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木蘭又敲了敲門。
“讓大小姐稍等一下,我馬上出來。”綰翎臉上紅了紅,立刻回聲道。
葉綰瀅過來並沒什麼要緊事,就還是把白天在景福園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另外還送了綰翎一些好看的首飾,沒坐多久就告辭離開了。
匣子裡的幾件首飾,並不十分貴重,但勝在精巧,到底是物產豐富的江南,做出來的東西也格外出色些。
“大小姐真是有心了。”木蘭讓小丫鬟撤走殘茶後,幫著綰翎把東西收起來,邊整理邊笑著道。
綰翎笑了笑,沒有說話,簡單洗漱一番就睡下了。
葉家進京的消息是早就傳遍了的,當天晚上還好些,大約也知道他們剛剛搬進新家需要時間收拾,不過等到第二天,上門拜訪的人就已然很多了。
縱然葉景城有心低調,但這種時候也是必然低調不起來的,若是全都避而不見反而得罪人,因此接下裡的兩三天裡,葉府幾乎都是門庭若市。
等到了第四天,才稍稍好了一些,而各個院子裡頭也都基本收拾妥當了。現在的葉家比之在錦州時還要簡單一些,又沒有繆氏那樣難伺候的,因此日常生活很快就上了正軌。
“小姐,淩公子來了。”藥房裡,綰翎剛剛把她那些寶貝藥材一個個親手歸置好,就見墜兒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小臉跑得紅撲撲的,眼睛亮亮的,很是興奮的樣子。
綰翎手上一頓,腦子裡浮現出那個溫潤如玉的身影。聽說泊遠侯和父親是至交,但淩府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前來拜訪,而是今天才來,倒比那些急著前來或巴結或打探的人要真心許多。
“你這丫頭!淩公子來,你這麼急著叫小姐作甚?”木蘭聽到墜兒的話,麵上明顯也浮起一抹喜色,但隨即又覺著不妥,便稍稍訓斥了一句。
其實在木蘭的心裡,如果要給小姐找位夫君,淩公子要比睿王合適得多。淩公子樣貌雖略遜於王爺,但也實屬人中龍鳳,遠勝於常人了。至於身份,泊遠侯家的獨子,可一點都不比錯綜複雜的皇室中人差。
當然了,以木蘭的單純心思還想不了那麼許多,但是,睿王喜怒莫測難以捉摸,據說還冷酷無情殺伐冷血,而淩公子就不一樣了,為人溫和儒雅,又潔身自好,據說他都二十了,身邊卻連個通房都沒有。
最重要的是,在木蘭看來,淩公子對小姐很好,非常把小姐放在心上。自那次淩公子回京後,每逢節日都不遠千裡特地遣人送禮物到錦州,雖然麵上是幾位主子都有的,但誰看不出來,這是衝著小姐來的。不隻是她這麼覺得,隻怕在老爺的心裡,都已經把淩公子當成未來的半個女婿來看了!
“是老爺讓小姐過去的。”墜兒有幾分委屈,但還是難掩喜色,她以前是見過淩澈影的,隻覺得這位風度翩翩的小侯爺和小姐真是般配極了。
綰翎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顏離,心頭有幾分彆扭劃過,但因是葉景城叫她過去的,就不怎麼好推脫。何況,她跟淩澈影本來就沒什麼,如果刻意避著,反倒顯得心虛。
“我這就去。”綰翎想了想,還是放下手裡的東西拍了拍衣服道。
木蘭遲疑問道:“小姐,你不用換身衣服嗎?”
“不用了。”綰翎說著就往門外走去,一身家常的玫紅襖裙並沒有掩蓋她的風姿。
到了前院正廳裡,綰翎再次見到了淩澈影,多日不見,隻覺得他身姿愈加挺拔了,一身石青色繡水墨畫的長袍顯得他麵如冠玉,但又不會覺得女氣,白皙的皮膚上猶如刀刻般的五官俊美如斯,領口和袖擺邊上用銀線繡著淡淡的雲紋,無形中更添了幾許尊貴。
“見過泊遠侯爺,見過淩公子。”綰翎見正對麵的太師椅上還坐著位殺伐之氣頗重的中年男子,一看他與淩澈影三分相像的麵容,就猜到他必是泊遠侯淩致遠了。
“葉兄好福氣,有如此出挑的女兒!”不知為什麼,綰翎總覺得這位泊遠侯看她的眼神讓她有幾分不自在,但又見他笑得豪爽與葉景城稱兄道弟攀談的樣子,並無任何不妥。
葉景城的笑容裡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與自豪,但看向淩澈影後,也還是發出真心的讚歎:“澈影這孩子才真是叫人喜歡啊,小小年紀文武兼修,雖未入仕,卻見識卓絕,比起京中許多紈絝之輩,不知強了多少!”
“葉伯父過譽了。”淩澈影拱手謙虛,轉頭看向綰翎的眼神就有些恍惚,多日不見,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越加美好了,隻覺得此刻胸中激蕩,好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隻道出一句,“多日不見,葉姑娘可還彆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