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翎卻突然擔心起來,陌染這麼上心,卻不知道岑賀章到底是怎麼想的,是否跟陌染是同樣的心思呢?還有楊璿昭,她麵對喜歡的人定親,真能做到淡定接受嗎?會不會做出些什麼來?
“就這匹正紅色的雲水緞吧。”綰翎暫且放下心思,拿起一匹緞子,展開部分稱到江陌染身上,“你膚色白,穿紅色好看,正紅又更加大氣,不顯輕浮,長輩一定喜歡的。”
“嗯啊,那就聽你的,回頭我就讓人用這匹緞子做一身襦裙,幾天時間也來得及了。”江陌染看著也很喜歡,高興地點了點頭。
過幾天就是岑夫人的壽宴了,江家作為親家,自然在受邀之列,而綰翎則因為楊璿昭和楊夫人的關係,也收到了寧國公府的請柬。她原本就對江、岑兩家的婚事不太放心,她決定,正好趁此機會近距離了解一下。
等到了赴宴那一天,綰翎正要出門,卻在路上與葉綰瀅撞了個正著。
“妹妹,萬幸你還沒出門。”葉綰瀅迎麵匆匆走來,麵色焦急。
綰翎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
“是祖母她頭風又犯了,還咳得很厲害,剛才我去向她請安,卻見大夫在裡頭,說是祖母身體不大好呢。”葉綰瀅擔憂道。
乍一聽祖母身體不好,綰翎還是很擔心的,老人家在這個季節的確容易犯病,但是聽完葉綰瀅的話,她的眼神就變了變。
“大夫具體怎麼說的,開藥了嗎?”綰翎反問道,“用的什麼方子,下人們也不知道會不會認錯藥材,有沒有人去盯著?”
葉綰瀅麵色微變,回答道:“具體的我也沒聽清,更不像妹妹是懂醫術的,也不知道大夫開了什麼藥,要不妹妹去親自看一下。”
木蘭剛想解釋,我們小姐還要去寧國公府赴宴呢,可剛張嘴她就發現,這個話她不能說。難道長輩的身體不好,還沒有去彆府赴宴重要嗎?這要是傳出去,小姐豈非要落一個不孝的罪名?
“姐姐,看來你這安請得還挺巧的,剛好就看到了祖母病情發作。”綰翎看著葉綰瀅無害的麵龐,語氣隱約夾雜了幾許嘲諷,“既然大夫已經開了藥,那綰翎這點小伎倆也不敢拿出來了,否則耽誤了祖母的病情,可怎麼得了。”
葉綰瀅好像完全沒有聽出綰翎話中的嘲諷,微笑著點頭道:“還真是巧了,就剛好讓我看見,這不,我第一反應就是過來找妹妹,雖然有大夫在,可妹妹的醫術更讓人放心不是。”
就見她笑盈盈的,一雙美目完全看不出一丁點算計和城府,如果是在以前,綰翎興許還會疑惑,是否是自己想太多了,但現在嘛,再好的美人皮,到底也掩不住醜陋的內心。
“姐姐說的也是,不過寧國公府那邊也不好缺席,要不姐姐代我前去,我留下來照顧祖母?”綰翎說完,就見葉綰瀅的眼底亮了亮,心裡就更加清楚了。
葉綰瀅推辭得很真誠,說:“那怎麼行,寧國公府邀請的是妹妹你,我怎麼好去湊熱鬨。”
“綰翎,你去吧,這裡有我呢,何況你祖母她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早上起床時,起得急了些,稍稍有點頭暈罷了。”這時,薑月靈手裡端著托盤走了過來,上麵的罐子裡還透出淡淡的藥香。
“母親。”綰翎走過去,行了個禮,背對著葉綰瀅,又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就見薑月靈使了個眼色。
“母親,藥都熬好了?”葉綰瀅走過來,微笑行禮,想要幫薑月靈端藥,“母親,您去忙吧,妹妹也要去寧國公府赴宴,祖母這邊就交給我了。”
一席話,說得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可但凡是有些心眼的人,都能聽出深意來。
薑月靈側身讓過,沒有把藥罐給她,淡淡道:“我作為兒媳婦,伺候婆婆是應該的孝道,你們小輩就彆跟著摻和了。何況母親她現在也歇下了,現在過去也是打擾,還是等晚上再去探望吧。”
“母親,那我就先走了,晚上回來去探望祖母。今兒畢竟是岑夫人的壽宴,我也算是代表咱們葉府了,可不能失禮。”綰翎笑著告辭離去。
馬車上,木蘭低聲說道:“小姐,大小姐是不是故意攔住你,不想讓你去寧國公府啊?”
“沒聽姐姐說嗎,她可是一門心思為祖母著想。”此刻沒有旁人,綰翎毫不掩飾地譏諷道。
葉綰瀅雖然一直都隱藏得很好,也沒有真正做過什麼壞事,不過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綰翎多少也摸到了一點門道,此女很擅長兵不血刃、借刀殺人的道理。
“幸好有夫人出麵,不然咱們今天還真就走不成了。”木蘭慶幸道,說著幫綰翎整了整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