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故人歸 第一百二十七回 走,去赤崖驛(1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5641 字 10個月前

紅日高懸,荒漠裡一片寂靜,血肉翻飛,灑了滿地。

韓長暮和為首的戍軍背靠著背,望著滿地屍身,沉沉喘著粗氣。

一番拚死搏殺,血糊了他們的眼睛,剛剛包好的傷口崩裂,鮮血汩汩流出來,浸透衣裳。

二人緩過一口氣,翻身上馬,追著姚杳遠去的方向縱馬狂奔。

起起伏伏的沙坡間,出現三個小黑點,停在沙坡後頭,沒有挪動過。

韓長暮心下一沉,疾馳趕到近前,翻身下馬,踉蹌著跑過去:“阿杳,怎麼了,怎麼停下來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姚杳一番:“可是哪受傷了。”

謝孟夏被人熟視無睹,憤憤不平的衝過來,在韓長暮麵前擺了擺手,嚷嚷道:“誒誒誒,久朝,看看我,看到我了嗎,我的腿都讓馬磨爛了。”

韓長暮沒理謝孟夏,伸手把他推開,神情緊張的問姚杳:“阿杳,怎麼了。”

謝孟夏往韓長暮身後看了看,再度嚷了起來:“久朝,久朝,彆的人呢,怎麼就你們兩個人回來了,何彩呢,何彩那小子呢。”

韓長暮的臉色沉的更加難看了,低聲道:“都沒跑出來,阿杳,你說,怎麼了。”

謝孟夏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拍著大腿嚎道:“哎喲,我的何彩啊,你怎麼能丟下本王一個人啊,何彩喲,何彩。”

姚杳猛然捂住了謝孟夏的嘴,又衝著韓長暮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指身後:“祖宗誒,您小聲點吧,再把突厥人給招來。”她把千裡鏡遞給韓長暮:“您自己看吧。”

千裡鏡中,漫天黃沙裡,一大片雪白的營帳如同白花怒放,連綿起伏在村落中,村落外,一眼望不到邊,更數不清數量。

營帳前頭,一杆旌旗在風中獵獵飄展,有突厥人提刀縱馬來回巡視著。

韓長暮放下千裡鏡,麵無表情的喃喃道:“那村子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突厥人的營帳。”

僅剩的那名戍軍從馬上跌了下來,按著胸口,慘痛的低叫一聲,血從指縫間汩汩漫了出來。

姚杳大驚,趕緊扶住戍軍,揭開衣裳一看。

胸口處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血流的止也止不住。

韓長暮變了臉色,跑了這一路,他根本沒有察覺到這戍軍受了這樣重的傷,他攥緊了戍軍的手,低聲道:“兄弟,你再堅持一下,咱們很快就到村子了。”

戍軍搖頭,喘著粗氣:“我,我都聽到,到了,那,那村子被突厥,突厥人占了。”

韓長暮急匆匆道:“沒事的,咱們可以繞路,繞過去,回到第五烽就有救了”

戍軍撐著一口氣,緩慢搖頭:“邊,邊上是,是流沙,繞,繞不過去。”

一語未竟,他頭一偏,氣息全無了。

流沙,繞不過去,這半句話就像驚雷,在三個人心裡炸開。

謝孟夏抓著韓長暮的手,都快哭了:“久朝啊,久朝,你想想辦法啊。”

韓長暮緊緊抿著唇角,把所有的糧草和水鹽歸攏在了一處,分成三份,沉聲道:“這些東西夠咱們三日所需,咱們趕到野馬泉去,補充了水之後,直接前往赤崖驛,和孟歲隔他們彙合。”

姚杳凝重點頭,眼下也隻能如此了,她轉頭看了看坐在地上起不來的謝孟夏,隻是要帶著個廢物一起走一趟莫賀延磧的深處,她心裡可沒什麼底。

韓長暮長長籲了口氣,席地而坐,對謝孟夏道:“漢王殿下,前路難行,若想活命,就要吃的了苦頭。”

謝孟夏連連點頭:“我行的,我吃得了苦的。”

韓長暮抬頭看著灼熱的太陽,微微蹙眉:“那就趕緊走罷,離這些突厥人遠一點。”

“等一下。”姚杳指著韓長暮的肩頭,輕聲道:“公子,傷口裂開了,重新包一下再走吧。”

韓長暮這才覺出背上疼痛入骨,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料理完傷口,又挖了沙坑,將戍軍和染了血的棉布深埋起來,消弭了一切痕跡,三人才分彆上馬,縱馬疾馳而去。

天剛剛擦黑,謝孟夏就跑不動了,遠遠的落在後頭氣喘籲籲,伸長了胳膊哀嚎一聲:“停,停一下,累死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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