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將將掩上,窗戶裡就閃出一抹黑影,一眨眼就落在了綰翎麵前的方椅上,笑得霸道邪魅,“看來,這是在等本王了!”
綰翎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剛要直起身來關上窗戶,就見麵前勁風一掠,窗戶已然關上了。
“睿王殿下此刻不是應該與美為伴麼,怎麼有空來這裡?”好像兩個人每次見麵都要拌幾句嘴,但綰翎這幾句話,卻怎麼聽都帶著酸味。
顏離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起來,目光從綰翎雪白的脖子上劃過,更是眼前一亮,他站了起來走到綰翎麵前,伸手想要去觸碰什麼,卻不想她突然扭過頭去。
“白天在碼頭邊為何對我冷冷淡淡的?”顏離眼中劃過一抹興味,問話中竟隱約帶著一抹委屈。
綰翎向看怪物一樣瞟著他,她感覺,和顏離認識越久,就越覺得他這個人好生讓人琢磨不透。明明是冷酷得全身散發出懾人氣息的冷麵戰將,但在麵對她時,卻又時而邪魅,時而還表現得像孩子一樣。
沒錯,就是孩子。綰翎以前可沒少受他欺負,此時見他如此,心下竟忍不住生出了報複的心思。
“我可不想剛一進京就得罪了人,要是被白天那位小姐知道,睿王殿下大半夜地來我閨房中,那我可真是有一千張嘴都說不清了。”綰翎故意冷冷道,“所以,王爺,您還是快走吧,小女子人微言輕,怕招惹了招惹不起的人。”
顏離的麵色就漸漸淡了下來,一把拉過綰翎的手,強勢地托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道:“有誰是你惹不起的?你惹不起,我幫你去惹!”
綰翎原本就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顏離會這麼說,眉毛一挑,又道:“那若是我看她不爽,要打她,但又打不過怎麼辦?”
“那本王幫你打。”顏離也看出來她是故意的了,眼中笑意深濃,飛揚的自信與霸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使得原本冷俊的五官越發迷人,說完還補充了一句,“專打臉。”
“打女人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綰翎一時繃不住,嘴角就漸漸彎了起來,說得有些饒舌。
顏離手下一緊,兩人的臉就湊得更近了,瞳孔裡互相倒映出對方的身影,隻聽他沉沉道:“本王不稀得當什麼好男人,對自己的女人好就行了。”
綰翎眸子裡的一汪水就想要滲出來似的,心底的某個角落就越發地柔軟起來,不是毀天滅地的震動,也不是天雷勾地火的衝擊,而是潤物細無聲的層層滲透,她感到有溫暖的細流滿滿灌進了她的心田。
“可還喜歡?”顏離看著近在咫尺的嬌豔紅唇,喉結動了動,到底還是移開了目光,長指挑出綰翎脖子上的細繩,柔聲問道。
“額?”綰翎這才注意到,顏離手上勾著的小木馬,本想誇讚兩句,卻見到他眼中隱約的得意之色,就一把將繩子抓回來放進衣領裡,故作無所謂道,“還行。”
“還行?”顏離雙臂環抱著看她,揶揄道,“還行你就把它戴在身上,論價值,跟你那玉墜可差得遠了。”
綰翎頓時覺得有些羞惱,剛想說什麼,但聽顏離提起她的玉墜,心裡就“咯噔”一下。
她可沒有忘記,顏離最開始纏上她就是為了調查那塊玉墜,好像還扯到了她母親薛芷淳,甚至為了從太夫人那邊了解消息,有段時間顏離跟葉景菡也走得很近,可他現在怎麼提都不提了?
想到這裡,綰翎故意拿出脖子上的另一根吊著白狐玉墜的紅繩,瞥著他道:“這倒是,脖子上同時掛著兩件飾物,也真是有些不舒服,不如……把這木馬解了吧,免得被人看到,鄙視我葉家窮酸至此。”
“你敢!”顏離一臉凶狠地看著她,帶著十足的威脅意味,但卻看都沒再看那白狐玉墜一眼。
“開玩笑呢,睿王殿下的心意,綰翎哪兒敢呢?”綰翎掩下心裡的疑惑,巧笑倩兮,“回頭遇上事兒,沒準還能拿出來狐假虎威一翻。”
“小姐,大小姐來看您了。”這時,房門外傳來木蘭的聲音。
綰翎指著窗戶,道:“那王爺,就請吧。”一副無辜的樣子,就好像在說,不是我要趕你走,但卻不得不趕你走了。
顏離咬牙,一個飛旋,就從窗戶中躍了出去,離開的一瞬間還不忘在綰翎臉上占了個便宜。
綰翎隻覺得左頰上像是有羽毛輕輕掠過似的,迅速劃過一抹暖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耳邊就又傳來一道聲音:“元宵燈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