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香姑姑稍稍思忖,指了指騰嬰,才回道:“這位是永巷令,略懂些醫術,方才老奴已讓她瞧過,確認是個女子,還有統領請看......”
彩香姑姑轉身從小安子手中取過那枚刻了“繡”字的玉佩,恭恭敬敬的遞到了荊不言麵前,“玉佩是在屍首上發現的。”
荊不言接過玉佩,低頭略一打量,偏頭卻看向騰嬰,“你喚什麼名字?”
騰嬰在彩香姑姑提到她時,便打算與荊不言實話實說她隻看出了死者是個女子,其他一概不知。
卻不妨荊不言忽問她名姓,她愕然片刻才朝荊不言拱了拱手,回道:“小女子姓騰,單名一個嬰字。”
“騰嬰?騰......”
荊不言咂摸著這個名字,眸光落在騰嬰身上,看似鋒利卻有那麼瞬間的晦暗不明。
“你是永巷令?”
他又問。
“是。”
騰嬰低頭應答。
“懂醫術?”
“略知一二。”
“何時入的宮?”
“十二年前。”
“哪裡人氏?”
“京城人氏。”
騰嬰聽著荊不言的問話,一時弄不懂荊不言意欲為何。
“你與這寧才人是何等關係?”
卻聞荊不言話鋒一轉,突然又扯到了寧才人身上。
騰嬰方才見識過那幾道來去無蹤的身影,又聽到荊不言問起寧才人,自知荊不言怕是早已在到此之時,就聽到了福公公給她定下的那些罪名。
隻一思量,騰嬰便決定說實話。
“小女子與寧才人乃故人,幼時曾比鄰而居。”
荊不言似有些意外的瞥了騰嬰一眼,見騰嬰眸光清亮的望著自己,不由心中一動,突然問道:“熟稔否?”
騰嬰眉頭忽皺,略略猶豫,“熟也不熟。”
“何意?”
荊不言的指摩挲著玉佩上的“繡”字,目光有些深遠。
“幼時曾為玩伴,但小女子九歲沒入宮廷,自此再未見過。”
見荊不言探究的打量自己,騰嬰欲言又止。
“騰嬰你......”
福公公在一旁一直豎著耳朵偷聽兩人對話,聽見騰嬰說再不曾見過寧才人時不由勃然大怒,“你們明明......”
“閉嘴......”
福公公話說半截,卻被荊不言喝住。
荊不言的聲音雖低沉,卻帶著明顯的不悅,然福公公似絲毫不覺。
他今日眼瞧著就要完成太後的吩咐隻待回去在太後麵前邀功,卻不料被荊不言橫插了一杠子,不但完不成任務,還又被荊不言壓了一頭,雖心存不甘,但到底不敢質疑皇上的旨意。
可即便如此,並不代表他就會乖乖聽從荊不言的吩咐,荊不言不讓他開口他偏要開口。
於是他全然不顧荊不言眼底的厲色,隻顧著將心底存著的怨懟一股腦道出。
“這賤奴撒謊......唔......”
可他隻開了個口,便覺頰上驟然一痛,腦袋霎時便偏向了一旁。
所有人都不曾看到荊不言出手,所有人都以為是一陣風襲擊了福公公。
但唯有福公公知曉,方才頰上挨的那一下是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