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綰翎以為今天難逃一劫的時候,那個麵目猙獰的匪徒,卻突然麵色發白,僵在了原地,靜止片刻後重重倒了下去!
“綰翎!彆怕!”綰翎還沒有回過神來,突然就聽頭頂傳來一聲,沉重如鐵又隱約帶著顫抖的熟悉的聲音。
綰翎抬頭看去,隻見房屋的門顫巍巍地倒在一邊,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擋在門口,外麵夕陽餘暉從外麵照射進來,從背後投在男人的身上,背光之下幾乎看不清對方的容顏,但那滿身的冰冷與凜冽的氣勢,一下子就與門口馬車上那個“睿”字重疊在了一起。
“王爺!”木蘭幾乎喜極而泣,她不顧肩胛骨疼痛,掙紮著上前攙住綰翎的胳膊,搖晃提醒著有些愣怔的綰翎,“小姐,是王爺來救我們了。”
不管從前的顏離有多麼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無論綰翎原本有多不想與他多接觸,但此刻的他卻像天神一樣救她與水火,綰翎覺得,她再也沒有比此刻,更希望見到他的了!
顏離扔下手中尚且還滴著血的長劍,大跨步過來,一手攬起綰翎,見她並無受傷的跡象,衣衫也基本整齊,狹長鳳眼中凜冽的寒意才稍稍降了些下來。他手中用力,緊緊地把綰翎摟到了懷裡,就像摟著什麼稀世珍寶一般,輕輕地在她耳邊呢喃,“彆怕。”
“你來救我了?”綰翎感覺到耳畔熾熱的男子氣息,隻覺得從未有過的溫暖,心底那隱約的情愫似乎也漸漸萌生出新芽來。此刻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她幾乎能感覺到顏離胸腔中激烈的心跳。
顏離口中說著“彆怕”,但隻有他自己知道,當他意識到綰翎可能出事的時候,他是有多麼的害怕。當他方才站在門外,聽到綰翎無助的輕呼時,他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女子,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深深地紮在了他的心底。他再也不想否認,對於這個他期初懷著目的靠近的女子,早已產生了難以言說的情感。
從初相識起,到後來的默默暗中關注,顏離看到的,都是一個膽識過人、計謀迭出的女子,無論遇到什麼事,似乎從未見她真正慌張過,她永遠是那麼鎮定、那麼機敏。她是善良的,但更是愛憎分明的,若是有人觸了她的逆鱗,她還擊起來絕不手軟!
而此刻,這個在他懷裡的少女,麵色蒼白,纖弱的身子在微微顫抖,是顏離從未見過的脆弱與無助,此刻,他隻想好好保護她,而那些傷害她的人,都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韓府滿門,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顏離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來,不帶一絲溫度,明明並不算寒冷的空氣中,卻像是有冰珠子凝結起來一般。
綰翎已漸漸冷靜下來,現在聽到這話,她輕輕推開了顏離,目光堅定且透出毫不遜於他的寒意,“你彆動手,我要自己來。”
顏離灼灼的目光盯著綰翎的雙眸,隻見她那雙豔如三月桃花的眸子裡,寒如利劍的芒刺正落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上,又像是透過屍身落在了彆處,她已完全恢複了自己本來的麵貌。
“好!”顏離覺得,方才她片刻的軟弱,就好似錯覺一般,看著這張熟悉的麵容,他隻淡淡說了這一個字,嘴角卻漸漸和她一起,綻放起嗜血的殘忍。
等回到葉府的時候,已是霞落碧天,華燈初上。
“二小姐,您回來了?”是葉景城身邊的臨琛,帶著一隊人正要出門,麵色匆匆,此時見到綰翎回來,麵露驚喜。
綰翎點點頭,手中悄暗暗扶了木蘭一把,旁人並未看出異色來,“臨琛,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老爺見小姐您遲遲未歸,正要讓屬下出去暗中查找。”臨琛雙手抱拳,回完話又立刻對身邊的手下道,“還不快去稟報老爺,就說二小姐平安回府了。”
“慢著,我正好有事去找父親,你們就先回去休息吧。”綰翎阻止對方,又對木蘭道,“你先回去吧。”
木蘭遲疑:“小姐……”見綰翎麵色嚴肅,她隻得低下頭,“是。”
等來到崢堂,葉景城還坐在書房中處理公事,但明顯能看出有些心不在焉,待聽到綰翎的喚聲,他才匆匆放下手中的筆,急忙走了出來。
“綰翎,你沒事吧?”到底還是父女血親,葉景城一眼就看到了綰翎袖口輕微的撕裂,當即心中一緊,但見她麵色如常,才稍稍放鬆了些。
“爹爹,有水嗎?”綰翎坐下後,喝了口茶,才問道,“堂姐回來了嗎?”
葉景城讓人把門關上,親手給她再倒了杯茶,“她傍晚前就回來了,說是韓家小姐留你說話,就讓她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