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頂級豪門,秦家。
偌大的中式婚宴大廳裡,高朋滿座,喜氣盈天。
一個身著喜服,蓋著紅蓋頭的女人正在和一隻公雞拜堂。
“給我老實跪下!”
一聲怒吼伴隨著一記飛踹,夏安笙膝蓋一彎,隻感覺身子重力下墜,慣性地倒在地上。
伴著蝕骨的痛意,她被強迫著摁下頭顱。
隔著紅蓋頭,她看到了那通紅的雞冠,那大公雞正目光如豆盯著她,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她夏安笙原本要嫁的人是秦九州。
素聞秦九州性格暴戾,但凡招惹過他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數月前他出了一場車禍,成了植物人,短短三個月,他病情急轉直下,醫生甚至斷言他活不過這個月。
秦老太太眼淚都要哭乾了,為了不留遺憾,隻得全城幫他求親。
可即便秦家是頂級豪門,也沒人願意嫁給一個將死之人!
想到這裡,夏安笙心底便湧動出一絲苦澀,不由地聯想到了一周前那冷漠的一幕。
繼母哭天搶地:“悠悠自小金尊玉貴,吃不了苦,要是嫁過去就成了寡婦,這輩子可就毀了,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渣男父親也在一邊幫腔:“是啊,安笙,我們夏家已經瀕臨破產了,悠悠又以死相逼,不願意嫁給那個植物人。我們把你從老家接回來,就是希望你能救救我們夏家。”
“隻要拿到那一億的彩禮,彆說一個夏氏了,就是十個夏氏,都足以起死回生。”
夏安笙幾歲起就因母親去世被父親丟在了幾百公裡開外的鄉下,自小和外婆相依為命,在她的記憶裡,父親的模樣僅僅在照片裡見過。
長大後,她依稀從旁人口中得知,父親在婚內便和小三廝混在一起,母親剛去世幾天,小三便帶著孩子登門入室了。
她原本以為,父親大老遠地把她鄉下接回來是因為幡然醒悟,好好彌補她,沒想到,居然是在利用她?
而那些威脅又無情的話,更是讓那股涼意侵入了她的四肢百骸。
“你看看你那張臉,如果不嫁給秦家,也很難找到婆家,秦家可是頂級豪門,嫁過去是你的榮幸,人家都不嫌棄你醜!”
“你這個樣子,又不可能出去上班賺錢了,總不能一直待在家裡啃老吧?”
“父母可是有生養之恩的,這忙你要是不幫,那就是不孝!”
他們甚至還拿外婆的性命作為要挾,聲稱隻有接受替嫁,才願意給外婆做骨髓配型。
她自小和外婆一起長大,由於外婆生了重病,需要骨髓移植,可她苦苦等待了半年,骨髓配型的唯一成功者是夏悠悠。
……
來參加婚宴的人寥寥無幾,基本上都是秦家的傭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走個過場罷了。
“禮成,送入洞房!”
一陣風不合時宜地灌入,夏安笙頭上鮮紅的蓋頭被卷走,露出了滿是疤痕的臉。
身邊一陣竊竊私語。
“她的臉是被開水燙了嗎,怎麼這麼多紅色水泡?”
“這太可怕了,怎麼長成這樣啊?我還以為是鬼,根本就配不上秦少。”
“我寧願一輩子打光棍也不要娶這樣的醜八怪,長得就讓人吃不下飯。”
夏安笙彎下身,立刻拾起蓋頭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