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回 神秘的冊子(2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5099 字 10個月前

邊上還擱了幾道時令小菜,皆是冬日裡難得一見的綠葉子菜,看著鮮嫩嫩的,很有食欲。

在韓長暮的吩咐下,還額外添了一壺梅花釀,斟入杯盞裡,滿杯都是沁涼的幽香。

姚杳先涮了一塊羊肉,在調好的汁裡滾了一遭,也不嫌燙就直接入了口,一邊吃一邊連連哈氣。

她有點遺憾,這麼好的羊肉,不配一點麻醬簡直可惜了,不過好像這個朝代的人,很少配麻醬吃,更講究原汁原味一點。

連吃了幾口,肚子不那麼空蕩蕩了,姚杳從懷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了韓長暮:“大人要問的,都在這裡了。”

韓長暮滿臉狐疑的接過來。

這冊子的紙已經有年頭了,斑駁發黃,脆的一碰就碎,參差不齊的邊緣起了毛絮。

他翻開來一看,每頁都是齊齊整整的簪花小楷,大約是放的年頭久了,墨痕有些褪了,陳舊的氣息撲麵而至。

他漫不經心的翻了幾頁,便變了臉色,這冊子裡寫的全是些邪門醫術,其中更不乏將湯藥,針灸,毒藥融會貫通,專門用來害人陰險歹毒之法,這樣一比,這裡頭記載的掩蓋脈象的法子,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他撚著書頁沉聲問道:“這,是哪裡來的。”

姚杳的神情肅然:“這世上有一種人,天生心就是黑的,烏漆墨黑,比五更天還要伸手不見五指。”

這個開場白,讓韓長暮格外的摸不到頭腦。

所幸姚杳的開場白很短,很快便切入了正題:“大人查過卑職的底細,當是知道卑職如掖庭時,是與李玉清住在同一個院子裡的。”

韓長暮點點頭。

姚杳繼續道:“掖庭裡有個刷馬桶的瘋婆子,又聾又啞還瘋瘋癲癲,沒日沒夜的刷馬桶,從早刷到晚,吃的卻是剩下的泔水,數九寒天裡,連件厚點的夾襖都穿不上。沒人說的清楚她是什麼時候進的掖庭,也沒人說的清楚她是哪家的女眷,大家都這麼瘋婆子瘋婆子的叫。”她微微閉了下眼,回憶起那段掖庭裡的日子,顯然備受折磨,她平靜了會兒才道:“我剛入掖庭的那一年,冬日裡去井裡提水洗衣裳,不知道誰在井邊灑了一圈的水,一夜下來一層冰凍的結結實實的,我那時候小,要踩著小杌子才能夠到井繩,那日冰厚,小杌子滑了一下,我就一頭紮進了井裡。”

她的目光飄飄渺渺的,像是看見了早已經倏然閃過的舊事:“瘋婆子正好過來提水刷馬桶,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腳踝,把我拽上來扔在了地上。後來我才知道,李玉清總吃不飽是為什麼,她常省下熱湯熱飯給那婆子送去。”

韓長暮凝眸不語。

姚杳緩了口氣,繼續道:“後來馬桶越來越多,李玉清和我周濟她的事情東窗事發,便也被派去刷馬桶,白天刷夜裡刷,直到,”她緊緊閉住雙眼,才能讓凝在眸底的淚倒流回心:“直到四年後,北衙禁軍到掖庭裡挑人,挑中了我和李玉清,那時候她已經病的很重,病的很久了,我們被挑中的那一日,她把兩件夾襖給了我和李玉清,她死後,我和李玉清從夾襖裡發現了這本冊子,原是一分為二的,我和李玉清一人拿了一半,再後來的事情,大人就知道了。”

韓長暮摩挲著書頁,微微皺眉:“李玉清就是因為這本冊子投的湖?”

姚杳哀戚搖頭:“我不知道,我們離開掖庭的前一日,李玉清突然來找我,把她手上的半本冊子交給了我,次日便傳來她投了湖的消息。”

韓長暮疑惑不解道:“北衙禁軍難道比掖庭還要難捱嗎,她為何要投湖。”

姚杳更加不解,聲音乾澀:“當時我們一起被選中,她還很高興,轉天便投了湖,我也不知到底是為何。”說著,她指了指冊子的最後一頁:“那裡夾了一張小像,與今日我見到的那個婢女長的一模一樣,隻是稍稍年輕了一些。”

韓長暮翻到最後一頁,果然有一張畫的惟妙惟肖的小像,紙張也有些變脆了。

他拈起來仔細端詳了片刻,這小像上畫的,赫然正是十五年前從韓王府放出來的馥香。

他沉凝半晌才道:“那你後來探查過那婆子的來曆嗎?”

姚杳已經平靜下來了,點頭道:“查過的,但是一無所獲,她就像是生來就是掖庭的人一樣,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來的。”

韓長暮皺了皺眉:“她那時候多大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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