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回應陸臨川的隻有偶爾響起的蟲鳴,直到咒罵逐漸變成求饒,黑衣人這才有收手的意思。
為首的黑衣人對著幾個夥伴打了個手勢,隨著最後一棍子落下,黑影又飛快地消失在夜色當中。小巷裡隻留下一個如蟲一般扭動的麻袋。
陸臨川隻覺得自己全身都痛,痛得他喊人都沒有力氣。就在他忍著疼想要從麻袋裡鑽出來時,從一處宅子裡又跳出一個身影。
敏捷靈動的身子輕飄飄落在麻袋旁邊沒有發出丁點聲響,蒙麵黑衣人盯著麻袋的眼裡露出一抹狠厲,確定腿的位置後抬腳便用力踩了下去。
哢嚓!
哢嚓!
那是小腿骨斷裂的聲音!
啊……
一聲痛苦的慘叫聲打破了深夜的寧靜,同時巷子四周響起不少狗吠聲。
熟睡的狗狗都被陸臨川的慘叫驚醒,汪汪汪地表達自己不滿,哪個王八羔子半夜不睡覺擾狗清夢?
好不容易夢到一盆肉骨頭,還沒吃到口就被吵醒,美夢被擾斷狗也是有起床氣的。
“什麼人叫得這麼慘?外麵發生了凶殺案?”
“外麵怎麼了?可是有匪徒?要不要出去看看?”
左右鄰居都被吵醒,有的男人大著膽子打算出來看看,卻讓自己的婆娘一把抓住,“不能出去,還是檢查一下家裡的門窗是否鎖好。”
“外麵都是窮凶極惡的歹徒,孩子爹你可萬萬不能出去,你若出事咱們一家老小要怎麼過活?”
老百姓都想著平安過日子,沒人願意讓自己身陷危險當中,剛剛升起出門查看心思的人也歇了心思。
雙腿傳來的劇痛差點讓陸臨川暈死過去,好不容易扒開麻袋口將腦袋探出來,額頭上破了一個口子,鮮血早已糊滿臉。
忍著疼將糊眼的血水擦掉,陸臨川瞪圓了眼珠子看了半天才發現自己就在小宅院門口。
“誰?到底是誰?”陸臨川恨得咬牙切齒,“有本事麵對麵地拿刀真乾,搞這種套人麻袋的下三爛手段算什麼英雄好漢?”
回答他的依然是蟲鳴和狗吠,還夾雜著幾聲公雞的打鳴聲。
“來人啊!救命啊!”陸臨川朝著門口大喊。
每喊一聲都會扯到臉上的傷,疼得他齜牙咧嘴。
隻是任憑他喊破喉嚨,大門依然緊閉,門內的人絲毫聽不到任何動靜。
聽到動靜的鄰居卻不敢出門查看,在彆人受傷和自己受傷之間,聰明人都選擇彆人。
到門口不過兩米的距離,陸臨川拖著一雙斷腿和全身傷,此時這個距離對他來說有些遙不可及。
喊不來人,陸臨川隻好咬牙拖著斷腿一點點往前爬,若是知道誰在他背後下黑手,勢必要將對方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在仇恨的驅使下,陸臨川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足有一刻鐘才爬到門口。
又累又疼,頂著一張豬頭臉的陸臨川額上冷汗淋淋,嘴唇更是慘白如紙。汗水混合著血水,整個人跟從棺材裡爬出的厲鬼有的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