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2 / 2)

安室同人讀書會 鶴雲間 100183 字 6個月前

被炸、被抓捕、被追殺,這都沒什麼,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背負罵名迎接死亡的心理準備。

握著撲克槍的手心微微冒汗,這是因緊張而出現的正常生理現象,不必在意,緊張情緒到此為止。

對麵黑暗組織的人見著似乎有一瞬愕然,然而很快就笑出了聲,濃黑氣勢一掃而儘的同時,語氣也真切帶出調侃的意味。

“Zero,我所在組織的另一個代號——江戶川君不會沒告訴你吧?”

緊張的情緒僵住了。

怪盜基德陷入沉默。

Zero是公安“不存在的秘密組織”的代稱,直接對公安委員會負責,委員會會長是內閣成員,內閣長……已經不必說是誰了。

……這樣的存在,能混進兩個黑暗組織分彆領取代號,甚至不能讓人感到驚訝。

他能頗有心情地去做咖啡店店員,還有耐心以“大弟子”的身份去哄毛利偵探,這才是令人驚訝的地方。

他麵前的這個人,看起來陽光開朗,實際上完全是深不可測的存在。

偵探江戶川沒有把這個人的身份完整說明明白,說不定是怕他理解後立刻逃跑。

……就不該假扮成工藤新一!

“還真的沒說啊……”

怪盜基德聽著安室透笑著歎息一聲,雙手插兜,自然閒散地朝他走近幾步。

很慚愧,他一瞬間有後退的打算,明明手上拿著撲克槍的是他。

“我沒有拐騙一個未成年人做公安協助人的打算,”他隻能繃緊全身肌肉,聽著安室透掌控全場,以閒聊的姿勢說著話,“一個動物園——姑且這麼稱呼那個組織吧——的代號成員試圖開直升機暗殺你,已經被帶回公安。這能算是我們談話的開始吧?”

“不,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怪盜基德憑借本能,咬牙開口辯駁。

額角因為緊張不知何時已經流下一滴汗,被冷風吹得刺痛。但怪盜基德沒有抬手擦拭,魔術師應該掌控全程,多餘的動作會影響表演效果。

並且,他有一種直覺,如果他直接同意,很可能會被……吃乾抹淨。

“哦?”安室透好奇地揚起聲調,依舊是笑意盈盈的模樣,但屬於波本的詭譎氣勢,已經伴隨晚雲拂過,悄然滋生。

“直接做交易吧,”怪盜基德最終決定他的演出回目,扶上帽簷,以戲謔的口吻麵對著他唯一的觀眾,“公安需要的東西應該有很多,所以公安打算給我什麼——是像現在這樣,利用公安職權給予方便麼?”

“我看中你的易容能力,借用這項能力剛好不會打擾你的學業,”安室透同樣回以輕鬆愉快的姿態和口吻,“我能用來和你交易的東西,現在就已經提供了一些本金——我現在已經在動物園中。”

怪盜基德嗤笑道:“什麼時候保衛國民的工作也能擺上交易桌了?”

“有一些東西不是簡單的非黑即白,就像你一樣,一身華麗,被譽為當世紀的魔術師,但是在警察眼裡的隻是煩人還逮不到的小偷,”安室透稍微歪了一下頭,語氣仿佛蠻不在乎,“真正的交易內容是潘多拉,和APTX4869一樣,完全不能被世人得知的東西——我會幫你秘密找出來,如果你要把潘多拉砸個粉碎,我也不會上報。”

怪盜基德真的有些驚訝了,但他也依舊保留著無畏嘲謔的口吻:“我以為大人們聽見永生就會走不動道。”

是一種“你為什麼肯幫忙”的試探,而安室透歪了歪頭,回答得十分混沌圓滑:“永生的價格太過昂貴,在更廣大的國民能付得起這份價格之前,還是不要擅自打開寶盒的好——我們應該心意相通?”

怪盜基德哼笑一聲。雖然確實是同樣的想法,潘多拉和APTX4869也確實有共通性,但“心意相通”,這種突然冒出來的暗曖話語,真的是……完全是被黑暗組織浸泡過,已經無法返回光明的人下意識的語言吧。

“能和你有共通的想法是我的榮幸。”怪盜基德摘下禮帽,朝對麵的人優雅地鞠了一躬,“接下來交易的夜晚,也請安室先生多多關照。”

一朵去掉刺的明黃玫瑰擲到安室透身前,安室透下意識接住的時候,似乎有片刻愣神。

……他其實也一樣,一旦穿上怪盜基德的衣服,就不再是輕鬆自在的高中生黑羽快鬥。

優雅從容漫步在黑夜之後,他也逐漸被黑色籠罩了。

無憂無慮的讀書生涯,已經逐漸恍如隔世。

“那麼,”怪盜基德戴上禮帽,丟下一枚煙霧彈,在白霧之中,他的身形迅速消隱,“請容我先告辭。”

安室透下意識屏息捂鼻,等白霧消退的時候,天台入口處隻剩空蕩蕩一片。

冷風一吹,連白霧帶來的些許硝煙氣息也迅速被吹散。

手上還拿著和頭發一樣金黃色的玫瑰花。安室透舉起對向月光,兜帽滑下,脖頸側的碎發和玫瑰花瓣一起流淌著金燦燦的明黃光芒,照亮他幽邃的紫灰色瞳孔。

“讓人永生的,潘多拉啊……”安室透眸色映出皎潔月光,“試圖分割怪盜基德和普通高中生的身份,因此更改交易內容……是一個裝模作樣的人呢。”

耳機裡傳來風見裕也“加大藥量後成功審問出來了,降穀先生給的藥真是不得了啊!”的激動聲音。

安室透收斂笑容,收起玫瑰,按下耳機說“我現在過來”。

用酒廠的藥物審問動物園的代號成員。一種獨特的冷笑話。

須臾功夫,天台已經空蕩無人,玫瑰香氣也消失殆儘。

隻有寒風依舊.

安室透本來並不在意怪盜基德的單麵眼鏡下的身份。但收到黃玫瑰後,他改變主意。

尋找APTX4869存留資料,調查潘多拉,調查怪盜基德身份,並不衝突。就算是加上咖啡店工作,毛利偵探大弟子,公安和組織的其他事情,他也有遊刃有餘的信心。

——APTX4869這一塊有江戶川柯南,不,真正的工藤新一幫忙。這位協助人雖然和FBI、CIA、MI6甚至一些酒廠人員都眉來眼去,但是心思純粹,在追逐組織信息上頗有“舍我其誰”的架勢,實在也沒必要攔著。加上組織確實是全球性組織,安室透索性也隨他去,端看他能掀起多大風浪。

也有一點點用柯南要挾貝爾摩德格外有用的原因,不過這一點並沒有多說的必要。

能夠分出心神調查潘多拉。

潘多拉聞名世間,是因為一則神話傳說。傳說中寫著,如果打開潘多拉的盒子,一切苦難和災厄都會飛出,隻剩下希望留在盒子底部。

而對動物園來說,潘多拉的傳說又多了一重:潘多拉是一種寶石,居於其他寶石的中心。在滿月之夜,月色正好的時候將潘多拉對準月空,從寶石中流下的液體,就是能令世人瘋狂的永生之液。

這麼理解,沒什麼問題。

唯一有問題的是,酒廠BOSS和動物園BOSS並不是一個人,想方設法從貝爾摩德那裡套話一些有關寶石的信息,卻直接被不耐煩的貝爾摩德塞了一張黑卡。

酒廠對潘多拉的認識似乎是零。

這一點就很不對勁。

怪盜基德平時生活的世界,同樣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找怪盜基德的真實身份很容易,從“怪盜基德長得和工藤新一一樣”這一點出發,直接查找全國戶籍照片,不到一天功夫,就把人篩了出來。

刨除整容成工藤新一容貌的屋田誠人,明顯有自己行動路線的衝田總司,還有必須要塗白了才能相像的服部平次。隻剩下一個人,在江古田高中讀高二的,黑羽快鬥。

他喜歡表演魔術,自稱魔術師;他的父親黑羽盜一也是知名的魔術師,他的母親在陽光地帶相對來說名聲不顯,但在灰色地帶中,怪盜淑女也赫赫有名。

他的同班同學,中森青子的父親負責抓捕怪盜基德,白馬探是抓怪盜基德為挑戰和樂趣的高中生偵探,雖然有些奇特的地方,但總體還在正常人範疇。

……和“酒廠居然對潘多拉的了解都僅限於神話傳說”一樣令人驚異的存在是,黑羽快鬥班上的一位女同學,小泉紅子。

與科學和柯學都沒有關聯,江古田所有的男性,包括白馬探,對小泉紅子都很容易產生一種近乎本能和狂熱的迷戀,沒有發生社會惡性事件真是幸運。

風見裕也試著去調查,不到半天就暈乎乎地到波洛咖啡店,勉強小聲彙報完黑羽快鬥的社交範疇後,皺著一張苦瓜臉哭訴,“我喜歡的明明是衝野洋子啊!才為她的新專輯買歌!為什麼我的喜歡會動搖!!”

安室透:“……你下午放假半天,回家對著你的周邊櫃冷靜一下。現在就去!”

風見裕也立刻打起精神,帶著波洛咖啡店招牌火腿三明治回家去。

也不知道他的振奮是因為能回家看衝野洋子的周邊,還是因為下午能放假半天。

把風見裕也趕走後,安室透靠著櫃台,回憶風見裕也彙報的黑羽快鬥信息時,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把火腿三明治切歪了。

偶爾的失誤並沒有什麼大礙,不如說,在波洛咖啡店工作的時候,是難得他失誤也隻會有可能扣工資、而沒有生命危險的地方。

……尤其拿走這份三明治的是風見,那就更沒關係了。

還沒到中午的高峰期,安室透任由自己又放空一會兒思維,把怪盜基德和黑羽快鬥的信息都在腦子裡重新排列組合,整理出必須開口詢問的重點後,才慢悠悠摸出手機,給背下來的號碼打了個電話。

“基德君,中午好啊。”

“……這裡是黑羽快鬥,沒有什麼基德。”

“很好,黑羽君,你有喜歡的人嗎?”

“……哈?”.

話題繼續展開的地點是江古田高中。

安室透扮演一個“被認識的老師臨時拉來幫忙看自習的快餐快遞員”角色,勤勤懇懇去江古田高中代課一天。

黑羽快鬥飛了無數次眼刀,安室透權當看不見。

鏟除黑暗組織一直是安室透的任務。雖然他得到動物園的信息是偶然……那一次怪盜基德假扮成風見裕也差點被他抓住後,忽然有自稱斯內克的人試圖招攬他,說他成功抓住過怪盜基德,雖然很可惜被逃走了,但很有前途,很有希望。於是他在確認可以兼職的情況下加入又一個黑暗組織。

動物園的組織結構相對簡單很多。領頭的是一個富豪老頭子,雇傭了不少世界殺手搶奪寶石,將寶石收攏到信任的小頭目手中,分析裡頭是否有潘多拉。

得到BOSS的信任有難度,但得到小頭目的信任可太簡單了,連著BOSS的位置都能確定,已經是可以直接逮捕的程度。

但是,因為小泉紅子這樣萬人迷的不科學存在,行事必須謹慎一點。

……雖然他並沒有感受到風見裕也所麵臨過的恍惚。

很奇特,不了解緣由。

這一切都不影響黑羽快鬥的氣急敗壞。他如坐針氈一整天,放學時間後終於咬牙切齒地在班級門口堵住今天的臨時黃毛助教。

在安室透笑眯眯地彎起紫灰色的眼睛後,黑羽快鬥一下子又無話可說。

——如果他是怪盜基德,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在上課;如果他是黑羽快鬥,那他生氣什麼?

安室透的笑意中也帶著些許哭笑不得:“都已經到你班上了,就不要一副‘我隻是普通高中生’的模樣吧?”

黑羽快鬥悶不做聲:“……”

安室透繼續笑著說:“我這次來是有正經事的,是交易的一部分。”

黑羽快鬥認清現實,反唇相譏:“你問我有喜歡的人,也是交易的一部分嗎?”

“是啊,”安室透開門見山,“你喜歡小泉同學嗎?”

“……哈?”

“在我的視角中,小泉同學隻是一個簡簡單單、喜愛占卜的普通女高中生。”

安室透用食指搖出一個半圓,略顯俏皮的小動作,但瞳孔微眯,是審視和觀測。

“這個問題很重要,在你的視角裡,小泉同學是什麼樣的人?”

“在我的視角裡……”黑羽快鬥深呼吸一口氣,拉長尾調。

安室透笑意不改,完全是無法被觀測的公安警察。

於是黑羽快鬥放棄了最後的試探,無奈道:“她是一個很可怕的女人……不隻是對占卜有興趣,她是真的有魔法。”

安室透笑著點點頭:“我不懷疑這一點。”

“那還問什麼……”黑羽快鬥忽然一個激靈,壓低聲音問道,“你不會想著把她也拉來打童工吧,我和你說這是不可——”

“你想到哪裡去了,”安室透也壓低聲音,側頭遮蔽自己隱約發燙的耳朵,湊到黑羽快鬥耳邊,以近乎是咬耳朵的親昵姿態低聲開口,“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隨著溫熱的吐息一同掃拂過黑羽快鬥耳廓絨毛的是,安室透近乎驚天動地的猜測。

“……潘多拉寶石其實是紅子同學呢?”

“……”

“名字裡甚至都帶個紅字。”

“…………”

黑羽快鬥,完全呆住了。

黑羽快鬥完全沒辦法整理出合適的應對話語。

理智試圖思考,他想起小泉曾經硬逼回去的眼淚。在安室的視角上,小泉隻是喜歡占卜的普通高中生也很奇怪。

但感性已經衝出重圍,在想出合適應答的話語之前,黑羽快鬥已經連連後退好幾步,靠到牆上,抬手捂住耳朵,咬牙切齒大聲嚷嚷:“你平常和下屬還有協助人溝通,也都是這麼溝通的嗎?”

安室透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微妙。

這時候他該回答是還是否?.

黑羽快鬥是一個很奇特的高中生。

不同於那個小學生偵探——工藤新一現在已經隱隱約約成為江戶川柯南的過去,就算變回工藤新一,“啊咧咧”之類的賣萌詞也會不自覺出現在他的口中。

黑羽快鬥其實一直在努力將自己和怪盜基德分割開。

怪盜基德優雅紳士,神秘莫測。而黑羽快鬥活潑高調,除去神乎其技的魔術師手法,完全是個可以稱之為調皮的高中生。

和怪盜基德合作,抓捕動物園裡的非法分子,毫無心理壓力。但是和高中生黑羽快鬥合作,壓力就變得天大。

按理來說,動物園結構簡單,抓住小頭目,調查小頭目和雇傭殺手的資金來往,找出動物園BOSS輕而易舉,隻要和上級申請逮捕令後帶人去抓捕就好。

但是,不能這麼做,必須要讓怪盜基德幫忙。

不是因為東京的逮捕令在江古田用不了,不是因為動物園勢力滔天,更不是因為一些世界觀男主定律不可抗力。

而是因為真的有黑魔法存在。

江古田世界很奇特,怪盜基德象征白魔法,小泉紅子手握赤魔法,另外還有青魔法和黑魔法。青魔法可能是代表自然之力也可能是代表警方的力量(有點令安室透不爽的是前者的可能性遠比後者大),但黑魔法確鑿無疑是動物園的力量。

……消息是小泉紅子提供的。在安室透前去小泉家拜訪之前,就有據說是占卜的力量要求她告知這些消息。

……一起被告知的,是兩套世界觀的設定。有點複雜,不過還是在可以理解的範疇內。

理解不同世界觀本身並沒有難度,有難度的是理解之後的行動——

要怎麼對付一個很可能有黑魔法的組織?

完全沒有彆的辦法,赤魔法本身就是潘多拉,是黑魔法覬覦的力量。青魔法無法琢磨,無從請求幫助。

隻有怪盜基德本身,白魔法的象征,切實存在,切實合作,甚至已經和他產生交易合約。

雖然黑羽快鬥一直在努力強調“我這是魔術,不是魔法,更不是你口中的白魔法”。但和APTX4869能違反物理定律憑空蒸發幾十斤物質一樣,黑羽快鬥的快速變裝、遠遠超越常人的體能……等等,都已經到達“用魔術掩蓋魔法”的程度。

沒辦法,這回真的是讓高中生拯救世界了。

越複雜的計劃越容易出意外,不論執行計劃的人是什麼程度的天才。所以安室透最終和黑羽快鬥定下的計劃很簡單——

沃爾夫聲稱自己抓住了怪盜基德,並意外得知怪盜基德擁有潘多拉的信息。他同時聲稱,自己並沒有獲取貧窮永生的興趣,將怪盜基德交給BOSS以換取足夠快活一生的財富,更符合他的處事準則。

收到信息的動物園代號成員將怪盜基德帶走審問,而他拉著江戶川柯南一起跟蹤怪盜基德的去向。

因為帶怪盜基德去基地的人是動物園的人,所以動物園不會從世界上憑空消失。因為江戶川柯南也在,所以不管是黑魔法白魔法還是赤魔法都有可能失效。

至少是削減。

怪盜基德在江古田中是毫無破綻的月下魔術師,而在遇到江戶川柯南後,可能是世界合並,魔力消退,因此經常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意外。

——例如被琴酒追殺。

要考慮的東西太多,兩種世界觀混合是前所未有的燒腦。理智必須放在第一位,情感都成為影響判斷的累贅。

在公安安全屋定下計劃後,安室透和黑羽快鬥對視一眼。

他們還沒來得及互相認識,就一起被拉上戰場,去麵對氤氳著血腥黑霧的前線。

身負重擔,任何多餘的悸動似乎都成為奢侈。

黑羽快鬥偏偏隨手又變出一朵金黃色的玫瑰花,遞給金發深膚的青年。

公安安全屋在地下,中央通風係統不足以彙成氣流,於是玫瑰花出現的一刹那,空氣中隱隱有花瓣清香浮動。

“如果我這樣的kid把戲也算是魔法,那你也有魔法啊,”黑羽快鬥笑得肆意,“其他都不用說,光是打好幾份工的精力就無人能敵吧?”

……仿佛看見了未來,怪盜基德疲憊地坐在動物園秘密基地的監牢,傷痕累累,見到匆忙趕過來的他,依然露出肆意到狂妄的笑容。

黑羽快鬥仍然在用自吹自擂的語氣說著:“可不要這麼擔憂地看著我啊,我剛開始當怪盜基德的時候就被你口中的‘動物園’追殺過,那時候槍林彈雨,輕鬆躲過。還順帶鏟除了一個組織的據點。”

……完全沒有提及曾經兩次被一槍正中心臟的事。

“所以,不用擔心那點可能存在的黑魔法!”

是令人目眩神迷的,就算是在夜晚中,也仍然比月光更耀眼奪目。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於是安室透接過黃玫瑰。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將玫瑰照出金色的光澤,流光溢彩。

或許真正的寶石擺放在這裡的時候,也隻有差不多的效果。

安室透無聲握緊玫瑰花柄,將視線移回黑羽快鬥身上:“你可千萬彆死了。”

黑羽快鬥哼笑一聲:“這肯定。”

其他話都不必再多說。

第一次在月下相見的時候,他給怪盜基德戴上了手銬。第二次月下相見,他卻已經調開警用直升機,幫怪盜基德脫逃。

按照計劃,他會在明天將怪盜基德交給動物園。如果一切順利,或許在滿月夜,他們會有第三次相見。

“我喜歡你。”

但話語還是突兀開口。

黑羽快鬥猛地抬頭看他,瞳孔的光在晃蕩,像是被觸碰的湖藍色水麵。

“——你還記得這句話吧,”安室透笑意不改,穩當當地說著,“請保持聽到這句話後迅速逃跑的敏銳和膽識。”

黑羽快鬥氣哼哼的:“這不是廢話嗎!”

安室透彎了彎眸:“抱歉。”

嘴上道歉,但明顯心情很好。

黑羽快鬥看起來真的被氣走了。

“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

說是這麼說,但黑羽快鬥的腳步老老實實停住了,脊背挺拔,背對著安室透。

安室透走到他身旁,好脾氣地側頭笑了笑:“一起回去吧。”

“……嗯。”.

滿月前一天的夜晚,與平日並沒有什麼不同。

離開公安安全屋,安室透叫了一輛計程車,先送黑羽快鬥回家。

車行駛在霓虹泛彩的街道上,他們坐在後座,繁麗色彩將他們的身影映照支離。

交流計策到深夜,黑羽君已經困得睡著了。霓光不斷掠過他年輕的臉頰,色彩絢爛,仿佛處在光怪陸離的夢境。

手機裡還存有朗姆要求他調查工藤新一的郵件。到時候大概要黑羽君幫忙易容。

將黑羽君邀請來失去白魔法的世界,還要麵臨更加可怕的組織,這是一個有戀慕之心的人應該做的嗎?

但是,聽吧——

街道上響起了衝野洋子的新歌,是普通的流行音樂,歌詞也普通的朗朗上口。

“一朵黃玫瑰,是象征,是一見鐘情。”

加以聯想,可以聯想到黑羽君的那句“這不是廢話嗎!”

——如果他送黃玫瑰的含義不隻是與他發色相合。

黃玫瑰的含義很多,友誼,歉疚,愛戀,分手……許多種意思。既可以往好的方麵想,也可以往差的。

安室透悄悄扣住黑羽快鬥的手。

細繭摩擦出微妙的觸感。黑羽快鬥隻隨著路途輕輕晃動身子,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

所以沒有關係,他可以在怪盜基德的世界任務結束後,用名為“公安協助人”的手銬將黑羽君牢牢拷住。

不管他有多少種屬於魔術師撩動人心的本事。總之。

——抓緊他的手。

不會讓他再逃脫。

*備注1:本來想寫安室透和阿笠博士見麵,意外發現阿笠博士就是給黑羽快鬥提供作案道具的黑工廠……塞不進去,遂放棄。但還是感覺可惜,所以備注說明。

*備注2:黑羽盜一其實還活著。但是安室透見家長的劇情……更不可能塞進去了,所以同樣備注感慨一下。如果見家長的話,安室透大概會悄悄發出“和工藤先生長得很像”的感慨。

*備注3:衝野洋子的歌名和歌詞是編的,編歌詞的能力很有限,十分抱歉。

第214章 景:我們有我們的結局

【愚者先生的忠實信徒:零!!!我的百億男神!!!在另一個世界有很多人愛你!!!】

工藤新一讀完後, 幾乎是下意識要把平板遞給黑羽快鬥了。但他的眼神快一點,掃到了下麵一段話。

……就,挺正常的。

前麵的無厘頭留言差點衝淡了後麵評論的愛意和堅定的肯定。

在奇特的地方,工藤新一感受到了屬於光球的惡趣味。

降穀零也斂容正色道:“謝謝。”

雖然不管是前麵的異世人風格滿滿的留言, 還是現在充斥真摯愛意和肯定的留言, 都富有情感,已經到達讓他感到羞恥的程度。但……還是非常感謝。

工藤新一接著往下讀。

【chuxitianshu:名柯的大家, 在另一個世界有很多人喜歡你們, 還有人喜歡了你們幾十年, 並且將一直喜歡下去!

雖然現在的柯南日常劇情拉胯, 紅黑戰力失衡, 消費死去的角色, 感情線一團糟,主線眼看著也不太好了, 劇場版變成科幻動作片, 動畫畫風一言難儘……

但是近30年的老粉還是願意等一個大結局!】

【時雨:零,你要對自己好一點,雖然從天台跳樓上直升機跟犯人打架,橫跨兩棟樓, 飆車和火車對開,摩天輪上打架都很帥,但生活不是超級英雄大作戰,希望在未來能夠看到降穀警官在警察廳大放異彩。】

讀書會眾人互相看了看, 一下子都不知道怎麼評價。

最先笑著評價的還是萩原研二:“畢竟在異世人看來,大半年的事情連載了三十年, 追更到後麵, 愛意確實會變成怨恨哦。”

諸伏景光笑道:“我們已經有了屬於我們的結局。”

降穀零已經從嚴肅的神情更進一步, 到正襟危坐的程度。他十分誠懇且端正地看向光球:“非常感謝你們對我的喜愛。”

——至於不飆車不跳直升飛機不打架,姑且允許他略過吧。

鬆田陣平斜眼調侃,“金發大老師是在開新聞發布會嗎?”

降穀零聳聳肩,一副“你沒有被異世人表白我不和你計較”的鬆散表情,鬆田陣平無語地撇撇嘴。

工藤新一確認降穀先生沒有鬥嘴的打算,就要立刻往下讀。然而黑羽快鬥伸手:“給我。”

工藤新一撇撇嘴,小聲說:“讀快點……誰知道哪條留言又開始不對勁,並且讀完就可以去工藤宅接人了。”

黑羽快鬥哼笑一聲,這還要工藤大偵探說?他直接往下念。

【七澄茗:無論怎樣,現在的你們擁有著無限的未來,祝願你們早日擊敗黑衣組織,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期待你們相聚一起時的吵鬨和打鬥哦,說的就是你們~鬆田和降穀!】

鬆田陣平眨眨眼,頷首笑道:“謝謝,不過我已經到嫌他們太吵的程度了,啊,簡直沒有一刻安生——是特彆嘚瑟的抱怨呢。”

第215章 零:好的,我知道了,早點睡……!

降穀零歎笑一聲, 他更已經是除了謝謝什麼都說不出來的程度了。

萩原研二拿過平板,讀下一條。

【長夏無儘:想說祝在場的各位未來都一片光明,但不知道貝姐喜不喜歡這種祝福,那就還是祝各位的未來都順心如意吧。

啊, 如果有心願衝突的時候, 這個(目移),反正我隻是祝願啦, 不包售後的~

私心多說一句鬆甜甜, 請務必好好活著, 這次一定要長命百歲啊, 拜托了!】

莫名被點名的貝爾摩德挑眉:“我倒是無所謂?”

鬆田陣平眨了眨眼, 他更是直接麵臨親昵的稱呼……為什麼會有鬆甜甜這種稱呼啊!比“透子”好理解, 但更羞恥啊!

不過異世人的風格他已經非常明白,一點稱呼上的有趣地方, 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異世人的誠摯祝福。

所以, 就算顯得語氣有點乾巴巴,也要努力回應著:“啊,我努力……不,我會的。”

接著, 鬆田陣平接過萩遞給他的平板,接著往下讀。

【abu恒:你們名柯幼馴染(指指點點),既然在這裡活下來了之後就要給我好好活下去啊!!】

鬆田陣平之前調侃降穀的回應像是在開新聞發布會,但他自己, 現在也終於斂容正色,和降穀幾乎是如出一轍的表情。

已經沒有辦法開口。好好活下去, 這樣的事也要異世人們一遍遍提醒的話……這也太遜了。

要穿好防護服, 帶好信號屏蔽器, 認真麵對每一個可能爆炸的炸彈,並且警惕其他可能存在的危險,儘量避免“必須為了公眾的利益而迎接死亡”的情況出現。——因為那樣的情況真正出現的話,他是不會做出其他選擇的。

諸伏景光見著,彎眉笑了一下,輕鬆地從鬆田手中拿過平板。

他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不過還是念出口。

【sunny:可惜沒有零x明美,不然讓小哀讀這對cp可好玩了。】

工藤新一吐一口氣,果然,奇怪的留言還是會到來。

灰原哀虛起眼,她並沒覺得有多好玩。

降穀零哭笑不得:“不是希望我們好好活下去的話語,一下子還有點不習慣。”

諸伏景光看了一眼後麵的句子數量:“就剩一條留言了。”

貝爾摩德挑眉:“明美叫我婆婆的話,其實也挺有趣的。”

工藤新一汗顏,貝透母子論都能call back,對奇怪的梗進行call back是什麼讀書會的必經流程嗎?

鬆田陣平小聲嘀咕一句:“所以為什麼到景老板這裡就變成了奇怪的留言?”

諸伏景光笑著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接著就把平板遞給降穀零,笑著問道,“zero,你要不也讀一條?”

基於hiro基本沒真的壞心眼坑自己過,降穀零接過平板。

【一位社恐的匿名留言:社恐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說:早、點、睡。】

降穀零:“……”

降穀零沉默無語一秒鐘,把平板放到桌子上。

“我知道了,”他忍不住歎一口氣,一副“敗給異世人了”的無奈表情,“我會早點睡的。”

他看向光球,“接下來,就是接其他人回到現實世界了吧?”

光球開心地晃悠了一圈:【是的,祝賀這次讀書會讀留言專區同樣圓滿結束,接下來請大家移步工藤宅,對複活人員進行接收,我們有緣再見!】

作者有話說:

(文中文,僅用於光球給降穀先生回顧讀書會用。

降穀零:不是很想回顧= =)

【詐騙共犯】

江戶川柯南頭一次這麼不期待看到笑容滿麵的安室透。在安室透出現的時候,他甚至下意識往灰原哀身後躲。

灰原哀半月眼地把江戶川柯南拖出來,咬牙切齒。

拜托,平常都是她躲在江戶川身後,避免自己被波本這個洞察力驚人的家夥發現什麼端倪。

就算波本本質是NOC,但他是公安,某種程度上來說更加漠視民眾個人利益的存在。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比開馬自達上鐵軌更離譜的事!

在安室透紫水晶一般的眼眸注視下,灰原哀毫不猶豫地把江戶川柯南拽到身前,輕輕一推。

那一瞬間,柯南的目光中滿是被出賣的驚恐,而灰原哀也露出了屬於雪莉的猙獰笑容。

並沒有給柯南再一次轉移重點的機會,灰原哀把自己棕茶色卷發朝耳後一攏,朝安室透輕鬆地擺了擺手,就朝著接她的博士跑去。

安室透蹲下身接住了被推到他身前的柯南,雙手按住雙肩,柯南連動彈的力量都無法發揮。

警方還在不遠處的犯案現場忙碌,柯南知道,如果自己尖叫出聲,一定能擺脫鉗製。但……還沒到這種程度。

無名寒風席卷而過,年僅7歲的柯南穿得很嚴實,但還是忍不住哆嗦。

“高木警官已經把事情說了,”安室透凝視著柯南,語氣慵懶溫柔,像是甜滋滋在巧克力蛋糕上流淌著的蜂蜜,仿佛蛋糕裡沒有被填充進魔鬼級的芥末,“柯南君被哄騙著走進一處炸丨彈屋,如果不是阿笠博士恰好讓你測試信號屏蔽器效果,早在一個小時以前,你就已經被炸得粉身碎骨。柯南君是不是要小心一點呢?”

寒風仿佛吹入骨髓深處,柯南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他幾乎聽到了自己幼小的肩膀被捏出的咯吱聲。

但更加令人生怖的,是安室透的眼神。灰紫色的眼眸氤氳著陰暗濃霧,瞳孔晦沉如海,仿佛下一秒就會掀起滔天海嘯,迸發出令他更加完全不敢麵對的神情。

安室透的俊美麵龐上甚至還掛著近乎蜂蜜可口的燦爛笑意,仿佛他隻是平平無奇的咖啡店店員說出口的話更僅僅是“要不要來咖啡店品嘗新品”這種程度的日常話語。

柯南完全詞窮,無法辯解。安室透如果邀請他去品嘗新品,他隻能回應“太好了新品一定很好吃”,而安室透現在用壓抑著滔天怒火的話語與他開口,那他當然也隻剩下一種回應。

——拿捏著可可愛愛賣萌帶奶音的幼童聲音,眨巴著屬於兒童天真無邪的澄澈藍色眼睛,咿咿呀呀地開口。

“實在對不起安室哥哥,我不應該一個人跑出來玩,害安室哥哥和警察擔心,我下次不會了!”

“真的不會了?”

安室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灰紫色的眼眸深深凝視著他,抓著他雙肩的手絲毫沒有放鬆。

“真的不會了!”柯南的眼睛漸漸蓄起淚光,他開始要抽噎了,“真的……不會了,安室哥哥,真的很抱歉。”

安室透依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過情緒發泄到此為止,他並不指望一個偵探會放棄鯊魚一般對鮮血氣味的未知探索,他也從不希望鯊魚變成溫順的河魚。

安室透試圖鬆開雙手——發現自己的手臂還在顫抖。

這就沒辦法了,理智和情感有時候確實很難統一……他心下歎息一聲,把PlanC從角落裡拾掇出來,直接把柯南擁入自己懷中。

“安室……哥哥?”

柯南有些詫異。

小小的男孩抱在懷裡,其實很難有“我在擁抱工藤新一”的實感。就算柯南安撫性質地努力抬起雙臂,回應一般地環抱住他的脖子,依然如此。

小孩子的骨骼很細,肌肉很軟,耳廓也小而白皙。隻是稍微在他的耳邊發出氣音,耳廓就敏感地紅了起來。

“邀請函是寄送給工藤新一的,炸丨彈也是預留給工藤新一的。那麼……破解密碼的指紋,掙紮時流出的血跡。你說,會是工藤新一的,還是柯南君的?”

安室透說話的語氣依舊輕飄飄的,像是浮在天上的白雲。

但已經夕陽時分,晚霞赤紅似血。話語中巨大的信息量,隱藏的威脅和無奈,知道工藤新一就是江戶川柯南的隱晦表達,都隨著安室透平靜而暗蘊狂風驟雨的話語中靜靜蟄伏。

安室透是徹頭徹尾的肉食性動物,富含力量的身軀足夠穩定供應熱量。柯南整個身軀都僵直住,近乎凍結的冰塊。十分勉強地讓自己幼小的聲帶振動:“真……真的非常抱歉,讓你擔心了……”

安室透低低輕笑了一聲,拍了拍柯南的肩膀,鬆開懷抱。

似乎什麼過分的話都沒說,似乎安室透依舊是陽光開朗又溫柔善良的咖啡店店員。在夕陽下,他鞠起笑意,揚起聲調:“所以,你還是稍微要小心點啊,不要讓你的安室哥哥再擔心了。”

柯南已經完全宕機了,眼前金色碎發宛若無事地晃著,眼鏡後的眸光被晃蕩著,恍惚成碎金光斑。

“好……好的。”.

赤井秀一端著一鍋新鮮出爐的土豆燉牛肉走進博士家的時候,灰原哀立刻跳下凳子,拋下對著空白桌麵沉思的柯南,直接溜去地下室。

柯南習以為常,赤井秀一也是。他頂著一頭粉發眯眼露出從容的笑意,把鍋隨意放在一旁,就坐到柯南邊上,閒散地曲起半邊長腿。

“小朋友似乎還沒回過神來,不過今天確實有點太冒失了。”

“啊……是在想一些事情。關於組織的。”

“很明顯不是組織的手法,炸丨彈屋不管如何還是太熱鬨了。狙丨擊槍相比之下會更加乾淨利落。”

“不,可能有組織的人在觀測,我有直覺是朗姆……”柯南說著,天色眼眸裡翻滾著難以辨明的情緒,半晌後,他身子後仰,雙手抱住頭,語氣無奈,“不過我想的不是這件事。”

赤井秀一從善如流:“什麼事?”

“……”柯南的語氣遲疑了一下,“該想辦法給工藤新一舉辦葬禮了。”

赤井秀一點頭讚同:“這個確實得好好籌劃呢,下次叫波洛外送喝下午茶的時候可以詳細聊聊。”

“嗯……”

柯南的神情依舊猶豫,像是站在樹上不敢伸腳的貓,連叫喚都不太敢,目光四處移動著——甚至不敢對上赤井秀一的視線。

赤井秀一恍若無覺,語氣尋常地換了一個話題。

“說到波洛外送,小朋友,你要注意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那個金發的咖啡店員可能喜歡你,他今天送你回來的時候,我在隔壁看見了,他的眼神很不對勁,加上他之前的行為,其他詞都不能解釋,隻能用喜歡。——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啊?”

赤井秀一的論點和論據都十分簡單粗暴,偏偏語氣篤定,帶著一千三百碼外擊中目標的淡然從容。

柯南的喉嚨發出介於困惑和驚嚇的單節音。

安室透喜歡他?

不是,所以安室先生是否能確定他是工藤新一——

“算了,知不知道也不重要,”赤井秀一扶了一下眼鏡,換了個坐得更舒服的姿勢,語氣依舊雲淡風輕,不過祖母綠的瞳孔微縮,帶著些屬於FBI王牌的殺氣,“反正他喜歡這個形態的你……□□這個詞是跑不了的吧。”

柯南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聽呆了,張口結舌手舞足蹈就要解釋:“等等,不是——”

“今天也送了土豆牛肉嗎?”博士從實驗室裡走出來,伸了個懶腰,熱情地邀請赤井秀一,“真是辛苦了,今天也一起吃晚飯吧?哀醬也叫出來吃晚飯。”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柯南說的。於是柯南恍恍惚惚,從椅子上滑下去。

他逃離了和赤井先生的話題,近乎飄移著走到地下室門口,敲門。

啊,安室先生今天這麼奇怪的行為……是因為喜歡他嗎?

他今天的狀態確實很奇怪,但可以歸結為喜歡嗎?

如果說——

灰原哀推開了地下室的門,奇怪地看著他:“你在臉紅什麼?”

柯南一驚,連忙回神道:“啊,沒什麼!完全沒什麼!”

灰原哀困惑了一瞬,很快轉為錄下服部平次焦急怒吼“你要對我的和葉做什麼”錄音時的揶揄神情。

“誒……”.

安室透以手做梳攏起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金燦燦的碎發隨著他的動作挑起再垂落,輕歎聲同時響起。

心中有萬千思緒需要梳理。

那處炸丨彈屋是朗姆的產物。很老套的設計,用邀請函請工藤新一解密,解開謎題奔向終點後,終點有作為人質的餌食,還有絢爛的煙花爆炸。

柯南那家夥,還真的跑過去了。該說不愧是能聞到血腥氣的鯊魚嗎……

朗姆陰惻惻的聲音言猶在耳。

“想釣出工藤新一,或者住在工藤宅的那個研究生,結果隻釣出了一個說著‘新一哥哥’的小鬼……真是令人不快的煩惱,近乎於被背叛的不愉快的感受。”

安室透那時候也隻能乾巴巴地回應:“是的呢,那個小鬼是工藤新一親戚家的孩子,可能也喜歡推理。”

朗姆的獨眼凝視著容貌堪稱無辜可愛的安室透,眼神陰鷙黑沉,語氣低沉如蛇吐芯,任誰都聯想不到,他就是在壽司店笑著迎接顧客的脅田兼則。

黑衣組織的人基本都是如此,在表世界中有著各自的身份。朗姆現在是個壽司店師傅,他是咖啡店店員,貝爾摩德是好萊塢明星,之前的皮斯克是汽車集團董事長。

在組織裡,除了琴酒這類的鋒銳尖刀,其他稍微還想有點社會身份的人,都有著兩麵甚至三麵四麵的身份,麵不改色,心中的一切波濤洶湧都化為一歎,然後用完美無暇的標準微笑掩蓋住。

店門鈴聲叮鈴鈴響起,隨著開門的動作,傳來隔壁壽司店朗姆充滿活力“歡迎光臨”的招呼聲。

安室透同樣露出元氣滿滿的笑容,看向新來的客人。

“啊,是柯南君啊,今天我試做了一下草莓奶油三明治,你要試一下嗎?”

“安室先生好像有些不太開心,是發生什麼事嗎?”

江戶川柯南仰頭看著他,奶聲奶氣說著。注視著他清澈湛藍的眼眸時,像是在看著天空。

……柯南君真的非常敏銳。

安室透彎了彎眼,移開視線:“仗著自己小孩子的可愛麵龐,用這種拙劣的話語套信息,柯南君不會真以為我會說什麼吧?”

江戶川柯南眨了眨眼,鼓著本就嘟起的嬰兒肥臉頰,毫無底線地賣萌:“會啊,畢竟我還算可愛吧!”

安室透無奈笑著:“所以說請不要濫用自己的優勢啊……”

“但安室先生沒有否認自己在不開心。”

江戶川柯南單刀直入,語氣驟然沉墜,屬於工藤新一的成熟語氣在稚嫩的聲帶中震顫發出。

“他,在調查吧?安室先生也發現了吧,那一天,他也在注視著。”

咖啡店甜膩可口的糕點氣息都仿佛隨著工藤新一的開口而消散甜味,屬於特濃咖啡的苦澀氣息無聲彌散。

安室透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移回視線,紫灰色與湛藍色相對。

窗外屬於晚秋的湛藍天空並沒有一絲雲彩,藍色通透得像是絕對會被怪盜基德盯上的璀璨寶石。

陽光白淩淩地透過咖啡店的落地窗照進來,讓人生出溫暖的錯覺。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樣的信息呢?”安室透眉眼彎彎,隔著櫃台看向柯南,語氣仍然是遊刃有餘,“光是賣萌可是不夠的,賣萌隻能應付得了我,可不能應付他。”

“把我交給他也沒關係,我有辦法應付他。”

“……哦?”

“我已經想出應付他的方法了,所以,如果你需要的話,把我交出去也是可以的。你不是一直在為他要求你調查‘工藤新一’而苦惱嗎?”

“把你這樣的小孩子交出去,涉嫌拐賣兒童吧?”安室透嘴角微微上揚,紫灰色眼眸輕巧彎起,語氣是哄小孩的輕盈,“事情還沒有要到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來糾纏耍賴要情報的程度。”

“我沒有打算從透哥哥這裡知道什麼信息,並且為什麼要一直強調我是小孩啊……”江戶川柯南苦惱地說著,聲調禁不住揚起,屬於工藤新一的穩重沉著無法保持,話語語調又帶上屬於小孩子特有的撒嬌賣萌,“我隻是希望能讓透哥哥開心起來,透哥哥還請不要這麼嚴防死守——”

安室透眉眼彎彎,回應雲淡風輕:“嚴防死守什麼的是完全沒有的事。”

“透哥哥又在騙我了。”江戶川柯南煩悶地歎一口氣。

“完全沒有哦。”安室透語調輕快。

“透哥哥騙我說賣萌對他沒用,但是對透哥哥有用,所以這句話果然是騙人的吧?”

“誒?”

安室透陽光健氣的咖啡店員池麵瞬間變成了驚訝無奈的豆豆眼。

……他確實是說過賣萌對朗姆沒用這種話。但話從柯南口中說出口,意思就變得不太一樣。有些不對頭,有些奇特。

江戶川柯南顯然也抓住了其中的奇特,開口就要乘勝追擊——

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

十足萬幸——至少是對安室透來說,他得以從容地轉移話題,“請這位未成年兒童不要想太多,還是好好享受美食吧——草莓奶油三明治想要多大的?”

江戶川柯南的整張麵龐有一瞬間完全失去了神情,麵無表情,隱隱約約帶著怨念黑氣。

但安室透的笑容依舊出色到可以無修上報紙的水平,在他麵前,就算是被調侃“未成年兒童”,保持惱火生氣的麵龐,也變成一件很困難的事。

江戶川柯南最終隻能抿著嘴,放任自己擺出委屈巴巴的小表情。

……有點想念會聽他的分析,按他的建議行動,對他交付生命級彆信任的赤井先生。如果是赤井先生現在肯定會對他說明現在的情況。……不行,不能這樣子想,安室先生如果知道了會生氣的,一定會生氣的!超級生氣的那種!

……公安那邊大概是已經有了什麼計劃,這個計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完全沒有他參加的餘地。他完全可以理解,就像他很多事甚至連灰原哀都瞞著一樣。

……但還是可惡啊!赤井先生還說什麼安室先生對他有好感,哪裡有好感啊,完——全——感受不到!賣萌也是完全失敗,可惡!

安室透似乎對江戶川柯南的情緒變化毫無察覺,端出切好的草莓奶油三明治擺在櫃台前,微微俯身看著她,語氣清亮明快,笑容燦爛明媚:“柯南君,請用。”

江戶川柯南吃了一口,江戶川柯南陷入沉默。

江戶川柯南:“……”

很不想承認,但是人在吃到好吃的東西,尤其是糖分後,心情會不由自主變好。這是不可抗力。

他完全沒有被安室先生用一份三明治哄了。

完全沒有!.

……這回一百份草莓奶油三明治都哄不了了。

因為有事情要和灰原哀商議,所以在博士家過夜。但醒來後一睜眼,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公寓。

江戶川柯南咬著牙迅速了解自己的所在地。

公寓本身是正常的獨棟住宅,但是屋裡到處都是攝像頭,初步判斷沒有死角,所有可以外出的門都緊緊閉著,窗戶也都裝上防盜鐵網。

追蹤眼鏡、偵探徽章、蝴蝶結變聲器、足球腰帶、可伸縮背帶和腳力增強鞋都被收走,他身上隻剩下一個麻醉手表。

房子裡隻有他一個人,房間外也完全看不到其他人,怎麼呼喊都沒有人搭理。

他毫無疑問是在睡夢中被綁架了。綁匪還囂張地在床頭櫃上留下打印裁剪的紙條。

[辛苦你在這待一周。雖然也可以打電話,但想要什麼的話最好還是寫紙條,從大門門縫裡塞出來,會有人給你的。PS:麻醉手表留給你防身。]

絲毫無法從字跡分辨來人……可惡!

柯南咬牙,氣惱地找到空白筆記本,撕下一頁,大寫感歎號。

[你這個混蛋!!!]

柯南把這張紙從大門門縫塞出去,很快得到了回應的小紙條。還是打印出來的。

[混蛋可不能要啊,變質發臭了,吃了會肚子疼的哦?]

柯南倒吸一口氣,他為安室透雲淡風輕裝傻的厚臉皮程度驚呆了。這就是肮臟的大人嗎?.

屋子裡的東西其實挺齊全的。冰箱塞得滿滿當當,零食也有好幾大箱。書房裡擺放著各款推理小說的精裝全集,琳琅滿目。

柯南找不到什麼缺的。遊戲房甚至擺著一台海景房主機電腦,一開機,燈光明滅,科技感撲麵而來。三秒後,電腦開機完畢,進入桌麵頁麵。

這電腦甚至還能聯網!

喂喂,加上前麵紙條裡寫著“可以打座機電話”,這不是有恃無恐到認為他確實不會打電話或者上網找彆人求助嗎?安室透到底能黑心到什麼程度啊!

他真的要發帖說“公安警察非法囚禁7歲小男孩”了!

不過按照公安警察曆來的辦事風格,電腦和座機肯定都是被監控監聽的狀態。不管是博士家還是自己家的人,沒有一個可以讓他安心在被監控的狀態下交流。毛利偵探事務所那邊打電話沒什麼用,“流感生病要在博士家躺一周學校那邊請麻煩幫忙請假”的借口黑皮公安估計早就準備好。

等等,說來他在博士家睡覺,無知無覺睡夢之中能被轉移到這棟住宅裡就很奇怪啊!到底有幾個共犯!

灰原和赤井先生都在想什麼啊,尤其是赤井先生!竊聽器裝了那麼多,結果真的遇到事情到底在乾什麼啊!為什麼能當做自己完全不存在!

江戶川柯南咬牙切齒懊惱惱火,思索片刻,還是關閉電腦,回臥室拿起座機電話,打通阿笠博士的手機。

阿笠博士的電話很快就打通了。但沒等柯南開口,阿笠博士就迅速開口:“大家都沒事,新……柯南,你好好呆著,也算是休息一周了嗬嗬嗬嗬……”

江戶川柯南沉默無語,無話可說,最後沉默掛斷電話。

他好像完完全全,徹徹底底,被賣給公安,被公安關進安全屋裡。

所以為什麼啊!.

江戶川柯南並沒有坐以待斃。但蹲守投寄物沒有作用——獨棟房子有前門後門窗戶天台門,根本無法蹲守。

要求“至少來一個人解釋一下為什麼我要被關起來”,隻會得到“請配合公安調查”的回複。試圖通過拉閘的方式讓監控斷電,結果監控連的是另一條電線,毫無作用……

江戶川柯南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一直保持著屬於偵探的冷靜,尤其在組織的事情上。但安室先生,各種意義上的,激發他的情緒,讓他心跳加快。

非·常·惱·火。甚至有“自暴自棄打電話給搜查一科的警官請求對方幫忙把綁架犯逮住”的衝動。

當然不會真的這麼做。但想到某種程度上安室先生因此更加有恃無恐,就會禁不住加倍惱火,要把自己的發型完全揉亂的程度。

所以,在這位公安先生最終鬆口,說自己會在淩晨兩點出現在臥室窗戶下的後院時,江戶川柯南十分艱難才忍住自己追問的心思。

天色漸暗,路邊的路燈次第亮起。遠處有著喧囂熱鬨的城市燈火,映入江戶川柯南湛藍色的眼眸。

有煙花綻放,燈火明滅。更遠處好像有小範圍火災,黑煙嫋嫋。

柯南踩著椅子,在窗前遠遠注視著,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陷入思索。

安室透不可能不知道,二話不說直接把他關起來的行為,很可能破壞和他互相的協助者身份,那麼,他是在籌劃什麼,以至於需要把自己關進公安的安全屋?

是有關朗姆的事嗎?安室透想自己應對朗姆嗎?

可惡啊,安室透看著是個和藹可親陽光開朗的人,內心其實非常固執,油鹽不進。當然各種意義上來說,這可能也是他成功在黑衣組織臥底五年的原因之一。

他原先以為“可以把我交給他”的說法可以讓安室透提起興趣,好奇詢問具體的緣由和做法,結果安室透直接把他關起來了!完全拒絕交流!

不,他說淩晨兩點會過來……也不是拒絕交流。

但,還有一種可能——

事情已經結束。

江戶川柯南在窗邊看著那縷黑煙在城市燈火中無所遁形,最終消失殆儘,思索片刻,去書房用電腦查詢了一下米花町實時新聞。

那縷黑煙的來源,一場勞斯萊斯爆炸案。

……是朗姆的車吧?

“朗姆被抓住了。”

淩晨兩點,座機響起,江戶川柯南接起電話,對麵的降穀先生平鋪直敘,說出這句話。

江戶川柯南心道果然如此,把座機牽到窗邊,拿著話筒爬上椅子。

降穀零果然已經不知何時翻過圍牆,站在窗戶下麵,拿著手機仰頭看他。圍牆外的路燈暈著亮橙色的燈光,在光暈之下,降穀零的眉眼彎垂,對他露出一個放鬆的微笑。

隔著合金製防盜窗,江戶川柯南看著安全屋外的降穀零。

一瞬間有身份對調的錯覺。

普拉米亞爆丨炸案事件中,降穀先生的脖頸被裝上項圈式炸彈,那時候的降穀先生就坐在公安特製的玻璃防炸安全屋裡,準確地說,坐在玻璃安全屋裡的高檔鑲黃銅皮製椅上,小圓桌擺著裝上紅酒的高腳杯,閒散地翹起二郎腿,拿著座機話筒和玻璃安全屋外的他通話。

那時候的降穀先生心態真的非常好,甚至還有心情開出“如果繼續關下去波洛咖啡店的工作就隻能辭掉”這樣的玩笑話。

而現在,關在安全屋,抱著座機,被迫居高臨下看著安全屋外的人,成了江戶川柯南。

隔著窗戶相望,正當理由大概是距離遠不會被麻醉手表擊中。

但還是……感受到了零先生的一點惡趣味。

“柯南君真是不得了啊,”降穀零沉聲感慨著,“今天貝爾摩德問我有沒有興趣和她一起乾掉朗姆的時候,我真的有被嚇了一跳。再仔細一問,結果是因為你。如果我沒有在博士家小小姐的幫助下送你來安全屋,你是不是已經要在貝爾摩德的幫助下去找朗姆,然後再通知我派人過來抓他?”

江戶川柯南一下子無力反駁——完全被說中!

八丈島事件中,貝爾摩德想辦法攪合了朗姆心腹賓加的任務,並且還把係統毀了。結合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他大膽推斷出組織BOSS和朗姆屬於兩個派係,並且從貝爾摩德那邊套出朗姆有APTX-4869需求的信息。所以,他原本是打算以他和APTX-4869藥作誘餌引出朗姆,讓安室先生派公安負責抓捕。

降穀零語氣暗含慍怒:“我哪句話有說錯嗎?工藤新一。”

有點小小的不服氣,但更多的是因為降穀零的生氣而後知後覺升起的害怕和擔憂,以及一些奇特的疑惑。

為什麼會生氣到這種程度?

江戶川柯南連呼吸聲都不敢大聲,隻能弱弱開口:“抱歉……”

降穀零鬆下肩膀,長歎了一口氣。

聽筒放在耳邊,像是正對著耳朵歎息,江戶川柯南的心一下子都要停跳了。

“請考慮一下我的心情。”降穀零說道。

並不是安室透慣有的輕盈抱怨語調,而是像石頭一樣沉重,讓人聽著心頭就沉甸甸的存在。

“在踏足炸丨彈屋,差點喪命後,又說著要把自己交給朗姆,並且無所謂地說著什麼透哥哥撒嬌賣萌。為了和朗姆證明,你大概還要吃下一粒解藥,增強你的演出效果吧?”

“……”

“國家還沒有破爛到需要一個未成年人來做誘餌抓捕恐怖犯罪分子的程度。”

“……”

“尤其是一個不管吃解藥還是解除解藥效果的時候都會心臟劇烈絞痛的未成年。你不覺得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嗎?”

“……但是。”

“嗯?”

江戶川柯南絞儘腦汁想辯駁,說一些“不要強調我是未成年”之類的話,但沒有意義,如果說“之前報紙還誇過我是‘警察救世主’所以我可以幫忙的並且我很希望能幫上忙”這樣的話,又感覺身為警察的降穀零會更生氣。

於是說不下去了,卡在“但是”兩個字上。

在降穀零發出代表疑問的語氣詞後,電話半晌沒有聲音。

四周隻有後院矮樹搖曳婆娑時清淺的沙沙聲。

降穀零並不指望江戶川柯南能開口說出什麼樣的辯解,又歎息一聲,隔著電話聽筒,仰著頭,與抱著座機聽筒的江戶川柯南遙遙相望。

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互為特殊的關係者,他們會是很好的戰友。

但是。

“工藤新一先生,請稍微考慮一下戀慕者的心情吧。”

風,似乎變大了。有枯葉卷上天空,沙沙聲透過電話聲傳來。

風吹散遮蔽月亮的烏雲,夜色變亮了些許。

電話隻有低鳴的電子噪音,似乎有一方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這種突如其來的表白,確實……

但下一刻,原本被鎖死的防盜窗窗戶,“嘩啦”一聲打開了。

江戶川柯南爬到窗戶上,半隻身子探出防盜窗。降穀零下意識衝上前去——

江戶川柯南順順利利地在月光下跳入降穀零的懷中。

降穀零隻因為衝擊力往後撤了一步,完全是個可靠的成年人。

“怎麼突然跳下來——”

“因為回應表白這件事不可以隔著電話,要在更正式的場景中,並且當麵說明:我也是你的戀慕者。”

懷抱的時間被夜色拉長,心跳聲和心意一起完完整整地傳遞給對方。

深夜的月色亮眼奪目,但他的身上有明亮的、讓人心動的存在,比月光更加讓人傾心。

“我喜歡你。”.

話題的繼續進行是在降穀零的馬自達上。沒辦法,天氣已經是初冬,小孩子並不能在外頭久凍。

話題的重新發起人是江戶川柯南,是回歸正題。

“必須強調一點,”江戶川柯南嚴肅地說,“對於你二話不說把我關進安全屋這件事,我仍然是不同意的態度。”

“……”這回沉默的輪到駕駛位上的降穀零了。

“我的身體雖然變小了,但頭腦仍然靈活,我又不是聽不懂話幫不上忙,完全可以正常和我說明情況。”

“……”

“公安,組織,偵探,咖啡店,還有毛利叔叔那邊,加起來有五份工作了,並且聽風見先生說,你每天隻睡三個小時,完全超過安全範疇了吧!這種情況下,我根本無法安心待在安全屋裡。”

“你是怎麼打開那個防盜窗的?”

“臥室的防盜窗可以用鐵絲捅開……稍微學了一點偵探的技巧。在監控裡假裝自己在看風景,多琢磨兩下就撬開了。”

“柯南君很聰明啊。”

“哈哈……既然誇我聰明了,那零哥哥也應該明白,這樣子轉移話題的方法,對真正七歲的小孩子都不會成功吧。”

“嗯,柯南君會讓我成功嗎?”

“……”

江戶川柯南看著降穀零,降穀零看樣子心情很好,轉過頭,笑眯眯地看著他。金色的碎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他開口的話語像是蜂蜜一樣在流淌。

說這樣的話……完全是在蓄意犯規吧!

“這就是成年人版本的撒嬌賣萌嗎?”江戶川柯南沒忍住促狹一句。

降穀零沒有多說,隻俏皮地眨了眨眼。

江戶川柯南被打敗了。

“好吧好吧,”他懊惱地說,“讓你成功就是了……”

“嗯,”降穀零笑道,“晚安。”.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回到博士家的江戶川柯南懵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噢,降穀零送他回博士家了。

他坐直身子,捋順頭上的呆毛後,努力複盤昨天和降穀零的對話。

在麵紅耳赤後,江戶川柯南理智回歸,後知後覺,咬牙切齒。

所以朗姆到底是怎麼就被抓住了?組織到底有什麼信息?

零是一點都沒透露啊!

互相表白了心意,但一覺醒來,就連互相傳達心意的懇切感都漸漸變得有些恍惚。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做夢夢見降穀零對他表白的程度。

他該不是為了哄自己才表的白吧?

……正常不至於,但心底下忽然沒底。

江戶川柯南下床準備去洗漱,偵探的正義感和本能在召喚他,讓他擯棄雜念,準備換好衣服後去毛利叔叔那裡看看能不能探聽一點信息。

不管如何,現在組織相關的事情是第一位。

餘光瞥見了一張紙條,他拿起來一看。

[睡醒後來警視廳停車場Z7車位,保密協議文件、部分審訊材料,還有戀人特供款火腿三明治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請務必對秘密逮捕這件事保密。BY零]

熟悉的打印字體,如蜜糖一般黏糊糊的戀愛字眼,坦誠的公私分明的態度,理直氣壯要求他對其他人隱瞞朗姆已經被逮捕這件事保密的底氣。

仿佛成為了共犯,關於一起欺騙其他人的這件事。

雜念又一次禁不住在心頭湧動。

江戶川柯南徹底理解了服部平次,理解了他“因為和葉的事所以完完全全沒辦法集中精神推理”的心情。

完蛋了,戀愛推理的道路上,他會完全敗給降穀零吧?

一定會吧!

第216章 琴酒:總之我拒絕。

貝爾摩德正在做手槍護理, 抹護理油的時候,忽然嘀咕一句:“有時候真的想殺了她。”

按往常,琴酒一定會嗤笑一聲,用漫不經心的態度回擊無聊至極的神秘主義。

但這一次有些區彆。琴酒的冷笑在喉結處停下, 眯起眼, 看著臉上真切出現恨意的貝爾摩德。

這不對勁。上一次貝爾摩德露出風流嫵媚也無法掩蓋的冰冷殺意,還是因為聽說雪莉出現在群馬縣, 像猴子一樣在山區森林苟且偷生。

琴酒眯起暗綠色的眼眸, 語氣淩厲森冷, “貝爾摩德, 你今天不太對勁。”

貝爾摩德毫不在意地哼笑一聲:“在你看來, 我有哪天是對勁的?”

貝爾摩德十分擅長用輕鬆的語調, 四兩撥千斤地將話題轉移開。

就算真的試圖威脅她,持槍抵在她的額頭, 她也隻會挑起眼滿不在乎地對視, 很有一副“有本事你就開槍”的輕鬆隨意。

令人厭惡作嘔的神秘主義。

琴酒失去探究的興趣,冷哼一聲,收起自己保養好的槍支,“伏特加, 走了。”

伏特加立刻答應出聲:“好的,大哥!”.

琴酒再度清醒的時候,發覺自己置身於奇特的地界。

四周隻有昏暗,沒有邊界, 沒有流動的空氣,像是一塊被割離出來的放逐之地。

琴酒一眨眼的功夫就做完側身舉手槍開保險栓朝光球開槍的動作, 嚇得光球直接瞬移到他身後——然後艱難躲過第二發子彈。

【貝爾摩德要我找你的!】光球幾乎是尖叫地說著。

琴酒的白色長發披散在身後, 他隨手給手槍填上新的子彈, “哦?”

自己不怕子彈,但琴酒的氣勢真的很嚇人啊!光球失去了和琴酒掰扯解釋的心情,直接擺出錄屏。

【貝爾摩德忍笑,直接抬頭問道:“怎麼樣可以讓琴酒也聽到這句?”

她很快得到拒絕的回複。

貝爾摩德:“啊,稍微有一點點可惜。”】

光球上下晃動著:【簡單來說,就是波本的一些cp同人文的文段,貝爾摩德想讓你也聽一下,波本對此也樂見其成——讀完後,你甚至可以得到兩次複活機會!】

琴酒眯起眼,複活的機會?

他沒正麵回應,先命令道:“彆動。”

光球:【不行,我看到你就怕!】

光球晃得人眼花,琴酒半煩躁半蔑視地冷嗤一聲:“不會被子彈殺死的存在,也會對人類抱持懼怕?”

光球:【……琴爺,您也不是什麼普通人類啊。】.

光球怕歸怕,把伏特加拽來念片段的時候倒也乾脆利落。

僅供兩人對坐的小桌,伏特加拿著平板,有點手足無措:“大哥,我……念了?”

琴酒冷笑一聲:“念!”

伏特加滿臉悲壯地開始讀。

【《神秘主義》

波本和貝爾摩德閒聊著:“我最近聽說過最熱鬨的傳言是琴酒愛而不得,隻能酸溜溜地說我獨斷專行不和他合作。還有什麼新鮮的傳言嗎?”

“嗯,我想想。你對萊伊有發瘋級彆的占有欲,就算是他的屍體也隻能被你擁有。”】

伏特加讀著,小心地看覷著琴酒的神情。

琴酒沒什麼大波動,隻冷嗤一聲:“無聊的人說無聊的事,下一段。”

【《潛在靈犀》

基爾現在的位置已經不低,昔日赤井秀一在試圖抓捕琴酒前未曾見過琴酒一麵,抓捕琴酒的任務最終也功敗垂成。而她現在見琴酒的頻率之繁,就像是時不時墮入的鮮血噩夢,已經到麻木的程度。】

琴酒笑意寒涼:“她看來真的是臥底。”

伏特加立刻點頭:“是啊是啊,不是臥底的人怎麼會怕大哥呢!”

琴酒嘴角一扯,並不驚訝,也懶得多說。他揚起下巴,示意伏特加接著往下讀。

【一些足夠敏銳的人,例如琴酒,完全可以察覺空氣中多呼出的二氧化碳和人體呼出的熱意——他往往歸結於直覺——然後揪出那個隱藏在角落的人,帶著愉悅的獰笑殺掉。如果他有心情的話,甚至可能還會做出槍管塞人嘴裡的行為。】

伏特加小聲在心裡嘀咕,大哥這樣很帥的!不能理解槍管塞嘴的人都沒品!

但他隻敢在心裡說,且不說大哥會對這種言論嗤之以鼻,光是這個詭異的場景,更加詭異的在不斷晃悠的光球,就讓伏特加不敢在大哥開口前開口。

還是讀下一段吧。

【《趁虛而入》

波本,安室透,降穀零,完美駕馭三麵顏的存在。

徹頭徹尾的神秘主義,獨斷專行,惡名昭彰,在組織裡有著十分惡劣的名聲,是個能被琴酒這個瘋子罵做瘋子的瘋狂存在。】

伏特加越念,情緒起伏越大。惱火和害怕混雜出現。大哥哪裡是瘋子!——這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降穀零為什麼也是波本的名字?

琴酒關注的卻不同:“趁虛而入?”趁的什麼虛?

伏特加小聲道:“大哥,降穀零……”

琴酒眼皮子都沒抬:“聽不懂嗎?基爾是臥底,波本是臥底。貝爾摩德顯然也會是叛徒。”

伏特加:“……”

豁然開朗,然後壓抑住自己粗糲的尖叫。波本是臥底?!

伏特加恍恍惚惚地往下讀。

【“好吧好吧,讓我繼續說吧,”安室透把話題轉回去,繼續用輕柔語調說著,“我還能借機攻擊琴酒,說琴酒知道明美對你的重要性,他是有意乾擾藥物研究,才會逼迫明美叛逃。加上琴酒用可笑理由殺死皮斯克和愛爾蘭的行為,應該可以讓BOSS清算琴酒。趁機讓他死掉也完全有可能吧?”】

伏特加繼續恍惚著:“波本是……在和雪莉說話?”

琴酒罕然蹙眉。藥物研究?雪莉的研究有重要到這種程度嗎?

現在回想,貝爾摩德的狀態也確實與平常不同,但他之前都被敷衍過去,以至於現在在這奇怪的空間,才得以窺見槍火之外的真實。

皮斯克和愛爾蘭完全無人在意,伏特加匆忙往下讀去。

【《糖晶錨點》

“你本來就可以來問我,不用這麼緊張,”安室透語調輕快到仿佛在跳探戈,“殺赤井是因為他自己都承認了,是FBI的失誤讓明美小姐死去,我隻是送他去地獄彌補他的失誤;殺琴酒是因為他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於是讓他去做老鼠;殺水無小姐……啊,不好意思,單純是因為我不喜歡CIA而已。你旁邊的柯南君滿意這個回答嗎?”】

信息量對伏特加來說完全過載了。

基爾,水無憐奈,CIA?

萊伊,赤井秀一,沒死?

赤井被波本殺了很正常,但是,大哥為什麼也?

大哥怎麼可能被波本殺死!

琴酒倒還能笑出聲:“既然是同人文,那就隻是一種可能的走向。柯南,江戶川……是毛利偵探旁邊那個玩偵探遊戲的孩子。原來有問題的不是毛利,而是江戶川。”

伏特加小心翼翼道:“所以……這隻是同人文?”所以大哥沒死?

琴酒拋給伏特加一個“你在說什麼廢話”的冷淡眼神。伏特加連忙往下讀去。

【《千帆過儘》

安室透為了刺探情報,曾經當過牛郎。

並不需要為此驚奇。琴酒在沒有確定成為行動組成員的時候,也被朗姆薅去試圖做情報組的成員,塞去牛郎店試煉。

那一次試煉一共一天,然而部分S愛好者孜孜不倦問了半年的“今天那個白發帥哥還有來嗎”。】

……這又是,什麼?

伏特加念到後麵,喉嚨發出“咯咯”的氣音聲。

他疑心自己的喉嚨已經被割斷,所以無法發出聲音。但摸上脖子,完好無損的脖頸讓他一瞬間心生絕望。

……為什麼沒有人替他分擔讀同人文的痛苦?

琴酒揚起嘴角,笑意森冷:“我現在知道貝爾摩德想殺誰了。”

伏特加沒敢問貝爾摩德想殺誰,更沒敢問大哥到底有沒有當過……

……但凡用頭頂的墨帽想都知道!

大哥!絕對!沒!當!過!那個東西!

【《報銷愛意》

她發現自己沒必要列酒廠的人了。

她能列出來的代號成員隻有BOSS烏丸蓮耶,朗姆脅田兼則,琴酒黑澤陣,伏特加,基安蒂,科恩。然後卡爾瓦多斯,皮斯克,龍舌蘭,都已故。

再餘下的,立場都或多或少能在紅方區留有姓名。】

伏特加,已經徹底發不出聲音了。

一些內容完全是蓄意汙蔑,而一些內容,又是令人心驚膽戰的信息。

臥底,叛徒,不知道具體地位的藥物研究。

BOSS的名字和朗姆的馬甲都輕鬆寫意扒開。加上前麵的複活許諾,完全是張揚肆意又蔑視世人的邪神行為。

——就算光球還瑟瑟發抖地蹲在角落。

琴酒命令道:“接著讀。”

他開口時的語氣有點厭倦,像是將散未散的煙霧。

【《命定拚圖》

波本也點頭,“嗯,用組織經費和你一起過七夕。”

蘇格蘭又好笑又無奈,“不要說出來啊,萬一琴酒聽到了可能會生氣找你麻煩的。”

“他在這裡怎麼可能聽得見,總不可能專門派人來竊聽吧?——不過聽我們的私密悄悄話也行,看他什麼時候聽到受不了。”

蘇格蘭含笑讚同,悄悄解開安全帶,湊過來給波本一個吻。】

琴酒皮笑肉不笑:“很好,我真的聽見了。”

伏特加已經給自己做了無數遍“我是個念文機器”的心理建設。

【老實說,組織這種灰色場所,男女不忌,破廉恥的傳言是高壓生活下的必備調劑品。要不是伏特加長得實在樸實,說不定都會有人編出仿佛鑽在伏特加和琴酒床底下聽到的花聞奇事。】

……心理建設,頃刻崩盤。

這就是同人文嗎?

伏特加徹底念不下去了,拿著平板的手和光球一樣在顫抖。

接下來還有什麼?琴酒和誰的奇聞異事?他已經沒有往下看的勇氣。

琴酒扯了下嘴角,伸手要來平板,自己用冷淡的語氣往下讀去。

【當然會殺了萊伊。他為了在組織裡爬到更高的位置,不加篩選,就把那個黑警得到的“蘇格蘭是公安警察”的錯誤情報交給琴酒,還試圖殺了蘇格蘭……就算他是FBI又怎麼樣?FBI就能拿彆人做他晉升的棋子嗎?他怎麼不乾脆去和伏特加爭寵?】

伏特加痛苦捂臉。

“被爭寵的對象”琴酒反而沒說什麼,隻冷酷地往下讀。

【萊伊想了想:“如果你願意,抓捕貝爾摩德的事由FBI全盤負責,你隻要把戰利品帶走就行,不隻是貝爾摩德,卡爾瓦多斯也交給你。另外,雪莉和琴酒的關係我也會作為添頭告訴你。我希望這樣的交易條件能夠稍微平息你的怒火。”】

讀完,琴酒隨手把平板往桌子上一丟,暗綠色的眼眸毫無感情地瞥向光球:“沒了?”

光球:【沒了。】

伏特加呆呆地坐了片刻,忽然醒過神,連忙站起來看向琴酒:“大哥!讀完我們就可以複活了!”

琴酒靠向椅背,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煙霧騰升,他看著煙頭的紅光,冷笑一聲:“組織已經覆滅,我們也已經死了,複活之後你打算做什麼?”

伏特加愣住:“死……死了嗎?”

死亡的過程太過迅速,以至於伏特加甚至並沒有自己“已經死過一次”的感知。

在睡夢中死去?還是一瞬間的爆炸?他連自己死亡的過程都一無所知,更不用說這個奇怪地方帶給他的信息,太多了,超過了已有認知。

無法探究,隻有奇特的複活機會切實能理解,就擺在眼前。

“我不會複活,”琴酒要了一個透明的水晶煙灰缸,將一口都沒抽的煙摁滅,他的語氣冷淡,“隻是想死得明白點。”

伏特加有些愣愣:“我……不太懂……”

琴酒一瞬沉默,他看向和自己一同奔赴死亡的小弟:“哪裡不懂?波本和基爾都是臥底,貝爾摩德是叛徒,萊伊還活著。雪莉的藥有問題,可能和江戶川一樣讓自己變小。因為這個特殊的空間,所以本來應該死去的蘇格蘭,應該也用這樣的複活機會複活。”

伏特加艱難地聽著,好半晌,才再問著:“……這樣的地方,為什麼會讓我們複活?”

琴酒從鼻腔哼出一聲冷笑:“這不重要,總之我拒絕。”.

光球鬼鬼祟祟地飛到休息室隔間。

降穀零和莎朗正在享受下午茶,工藤新一坐在一旁看偵探小說。這些人見到光球來了,也沒有感到驚訝。莎朗直接抬眸笑道:“單獨問伏特加的話他可能會選擇複活,但琴酒絕對不會,連帶著伏特加也不會。”

光球:【……是的,實在不好意思降穀先生,琴酒了解的那一塊的信息沒辦法補齊了。】

降穀零平靜地點點頭:“沒事,既然在抓捕行動中被他抓住機會自殺,那他自然有選擇前往地獄的權利。”

工藤新一攤手:“我就是過來看偵探小說的。”

莎朗笑眯眯地說著:“雖然聽不見也看不見,不過腦子想一想他們在隔壁讀同人文的樣子,就覺得很有趣。已經很不錯了。”

光球:【那……所以……能稍微消弭一點對我的殺意了嗎?】

莎朗笑著挑起眉:“你猜?”

作者有話說:

好!徹底完結了,貝姐的殺意到底有沒有消弭,讓光球猜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後附一個神奇的數據,本來隻是想搜一下“琴酒”這兩個字出現的次數的,然後……順帶一起都搜了。

名單:

安室透:1037 降穀零:217 波本:574 zero:108 上司:90

灰原哀:431 宮野誌保:27 雪莉:101

風見:四百零四丨丨丨(風見裕也:353)飛田:9

榎本:454(榎本梓:394)

基爾:560(本堂:14)(本堂這兩個字的存在感真的十分微弱)

貝爾摩德:893

毛利蘭:354(蘭:605-205(蘇格蘭)=400)

赤井秀一:524 萊伊:163 衝矢:26 FBI:120

柯南:892 新一:228

黑羽:215(黑羽快鬥:194)基德:340

萩原:433(萩原研二:381) hagi:25

鬆田:467(鬆田陣平:390)小陣平:40 陣平醬:10

諸伏:442(諸伏景光:405)蘇格蘭:205 hiro:43

琴酒:205

朗姆:221

朗姆,一直被迫害,從未有缺席。給他點讚。

徹底完結啦!下本書《在柯學遊戲打五份工》歡迎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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