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這樣眼神的人,又怎麼會是空架子呢?他的實力恐怕要高過他們太多,即使不能交好,也萬萬得罪不起。
被那人另眼相待,又承諾收徒的於慶自然也不能夠得罪,趕緊道歉,免得被人記在心上才是正理。
被嗬斥了的裴寧杵在那裡,咬著嘴唇,一動不動。
裴家三代都是一脈單傳,這一代也就裴寧一個,從小被爺爺養在身邊,他在同一輩裡天賦卓絕,哪怕是修煉的時候都沒吃過什麼苦,更沒人對他說過什麼重話,今天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斥責,哪裡甘心。
“嘿,還挺倔。”有人替自己出頭,於慶心裡火氣減了幾分,隔著平板看熱鬨。
裴寧撐了幾分鐘之後,還是迫於壓力,偏過頭去,硬邦邦地吐出“對不起”這沒頭沒尾的三個字,眼眶有些發紅。
明明自己說的沒錯,憑什麼要道歉,你們等著看吧。
裴寧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他死撐在這裡寧願丟臉都不走,為的就是看到最後的結果,來證明他說的才是對的。
這倒讓於慶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撓撓頭,徹底沒了火氣,反而覺得自己是在欺負小孩子。
這場小插曲很快就被揭了過去,一位老者適時接過話題,開始新一輪的提問。
於慶被問得再次帶上痛苦麵具。
這種痛苦的體驗一直持續到顧知白出現為止,所以在看到顧知白出現的那一刹那,於慶是真的有一種救星來了的感覺,哭嚎著跑過去想抱個大腿。
嗯,各種意義上的抱大腿。
不過這個想法沒能成功,於慶連個衣擺都沒碰到,就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彈出去,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熟悉的壓製感和窒息感再次襲來,於慶這次一察覺到不對就立馬吼道:“我不是自願過來的!”
一句話用儘了他全身氣力,這話說完之後,他閉上嘴,嘗試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
顧知白眼皮都沒抬一下,反倒加深了一份威壓,冷冷道:“撒謊。”
“沒……真……”於慶咬著牙,臉上皮膚一點點漲紅起來。
辦公室內其他人都愣在原地,錯愕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顧知白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人出手,也再次刷新了對顧知白實力的認知。
“喂,你在乾什麼,這是你徒弟!”裴寧忍不住叫了出來,他甚至都沒有思考顧知白這個行為所代表的實力,先擔心起了於慶。
和他吵是一回事,要傷他性命又是另一回事了,裴寧對著於慶旁邊的官方人員叫到:“你們還不快去……”
身後的老者打出一張符紙,定住了裴寧,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於慶隻是一個普通人,這人想要傷害他,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如果他們貿然插手,或許會起到反效果。
於慶身邊的官方人員也是這麼想的,他們緊繃著身體,聽著耳機裡專業人士實時分析於慶的身體情況,隨時準備救人。
這次威壓持續的時間比之前多了幾秒,結束後,於慶整個人像是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渾身都是汗。
顧知白仍不滿意,卻也知道於慶這身體隻能承受到這個地步,沒有繼續下去:“你可知錯?”
“我真不是自願的啊尊者。”於慶倒在地上,有些委屈。
被人纏著問了四五個小時,還被嘲諷了一番也就算了,為什麼這個鍋還要他來背!
竇娥都沒他冤!
顧知白很難理解於慶是怎樣理直氣壯地說出這句話的,他盯著那雙委屈的眼,開口道:“本尊在你身上下了道禁製,若是有人想要強行帶你離開,自會觸發禁製,將那人送入輪回。”
於慶是他未來的徒弟,自然也在他的保護範圍內,他下的那道禁製隻有大乘期的修士才能抹除,因此顧知白壓根就沒有信過於慶剛剛說的那句話。
嘶——竟然還有這種保命符?那之後不是可以隨便浪了?
這年頭在於慶腦海中一閃而過,他顧不上驚喜,解釋道:“不是尊者,沒人強迫我,但我本身是不想過來的,”
於慶絞儘腦汁,換了個說法,好方便顧知白理解:“就相當於宗門裡的掌門找弟子過去有事,沒有人強迫那個弟子過去,但是弟子不能不去……尊者你能理解嗎?”
顧知白挑眉:“你加入了宗門?”
“不,這隻是一個比喻,比喻你懂嗎尊者。”於慶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就是就是……”
他崩潰抱頭:“你們誰來解釋一下!我特麼學理科的啊!”
被解開禁錮的裴寧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行,文科生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