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暮的目光閃了閃,突然問道:“也正是因為如此,今日你才會去瑟瑟樓探查。”
姚杳坦然笑了:“大人,卑職並非今日才去瑟瑟樓探查,而是卑職隻要得空,便會去瑟瑟樓探查。”
韓長暮挑眉,這才是姚杳的本性,揪住一點兒端倪,便不會輕易放手。
他淡淡道:“可查到了什麼。”
姚杳抿了抿唇:“雖然不多,但總算不是徒勞無功,一無所獲。”
說著,她從袖中取出一物,輕輕擱在書案上:“大人請看。”
那圖上畫著零星幾筆,看起來雜亂無章,但筆儘意連之處,卻隱隱像是有看不見的線連了起來。
韓長暮看著看著,眉心便緊緊蹙起,手輕輕一顫,突然艱澀道:“這是,陣法?”
姚杳重重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歎,她兩年間去了瑟瑟樓許多次,大把大把的銀子砸在那裡,都混成了貴賓VIP了,也才看出了樓裡一點點與眾不同,畫下了這麼點東西。
她琢磨了許久,憑著前世跟著半吊子師父學的那點本事,才隱約看出像是個陣法圖,可沒料到韓長暮竟然隻看了一眼,就看出名堂來了,果然是個神人啊。
韓長暮屈指敲著書案,眉心緊蹙:“這圖並不完整,看不出到底是什麼陣法,況且,”他欲言又止,這陣法出現的地方太過敏感,他不能善下結論。
姚杳倒是百無禁忌,無所謂的開了口:“陣法嘛,要麼是除魔衛道,要麼就是歪門邪道,瑟瑟樓裡的這個,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陣法,不過好在現在樓裡出了事被封了,更方便探查一些。”
韓長暮點點頭,幸而他在瑟瑟樓中留了不少人手,他心中一凜,突然拍了一下書案,朝外喊道:“金玉。”
金玉應聲進來,躬身道:“世子。”
“你速去內衛司,告訴何振福,在瑟瑟樓加派人手,一旦有人闖入,全部拿下,務必留下活口。”韓長暮臉帶煞氣,一疊聲的吩咐道。
金玉忙應聲稱是,轉身出去了。
誰料片刻後,金玉卻又回來了,躬身道:“世子,內衛司的仵作求見,說是有要緊的事情要稟報。”
韓長暮愣了一下,道:“請吧。”
不過片刻功夫,金玉便領著仵作進來,行了禮後退了出去。
韓長暮抬眼看著仵作,淡淡問:“有什麼事,你隻管說。”
仵作有些局促,將厚厚一遝子驗狀文書捧到韓長暮麵前,戰戰兢兢道:“大人,卑職驗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還請大人過目。”
韓長暮拿著那疊子文書,一頁一頁看的格外仔細,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下水來,看完之後,他反手遞給了姚杳:“姚參軍也看看吧。”
仵作這時候才發現書房裡還有個人,他更加忐忑不安了,覺得自己今夜來的不是時候,撞上了了不得的秘聞。
姚杳看了一遍,蹙眉低呼:“這些頭顱,都是,都是被凍過之後才割下的!!”
仵作點點頭:“是,是將人活活凍死,整個人凍成了冰塊,然後斬下頭顱,這等殘忍的手段,實屬罕見。”
韓長暮又問:“除了這些,還有彆的發現嗎?”
仵作道:“大人離開瑟瑟樓後,那片結了冰的池塘也被鑿開了,但是鑿開浮冰後,下麵並不是水,而是一層凍得極為結實的淤泥,何總旗已經吩咐人開挖了,但是那泥凍得十分結實,一時半刻還沒有挖開。”
今日站在屋脊上,韓長暮看著那片冰麵,隱約覺得十分的怪異,才命何振福找人碎冰,如今看來,那池塘的確有問題。
他拿起姚杳畫的草圖,將池塘所在的位置,在紙上比劃了一下,臉色一沉,若他所料不錯,那池塘儼然是陣法的陣眼所在,那池塘底下必定有鬼。
他疾言厲色的問道:“現下還在挖嗎?”
“沒有了,卑職離開瑟瑟樓的時候,何總旗已經讓內衛們停下了。”仵作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