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信遠麵色不太好看,又歎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我爹是長子,但是我阿爺阿奶卻偏心幼子,就是我這堂兄的爹。我那小叔一輩子都在讀書,卻沒讀出什麼名堂來。但是家中上下全都是我爹娘在養著,就連我這小叔娶媳婦生孩子,有點屁大小的事,全都得我們大房出錢。
後來,我爹娘做生意做出了點兒名頭,在鎮子上買了房子有了自己的鋪子。但是我爺奶卻讓我爹把大部分生意讓給我小叔他們家,理由是得照顧弟弟一家,這不是可笑麼?明明有手有腳的,乾什麼掙不了錢養家呀,還得死扒著我們一家不放!我爹娘照顧爺奶便算了,一直養著他們算是怎麼回事啊。
到了後來,我那小嬸嬸竟然還想算計我阿姐的婚事,還好我爹娘長了個心眼,索性把家分了,搬到了林州城中。隻隔一段時間給老兩口一筆銀兩。至於他們拿到怎麼花,那就是他們的事了。這樣才擺脫開來。”
桑滿倒沒想到是這個事兒,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撫。
“但是,現在你這堂兄不算是又找上你了嗎?”
“是我爹的原因。”杜信遠有點犯愁,“我爺奶分家沒兩年就去世了,五年前我小叔去世小嬸嬸改嫁,家中就剩下堂兄一個。我爹生了憐憫之心,收到堂兄要來景山書院讀書的消息,囑咐我好生照應他呢。要不是我攔著,我爹非得再花上五千兩銀子,把我堂兄也給送到瓊文苑去!”
景山書院內院三大:瓊文苑、武曲苑以及金釵苑,並非隻有有才者,或者世家之人才可進,要是你砸的銀子足夠多,也一樣能進。
杜父便是花了五千兩,把自己兒子杜信遠送進了瓊文苑。
當時杜信遠就給心疼的不行了,來景山書院連著半個多月都沒睡好覺!
他誌在行商,不在讀書,學習之上也是中庸,讀了這麼多年書也就隻勉勉強強混了個秀才的名頭而已。杜信遠就等著修完了必要的課業,然後接管自家的生意呢。
給自己花錢尚且心疼沒有辦法,更彆說給彆人了,還是一個十幾年不來往的、關係不怎麼好的堂兄。
“嘖,五千兩!”
桑滿也小小驚歎了一聲。這就是現代的家裡給學校捐了一棟樓的古代寫照吧!畢竟五千兩,都能在盛京中極不錯的地段買下一間商鋪或者一個大院子了。
不過到底也算明了了杜信遠和杜信鴻之間的關係如何,桑滿也放下了心,也樂意順口提點摳門的杜公子幾句。
“勸你一句,你這堂兄搭上了如今的榮遠侯嫡女桑二娘子,且未來所圖甚深,有一將功成的可能,但也有牽連全族的可能。若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的話,儘量離他遠一點,隻維持表麵情誼即可。”
“什麼?桑二娘子?”
杜信遠驚了一驚,沉思起來,也知道桑滿這是好心才提醒自己,在心中悄悄給杜信鴻記上了一筆。
告彆桑滿之後,杜信遠收拾好自己的表情,便回了包廂,一瞧桌子上點的那一堆吃食,心中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雖說千裡香的東西是好吃,但是一想到這些東西還得分給堂兄杜信鴻,杜信遠就覺得自己的心悄悄流了一滴血。
唉!
“方才聽堂弟你同淩娘子說起什麼會員,那是何物?”
杜信鴻剛吃了幾串燒烤,心中甚是滿意,見他回來,便不經意間一提道。
“哦。”杜信遠拿了一個煎餅果子大口吃著,一邊道,“就是一個玉牌,有了可以在千裡香吃東西打九折,還可以提前品嘗新品,節令也有小禮相贈,還挺好的。”
他暗歎了一聲,還是淩娘子對他好啊,聽說這會員全盛京有的人目前不超過十個呢!
“原來是這樣。”杜信鴻笑著應了聲,給他遞上了一杯冰飲,“喝點東西,彆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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