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回 瑟瑟樓(2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5907 字 10個月前

瑟瑟樓裡突然死寂的如同一方絕地,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喘氣的聲音都消失了。

“啊,殺人了,殺人了。”

不知道是誰頭一個反應過來,發出一聲驚悚的尖叫。

隨後便是尖叫聲此起彼伏,血淋淋的頭顱掉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聲悶響,混合著鮮血滾得到處都是。

嚇瘋了的眾人跌跌撞撞的朝著門口瘋狂的跑過去,人多而門小,跑到門口便有些擠不動了,前頭的人出不去,後頭的人撲上來,再有那麼幾個左腳絆倒右腳的,擁擠的人群便如同潮湧,一層疊一層的壓在了一起。

戲台上的胡姬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故,踩著樂師扔下的樂器,往戲台底下跑。

四周高懸的帳幔被扯落到地上,半紅半綠堆砌如山,像極了起伏山巒間開遍繁花。

燈燭香爐滾了滿地,胡床食案也被倉皇而逃的人踹翻了,上頭放著的瓜果點心什麼的,早成了腳下爛泥。

尖叫聲,哀嚎聲,哭泣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紙醉金迷的瑟瑟樓裡轉眼就變成了人間煉獄。

趕車小子也跟著人群往外擠,剛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一看,那梳著男子發髻的姑娘,扶著小胡床站著,望著戲台沒動,像是這混亂與她無關。

他轉頭又望向大門,隻見方才雇他驢車的那個郎君,被擁擠的人群衝到了門口,離姑娘越來越遠。

他心裡大安,想了想,逆著人群往戲台方向去了。

他占了個年歲小個子矮,身形靈巧的好處,很快就挪到了姑娘身後,手更落到姑娘的肩頭,便被人抓住扭到了身後。

他疼的臉色發白,微張著嘴卻喊不出聲,隻哀哀的瞪著抓他的那人,露出求饒的可憐兮兮的神情。

姑娘愣了一下,微微蹙眉,語氣不善道:“偷襲我?”

趕車小子連連搖頭,伸手指著自己的嘴,都快疼哭了。

姑娘伸手掐住他的臉頰,看到他的舌頭,意外道:“舌頭叫人割了?”

趕車小子趕緊點頭。

姑娘鬆開手,淡淡道:“有事?”

趕車小子發出低低的啊啊聲,手比劃個不停。

姑娘蹙眉:“你是說有人跟著我?”

趕車小子大喜,笑著連連點頭,繼續比劃。

姑娘笑了,拍了拍趕車小子的肩頭:“好,我知道了,我會當心的,謝謝小哥了。”

趕車小子趕緊擺了擺手,轉身接著往外擠。

前頭已經跑出瑟瑟樓的人,突然發現,整座瑟瑟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一群腰挎寒刀,身穿窄身胡服的男子給圍了起來。

更令人嘖嘖稱奇的是,瑟瑟樓出了這麼大的事,這麼大的陣仗,竟然連半個圍觀的人都沒有,看來是這些胡服男子下了淨街令了。

這些人個個臉帶煞氣,寒風掀起衣擺,露出一個寒鐵牌子,上頭內衛司三個字,逼得人騰騰騰連退幾步,有些個膽子小的,嚇得一下子癱在地上。

這陣仗,一看就是官差辦案,把瑟瑟樓給圍了。

辦案的還是內衛司,這案子小不了。

等了片刻,這些內衛隻是圍著瑟瑟樓,並沒有進去的意思,有人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

剛走到其中一個內衛跟前,隻聽得唰的一聲,寒光一閃,刀鋒便露了出來。

“內衛司辦案,退回去。”內衛連眼皮兒都沒動一下,隻冷冰冰的說了這麼一句。

那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寒風把他嚇成一團漿糊的腦子吹了個清醒,他連滾帶爬的退回人群中,恨不能甩自己一個耳光,方才是在乾什麼,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去衝撞內衛司,嫌命長了。

偏偏旁邊有人早看他不順眼,冷笑著奚落道:“趙大,你是沒有腦子隻有腰子嗎,往刀口上撞,怎麼就沒一刀活劈了你呢。”

那叫趙大的人氣急敗壞的罵道:“劉二,你個有腦子沒腰子的,有種你讓他們放了你。”

那劉二也不惱,隻是冷笑:“我又沒犯事兒,抓我乾啥,倒是你啊趙大,你那點事兒,就不怕蹲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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