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回 誒,頭上長草了(1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5664 字 10個月前

韓長暮察覺到了姚杳的魂不守舍,隻以為她是太累了,便接過“玉簪”,溫言道:“好了阿杳,你早點歇著吧,天亮後包騁就會回奇門取藥,你的傷很快就會沒事了。”

姚杳抬眼深深望著韓長暮,半晌無語,動了下唇角才笑了笑,隻是那笑沒有到達眼底,也沒有絲毫暖意,透著極深的倦意:“是,大人也去歇著吧。”

二人旁若無人的對視,何振福尷尬極了,直想讓自己轉瞬變成透明的,可他又不能立刻離開,還有事情沒有回稟完。

他不合時宜的輕咳了一聲,尷尬開口道:“大人,暗衛來報,今日拓跋伏允去了一趟薦福寺,而且帶了個姑娘,隻是那姑娘戴了帷帽,看不清楚長相。”

韓長暮聞言轉身,拓跋伏允帶著個姑娘去薦福寺,那姑娘會是誰,他去薦福寺,總不能就是簡單的拜佛求神吧。

姚杳幽幽開口:“大人,清淺今日不是也去了薦福寺嗎?”

何振福並不知道今日韓長暮府中出的事情,聽到清淺這個名字,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大人府上也有人去了薦福寺,這麼巧,莫非就是去見拓跋伏允的?”

說完,他便看到姚杳震驚的雙眼,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他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清淺是什麼人?明著是韓長暮的婢女,可誰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妾室,他方才那話,不就是說她私通外人,韓長暮頭上長了草嗎?

何振福立刻閉緊了嘴,假裝方才那話不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

韓長暮卻不以為意,反倒認同何振福的話,點頭道:“的確太巧了些,天亮後去一趟薦福寺,查一下。”

何振福暗暗鬆了口氣,繼續道:“大人,據康連福所說,瑟瑟樓中的陣法是薦福寺中的覺明大師指點他布下的,後來這覺明去了青龍寺做主持,他還常去青龍寺捐香油錢。”

韓長暮聽得皺眉,冷聲道:“就是那個死在內衛司地牢裡的覺明主持?”

何振福道:“是,卑職把覺明主持的畫像拿給康連福看了,就是他。”

韓長暮一時無語,他怎麼能如此大意,竟讓這樣重要的人死了,讓所有的線索都在這人的身上斷掉了,他重重的砸了一下書案,戾氣從唇齒間溢了出來:“去審覺明的那三個徒弟,嚴審。”

何振福打了個激靈,嚴審二字,那便是什麼招數都可以用,什麼手段都可以使,打死也無妨。

何振福走後,金玉進來回稟,說是吐蕃隨從已經安頓好了,沒有找到那名送燕窩的陌生婢女的下落,但是西牆頭上的瓦被人踩碎了兩塊。

韓長暮轉頭輕輕一哂:“阿杳,若是你,定然不會將瓦踩碎的吧。”

姚杳的手藏在錦被下頭,握的極緊,神情如常的笑了笑:“那是自然。”

韓長暮眯了眯雙眼,眼中鋒芒畢現,他不相信一個陌生人費儘心力進了韓府,隻為給姚杳送一碗沒有毒的燕窩,他知道宮裡的手段百出,送燕窩或許

隻是個幌子,真正要送的卻是另有其物。

他目光審視,上下打量了姚杳一番,見她神情坦蕩,毫無畏懼的任他打量,他又有了幾分動搖,或許要送的東西,要送的人,並不是姚杳,而是彆人,那人隻是誤打誤撞,進了這個房間。

韓長暮素來心思縝密,這樣漏洞百出的想法,是萬萬哄不過去的。

他的目光漸漸冷了。

姚杳心知肚明,韓長暮對她起了疑心,但她絲毫不懼,她就是要在這真真假假中保存自己。

她拿過那碗涼透了的燕窩,方才唇邊,冷幽幽的開口道:“大人可知道宮裡是如何處置背叛之人的嗎?”

韓長暮愣了一下。

姚杳苦澀的笑了笑:“宮裡有一味藥,名叫逍遙,名字很好,可吃下去卻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了聽命於人,每三日得一次解藥,彆無他法。可這逍遙卻無毒,方子裡的每一味藥,都是好藥。”她慢慢抬起雙眼,目光悲涼的深深望住韓長暮,冷颼颼的笑道:“大人可要卑職喝了這碗燕窩嗎?”

韓長暮轉瞬明白了過來,身形如風衝到姚杳近前,抬手就把那碗燕窩給摜到了地上。

他覆在姚杳身上,氣息迫人,把她壓在床榻上,頭也沒回的對金玉厲聲道:“你出去。”

金玉壓根兒就沒聽明白這二人在打什麼機鋒,但他聽明白了韓長暮發怒了,半個字都不敢多說,一溜煙兒就出了門,反手把門緊緊關好,靠在門上喘了口粗氣。

韓長暮的臉離姚杳的臉不過一寸之遙,她有些窘迫,撇過頭,正好看到他撐在自己身側的手。

她看到韓長暮有繼續向下壓的勢頭,忙用手撐住他的胸膛,冷聲道:“你先起來。”

溫熱的氣息噴到姚杳臉上,韓長暮淡聲道:“你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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