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有侍者路過,司寒順手拿了一杯紅酒,他左手晃了晃杯子,暖黃色的燈光下,他的手指修長漂亮,像是最上等的藝術品。

而他這會兒整個人十分閒散放鬆,就像是前方的嘈雜與他無關一樣,他的眼中帶著慢不關心的冷漠,就像是不管發生什麼事,哪怕有人死在他麵前,他也能做到無動於衷。

溫安寧也學著司寒的樣子要了一杯喝的,隻不過他的是橙汁,兩個人站在遠處圍觀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是有人要錢鬨到這裡來了,要錢的人有點眼熟,是我們遇到過的那幾個人,”溫安寧往前伸了伸脖子,“司寒,我記得你投資了呂家,這種事你不需要處理嗎?”

司寒搖了搖頭,他甚至還有心情欣賞高腳杯上折射的燈光,“不,我們看熱鬨。”

前麵鬨的更嚴重了,勉強拿到邀請函的呂老板被推了出來,除了他還有幾個人也被迫站出來,保安倒是來了,但是沒人敢動。

對方這次帶著記者來的,身前還掛著老公的遺照。

“我可憐的老公啊,給你們乾了三年的活,結果呢,一毛錢都沒拿到,反倒是墊進去了不少。”

“他屍骨未寒,你們卻在這大吃大喝,老天爺啊,這個世界上還有公平嗎?”

“呂老板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吧,求求你把工程款還給我們。”

……

對方哭的撕心裂肺,那聲音讓溫安寧有點難受,他收回視線,不再看那幾個人,而是暗自思考自己這又是什麼情緒。

難道這就是人類所特有的同情心嗎?

明明事情跟自己無關,但是聽到其他人的遭遇時會難受,這是做人的一個基礎情緒--同情心。

“司寒,你好像沒有任何感觸?”溫安寧感覺難受,就用手指頭戳了戳司寒,“你的酒都喝掉一半了。”

司寒眼底依舊一片冷漠,他說道:“溫安寧,那個女人的丈夫,雖然乾了三年工程,但他最早接呂家的工程訂單是在十年前,當時呂家的負責人是呂丙申的大哥,呂丙坤。”

這個名字南城搞房地產的都不會陌生,呂家的掌權人,呂家能達到當時的規模全靠他。

司寒說的很隨意,就像是剛想起有這麼個人似的,但是溫安寧的記憶閘門一下被打開了。

他記得自己見過那個男人,也是在一個宴會上。

當時龍傲天初入社會,身份是一個不入流的私生子,而呂丙坤說話做事比較張揚派頭特彆大。

他們第一次對上,就是呂丙坤在欺負一個女孩,龍傲天英雄救美。

當然了,那會兒的龍傲天底子還不怎麼樣,事後沒少對呂家針對,呂丙坤更是多次對著龍傲天冷嘲熱諷。

再後麵龍傲天功成名就後,好像呂家也沒動靜了。

“你認識?”司寒隨口問道,問完他仰頭一飲而儘,優秀的側麵線條展露在溫安寧麵前,讓他多看了兩秒鐘。

溫安寧點點頭又搖搖頭:“聽說過。”

司寒嗯了一聲,神色諱莫如深。

溫安寧悄悄瞥了他一眼,也不知對方信了沒,不過司寒沒繼續追問讓他鬆了口氣。

他剛一時順嘴了,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和呂丙坤自然是不認識的,他們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人物,就像兩條平行線。

他不能過線,但是……

溫安寧被司寒拉著往裡麵走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人群,為首的中年女人頭發散亂,眼神麻木,她隻是機械性的哭著,像是對這個世界早就不抱希望。

“舍不得?”司寒微微側頭,他抽出自己的手臂改為攬著溫安寧的肩膀,大手在他側臉上揉了一把:“走了,帶你上樓。”

溫安寧被揉的臉頰發紅,他不滿的瞪了司寒一眼,隻是情緒低落了很多:“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她們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不應該?那你覺得什麼是應該的?讓呂家把錢結了?還是說讓後麵的人收拾爛攤子,”司寒嗤笑一聲:“這幾個人可憐,呂家就不可憐了?”

要是這麼說的話,好像大家都很可憐。

踏上鋪著一層絨布的台階的時候,溫安寧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呂丙申的場景,那時候對方帶著幾個年輕人,戰戰兢兢的站在司家的莊園內,在曬冬日的‘太陽’。

明明耳朵都凍紅了,卻還是笑著說不冷。

隻是那會兒他滿心都是打臉和八卦,從沒想過對方竟然是他認識的那個呂家。

樓上跟樓下又是不同的風格,奢華的走廊內鋪著厚厚的地毯,二樓那道雕花木門隔絕了來自樓下的一切動靜。

牆上掛著幾幅很眼熟的油畫,頭頂的複古吊燈被擺成了不規則的藝術品,讓人宛若置身藝術展覽館。

司寒像是沒察覺到溫安寧情緒上的小變化一樣,他攬著溫安寧徑直往走廊最裡側而去。

倆人姿態曖昧,他的手指不時從溫安寧的臉上撫過,指腹和麵部皮膚擦拭而過,偶爾會帶起一縷鬢邊的短發,這個過程他多次重複,像是玩上癮了一般。

溫安寧想要抗爭,結果他們倆已經到包廂門口了。

門沒關,站在門口他一眼就能看到裡麵的人,有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

氣質最出眾的,當屬沙發上翹著腿正在吸煙的那個男人,他戴著單框眼鏡,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夾煙的姿勢很漂亮。

這是一個隻看一眼,就很難讓人忽視的人。

他被司寒推了一下,率先邁進門。

“好久不見啊,寒哥,”男人注意到他們後,掐滅煙站起來迎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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