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綰翎快步趕到船頭,才發現,在她們的主船前麵,停著一隻豪華的遊船,正擋住她們的去路!
“這位老爺,我家老爺突然暈厥,似是中毒的症狀,但我們船上的大夫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老爺您船上可有醫術高明的大夫,若能救得我家老爺一命,在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一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聲音顫抖地對著葉景城求道。
因有外男在,綰翎並沒有立刻出麵,她在不遠處再次看了幾眼對麵的遊船,那船並不很大,但看得出來很豪華,船頭的護衛看起來也十分精乾,便是不懂武藝的人也能看出來,這些人的身手絕對不差。
再看這中年男子,穿著雖不紮眼,但那綢布一看就價值不菲。很明顯,對方的身份非富即貴,按理說,這樣的人家出來,不可能不隨身帶大夫才對。
“這個……”葉景城有些沉吟,他甚至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當然不會隨意答應。何況,如果真的如這人所說,普通的大夫已經救不了他家的老爺,那即便讓葉家帶的大夫去了,也無濟於事,除非,綰翎出麵。
“這位老爺,求您了!”那中年男子目露焦灼,不似作假,他抬眼再看了一眼葉家的船隊,並沒多說什麼,隻是再次懇求,“若是能救得我家老爺……”
“爹爹,讓女兒去看看吧,多跟幾個侍衛在身邊,不會有事的。”綰翎這時候走了出來。
葉家的船隊雖然已經儘量低調,但畢竟人員眾多,還是很惹眼的,要說這樣的船隊裡沒有一兩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恐怕一般人不會信。這裡是進京的必經之路,都說天子腳下隨便扔塊磚,都能砸到三個尚書,五個侍郎,誰又知道對麵這是什麼人。
雖然現在雙方都還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但真要查起來卻也並非難事,若是今日當真見死不救,也許他們還沒進京,就已得罪了人。倒不是怕了他們,但京城本就水深,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
“多謝這位姑娘!多謝!”那管事一聽,也不管綰翎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一般人見到第一眼必定是不信任的,但他卻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第一時間就連連道謝,十分感激,看起來是當真急壞了。
“綰翎?”葉景城還是有些遲疑,他雖然也不想見死不救,但終歸還是擔心女兒。畢竟他要進京任兵部尚書一事,在朝堂上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風波的,誰知道這一路上會不會不太平?
綰翎對他報以一個安心的眼神,一身的沉穩自信,葉景城便也不再反對,他不能跟著一起去,就多派了十來個侍衛跟著過去。
“你家老爺什麼時候出現不對的?”綰翎邊跟著那管事往對麵船上趕,邊問病人的症狀,胭脂跟在她身邊,木蘭先回去拿她常用的藥箱。
管事現在恨不得腳下生風才好,但又不好過於催促,忍著滿臉焦急回道:“我家老爺昨兒就有些不適了,船上的大夫給開了些藥,今早似乎好了一些,但我們還是打算儘早趕回去,免得路上再出意外,沒想到一個時辰前,老爺開始出現嘔吐,剛才甚至還暈厥了,大夫隻說瞧著像中毒了,但卻看不出什麼來。”
“恩,待我看了再說。”綰翎細細聽著,在心裡想了想,沉聲道。
“這兒就是我家老爺的房間,有勞小姐了。”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一房間前,管事領著進去了。
隻見床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中年男子,長得並無什麼特點,膚色略有些深,嘴唇暗紅,隱約有些顫抖,看起來夢中還很痛苦的樣子。
“小姐,請!”管事將中年男子的手搭到床邊上,讓綰翎把脈。
胭脂將一塊絲帕遮在上麵,綰翎才將手指搭了上去,少頃,她的嘴唇微微抿了抿,麵上的神情有幾分嚴肅,看得人心裡產生不安。
管事感覺心都要提起來了,但又不敢在旁邊打擾,原本他見綰翎年少,是有些不放心的,但他又彆無選擇,而且他也是見過世麵的人,並不會膚淺地由此判斷一個人,所以立刻就請綰翎來了。
然而此刻見綰翎的樣子,望聞問切手法嫻熟,氣質沉穩,全身上下散發的強大氣場讓人心生信任,完全不像一個年輕姑娘,倒頗有幾分經驗豐富的大夫的樣子。因而此刻見她神色不妙,就越發地擔憂起來。
“小姐,藥箱。”這時木蘭來了,綰翎取過藥箱,正要打開,一瞥眼正好看到管事眉頭緊皺的樣子,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可能嚇到彆人了。
“你家老爺是中了毒,若是再晚上一時三刻,的確會有危險,但現在卻還沒有性命之憂,所以不必過於擔憂。”綰翎邊開藥箱,拿出自己需要的東西,邊對那管事道。
那管事聽到中毒二字,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直到綰翎說沒有性命之憂,那深深緊鎖著的擔憂才緩緩散了開來,他知道,既然綰翎這麼說,那就肯定是有辦法救老爺的了,因此現下也不多問,隻再次躬身道謝:“有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