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關於你娘的死(2 / 2)

“我娘?”綰翎一愣,勾起了記憶裡的一抹疼痛,她的靈魂雖是穿越來的,但肉體裡刻在骨子中的親情還在牢牢附著著。娘親去世後沒多久,她就在繆姨娘的攛掇之下,被送到了淨月庵,吃儘苦頭。

因為薛芷淳去世的時候她還小,已經過去好多年了,再者綰翎又是另一個靈魂,她倒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直覺中一直都是,娘親是自然死亡,根本沒想過可能死意外導致的。

“那時你娘已經懷孕五個多月了,原本大夫一直都說好好的,可突然有一天在喝了一碗我送去的安胎藥之後,她就流產了。”薑月靈說的好似平靜,但餘音裡仍能聽出依稀的顫抖來,“她在產房裡慘叫了一天一夜,最後還是死了,引產下來的是個男胎。”

綰翎不自覺地去想象當時得情景,突然覺得一陣惡寒,背上幾乎滲出冷汗來,“怎麼會?”

“她是喝了我送去的安胎藥。”薑月靈抬頭看著她的眼睛,重複了一遍,“她是喝了我送去的安胎藥。”

“那碗安胎藥是什麼人開的,母親還能找到那個大夫嗎?”綰翎想了想才問道。

薑月靈卻沒直接回答,像是要從她的眼睛裡看出點什麼來,“你不懷疑是我下的手嗎?”

“自然不是母親。”綰翎說得很肯定,薑月靈絕不會是那個下手之人,否則她沒必要多此一舉主動提出這件事。何況,從這些日子的接觸下來,綰翎也發現,她性子孤高,寧願常年幽禁也不願去與繆氏相爭,她又怎麼會去害薛芷淳呢?

“可是,很多人都說是我做的。”薑月靈眼中有幾分悲涼,苦笑道,“連老爺也認為是我在安胎藥裡加了料。”

一個女人,多年來被夫婿誤解,頂著個殺人凶手的帽子,即便是現在,也隻是沒人明說罷了,未必就是洗清了黑鍋,想必她一定很不好過。

薑月靈繼續道:“當年出事之後,當老爺派人去找那個大夫的時候,大夫家裡人去樓空,鄰居說他們全家已經連夜搬走了。”

“大夫失蹤了,我娘死了,死無對證。”綰翎眼睛眯了眯,不知怎麼的,她就想起一個人來。

“不過,那個方子,我死都記得。”薑月靈嘴角出現一絲異笑。說著,她就讓人取來紙筆,把方子寫了下來。

綰翎仔細看過,沉吟道:“沒有任何問題。”

“老爺和我都不知道請過多少位大夫看了,的確,沒有任何問題,也正是因為這樣,老爺不好給我下了罪。”薑月靈“嗬嗬”自嘲般冷笑了幾聲,“甚至還在太夫人的一力推動下,等你娘過世一年後,就將我升為了正妻。”

一個被懷疑謀害了正妻的妾室,就算被扶正,又能落著什麼好呢?甚至還會因此,招致葉景城更多的恨吧?

“你娘死了,我才有機會扶正,這不,目的達成了,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薑月靈高傲的容顏上,此刻儘是虛弱,與多年來壓抑心底的苦楚。大約她自己都沒想過吧,有一天,竟會對那個她嫉了半輩子,恨了半輩子,又愧了半輩子的女人的女兒,這般訴說。

有這麼段往事在,也難怪繆氏能在葉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她那樣的妾室,跟主母有什麼區彆,甚至比主母還要風光的多,除了名分,她什麼都有了。如果不是真正的綰翎被害死,現代的阿蕪穿越而來為她報仇,恐怕一切都不會改變吧。

綰翎深吸一口氣,問道:“母親,你還沒說,血杜鵑跟我娘的死有什麼關係呢?”

“在你娘剛懷孕沒多久的時候,繆氏曾給你娘送過一盆西域奇花,花朵碩大豔麗,花紅如血,我瞧著總覺得有些詭異,可你娘卻喜歡的很。就在那盆花開花後沒多久,你娘就出事了。”薑月靈緩緩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

“那盆花就是血杜鵑?”綰翎問道,莫非薑月靈要看血杜鵑,就是為了知道當年繆氏送的那“奇花”,是否就是血杜鵑,“若是母親不確定,我給您找本醫書來看就能知道了。”

薑月靈搖了搖頭,“我也查過很多書本,甚至私下找大夫來問過,但是都無法確定。血杜鵑屬杜鵑種,品類繁多,除非是真正親眼見過的人,對比這它的特性,否則很難判斷。”

這麼一說,綰翎倒是想起來了,的確是這樣的。因為她自己是能認出來的,所以沒多想這個問題。當年的那盆花她並沒見過,而薑月靈又說不清楚,除非是找來真正的血杜鵑,兩人比照著,再細說一番,才有可能判斷。

但是,就算那盆花真的是血杜鵑,它的花期很短,除非是被製成藥後放在貼身日夜帶著,或是誤食入腹,否則隻是聞一聞,也不會母子俱亡。更何況……

“我娘出事後,難道就從沒有人懷疑過那盆花和繆氏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