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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遠侯府的馬車最終在躍然樓門前停下。
桑雲嫣今日穿了件嫩黃色的流雲百迭裙,外麵罩了一件帷帽擋住麵容,身影還算好認,一進門便徑直由著小二給領著上了二樓包廂。
桑滿眼瞧著她進了那個包廂,找掌櫃要了一間與之相鄰的,跟淩白也緊隨其後進了去。
“怎麼樣?”桑滿凝眸問淩白道。·
躍然樓的包廂隔音還算好,隔著一堵牆,桑滿根本不可能聽見對麵的聲音,隻能寄希望於有武功在身的淩白轉述。
“房間裡還有另一道呼吸。”淩白皺著眉貼在牆邊,輕聲道,“應當是個男子的。”
桑滿眉梢一挑。
隔壁包廂。
桑雲嫣讓貼身的心腹侍女守在外麵,自己一進去便取了帷帽。
一個穿著景山書院藍白學子服的書生正坐在屏風前,聞聲抬頭向她看來。
桑雲嫣也強壓下心中的思緒,麵色還算從容地打量著對方。
對她而言,這個人與她之間算是隔了一輩子的了。即使上輩子桑雲嫣對他有過期待,最終卻在他的冷漠和自私之下都湮滅化為灰燼了。
這輩子她已經不想這種人扯上關係了,她隻想往上爬,然後與她看中的郎君金尊玉貴、琴瑟和諧地相度一生。
憑心而論,杜信鴻長得還算一表人才。但是已經見識過盛京繁華的她,即使上輩子沒被他那般對待過,也不會再看上這樣的人了。
跟著他,他能給自己什麼?能有他人的歆羨?能有高床軟枕,金玉做襯嗎?
他當然給不了,甚至還會再走一遍老路,被宋長生比下去!
桑雲嫣心中不屑地想道。
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對視許久之後,還是杜信鴻先輕笑一聲,開了口。
“許久未見,阿雲就不想我嗎?”
“閒話少說。”桑雲嫣打斷他的話,“杜公子,我現在名叫桑雲嫣。你若是懂禮些,麻煩喚我一聲桑姑娘,或者桑二娘子。”
“阿雲怎與我生疏至此了?”杜信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難道你忘記在陳家村時我們度過的那些美好的日子了麼?”
桑雲嫣的心緊了緊:“杜信鴻!”
她深吸一口氣,微怒道:“彆以為我不知道,那帕子是你夾在家信中故意遞給我的!你不就想是想要拿之前我們之間的事威脅我嗎?”
“這怎麼能叫威脅呢?”杜信鴻反問道,“難道那些時光都是假的不成?你如今成了榮遠侯府的嫡小姐,盛京世家的貴女,自然不屑於我這一介白身。我若是不拿出點證物來,今次你能來見我?恐怕早就把我置在一旁不顧了吧!”
杜信鴻說的確實是實話,若是沒有那些東西,桑雲嫣哪裡會管他?
她麵上卻不動聲色,冷靜道:“那你說,你從景州大老遠地趕來,到底是想做什麼?或者說,讓我幫你做什麼事?”
杜信鴻手指摩挲了一下茶杯,掩下眼中的精光:“哪有什麼事?不過是找你敘敘舊……”
“我沒時間聽你在這兒拐彎抹角。”桑雲嫣再次打斷他。
“好罷。”杜信鴻理了理衣襟,慢悠悠地看著她說道,“我要你嫁給我。畢竟,咱們在景州也算是十分‘親近’了,若是見你另嫁他人,未免不妥。”
他打的果然是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