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翎嘴角彎起,笑意不帶一絲溫度,對韓佩臣道:“韓公子,現在您還有什麼好說的,您總該不會說,是孔大夫與仵作事先串好了口供吧?”
“你,你為何要陷害韓府!”韓少霖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來。原本還打算借著此次聖上駕臨之事,好好表現一番,好平步青雲,沒想到皇上才來第一天,甚至還在路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若是此事被證明是真的,那不要說升官發財了,就是他這顆烏紗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還有韓佩臣,是韓府唯一的兒子,若是保不住他,那他韓府豈不是要斷了血脈!
孔大夫再次作了個揖,眼神也不知落在哪裡,“皇上在上,小民不敢扯謊,隻是據實相告罷了。若是皇上不信,可以派人去韓府搜查,韓大公子房裡還有那些器具。”
什麼器具,自然不用再明言了。皇帝一聲令下,就有人立即往韓府前去,“給朕好好搜一搜!”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韓佩臣滿臉煞白,額頭上汗珠子密布,猶如在酷暑之際。他現在悔不當初,若是聽了溫氏所言,早早將那些東西扔了,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隻要有人去搜,那絕對一搜一個準!
原本他也不是那樣的,都怪晶姨娘,那個女人自懷孕後,為了把他留在自己房裡,就去外麵弄了很多稀奇的東西回來,以添閨房之樂。漸漸的,他就不再滿足於和晶姨娘“小打小鬨”了。
有一此他喝醉了酒,看到貼身丫鬟靈俏可人,鬼使神差地就把她拉上了床……沒想到,他還沒玩多久,就把她玩死了。為了那件事,溫氏把他好生訓了一頓,之後桃花來了,他原本沒動那心思。
但是看著桃花那張真真堪比桃花的容顏,他又有些按捺不住,就想把她納了作姨娘,誰知那丫頭不知好歹,竟敢拒絕他。他一時惱羞成怒,被葉家那小娘們拒絕也就算了,沒想到就連一個賤丫頭都敢拒絕他!一時間,他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把她按倒在地……
“還敢掙紮,好,就讓你掙紮!讓你掙紮!”韓佩臣想起那天的情景,竟有些癲狂起來。他雖然心性殘暴,但是腦子不傻,他很清楚自己的行為一旦被定罪,會有什麼後果。
本來殺死平民就是大罪,何況是用這種殘虐的方式迫害致死,如果被判個流放或者坐幾十年牢,那他這輩子還有什麼盼頭。
“佩臣!你胡說什麼?”原本韓少霖還勉強撐著,見兒子開始胡言亂語,一手拉扯著他,一邊壓低聲音狠狠提醒道,可他自己就顫抖得快散架了。
綰翎嘴角噙著半抹笑意,看著這對父子倆,心中不屑。韓少霖之所以還想苟延殘喘,隻怕是以為,那些搜查的人不一定能搜到東西吧。溫氏做事一向“妥帖”,今天她雖然沒來現場,可當事情剛開始的時候,肯定就已經有韓府下人回去通報了,溫氏得到消息一定會事先做好準備。
可是,他們一定沒想到,綰翎早就已經派了人守在韓府外麵,不讓任何回去報信的人進去。也就是說,在皇上派出的人去之前,韓府中任何人都不會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這麼說來,你承認方才葉綰翎控訴的事情了?”日頭漸移,皇帝的明黃色龍袍在陽光下有刺眼的光線折出。
韓佩臣癱坐在地上,訥訥道:“是,是我做的……”
“皇上,小兒曾有失心瘋,做出這樣的事來,定是一時病情發作,並非有意之舉啊!”韓少霖跪下磕頭求情。
很快,那些搜查的人就帶著東西回來了,那些東西實在事不堪入目,所以隻在皇帝麵前打開了一下,隨後就被丟到韓少霖父子麵前。
皇帝的眉頭明顯皺了一下,“韓愛卿,你且看看吧。”
此時,“愛卿”兩字聽來,對於韓少霖來說,卻是格外刺耳,聽著直覺得渾身發寒,他雙手顫抖著去開那個木盒,隻看了一眼就“砰”的一聲合上了,整個人像脫了力似的。
“失心瘋?朕看,能搜羅來這些東西的,不但不會是失心瘋,隻怕是比之旁人還多幾分心思吧?”皇帝笑著道,慢慢的,笑容隱去,又對綰翎道,“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方才你還說,韓家公子除了虐死良民外,還買賣人口,逼良為娼?”
綰翎點頭,“沒錯,前幾個月,錦州城裡有一家叫做玉橫樓的青樓,曾買入一個名叫紫瑤的女子,那女子是被人強行賣入的,隔天就上吊死了,據老鴇所言,那女子在賣進去之前就被人玷汙過。”
“紫瑤是什麼人?葉綰翎,你不要把什麼臟水都枉我身上潑!”韓佩臣本已像死魚一樣的眼睛突然又睜了開來,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