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茵不多時就走了,看著她略顯匆匆的背影,還有臨走時微微咬著牙、麵帶氣憤的樣子,葉綰莀慢慢放開捂著傷處的手,麵上的痛楚之色逐漸褪去,眼中露出一抹狡詐的笑意……
“祖母,那我就先回去了。”綰翎給太夫人按摩了小半個時辰,又給她用了些溫和的熏香,見太夫人已然沒什麼不適,她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欲告辭離去。
太夫人慈愛地看了她一眼,對旁邊的孫媽媽道:“綰翎啊就是孝順,不過就是老婆子我早上多了句嘴,這孩子就迫不及待地趕回來看我。”
孫媽媽笑嗬嗬地應和道:“是啊,二小姐可是連自己屋都沒回呢,這一回來就來照顧您了。”
“餘下的甘蔗,給綰翎帶些回去。”太夫人按了按太陽穴,感覺是舒服多了。
綰翎謝過太夫人,讓木蘭拿到甘蔗,就告辭回去了。在出景福園院門的時候,正好遇到回來的菡茵。
“二小姐好。”菡茵依著往常那樣向綰翎行過禮,就進去了。和平時也沒什麼兩樣,綰翎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讓人去打聽一下,菡茵剛才去哪了,有沒有遇到什麼人。”回到剪燭閣後,綰翎交代木蘭道。
木蘭領命去後,岫凝前來稟告:“小姐,今天府裡可來了個不速之客,繆延慶,您可還記得?”
繆延慶?怎麼可能不記得呢?綰翎露出一絲笑意,看向岫凝,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他不自量力,竟然要求上門求娶三小姐。”岫凝口氣很鄙夷,“雖說三小姐吧……可到底也還是巡撫千金,那繆延慶算是個什麼東西,當時就被老爺給轟走了。”
“他可不是個東西呢。”綰翎一語雙關,看著岫凝不解的眼神,也不解釋,隻是簡單一笑,“去把太夫人給的甘蔗,給姐妹們分了吧。”
岫凝謝過,就出去給大家分甘蔗了。
木蘭回來後,悄聲對綰翎道:“菡茵之前是奉太夫人之命,去給茗香苑送甘蔗的,回來的路上碰到了莀小姐,據園子裡的小丫頭說,兩人不知道怎麼了,在一起說了好一會兒子話,還去了菡茵的房間。”
回想起剛才路過時,菡茵麵上那隱約的冷意,綰翎眼中閃過一抹了然。
“小姐,你說她……該不會在太夫人麵前說您什麼吧?”木蘭擔心地問道,她很快也想到了,葉綰莀和菡茵裡兩個完全不相乾的人,在一起能有什麼好說的,關鍵是太夫人。
“隨她去。”綰翎輕鬆地笑了笑,“去告訴小廚房,晚膳我要加兩個爽口的涼拌菜。”
接下來的兩天,綰翎去太夫人那請安的時候,太夫人對她雖說如往常差不多,但她還是能隱約感覺到其中的疏離之意。
這天,綰翎剛剛從景福園出來,在外邊兒正遇到端著個白瓷燉盅的葉綰莀。
“喲,妹妹給祖母請完安了?我今天光顧著給祖母燉湯,忘記時間了,不過料想祖母也不會怪罪我才是。”葉綰莀眉宇間帶著得色,她這兩天跟太夫人格外親近。
綰翎抿唇微笑,看著她的臉道:“姐姐的臉倒是一點兒都看不出紅了,看來被蟄的還不重。”
“妹妹什麼意思!”葉綰莀忍不住心虛,皺著眉頭,委屈中隱約帶著一絲氣憤,水汪汪的的眸子就像隨時能滲出水來。
綰翎也不多說,繼續往前走,輕飄飄撂下一句:“沒什麼意思,姐姐好自為之。”
“小姐,您是不是已經想好對策了?”待離開一段距離後,木蘭見綰翎不急不惱,料想她應該已有了主意,隻是仍有些不解,“看這樣子,莀小姐定然在太夫人麵前詆毀您了,可是為何太夫人沒有跟您提起任何事呢?”
“這就是葉綰莀的高明之處了,若是把事兒直接挑明了說,一旦對質起來,她怕是落不了好。可要是在背後上了眼藥,又讓祖母不要發作呢,不但顯得她寬宏大量,又不至於被拆穿。”綰翎一語道破其中的緣故。
木蘭驚道:“如此一來,那小姐豈不是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不管為著什麼由頭,隻要沒有拿到明麵上講,綰翎就不好先挑頭去說,否則就會讓太夫人產生一個“心虛”的不良印象,那就更不利了。
“她會給我機會的。”太夫人雖然心疼葉綰莀,但也不是那等糊塗之輩,一旦讓她知道真相,現在她有多心疼,往後就會有多心寒。
在經過一片花圃的時候,見到兩個青衣小廝從前院的方向走過來,正在竊竊私語,綰翎看了他們一眼,木蘭就上前攔住他們,笑著問道:“兩位小哥,這是在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