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綰翎斜斜地覷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滲人,“真的隻有桃花犯上了這事嗎?”
“剛才那對老家夥說的,什麼之前那個婢女也是這樣死的,那都是他們的一麵之詞,本公子可以立刻讓人把她的爹娘找來,讓他們說說看,他們女兒是怎麼死的。”韓佩臣擺明了死豬不怕開水燙。
先前那個婢女叫做春霜,她賣的是死契,父母早已不管她了,再加上她死後,韓府又賠了好大一筆銀子,那一家子都是膽小怕事的,又非常好麵子,所以是絕不可能出來作證的。
“那晶姨娘呢?”綰翎淡淡笑道,這可不需要任何人來作證的,因為錦州城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韓家大公子帶著姨娘在外做客的時候,竟然在彆人家裡做那種事,害得身懷有孕的姨娘,動了胎氣而小產了。
一個大家公子能如此不顧羞恥,光天化日之下在彆人院子裡做這種事,還把有孕的小妾搞流產了,如此變態,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被綰翎這麼一提醒,本已被人稍加淡忘的事,瞬間又回到了所有人的腦子裡。
“那是你陷害我的!”韓佩臣幾乎怒吼出聲,那次的事情讓他損失了一個兒子不說,還蒙受了天大的羞恥,不但被韓少霖和溫氏狠狠教訓了一頓,就連下人都敢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雖然殺掉了幾個,可總還是覺得路人看他的目光十分異樣。
“晶姨娘是什麼人,怎麼回事?”剛來錦州的皇帝一行自然是不知道的,於是見皇帝眼中有疑惑,蘇貴妃就愛向旁邊的婢女問道。
婢女隻走開幾步,向在場的某位夫人問了兩句,就回來,在蘇貴妃耳邊告訴了她。
“原來是這樣,這個韓府,還真是……”蘇貴妃知道後,在皇帝耳邊一陣低語。
人一旦失態,也就意味著他要輸了。還是韓少霖穩得住,他暗中拉住兒子,對著眾人拱了拱手,才義正言辭道:“大家不要被某些人給誤導了,依我看,有人故意混淆視聽,企圖誣陷我韓府。”
說罷,他轉身向皇帝跪下,“皇上英明,微臣請求皇上為微臣及犬子做主。葉家二小姐說了半天,其實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若是任她繼續胡說八道,那我蘭若皇朝還有何規矩律法可言!”
皇帝聽後,微微點頭表示認可,隨後對綰翎道:“葉綰翎,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綰翎不慌不忙,回道:“回皇上的話,今日我既站在這裡,敢攔皇上的轎子告禦狀,自然不會是空口說白話。”說罷,她眼神一凜,對著人群中喊了一聲,“把孔大夫帶上來!”
一聽孔大夫三個字,韓佩臣腳下一軟,若不是有身邊小廝扶著,幾乎就要渾身癱軟倒下去。沒錯,那位孔大夫就是之前給桃花看過病的人,就是他們韓家用了好多年的大夫。
彆說是桃花這件事了,就算是彆的,一個大夫在某大戶人家多年,定然知曉許多陰私,若是被人收買當眾披露,那影響絕對是致命的。所以一般像這種大夫,都是有把柄在主家手裡的,輕易絕不會出賣主家。
“孔大夫,你怎麼來了?你家夫人的病可好了?”韓少霖心中巨震,麵上還得裝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就像見了老朋友似的向孔大夫打招呼。
那位孔大夫穿著灰白長袍,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也以禮還之,“多謝大人關心,內子已於上月過世了。”說得十分平靜,完全不像是在說妻子死去這件事,倒更像是閒話家常似的。
“啊?怎麼會?怎麼沒聽孔大夫您說起過?”韓少霖大為驚訝,同時心裡的不安也愈加蔓延開來。他原本問起孔大夫的妻子身體,也隻是想要提醒他,你孔家人的命脈都捏在我韓府手裡,有什麼話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孔大夫依舊低著頭,默默的,“內子不喜高調,我於她裹了張草席就簡單下葬了。”
“孔大夫,聽說桃花死前,是您給她瞧的病,你說說看,桃花她到底得的什麼病?”綰翎在旁問道。
“那姑娘多次被人淩虐,下身被硬物捅破流血過多而死。”孔大夫所言與仵作所說如出一轍,“待我去瞧她時,還有一口氣在,不過在下已無力回天。”
韓佩臣終於全身失去重量,倒在了小廝肩膀上,一張陰鬱的臉慘白一片,血色儘失,他沒想到孔大夫會出賣韓府。
綰翎嘴角彎起,笑意不帶一絲溫度,對韓佩臣道:“韓公子,現在您還有什麼好說的,您總該不會說,是孔大夫與仵作事先串好了口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