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吃,等後日一開售生意肯定會很好,不輸肉夾饃。”
其他人也都點點頭,目露驚喜之色,吃得停不下來。
太好吃了!果子酥脆,一咬就掉渣,煎餅上泛著簡單的香味,又有香菜蔥末和醬料調味,香氣誘人,一入口就是一種家常煙火氣的舒暢。
而且沒想到沒有肉、僅用麵糊和炸果子這些東西,都能做出如此美味!
再對比自己的做的,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T^T)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做出這種水平呢?
桑滿也拿了一個吃,想了想道。
“其實還有一種吃法,就是把裡麵的果子換成油條,也一樣很好吃。”
“油條?”雉娘微微抬起頭來,說,“我家先前也賣過油條,我會做這個。”
“太好了。”桑滿麵露喜悅之色,“那雉娘你這兩天抽空做一些,做多少都行。”
雉娘點頭應下:“好。”
囑咐他們好好練習煎餅果子之後,桑滿就離開了。
她心裡想的更多,算上煎餅果子,如今小吃攤賣的都是吃食,這兩樣便是當成正餐來吃也無不可。不過隻有吃的沒有喝的未免有點噎人,最好能加點飲品一起賣。
而且如今已經四月了,再過一兩個月天氣便會熱起來。到時候如果把做好的飲品再加上點冰,在酷暑的天氣裡豈不是涼爽極了?如此一來,更是不愁賣。
隻是這飲品,賣什麼好呢?
奶茶?豆漿?還是肥宅快樂水?
不過先不著急。如今她還處在擺攤的階段,即使有了飲品也不好帶,不如等開店的時候一並推出。
這樣想著,相看店麵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而且大雍不比現代,沒有方便的紙杯,如果考慮到外帶的話,還得去訂做一批杯子。
瓷的好還是木的好呢?
這些思緒在她腦海中打了個轉兒,先留好了痕跡。做事情總得一樣一樣來,桑滿想起了牙行的張牙人,決定先把看店麵的事放在最前頭。
先前那個用來賣盲盒糕點的千裡香的鋪麵,隻不過小小的一家,都容不下一兩桌食客,也就是她那時候用來過渡才租了下來。如今可是正正經經地開店,必須得好好選地方才行。
張牙人正在跟另外的客人商談,隻不過他還記得桑滿,一見她進來,見縫插針地招呼她先到牙行的小包間裡麵坐著等等他,他稍後就來。
桑滿趁著這個空檔,想了想自己要把店麵開到什麼地方,是盛京內城比較好,還是京郊呢?
首先,桑滿更傾向於買鋪麵而不是租賃,內城的地段太貴,她如今才攢了幾千兩銀子。如果買內城地段稍好一些的鋪麵,估計都得一下子掏出來大半。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其次,她原本就是靠景山書院下的學子們才把小吃攤開起來的,這裡有她很多很多的常客,有一部分都已經很熟稔了,而且如今這裡生意這麼好,她並不想放棄。
於是這頭一家店麵,她還是想開在京城西郊,景山書院附近。
而且在那附近的話,她擺攤甚至都更方便了。若是遇上突然下雨什麼的不適合擺攤的日子,也可以把攤子一收,就近就回了自家店麵,不用再奔波到康平坊了,實在是很方便。
隻不過這樣一來的話,她得要個大點的鋪子,可以把康平坊的廚房也一並搬過來。這樣隻讓雉娘他們人過來就好,也不用每天都搬著攤車來來回回跑了。
所以等到張牙人回來,桑滿就把自己的要求跟他提了。
“哎呦!夫人你來的這不正是時候嗎?”張牙人一拍大腿,“那裡正好有一家客棧不乾了,就在長街下麵不遠,急著轉讓呢!
他悄悄跟桑滿說:“你知道最近很火的吃食肉夾饃吧,那是景山書院下一個叫千裡香的小吃攤賣的。如今很多學子都去那裡買肉夾饃,那客棧住宿生意本就蕭條,如今肉夾饃一出,去他們那裡吃飯的人都沒有了,老板入不敷出,所以就及時止損,不打算乾了。”
張牙人也是小吃攤的常客了,嘗過一次肉夾饃就愛上了,基本上每天都會買上兩個嘗嘗,不吃還渾身不太舒服。
隻不過他牙行的活計太過忙碌,所以都是托人把肉夾饃捎回來的,是以並沒有認出桑滿。
再加上桑滿買那個院子和招人時用的是自己的真名,張牙人更是隻以為她姓桑,沒想到她就是千裡香的老板娘。
桑滿神色有點微妙,沒想到自己小吃攤的火爆還導致了這種結果。
不過她不會有心理負擔的,這屬於生意場上的正常現象,若是但凡遇到點這種情況就心軟的話,那她生意也不用做了。
“隻不過,那客棧掛的是租賃,不過我估計您要是真想買的話,誠心談談那老板也會同意,他都打算回老家做布莊生意了,那盛京這客棧還留著乾什麼?就是吧……”張牙人給她瞧了一眼冊簿,撚了撚手指,笑道,“這價錢上恐怕得加一點。”
桑滿知道他這是在跟自己要好處呢。
不過她剛才瞧清楚了,人家客棧掛的確實是租賃,而且她也懶得去跟對方磨,萬一自己被認出來了,對方不賣了怎麼辦?
於是桑滿就打算全程委托給張牙人,她彎了彎眸子,似笑非笑道。
“你儘管去談,事成之後,我給你包個紅封。你放心,做得好我日後還會照顧你生意的。”
雖然明白其中的套路,但是桑滿可不打算讓他以為自己的錢是好賺的,提點了一句。
隻要他做事端正的話,雙方自然還會再合作。否則,就彆怪她找彆的牙人了。
張牙人自然也懂得見好就收,見狀連忙滿麵春風道:“多謝夫人!我必當把這事兒給您辦好。”
他果然也還是有些能力的,動作也很快,等到第二天下午,就通知桑滿已經談好了,帶她過去看看。
“這個客棧離景山書院也就一裡左右的距離,很是方便,而且是前兩年剛建起來的,內裡陳設都比較新,也沒什麼損壞。”張牙人介紹道,“您可以仔細看看。”
桑滿下了馬車打量了一眼,果然如他所說,甚至能看見景山書院的輪廓,離著長街就更近了。
再往東一些不遠處就是世家們的那些莊子。其中,以那座層樓疊榭、碧瓦朱簷的琉璃閣最為顯眼。
她看了一眼之後,就收回了目光。
總之,這如果放在現代,就是實打實的黃金地段學區房了。
張牙人領著她進去,入眼便是內裡寬敞的大堂,方方正正地擺著幾張四方紅桌。中堂是一個古香古色的檀木櫃台,此時櫃麵上收拾的很乾淨,總體給人以非常大氣舒暢的感覺。
這座客棧一共有三層,沿著朱色的木質樓梯上去,上麵兩層都是用作客房。一個一個房間裝潢還算雅致,看得出來也是受了大雍風起的影響。
除此之外,從正堂櫃台的左側布簾穿過,後麵還有個小院子,是用幾間屋子和一個寬敞的廚房圍起來的。
桑滿一一把各處看過,滿意地點了點頭。
太完美了,這間客棧還是很符合她的想象的。隻要稍微裝飾一下,就能投入使用了。
大堂毫無疑問可以提供堂食,而二樓三樓可以改造成包廂,後院的幾個屋子暫作保留,自己留一間住,剩下幾間提供給雉娘他們。如果準備食材準備的太晚,可以暫時歇在這裡。
至於這裡的廚房,則是比她在康平坊的那兩間院子的廚房加起來還要大,看起來足足夠讓十幾個人同時在這裡忙活,這點讓桑滿更加沒什麼可以挑剔的了。
“這客棧多少錢?”她問張牙人。
張牙人比了兩根手指:“不多不少,兩千五百兩銀子。”
兩千五,再算上牙行抽取的一成利,就是兩千七百五十兩。
桑滿也事先考察過,張牙人報出的這個價格還算中肯,再加上這個客棧總體來說實在是很符合她的要求,與是桑滿沒有講價,很爽快地掏了銀子。
除此之外,還給了他五十兩銀子的紅封,算是湊了個整,兩千八百兩。
五十兩銀子對於張牙人來說算是一筆很不菲的酬勞了。通常來說,牙行抽的一成利會自己扣下大半,留給牙人的也就三四成。如今桑滿一下子就給了他小一半,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
又是一大單做成,這個月他賺的銀子快趕上半年賺的了,這位夫人當真是他的福星。
“多謝桑夫人。”張牙人把屬於自己的紅封和定金先妥帖收好,嘴裡還說著吉祥話,“夫人肯定會生意興隆,我就先腆個臉,提前和夫人約好,等您開分鋪,可一定要再找我!”
幾番接觸下來,張牙人雖然稍顯油滑,但是總體來說做事還還是很妥帖的。桑滿點了點頭,也算是給他這個麵子。
兩個人從客棧裡往外走,正要坐馬車回城的時候,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幾息之間便到了近前。
褚晚照輕輕用韁繩輕輕馭住身下的駿馬,漆黑若點星的眸子靜靜地望著桑滿。他身著金線玄衣,眉下朱砂,偏偏麵容肅冷,中和了幾分昳麗之色。
桑滿仰著臉望著馬上的他,眸光輕斂。
小郡王殿下顯然是有話要說。
她揉了揉有點脹痛的眉心,對張牙人說道。
“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先回去吧。至於紙契,我明日去牙行找你再辦,順便把剩下的錢付了。”
定金已經付了,而且也交易過幾次了,張牙人也不擔心她會跑了,聞言也不多說什麼,就上了馬車先離開了。
通體亮黑的駿馬踱著步子,慢悠悠地走到了桑滿麵前。
“上馬。”褚晚照聲音淡淡的,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半垂著,視線落在桑滿身上。
“……”桑滿麵色坦然道,“我沒騎過馬,從這裡走去琉璃閣也不遠。”
褚晚照看著她,他後牙不甚明顯地磨了磨,咬牙道。
“等你一路走過去,茶都要涼了。非要本郡王下馬,陪著你一道走過去是吧?”
桑滿輕輕歎了口氣,終於搭上了他伸過來的手。
郡王殿下的手指骨節修長,卻十分有力,不多費勁兒就把桑滿一下子拉上了馬。
春日衣裳單薄,今天天氣也很晴好,她隻穿了一身方便的騎裝,束袖斂衽,並不能阻擋什麼。少年人身形挺拔,背脊寬闊溫暖,隔著一層衣裳也能清晰地感覺到。
她眼睫微微垂下去,忽然覺得這點時光著實有點難熬。
好在在桑滿徹底變得不自在之前,琉璃閣就已經到了。褚晚照動作乾淨利落地翻身下馬,然後將她扶了下來,這才叫她輕輕舒了一口氣。
侍從低眉斂目地奉上茶點,桑滿半垂著眸,淡淡啜了一口茶水,心中斟酌著言辭,忽然聽得他率先開口問道。
“這幾天為什麼沒來找我?玄極觀的事,你不想知道了?”
很好,一上來問題就很尖銳。
桑滿神色僵了僵,麵上扯出一分笑來:“郡王你也看到了,我最近實在是有些忙。正打算忙過這一陣兒來找你呢。”
“是,你是忙得很,連本郡王都比不上你。”褚晚照跟誰較著勁兒似的,忽然冷笑一聲,語氣冷硬道。
“明明那日可是你親口答應說要來琉璃閣,突然反口的也是你,如今大忙人一個的也是你。桑滿,你還真當本郡王整日閒來無事,就等著你跟聖人召幸妃子似的上門來找嗎?”
桑滿被他這個形容說的神色有點微妙。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你未來妻子已經出現了,你會在短短半年時間內就跟她成婚。她是為了不想過度插手原定的劇情,才跟你保持距離的吧。
玄極觀那個背後黑手的事,她固然想知道。但是她自己也稍微有了點追查的眉目,所以還沒想好要不要找他罷了。
桑滿又輕輕歎了一口氣,張口解釋道:“我沒這麼想過。隻是……”
她神色頓了頓,繼續道。
“隻是總感覺麻煩郡王良多。先前郡王救我數次,現在還幫我查玄極觀的事,實在是感激不儘。所以,我想著,要不百生花所欠下的那個承諾,便一筆勾銷了吧。”
如此,再從他口中得知線索的話,她也能心安理得一些。
這種等同於“劃清界限”的語氣,褚晚照自然也能聽出來。他的神色有些陰沉,已經徹底不太好看了,咬著牙冷冷道。
“很好,既然你能這麼想,本郡王自然也樂得無債一身輕鬆,就當一筆勾銷好了!”
那雙狹長的眸子瞪了桑滿一眼,他沉聲道。
“隋青,去書房去我案上的那紙封來!”
……終究還是和金大腿鬨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