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語皆是在宴會之中傳蕩而開。
不少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單單從這上闕來看,這一首詞已然是精品。
如果下闋發揮正常發揮的話......
“待把相思燈下訴,一縷新歡,舊恨千千縷。”
許銘繼續念出,上座的方景春已經是愣住了神,在方景春的心中,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難不成將會有一首傳世的佳作......
不會吧?他才不過八......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隨著最後一句的念出,方景春心中咯噔一下,心中那強烈的預感,已然成真。
在場所有人的腦海一片空白,耳中不停地回蕩著這一首詩詞——
“閱儘天涯離彆苦,不道歸來,零落花如許。花底相看無一語,綠窗春與天俱暮。
待把相思燈下訴,一縷新歡,舊恨千千縷。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隨著一個書生的瑉瑉自語,突然之間,這個書生抬起頭。
宴席的大門被吹開,一道又一道的文風吹進屋內,每一個人的青衫官袍被吹得呼呼作響。
“文道之風......”方景春再次坐直了身。
文道之風包裹著許銘。
許銘感覺自己神清氣爽。
整個人就像是乾乾淨淨地洗了一個澡,然後光著身子被風托起,快哉地飛了千裡。
【你作詩《蝶戀花·閱儘天涯離彆苦》,引起文道氣運,浩然氣+1000,異性吸引力+10,氣質+50。】
看著腦海中出現的的那一些屬性點。
浩然氣和氣質,自己可以理解。
但是異性吸引力是什麼鬼???
“嘶......”
這一首詩帶來的後勁還沒結束。
許銘感覺自己丹田內的那一棵萬古靈根長高了兩公分,而且葉子要更加翠綠,有一股風不停地圍繞著萬古靈根,輕輕吹拂著樹葉,久久不停。
一刻鐘之後,房間內的文道之風逐漸停止,許銘深深吐出一口濁息。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在許銘的麵前,那一個九歲的少女嫣然一笑,“謝謝你,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一首詩。”
“朱姑娘喜歡就好。”許銘小大人模樣的作揖一禮。
“emmm......”
朱辭辭手指戳著自己的下巴,可愛的思索著,但是最後,朱辭辭搖了搖頭。
“可是我現在做不出同樣好的詩句給你,我能不能先欠著,以後給你。”
“當然可以。”
許銘笑了一笑,覺得這個小姑娘在天真中又透露出溫雅,溫雅中又透露出一種靈動之美,與清婉小小年紀就有的嫵媚以及雪諾小小年紀的傲嬌截然不同。
朱辭辭欠詩,在女孩看來,欠的隻是一首詩,自己一定會還的。
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這是一種認輸。
齊國的天生文膽,沒有比過許國府的一個庶子......
這一首詩詞必定會流出。
今晚的所有人,都將成為這一個少年的背景板。
後半場的宴會,沒有人再作詩。
這一首“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出來,已經沒有人敢再獻醜。
所有人的視線總是忍不住往坐在許龐達身邊的許銘看去。
他坐姿依舊筆直,神色依舊從容。
那種書生溫潤如玉的氣質,讓人不有恍惚。
這真的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嗎?
齊國的書生全被壓了一頭,武國的書生開懷暢飲。
宴會結束後,除了幾個許銘這些小孩子之外,近乎每個人都是醉著離開。
“走一走?”
就當蕭墨池對著方景春告彆的時候,方景春開口道。
蕭墨池愣了一下,然後儒雅地點了點頭:“好。”
“千裡快哉風。”方景春口中念著。
下一刻,一陣風吹過,包裹著蕭墨池一起飛離院落。
月色如水,波光粼粼,二人漫步於武都的水月湖畔。
蕭墨池和方景春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沿著湖畔走著。
“你怎麼敢的......”許久,方景春背負著雙手,轉頭看了一眼蕭墨池。
蕭墨池微笑地搖了搖頭:“墨池不懂方老先生的意思。”
方景春摸著胡須,笑了笑:“讓你武國的書生們在接花令輸給我們,再讓你武國的書生們在作詩輸給我們,一切都是為了給許銘小友做鋪墊。
誠然張老小子那個家夥有眼光。
可是你怎麼就敢保證,他能做出今晚如此好的詩?”
蕭墨池依舊是笑著搖頭:“許銘的發揮,其實超乎了我的想象。”
方景春愣了下,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也是,許銘根本就無需做出這麼好的詩詞,他隻要輸得不慘就可以了。
結果沒想到,不僅僅是輸得不慘,反而這位小友做出了傳世的詩句。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多好的詩詞啊......”
蕭墨池默然。
“聽說你在變法?”方景春問向蕭墨池。
蕭墨池點了點頭。
方景春眉頭微微蹙起:
“今晚之後,許銘小友的名聲將會傳遍武都,那一首詩詞將會傳遍世間。
你可以用他去做文章,去打擊朝堂那一些守舊的權貴,以此作為突破口,去做你的變法。
但是蕭墨池,你可考慮到,這樣的一個孩子,不過八歲,會被你推到風口浪尖?”
“晚輩知道。”蕭墨池點了點。
方景春直視著蕭墨池的眼睛:“讓一個孩子入局?你怎的忍心,為何武國庶子地位如此之低?一百五十年前,你們武國發生了什麼,你會不知?”
蕭墨池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逃避:“我會保護好許銘小友的安危,而且如果不出意外,許銘小友長大後,會成為武國文壇的領袖。”
方景春搖了搖頭:“墨池,你太急了。”
蕭墨池無奈一歎:“我隻恨我還不夠快。”
方景春:“你啊......”
蕭墨池挺住腳步,對陣方景春深深作揖一禮:“方老先生,晚輩鬥膽,想拜托您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