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這才紆尊降貴一般地嘗了嘗。
倒算是不錯。
饒是吃這種需要大口咀嚼的食物,他的動作都依然溫雅從容,叫人移不開眼。
飯畢,有侍衛在門外通傳:“殿下,有客人至。”
褚晚照神色頓了頓,讓人把桌子收拾了,在書房裡見到了來人。
那人與他年紀相仿,一身素白錦裳,墨玉簪加冠,溫文爾雅,正端著茶盞飲茶,舉止從容緩和。
小郡王挑了挑眉,徑直坐下,這才抬眸道:“太子不是前幾日剛來過,怎麼今日又有閒心來我這琉璃閣?”
來人正是當今聖人第二子,也是褚晚照的表兄、東宮殿下褚夜白。
褚夜白是先皇後所出的嫡皇子,但是盛京中但凡有點勢力的權貴世家們誰不知道,當今聖人似乎並不太喜歡這個兒子,反而對貴妃所出的五皇子褚明呈寵愛有加。
而且太子去年冬日已過加冠之年,但聖人卻好像沒有讓其參政的意思,隻讓太子在工部領了一個閒職,可以說太子如今的處境極為尷尬了。
褚夜白被他一頓問候,也不著惱,溫聲道。
“怎麼,表弟不歡迎我這個表兄?”
褚晚照輕嗤一聲,卻轉了語氣,望向這個便宜表兄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我聽說你昨日被罰去玄極觀‘為國祈福’了。”
“表弟擔心了?”褚夜白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見對方毫不掩飾眸中的嫌棄,這才輕咳一聲正色道,“不必擔憂,是我的安排。”
褚晚照眉梢一動,像是意識到什麼,薄唇漸漸抿了起來,等待著他的下文。
“今日早朝之上,聖人派了五皇子,前去阜州平叛馬賊之亂。”
褚晚照方才捏著一根狼毫慢悠悠地在手裡轉著,此時卻倏然停了下來。
前些日子他另有要事在身,親自出發去了一趟博州,卻在當地聽聞了一些消息——
與博州相隔不遠的阜州與連綿群山相連,一直深受窩藏在其中馬賊之害。朝廷多次派人前去剿匪,但是接連派去的幾位大臣都铩羽而歸。最近一次的更是猖獗,那群馬賊不僅派人暗中刺殺了康王世子,還趁人不備將其頭顱掛在了阜州城牆外,更是揚言大雍褚姓王朝皆是一群草包!
此言一出,簡直是把褚氏皇族的臉往地上踩。為了正名和維護皇室尊嚴,接下來聖人十有八.九會派自己的兒子前往阜州,其中最合適也是最名正言順的人選,莫過於太子。
褚晚照查證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便走了自己的勢力提前一步傳信給了褚夜白。
褚夜白神色和語氣都淡淡的,接著道:“多虧你的消息,我這幾日去查證了阜州這夥馬賊的事,裡麵的水很深,恐怕康王世子的死有些蹊蹺。若是昨日不弄出那一番來,此時想必去的就是我了。
阜州如此危險,聖人不可能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他會派彆的皇子前去代禦駕親征,誰知卻是五皇子。表弟,你說聖人是對五皇子如此有信心才如此安排的,還是彆有深意呢?”
褚晚照臉色微沉,話裡像帶了刺。
“也就褚明呈這個草包腦子空無一物,他接旨時必定喜不自勝罷?”
褚夜白笑了笑:“有人在這關頭上趕著送死,咱們又何必阻攔呢?還是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我前些日子派人去疆南,那邊傳來消息,說拿到月蠍草了。”
褚晚照眸光一凝:“多謝。”
月蠍草也是他要找的藥材之一。
算上這一味,就隻差蓬葦蓮生和霜心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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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攤最近十分受歡迎。
桑滿每天單單往那裡一出攤,不消一個時辰,肉夾饃必定會賣的一乾二淨。有些頭一次吃到的人,聞著那香味就忍不住,當場打開油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