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回 琵琶姬(1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5746 字 10個月前

謝良覿知道王聰的出身,初見他的時候, 以為他是個糙漢子,有勇無謀的那種,多多少少幾分輕慢之心,而在聽了他這句話之後,謝良覿審視的望住了王聰,這才驚覺,這人果真有幾人袁崢容的奸猾狡詐。

他笑了笑:“王主事可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王聰半分被威脅了之後的驚恐都沒流露出來,慢條斯理的抻了抻衣袖:“哦?是嗎?在下沒有聽說過。”

謝良覿沒想到一個武夫竟還是個二皮臉,油鹽不進,他眼中閃過極淡的慍怒,轉瞬即逝,鮮豔的紅唇一彎,淡淡道:“這原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不知王主事可知道十六年前,聖人剛登基的時候的那樁慘案......”

冷臨江三人在房間裡飲酒說笑,那肆意張揚毫不掩飾的笑聲,從門縫中擠了出來。

姚杳輕車熟路的推開門,一股子甜膩膩的熏香混合著酒香便撲了出來。

她拿帕子掩住口鼻,嫌棄的揮了揮手:“今兒教坊的熏香不要錢啊,怎麼這麼香?”

冷臨江點著身側的阿芙,哈哈大笑起來:“看看,看看,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吧。”

阿芙聽到姚杳的聲音,趕忙站了起來,領著花娘們朝姚杳行了個禮。

姚杳趕忙扶住阿芙的手,笑眯眯道:“瞧著你可是瘦了些,如何了,宋家那小子沒了,你這裡清淨許多吧。”

阿芙愣住了,神情很明顯的僵硬了一瞬,隨即溫軟的笑了:“多謝阿杳姑娘掛念,奴一切安好。”

姚杳笑盈盈的指著冷臨江:“一切都好就好,若有人鬨事,你隻管找冷少尹,他定然會照應你的。”

阿芙扶著姚杳坐下,笑著給她斟了一盞酒:“姑娘素來最愛的秋葉白,您嘗嘗。”

姚杳抿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眼:“光有酒沒有曲怎麼成,阿芙啊,去傳曲子吧。”

阿芙點頭,帶著花娘們從善如流的退了下去。

包騁眯著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姚杳,隻見她穿男裝的時候比穿正經女裝的時候好看許多,彆有一番英姿颯爽的意味。

但是即便打扮再是個正經男兒模樣,隻要長了眼睛的人,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個姑娘。

他想到這教坊的來曆,莫說是個姑娘,便是個有些家財的商賈,教坊也是不樂意讓進門的,那麼姚杳一個姑娘家,是怎麼闖了空門的呢?

想著這些,他就問出了口:“這教坊的小廝跑堂都是瞎的嗎,阿杳明明是個姑娘,怎麼就放她進來了呢?”

冷臨江自斟自飲了一杯,滋溜一聲品了品:“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阿杳是平康坊裡的常客,哪間花樓她沒進過啊,哪個有姿色的花娘她沒摸過啊。”

姚杳橫了冷臨江一眼,杏眼微彎,笑得坦蕩:“這話說的我好像是色中餓鬼一樣。”

包騁算是聽明白了,姚杳這是借著穿越而來的機會,正大光明的揩油來了。

他嗤的一笑,話中有話道:“

你這算是假公濟私嗎?”

姚杳挑眉搖頭,望著冷臨江笑:“你個文盲,我這分明叫狐假虎威。”

說說笑笑了幾句,阿芙便領著樂妓進了門,在台子上拉開了架勢。

珠簾晃動間,一陣光影婆娑,台子上的薄紗美人們欲訴還休的低著頭,愈發的媚眼如絲,含情脈脈。

絲竹聲悠揚婉轉的響了起來,與一般花樓裡彈奏的靡靡之音截然不同,這曲調中流淌著淡淡的哀愁和殺伐之意,截然相反的兩種曲意卻交融的十分和諧。

包騁隨著曲調打著節拍,雙眼微微眯起,看起來十分的愜意,聽到興起,他拍著食案,興奮地兩眼放光,大聲喊了一個“好”字。

冷臨江卻是瞥了包騁一眼,抬了抬手,示意樂妓們停了下來,有些不虞道:“阿芙啊,今日這琵琶可不大對啊。”

阿芙愣了一下,溫軟的賠笑:“還是從前的琵琶姬,可能是幾日沒彈了,手有些生。”

冷臨江卻是搖頭:“不對,不對不對。”

他伸手一指藏在後頭,有些戰戰兢兢的樂妓:“你出來。”

那樂妓更加惶恐了,抱著琵琶越眾而出,驀然跪倒在了地上,頭埋得極低,幾乎都要埋到了心口。

看到樂妓這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冷臨江就已經粥了眉,都沒有讓她抬頭看一眼模樣,便斥了阿芙一聲:“阿芙,你知道我的,最聽不得這些黏黏糊糊的東西,從前那琵琶姬就很疏闊,怎麼沒來?”他聲音陡然變高,是被怠慢後的怒意叢生,不耐煩的斥道:“叫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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