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我養你這麼大,你個白眼狼,早知道今天,還不如生下來就把你掐死得了!”金氏在身後大罵,而葉綰莀已經快步跑了出去。
“小姐,您還是不要和夫人對著來了。”出了茗香苑,芳草小心勸葉綰莀道,“畢竟您現在隻有夫人一個親人了。”
葉綰莀悲哀地冷笑道:“這樣的親人,還真是不如沒有!”
正好這時經過綺春堂,灰敗的院牆同樣昭示著主人的落魄,裡頭隱約傳來葉綰筠怨毒的叫罵聲。
“你自己沒用,怪不得彆人!”葉綰莀站住腳步,對著裡頭冷笑了一聲,想起前兩天那個來找她的人說的話,原本森冷的笑意中透出幾分邪惡來,“不過放心,葉綰翎她沒幾天好日子了,我那麼做,也算是為你報仇了!”
兩天後,綰翎剛讓人準備好馬車,正準備出府,葉綰莀來了。
“妹妹這是要去哪兒呀?”葉綰莀穿著件繡雪絨花小襖,脖子上戴著白狐圍領,倒是一副也要出門的樣子。
綰翎回頭見是她,遂淡淡答道:“綰筠妹妹不是要擇日出嫁了麼,我想出去選些好的首飾,到時候給她添妝。”
“那巧了,昨日我去了趟四喜胡同,感覺房裡還差點東西,就想出去再添置些,不如今天就跟妹妹一起去吧。”葉綰莀說著就向馬車走去,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
“既然堂姐要一起去,那就走吧。”綰翎笑道,有什麼鬼主意,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坐上馬車,在出府門的時候,綰翎卻見門口停了一輛黑金色的馬車,高頭大馬十分顯眼,車上的旗子繡著個大大的“睿”字。
“顏離?難道是他?”綰翎心中一驚,他一向低調,即便是幾次來找她,也從未公開現身過,這次怎麼會這麼光明正大來葉府?何況他一個手掌重兵的王爺,怎麼敢與地方大吏公然來往?
但是如果不是他,又有誰敢用這個“睿”字呢?難道……綰翎心中一動,暫且不多猜測,還是等回去後再問問葉景城看。
她們先去逛了幾家首飾店,綰翎挑了一套紅寶頭麵,一支翠玉玲瓏簪,本打算回去,葉綰莀卻提議說再去綢緞莊看看。
“我娘她想在搬新家的時候,做幾套好點的衣裳,到時風風光光地辦場酒席,請些夫人和小姐們一起熱鬨熱鬨。”葉綰莀麵帶憧憬,好像對於搬家這件事很高興似的。
綰翎也沒有多與她計較,就對馬車夫道:“那就照堂小姐的意思,去雲錦莊。”
等到了雲錦莊,葉綰莀興致勃勃地進店挑起了布料,不過她看的都是顏色鮮亮的種類,哪裡是金氏能穿的?綰翎也不拆穿她,就坐在店裡專-供客人休憩的地方休息,這裡的熏香味太重,她甚是不喜。
“韓姨娘,您這個月可是買了好些料子了,怕是少爺他要不高興了呢。”門口傳來女人的聲音,想來是有新的客人來了。
“都說了不準叫我姨娘!我買料子怎麼了?我娘家給了多少嫁妝?又不花他們的錢,憑什麼不許我買東西!”
綰翎原本坐著閉目養神,一聽這聲音,倒覺得有些耳熟,透過懸掛著的布匹看了過去,卻是婦人打扮的韓佩晴!
她這才想起來,那次在朱府,韓佩晴和朱玘“私會”被人當場抓住後,兩府為了遮醜,很快就給二人定下了親事。原本以韓佩晴的身份,就是嫁過去當正妻都是綽綽有餘的,但朱府卻執意隻肯以“妾禮”相納,理由是“聘者為妻,偷者為妾”。
韓少霖和溫氏氣得發瘋,卻也無法,就算他們和勇毅侯府是親眷,可這畢竟是醜事,他們也實在沒臉去請侯府出麵,給自己撐腰,最後也隻能忍氣吞聲,灰溜溜地把韓佩晴從角門抬了進去。
當時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街頭巷尾都議論了好久,都說著韓家小姐是自作自受,不過朱府也夠無恥的,玩弄了人家,卻還拿出禮數來壓彆人。
“韓姨娘,近來可好?”綰翎本不欲與其會麵,難免又是一番口舌,不過既然韓佩晴已經過來了,她也就站了起來,按著正常禮數,打個招呼。
韓佩晴見到她,卻並有綰翎意料中的橫眉冷對,反而是一派笑意,似乎並不驚訝會在這裡遇到她,“葉小姐好雅興,還有興致來挑綢緞!”
我為什麼不能有興致?綰翎心頭閃過一絲疑慮,就見韓佩晴的眼底有詭笑劃過,她暗道“不好”,身體卻立刻乏力起來,眩暈之感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