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也莫要太指望無蹤衛了,...)(1 / 2)

宮闕有貪歡 荔簫 5510 字 8個月前

顧元良皺了皺眉, 敷衍說:“我字難看。”

顧白氏睨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自去取了紙筆來, 鋪紙研墨,等著他說。

顧元良沉吟著, 將緊要的事說了個大概,餘下的就由顧白氏去琢磨。

他不願自己寫, 自不是因為什麼字難看,而是他自己心裡清楚,自己心下沒有多少思念, 隻怕打動不了女兒了。

過去的那許多年, 他對這個女兒的感情模糊難辨。半是拿她當長女養著, 半是盼她為長女報仇。

可這些日子波濤不斷,他再無法自欺欺人, 心下漸漸將她與長女分了個清楚。

如今,她又擅作主張改換了名字, 顧元良聽顧白氏說及此事,隻覺一刹間心都涼到了極致。

顧燕枝,這陌生的名字讓他生不出半絲半縷的感情。顧白氏既覺得不必計較,就讓她去應付吧。

顧元良邊想邊躺到床上, 下意識地再度摸出那方木匣,在手中摩挲著。

這匣中隻有兩樣東西,一是藥方,二是一瓶現成的解藥。這兩樣東西,就是朝廷與江湖廝殺多年的根本所在。

在這幾個月的逃命路上, 他無數次將這兩樣東西拿出來看,早已將藥方記得爛熟於心。

有了藥方, 這解藥其實就不那麼重要了。

是以他近來在想,若要去見那狗皇帝,要不要先將藥方毀了,方能更萬無一失。想到這一步,他便又忍不住地動了更多邪念,想將事情鬨得更大一些。

自失去愛女開始,這麼多年,他連心血都熬乾了。近來他常覺得心力不知,因而怨恨變得更加灼烈,讓他反反複複地在想,隻折磨一個狗皇帝,能不能抵過這麼多年的煎熬。

隻是若想搞得更大,也不是易事。尤其是……

尤其是大正教損兵折戟,剩下的高手寥寥無幾不說,也未必肯聽他的。

.

白霜山中,陽光好的時候,湖上波光粼粼。顧燕枝總嫌外頭太熱,寧可待在屋子裡,等日頭下去歇再出去找蘇曜。

這日傍晚蘇曜又在外頭釣魚,顧燕枝眼看夕陽已然西斜,就端了碟自己喜歡的蜜餞出去找他,坐到他湖邊,就拈起兩片蜜餞一遞:“你嘗嘗這個。”

蘇曜被喂得猝不及防,來不及反應就張口吃了。

她在旁邊喜滋滋地問:“母後送來的,好吃嗎?”

他嗯了聲,魚竿放到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你看看這個。”

她聽出他在故意學她方才的話來逗她,目光在信封上一定,還是皺了眉:“是家書?”

“嗯。”

“那你看吧。”她彆過臉,“我讀了也覺得沒意思,不讀了。”

“這麼絕情?”他含著笑側眸看過來,目光落在她麵上,帶著些許複雜。

顧燕枝輕輕喟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娘上次絮絮地寫了那麼多,我讀的時候沒覺得什麼,後來想想,還是有點……有點難受。”

“好吧。”蘇曜點點頭,自顧自地拆起信來,“那我來看。若能不回信,就不回了。若非回不可,我再與你說個大概。”

顧燕枝一怔,後知後覺地想起還有回信這檔子事。

若回信回得不好,恐怕會露出馬腳,誤了大事。

顧燕枝咬了咬唇,終於伸手,將他手裡的兩頁信紙抽了出來:“還是我來吧。”

她說罷就不再吭聲,低著頭,安安靜靜地讀下去。

蘇曜側首,很快從她麵上看出了不安。不安裡又撐著一分堅強,撐著她從容不迫地讀信。

他忍不住地伸手,在她側頰上捏了一捏。

“你乾什麼!”她一下子抬起頭,他勾起笑:“我在想,老天肯定是覺得前二十年欠我的,才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小皇後。”

“彆亂說。”她煩躁地皺眉低頭,繼續讀她的信。

轉瞬間又意識到什麼,再度抬頭:“什麼小皇後!”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