可她卻隻聽到了事情的後一半,不知道韓佩晴剛才已經宣稱,這是她的傑作。現在被韓佩柔這麼一說,不僅是鄙視了這個創意,更是直接對外敲定了,這是綰翎所為,而韓佩晴才是那個想要將彆人的功勞據為己有的無恥之人。
韓佩晴氣得差點失態,可她又不得不圓這個謊,乾笑著解釋道:“原來是這樣啊,原本我就是很好奇,可又擔心葉小姐你藏著掖著,不肯把秘密告訴大家,所以這才故意跟你開個玩笑,好讓你給我們答疑解惑呢。”說罷狠狠地瞪了韓佩柔一眼。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說謊,還暗指綰翎小氣,不過大家心裡清楚就行,也沒人真去當麵戳穿她。
這時,卻聽岑賀章開口讚道:“這奇妙的心思已是難得,可這筆力之間卻也更見功底,山間雲霧,還有那嫋嫋炊煙,可不是胡亂塗幾筆就能成形的。”
“不錯,而且方才葉小姐用清水畫出雲煙之形,與整副畫麵融合得非常自然,清水繪畫,表麵是看不見痕跡的,能成就如此佳作,可見功力不凡。”有位白胡子老頭搖頭晃腦地說了起來,剛才眾人爭論的時候,就隻有他一直在仔仔細細地觀摩著畫麵。
“就連魏大畫師都這麼說了,還有什麼可爭論的。”原來這白胡子老頭從前曾是宮廷畫師,在繪畫方麵自是造詣不凡,有了他開口,孰高孰低自然也就沒什麼好疑議的了。
韓佩晴滿臉紫脹,原本是要在三皇子麵前好好露露臉的,沒想到反而還丟了人,這都是被葉綰翎害的!可她沒想到的是,雪上加霜的還在後麵。
“韓小姐的舞姿的確很美。”三皇子悠悠地喝了口茶,舉手投足間,無一不顯示著皇族的高貴優雅。
終於有人想起她的表現了,韓佩晴激動得都快哭了,盈盈含淚道:“多謝殿下賞識,也不枉晴兒……”
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聽三皇子接著道:“可你選的舞蹈偏於豔麗張揚,而山水之間的感覺應當是清遠淡雅的,兩者相配,失了意境。”
這句話把韓佩晴徹底打入了穀底,但她還不得不強忍著心頭熊熊的怒火,還有強烈的嫉妒、悲憤,強笑道:“殿下所言極是,多謝殿下指教,晴兒以後必定多加研習,努力提高自身技藝。”
“還努力提高技藝,我呸!她是要學好了跳舞去爭頭牌不成!”綰翎這時已經回到了座位上,葉景菡在她耳邊刻薄道,她一向潑辣慣了的,不過現在到底是在彆人的地盤上,說彆人壞話還是要小聲點的好。
綰翎聽了卻也隻是輕輕一笑,對於韓佩晴這種人,她還真是不放在眼裡。她本不欲去作那無謂之爭,可有些人非要自取其辱,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三皇子本還想要誇幾句綰翎,一轉眼卻發現她已經走了回去,心裡有些失望,麵色的暖意就淡了些,問道:“方才那位是葉巡撫之女?”
這時,葉景城站了出來。他剛才一直袖手旁觀沒說一句話,一來這是女子之間的事情,他不好多說,二來他相信自己的女兒,這種小事完全能應付。
這時聽到三皇子發問,就站起恭敬回稟:“回殿下,正是微臣之女。”
“葉小姐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自顧自下去了?”三皇子的語氣中並沒有一絲責怪,但久居上位者自然散發的威嚴,還是令許多人渾身一震。
周圍的人都以為三皇子是要怪罪下來了,韓佩晴更是巴不得綰翎被狠狠的責罰一番。
眾人都朝綰翎看了過去,有同情也有幸災樂禍,可卻沒見到她有一絲的惶恐,隻慢慢站了起來,語氣恭敬卻沒有半分卑微,“方才韓小姐才是主角,而三殿下您正與韓小姐討教畫作技藝,我這個作為陪襯的怎好打擾了您二位,自然是要知趣而為,默默下場了。”
“此言有禮,葉小姐很懂得進退。”三皇子不但不責怪,反而眼中帶著笑意,緩緩吐出幾個字來,雖然語氣也是淡淡的,但已經明確表示了他的態度。
“謝殿下。”綰翎不卑不亢,福了一福就又坐了回去。這倒還真不是她演技好,實在是作為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對於尊卑等級的概念,實在是不夠敏感。何況,她雖然也是第一次置身這樣的場麵,但並不表示她沒見過,上輩子在電視裡,見多了!
葉景城滿意地看了女兒一眼,實在很有他當年的膽識和風範!坐回去接著和同僚們飲酒,隻覺得胸臆之間仿佛又暢快了幾分。
再看仍坐在那獨自把玩著酒杯的顏離,一雙狹長的鳳眸依舊漫不經心,看似玩世不恭,隱隱劃過三皇子略帶興味的側臉。
而此時,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還有個男人,帶著充滿欲望的眼神,正細細打量著綰翎玉樣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