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回 活著全靠演技(1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5577 字 10個月前

反正他舌燦蓮花似的,再加上高輔國在旁邊插科打諢,愣是把個韓增壽說的頭昏腦漲,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那包藥就轉到了眼前這個青衣婢女的手裡頭。

韓增壽顯然不知道姚杳還有另一層身份,他隻是覺得眼前這小婢女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但似乎深得韓長暮的信任,而且她也的確擔得起這份信任,事情做得縝密,滴水不漏。

他驗了藥湯藥渣子,見並無異樣,遂點頭道:“這藥是對的。”他又衝著謝孟夏行了個禮,恭恭敬敬道:“請殿下服藥。”

謝孟夏抿了抿乾乾的唇,很明白他是不必喝這個藥,受二茬罪的,隻語焉不詳的應了一聲,抬眼去看韓長暮。

韓長暮輕咳了一聲,撩了下眼皮兒,看了一眼後頭的碧紗櫥。

謝孟夏頓時心領神會,捂著肚子哼哧:“哎喲,本王頭疼,疼的,疼的不行了,本王要去裡頭躺躺。阿杳啊,走,陪本王躺躺。”

姚杳抽了抽嘴角。

這人三句話離不開床,就活該他人欲不能。

不過她也隻是在心裡暗自腹誹了一句,麵上卻笑著:“殿下怕是站的久了,累著了,婢子扶您進去躺躺。”

這態度恭敬的謝孟夏渾身直冒寒氣,瞥了一眼姚杳伸過來的手,他戰戰兢兢的把手搭上去,捂著肚子笑眯眯道:“還是阿杳好啊,本王聞著你身上的香味兒,頭就不疼了。”

姚杳扯了扯嘴角,壓低聲音道:“捂著肚子說頭疼,我看您是艾爾茲海默症。”

謝孟夏皺了皺眉:“啥?”

姚杳沒理謝孟夏,把他扶到床榻躺下,便又出去端了藥進去,順手放下了門口的珠簾,故意笑吟吟的朗聲道:“殿下先喝藥,喝了藥睡一覺,晚間就好了。”

珠簾輕輕的晃動著,幽幽的冷光裡,可以看到床上的謝孟夏伸著手,正抓著姚杳的手不放,輕浮的聲音傳了出來:“好阿杳,你喂我。”

姚杳隻覺一陣惡寒,險些將藥碗扣在謝孟夏頭上。

韓長暮在外間搖頭失笑,不動聲色的擋在了珠簾外頭,朝著同樣一臉愕然的韓增壽道:“韓奉禦,坐,殿下怕是得多歇息一會兒了。”

高輔國眼看著韓長暮將碧紗櫥擋的嚴嚴實實的,遂也笑了:“可不,殿下體虛,可不得多歇歇,韓奉禦也歇一會兒吧,等殿下召喚,再進去給殿下請脈,這陣子,韓奉禦還有的忙呢。”

韓增壽轉瞬收了滿臉錯愕,想來這婢子就是韓府給漢王準備的,專門用來伺候人的,漢王那點秉性,乾出什麼事來都不奇怪,他如此吃驚才是沒見識了,他點點頭,和高輔國一同落座,乾乾道:“是,高公公說的是。”

就在這時候,床榻邊上的窗戶動了下,露出半張臉,傳來一聲低語:“殿下,您該喝藥了。”

謝孟夏驚了個踉蹌,抬頭看到半張黑如鍋底的臉:“嚇死本王讓你償命。”

包騁乾乾笑了兩聲,把藥碗從窗戶遞給姚杳:“我涼了半天,這會兒喝正好。”

謝孟夏伸長了脖頸,看到藥碗裡涇渭分明的黑紅色藥湯,頓時受了驚嚇,但礙於外頭有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韓增壽,他到底還是沒敢嚷出聲來,隻瞪著包騁低罵道:“這他娘的是啥,你要毒死老子,然後繼承老子那一屋子嬌妻美妾嗎?”

包騁哽了一下,忙著撇清自己:“晚生不敢,打死也不敢有這個想法。”他伸手一指姚杳:“殿下,她有。”

這是好大一口鍋,砸的猝不及防。

姚杳聞言嘁了一聲,撩了下眼皮兒,坦然笑問了謝孟夏一句:“殿下府裡有俊俏小郎君嗎,貌比潘安的那種?”說著,趁著謝孟夏微微張著嘴,錯愕不已的功夫,飛快的往他嘴裡灌了一勺子藥。

謝孟夏渾然不覺,隻聽著姚杳的話,他眼睛一亮,若非她手上端著他的救命良藥,他就要一把撲上去了,感慨道:“同好啊,同好,阿杳啊,等本王能見人了,一定要把你帶回去開開眼界。”

姚杳跟謝孟夏插科打諢的說著話,不知不覺間,她就把這一碗藥都給喂了進去,隨後將空碗遞給窗戶外頭的包騁。

謝孟夏這才品出了滿口帶著血腥氣的苦澀,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乖順的像隻貓,什麼條件都沒提就把一碗藥都喝乾淨了,他指了指姚杳,又指了指自己,難以置信道:“本,本王,就,就這麼,就都喝了?”

姚杳笑而不語,把韓增壽開出來的那碗藥緩緩的倒進高幾上的花盆裡。

那盆裡種了一株老梅樹,看虯枝足有數十年了,根須紮在黑漆漆的土裡,紮得極深。

謝孟夏不甘心的捏著嗓子嘔了兩口,嘔的白眼兒直翻,卻什麼都沒嘔出來,反倒是嘴裡那股子苦味更重了。

聽到謝孟夏的動靜,姚杳笑了一聲:“要不卑職給殿下找個竹箸摳摳喉。”

謝孟夏哽了一下,聽到外頭的人語,趕忙重重的咳嗽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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