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翎的眼角卻是閃過了一絲笑容,她抬起頭來,無辜地看著太夫人,問道:“綰翎不明白祖母此言何意,還望祖母明說。”
“前些天,你和綰莀去……”太夫人倒並不相信綰翎會是那惡毒性子,但是畢竟葉綰莀是外來的,說是堂姐妹,可到底不是打小的感情,萬一女孩子間有個矛盾、排外什麼的,也是有可能的。
葉綰莀急了,有些事情在背後攛掇幾句可以,可要是拿到台麵上來講,當麵一對質,她立馬就被拆穿了。此刻眼看著太夫人就要說出來,她情急之下顧不得禮儀,直接打斷道:“祖母,您就彆說了,這兩個丫鬟我讓給妹妹就是了。”
她的本意是想把此事快點揭過去算了,可太夫人一聽,卻更加起了憐惜之心,覺得她小小年紀就如此隱忍,隻因父親不在了,隻能學會察言觀色,過早地體會人情世故。
“綰莀你先彆說話,你們女孩子間有個小矛盾,我本不想多管,可既然現在當著我的麵發生了,那我也不得不出麵了。你放心,祖母的孫女可不止一個,總不會獨獨落下了你不心疼。”太夫人說罷,嚴厲地看了綰翎一眼。
葉綰莀本來還想說話,被金氏一把拉住,“你這孩子!你祖母不是說了嘛,會給你做主,斷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怎麼也是姓葉的,要是有人欺侮你,難不成咱們還要打落牙齒和血吞不成?”
金氏並不知道葉綰莀的那些事兒,那天見她帶著一身傷從將軍府回來,金氏光顧著罵她出去丟人現眼,根本就沒問她是怎麼受的傷。金氏現在一看太夫人的神情,當即就心中大喜,隻以為太夫人是要教訓綰翎為她們母女出氣,她哪裡還有不得意的道理!
看著金氏一臉的洋洋得意,綰翎不屑,心道,你們就得意著吧,有你們哭的時候!
“這到底是怎麼了?祖母,還有嬸嬸,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聽著,怎麼像是姐姐受委屈了?”綰翎睜著一雙大眼,無辜如尋常天真少女,“誰這麼大膽,讓姐姐受委屈,祖母您可一定要好好給姐姐出氣啊。”
見綰翎如此,太夫人又有些不確定了,難道真是冤枉她了?太夫人想了想,對菡茵道:“你來說。”
菡茵就站了出來,先對綰翎福了福,說了聲“二小姐得罪了”,就把那天葉綰莀被打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在葉綰莀的有意誤導下,她早認定了是綰翎動的手。
“菡茵,你什麼意思?你是說,綰莀姐姐的傷,是我打的?”綰翎一臉驚訝,目瞪口呆地看著菡茵。
太夫人心頭閃過一絲疑惑,她緩緩開口道:“綰翎,若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你跟祖母說就是,難不成祖母還會不給你做主不成?綰莀她畢竟是你姐姐,就像剛才,你姐姐先選中的丫鬟,怎麼能說要就要呢?”
“祖母,那兩個丫頭是我給雪姑娘討的,我生怕自己選人的眼光不行,就想著姐姐比我年長,她看中的人定然是不會差的。又見那兩個丫頭身量修長,想來年歲稍大些,更會照顧人,我這才讓姐姐去選彆人的。”綰翎語帶哽咽地解釋著,“姐姐要是不高興,可以直接告訴我呀,自家姐妹有什麼不好說的,怎麼就扯上欺侮不欺侮的了?”
葉綰莀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的確,剛剛綰翎的確沒有說,是她自己想要那兩個丫頭,“那是我誤會妹妹了,就是說啊,自家姐妹,都無妨的,要不還是讓雪姑娘來看看,這兩個丫頭合不合意吧。”
“慢著!”金氏不明-真相,就想抓著剛才的事情不放呢,怎麼會讓綰翎這麼輕鬆的“躲過去”,“就算搶丫鬟這事兒不說,那綰莀挨打那事兒呢?綰翎侄女,你總該給個說法吧!”
太夫人也道:“綰翎,若是真做錯了,今兒你就當著祖母的麵,好好給你堂姐認個錯,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祖母,妹妹沒做錯,您就不要說她了。”事到如今,葉綰莀眼見是避不過了,也隻得硬著頭皮死撐下去。她萬分委屈地低著頭,臉上還帶著惶恐,生怕彆人不知道她被欺負了似的,“何況,我不過是受了些小傷,上過藥後都已經好了。”
綰翎鼻子皺了皺,原本明亮的眸子隱隱有水光透了出來,十分傷心地看向葉綰莀,問道:“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
“綰莀是在幫你說話。”太夫人不悅道,“綰翎,你可是一向很懂事的,怎麼現在變成這樣啊?”
“祖母!”綰翎悲憤地大聲叫了太夫人一聲,然後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事情根本不像姐姐講的那樣,她身上的傷是被將軍府的二小姐打的!”接著,她就將那天朱瑾落水的事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葉景菡早就忍了半天了,但是她不知道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就也沒能插上嘴,現在一聽綰翎說,基本也能猜出來了。肯定是葉綰莀被朱瑜打了之後,把身上的傷陷害給了綰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