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1 / 2)

安室同人讀書會 鶴雲間 100183 字 6個月前

第211章 梓:萬一是真的?

諸伏景光笑道:“這樣的話, 念給我們聽也沒用啊。”

萩原研二思索片刻:“或許不是不可以,這種評論編起來也挺容易的吧?”在其他人對他投來注目禮之前,他立刻補充,“不過確實沒有編造的必要——!”

鬆田陣平鬆開拳頭。

灰原哀毫不留情地接著讀。

【若水:基德被迫知道一大堆沒有用還要簽保密協議的情報啊哈哈哈】

黑羽快鬥半月眼, 他對自己的倒黴事件完全沒有評價的打算。

簡單來說, 他離開讀書會後立刻被警方請去簽了有他小腿高的各式協議,接著在各種奇怪的事件上以黑羽的身份幫警方的忙。另外名偵探那邊也會叫他幫忙做事情, 以至於真的差點被琴酒追殺……日常生活變得像是滴溜溜轉的銀白陀螺。

確實是一大堆對他沒什麼用但還是要簽一堆保密協議的情報。淚目, 異世人總結得比他清楚。

灰原哀看了一眼下一段話, 沉吟思索片刻, 把平板遞給風見警官。

風見警官愣了一下, 是什麼灰原小姐不方便讀的東西嗎?他如臨大敵地拿起平板。

然後他愣了一下, 鬆一口氣。

【清泠末影:萩原來都來了,完全沒被迫害到好可惜。】

很正常的一段話, 風見裕也悄悄感謝灰原小姐的手下留情。

而萩原研二笑嘻嘻地, 也完全不在意的樣子。確實是一副完全迫害不到他的樣子。

然後,風見裕也看了一下下文,就迅速把平板遞給榎本小姐。

——感謝灰原小姐,在出現奇怪評論之前就把平板給他。但同時很抱歉, 他還沒有幫榎本小姐念奇怪評論的勇氣。

榎本梓看著平板,沉默了一秒鐘,放下自己的雙拚奶茶,硬著頭皮念著。

【望疏:零零, 嘿嘿嘿,零零, 我真的很喜歡你。

沒有你的時候, 我的心口會很痛。

沒有你的時候, 我連呼吸都難受。

沒有你的時候,我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你不在我的身邊,我的靈魂早已不翼而飛,這幅空殼隻有你能將它填滿。現在的我,因為沒有你,心臟總會在深夜裡忍受著無邊的疼痛,我需要一味藥,而你是我的良藥,所以,求求你,來治好我這瘋瘋癲癲的病症(一些發瘋文學)。】

榎本梓念完後,神情都變得空洞,也不管下一條信息是什麼了,直接把平板遞給貝爾摩德。

諸伏景光安靜地笑趴在桌子上。

萩原研二笑得很痛苦,雙手捂住臉,不讓自己猙獰的臉色展現給其他人看。

鬆田陣平在努力不讓自己爆笑到太誇張的程度,以至於不僅斷斷續續在笑,臉甚至都憋得紅了。

工藤新一欲言又止,好半晌才評論一句:“如果用在推理小說裡作為暗號密碼,其實也挺有趣的?”

榎本梓一邊把平板遞給貝爾摩德,一邊用飄忽的語氣問著:“如果異世人說的是真的呢?沒有降穀先生會瘋掉什麼的……”

作者有話說:

(文中文,僅用於光球給降穀先生回顧讀書會用。

降穀零:不是很想回顧= =)

【命定拚圖】

*為了故事呈現效果,紐約篇時間線魔改到七夕節。

一年一度七夕節。

不同於日本,美國並沒有七夕氛圍。

一般來說,如果要避免和伴侶在情趣酒店消磨一整天時間,不至於讓七夕節隻剩下身體上的歡愉,而精神上完全陷入乏味無趣的情況,那就必須要提前做好旅途規劃。

但波本並沒有策劃的打算。

從前年12月,蘇格蘭被可惡的萊伊汙蔑是公安臥底,暗算偷襲之後,就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

波本陪蘇格蘭養了一年多的傷,殺了汙蔑蘇格蘭是公安臥底的黑警,為蘇格蘭報了仇。他本來想把萊伊也趁熱殺掉,可惜萊伊是FBI,腳還長,像長毛老鼠一樣溜回美國去。

在蘇格蘭的強烈要求下,他才勉強同意蘇格蘭和他一起來美國,陪他度過這個七夕節。

好吧,好吧,老實說,誰能拒絕提出請求時的蘇格蘭呢?且不說懇切真誠、聲調微轉、令人無法拒絕的音色,那雙眼睛——那雙上挑的藍色眼睛溫柔注視的時候,給人一種自己置身在陽光海麵上的錯覺,海麵悠閒晃蕩,又暖洋洋的,讓他甘心溺斃。

所以為什麼要拒絕蘇格蘭呢?蘇格蘭甚至是他的男朋友。

組織裡其他的人說,溫柔的人最可怕,因為對方會微笑著殺死自己,連痛意都是後知後覺迸發,隻能去地獄後悔。

但波本認識蘇格蘭三年多快四年,他唯一真切的痛意,有且隻有蘇格蘭被萊伊汙蔑擊傷的那一次。

蘇格蘭現在的身體還很虛,雖然是初秋時節,天氣還很熱,但如今蘇格蘭懼寒,已經需要在深色內搭之外套上灰藍色夾衣。他這樣大病初愈的身體,無法參加一趟完整的旅途,能去一個旅遊景點就已經很不錯,所以沒有辦法做旅遊規劃。

……好吧,還有一個無法忽視的原因:組織有任務。

有對象的人按理不該在七夕加班,不過這個任務是波本主動去領的。

——貝爾摩德主職當好萊塢演員兼職追殺萊伊,演員事業風生水起,萊伊的日子也過得舒舒服服,長發擅狙的FBI搜查官形象名揚北美地下。任務一方麵是殺了萊伊,一方麵也得試探貝爾摩德的態度,看她是不是故意消極怠工。

波本對貝爾摩德這位千麵魔女兼BOSS關係戶的相關任務並不在意,在陪蘇格蘭過七夕節之餘,他唯一的打算就是:

殺了萊伊!

“準備下飛機了。”蘇格蘭坐在他隔壁位置上,彎著眉眼提醒著,“放輕鬆點,就當度假了。”

波本也點頭,“嗯,用組織經費和你一起過七夕。”

蘇格蘭又好笑又無奈,“不要說出來啊,萬一琴酒聽到了可能會生氣找你麻煩的。”

“他在這裡怎麼可能聽得見,總不可能專門派人來竊聽吧?——不過聽我們的私密悄悄話也行,看他什麼時候聽到受不了。”

蘇格蘭含笑讚同,悄悄解開安全帶,湊過來給波本一個吻。

在極近的距離,用溫熱呼吸描摹著對方唇紋的紋理。蘇格蘭低聲說著,“我很期待明天的七夕節。”

波本扭過頭,耳根紅了:“……請係好安全帶。”

蘇格蘭笑著探了一下波本脖頸升起的溫度,在他徹底炸毛前收手:“好好好。”.

日本祝福愛情美滿的地方有很多,但美國隻有情趣酒店。

上句話是波本對美國的刻板印象,而刻板印象在貝爾摩德出現的時候加深了。

見麵的地點早就約定好的,機場開車十分鐘後到達的一處廢棄工業區。

波本一下車,還沒等蘇格蘭出來,貝爾摩德就腳踏高跟噠噠噠地走過來。她易容成了及腰紅發白膚碧眼的女性,媚眼如絲,笑著打量他一會兒,抬手丟來一張酒店房卡,揚起下巴,居高臨下地暗示,“波本,如果你想要在組織安穩地過下去……”

這個七夕節的開局太精彩了!波本都不敢回頭看蘇格蘭的神情。

不過蘇格蘭十分善解人意,隻溫聲勸慰:“沒關係的,正常回複就好。”

波本:“好。”

波本冷靜下來,直視貝爾摩德。笑容化成冰冷,語氣輕佻上揚,“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認為自己還沒有廢物到要靠裙帶關係活下去的程度。”

貝爾摩德甩了下赤紅色長發:“不是因為你有戀人嗎?”

這是什麼人啊!有聽說她千麵魔女的名頭,但知道他有戀人還——

波本揚起燦爛而冰冷的笑容:“如果你打算真情實意地邀請我度過美好的夜晚,那不提他或許會是一個好主意?雖然我沒什麼道德感,但和明目張膽玩NTR也有一定距離。”

貝爾摩德的笑容依舊毫無負擔:“啊啦,你的表情還真是可怕,玩的花樣還很少嗎?”

“現在可沒到可以輕鬆談論玩樂花樣的時候吧?”波本保持著遊刃有餘的笑容,甚至帶著些奇特的愉悅犯氣息,“等到萊伊在胸口綻放血色鮮花的時候,我可能會對處理屍體的花樣更有興趣一些哦?所以現在,請先說正事吧。”

貝爾摩德笑著:“多了解一下合作成員的事也能算是正事吧?聊一聊你的男朋友怎麼樣?他現在——”

波本拔出手丨槍,紫灰色眼眸微眯,在廢棄倉庫中閃爍著和手丨槍仿佛的金屬光澤。他的笑容在詭譎眸色中變得扭曲:“組織不允許代號成員無故殺代號成員,但我有很多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花樣,我之前有打算用在萊伊身上,你想先替他嘗試一下嗎?”

蘇格蘭也從車裡出來,漂亮的藍色上挑眼睛同樣微微眯起,像是大型貓科動物盯緊獵物,語調同樣帶著愉悅:“我可以幫忙添加幾種花樣。”

波本笑意更深,他歪了歪頭,金色碎發俏皮地晃了晃。神情中的晦暗滲人已經全不掩飾。

“真是的……”貝爾摩德抬起雙手,抱怨的語氣,“好好,說正事吧——你打算說什麼?”

“我要知道你現在對萊伊的了解,之前刺殺萊伊失敗的行動細節,以及後續的計劃。”

說回正事,貝爾摩德也收回了她故意調侃上揚的語氣,公事公辦,準確描述。

“赤井秀一,FBI探員,最近常駐紐約,估計摸出了我長期追殺他的信息,最近有借著機會試圖反而抓住我的打算。關於刺殺他失敗……這沒什麼好說的,最開始是朗姆和琴酒親自去追殺他,不還是讓他跑到美國去了?倒不如說我能刺殺成功才奇怪吧,誰能刺殺成功,那一定會是他和刺殺他的人聯手演出的一場戲,是建議兩個人都抓起來的程度哦。”

貝爾摩德把“我不行”這三個字說得理直氣壯。某種程度上,她這樣的工作態度,能在組織裡安穩待著,確實明顯有他並不了解的籌碼。會是什麼呢?

蘇格蘭側過頭,小聲笑道:“這剛好是我們殺掉萊伊的機會。”

波本心下讚同,就問貝爾摩德:“你目前有什麼打算?”

“並沒什麼後續打算,我最近有百老彙的演出,要排練,抽不出空,”貝爾摩德聳聳肩,“你不急的話可以先去搜集一下萊伊的信息。卡爾瓦多斯也可以借給你,你有什麼想問的,問他也一樣——這酒店房卡同樣可以給他用,如果你要三個人也不是不可以試一下。”

蘇格蘭噗呲笑出了聲:“她確實比我們會玩。”

波本:“……”

“我不用,”波本忍著自己不咬牙切齒,“如果你沒其他可說的,那我就先告辭了。”

貝爾摩德笑眯眯地同意:“拜拜~”

明明是貝爾摩德先開摩托車離開,但波本開車載蘇格蘭離開的時候,頗有一種自己在落荒而逃的錯覺。

因為單槍匹馬、利用情報和出眾的單兵能力替自己所在的極道組織解決掉另一個極道組織,血濺到眼前而麵不改色,因此被組織看上,平步青雲的波本,在開車到達預定好的酒店後,在沒有監控的地下停車場,在自己預定新買的車內,終於無可抑製地捂住臉,耳根泛紅。

“她到底在說什麼啊!”波本羞憤地對蘇格蘭嚷嚷著,“她到底都在說什麼啊!那麼離譜的話,她怎麼能說得麵不改色!”

蘇格蘭笑彎著眼睛:“你以前都沒見識過嗎?”

波本黑了臉:“他們不敢!”

蘇格蘭沒忍住,歡快地笑出了聲,胸腔活躍震動著。

波本注視著,心情漸漸平複。最後也露出明朗溫柔、比horap狀的微笑還令人心醉神迷的笑容。

似乎從調侃輕鬆的氛圍變換成了另外一種,蘇格蘭怔怔地看著。

波本笑著伸手扶住他的耳後,輕輕摩挲著耳後的肌膚,紫灰色的眼眸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灰藍色的海。

“你笑話我笑話得太開心了,”波本用上揚的語調抱怨著,“你明明也知道的,這樣的話,我隻肯對你說啊。”

互相都很熟悉,於是蘇格蘭湊過來,又是一個親吻。

“……唔。”

不僅是話隻會對蘇格蘭說,親吻也隻會和蘇格蘭一起。

親吻到最後,太過享受唇舌糾纏的感覺,呼吸不上來,因此而空茫的犯規神情,像是精致的易碎品,也不會給彆人看。

他們其實根本不需要七夕節,隻要想,完全可以每天都在過七夕節.

貝爾摩德把卡爾瓦多斯的聯係方式和聯絡屋發給了波本。

卡爾瓦多斯有單戀千麵魔女的名聲。

千麵魔女神出鬼沒,卡爾瓦多斯沉默寡言,按理說這兩人的關聯甚至不會被發現。

然而基安蒂手扛狙擊槍,帶著不管不顧毀滅世界的氣勢大聲抱怨卡爾瓦多斯的癡心,於是單戀的名聲就這樣子傳開了。

老實說,組織這種灰色場所,男女不忌,破廉恥的傳言是高壓生活下的必備調劑品。要不是伏特加長得實在樸實,說不定都會有人編出仿佛鑽在伏特加和琴酒床底下聽到的花聞奇事。

傳言基本上九假一真。從紛雜中提煉信息,隻有卡爾瓦多斯和貝爾摩德經常一起出任務,算是琴酒伏特加式的固定隊友,僅此而已。

……連這點其實都不能肯定。

波本隨意地在腦海中轉了幾個威士忌三人組“愛恨情仇”的傳言,靠在床頭,姿態隨意從容地垂眼,看著手機上卡爾瓦多斯的傳來的消息。

卡爾瓦多斯是狙擊手,自稱並不擅長情報收集,之前都是辛苦貝爾摩德處理,而他負責跑外勤,既然波本來了,而貝爾摩德要拍戲,那就麻煩波本他兼顧情報處理。緊接著傳來文件包,裡麵包含了組織在紐約幾乎所有的情報線,包括FBI內部。

……厲害啊。如果這文件包給FBI,他們應該會驚慌失措很久吧?

波本看著名單內部明晃晃的“詹姆斯·布萊克”,嘴角勾起興味的笑,電話回撥卡爾瓦多斯。

“我對處理貝爾摩德發展的奇怪情報網不感興趣,我有我自己的,所以——”波本拉長聲調,懶洋洋地說,“什麼時候萊伊出現了再聯係,你好好當貝爾摩德的保鏢就好。”

卡爾瓦多斯那邊半晌沒出聲,波本就當對麵聽到了,直接掛斷電話。

把手機扔到遠處的沙發上,波本推了推躺在床上的蘇格蘭:“醒醒,彆睡啦。”

蘇格蘭睡眼惺忪地睜開眼,還被波本笑話:“彆裝了,打電話的時候你就醒了吧。”

蘇格蘭哭笑不得,伸出手,波本握住一拉,讓蘇格蘭借著他的力量坐起身子。

蘇格蘭不僅借著他的力量坐直身子,還借力發力,直接張開雙臂,抱住波本的身體,疲憊似得呼一口氣,又因為親密而輕鬆地笑出聲。

波本回抱住,順著一節節撫摸著蘇格蘭背部的脊椎輪廓。

蘇格蘭笑道:“這是在順毛嗎?”

波本的笑意中帶著心疼的抱怨:“瘦了,以前的肌肉摸起來質感更好。”

“還要養傷,想要恢複成以前的質感要等很久呢,不過總能等到的,”蘇格蘭輕巧地換個話題,“所以那個文件包有問題吧?”

“嗯,”波本懶散地把頭靠在蘇格蘭的肩頭,“我要查她,她也要查我,組織一直是這種自查自糾的風格。不過沒關係,反正她不止一個手機,我也是。起床吧,先讓他去翻手機,我們去玩。”

蘇格蘭便隻是溫和一笑:“好。”

蘇格蘭換衣服,波本撿起丟在沙發上的黑殼手機,去洗漱間。

把黑殼手機套上隔音袋放入口袋。又拿出白殼手機和灰殼手機,回複幾條重要消息後,他看向鏡子。

鏡子裡的自己冷冽陰沉,不像是過七夕節,像是要出門殺人。

也確實有可能要殺人。

“……”波本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臉,又單手將頭發往後捋,對鏡子裡的自己露出一個陽光健氣的笑容。

今天是七夕節,請不要讓工作上的情緒過多影響生活。

就算波本是惡名昭彰、手染無數鮮血的組織成員。

波本走出洗漱間,洋溢起笑容,迎向已經穿戴整齊的蘇格蘭。蘇格蘭依舊是灰藍色外套黑色運動長褲的休閒套裝,他的臉上顯露出一點點慚愧。

不過波本並沒有那麼在乎,他隻揚著燦爛到近乎天真的笑容:“走吧?”.

怎麼樣算是度過七夕呢?

對於一些人來說,必須要有浪漫現場和精心禮物,還要有燭光晚餐和美妙的一個夜晚,最後許願一輩子在一起,這樣才能算是度過一個七夕節。

然而波本不需要,蘇格蘭也是。他們在進入組織的第一年就親密無間,成為令萊伊側目的一對夥伴。在萊伊暴露FBI身份和宮野明美分手的一年後,波本和蘇格蘭依然是無法分開的情侶——這樣還不夠嗎?

像普通人一樣在街頭散步,然後去公園歇息。有觀光車推薦坐車遊覽整個公園的風光,波本欣然接受,坐在車上,看著風景朝身後走去。之後更是索性包了一輛出租車,讓出租車在紐約大路上開一遍。

——路上還被囂張超車,波本氣得想奪方向盤跟著在規則範圍內比車速,蘇格蘭無奈勸他,好半天才以一個吻為代價勸住。

下車的時候出租車司機的神情都有些變化,或許是因為沒見過這麼黏糊的情侶吧。

他們並沒有特地挑裝潢高檔的餐廳吃午飯,這類餐廳的氣氛隻適合告白,不適合尋常約會。他們最終是找了一家日本人開的餐廳吃飯。

蘇格蘭身子還很弱,吃完飯後,波本先送蘇格蘭回旅館休息,他自己則直接在套間客廳處理一下情報網收集來的信息。

七夕節畢竟隻有一天,七夕節之後,就該把萊伊送去過中元節了。

然而蘇格蘭剛睡下沒多久,情報還沒整理完,卡爾瓦多斯就發了消息:“萊伊出現了。”

波本:“現在還是中午。”

萊伊像狼,夜晚出行。組織裡的人都是夜行生物,從FBI混進組織的人也不能免俗。

卡爾瓦多斯也不多廢話,直接發來地址,難得多說一句:“他的黑色長發和黑色針織帽都挺好認的。”

波本將地址和腦內地圖對照,廢棄工廠區和貧民窟的交界處……似乎是銀發殺人魔最近有可能出現的場所之一。

FBI管天管地,銀發殺人魔這種會引發社會恐慌的恐怖分子,FBI更是有直接插手追查的權力。

FBI本身氣質就好認,更彆說赤井秀一。本身叛逃組織,就隨時可能被追殺,他偏偏還十分囂張,一頭秀發愣就不剪,在身後飄逸著吸引旁人注意。波本有時候都懷疑赤井秀一是不是在直鉤釣魚。

卡爾瓦多斯還問他:“要武器嗎?”

波本最後看一眼他自己情報網的消息,走近套間臥室,悄悄拿起蘇格蘭的樂器包,一邊手機給卡爾瓦多斯發消息:“不用,我有。”

卡爾瓦多斯惜字如金,沒有再回消息。

波本也顧不上多說什麼,蘇格蘭已經被驚醒,打著哈欠,上挑的眼角帶著些許生理淚花,灰藍色變得迷蒙。他的聲音也迷迷糊糊的:“你要出去?”

波本已經把包背在身後:“嗯,用一下你的狙擊槍。”

蘇格蘭想了想,直起身子:“我和你一起去吧,爬個樓梯我還是沒問題的。”

波本十分猶豫,顧左右而言他:“抱歉,這個七夕節沒能過完……”

“沒事啊,”蘇格蘭的笑容溫和帶著困意,隻是眼底裡多了晦暗和凶狠,“剛好,他汙蔑我的仇,我也要和他好好算算。”

波本揚起笑,語調甜蜜:“好,還得麻煩師父指正我的狙擊技術了。”

蘇格蘭側過頭去,遮掩自己被“師父”兩個字帶動緋紅的臉頰。

美國的貧民窟算是特色文化場地,置身其中的時候會讓人驚歎,明明是發達且世界第一的國家,怎麼還會有這麼臟亂差的地方。

這裡住著的滿是得過且過、對未來毫無期待、用劣質品消耗著多巴胺來獲得廉價快感的人,見到波本和蘇格蘭來,甚至麻木到懶得轉眼珠子,完全漠視。

貧民窟和廢棄倉庫區,有空曠的地方,也有昏暗而充斥腐臭氣息的角落。破敗的地方,犯罪的溫床。鞋底踩出的咯吱聲,可能就是哪一塊人骨發出的悲鳴。

波本環顧四周,很快找到自己在衛星地圖上選定的狙擊點。

對他來說,適合狙擊的地方就幾個,貧民窟的腐敗味道無法掩蓋陷阱的氣息。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蘇格蘭尾音挑高,眼眸微眯,不再掩飾殺意,“不管如何,是他選擇讓自己暴露在槍口之下,讓你裁決他的生死。”

波本於是壓低自己漆黑棒球帽的帽簷,揚起冰冷的笑意:“我會殺了他。”

當然會殺了萊伊。他為了在組織裡爬到更高的位置,不加篩選,就把那個黑警得到的“蘇格蘭是公安警察”的錯誤情報交給琴酒,還試圖殺了蘇格蘭……就算他是FBI又怎麼樣?FBI就能拿彆人做他晉升的棋子嗎?他怎麼不乾脆去和伏特加爭寵啊?

不能指望初秋的紐約有涼爽的溫度,不過恰好天上飄過烏雲,於是趴在屋頂調試狙擊槍,尋找目標,便沒有那麼難熬。

蘇格蘭坐在陰涼角落,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枸杞茶喝,安穩等待萊伊,氣定神閒。

於是波本也漸漸靜下心來。

萊伊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很快出現在視線之下。

單手插兜,黑色長風衣和黑色長發都垂在身後,頭戴針織帽,依舊是那孤傲冷淡的樣子。

他的另一隻手拿著手機,似乎要準備給誰打電話。

波本眯起紫灰色的眼眸,蘇格蘭也悄悄挪過來拿望遠鏡看,小聲說著風向和偏移角度。

依照蘇格蘭教導的偏移角度調整,瞄準,食指扣住扳機,按——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出聲。

波本一愣,而下一秒,萊伊隔著狙擊鏡直勾勾地看著他,拿著手機朝他揮手,嘴角挑著一抹玩味的笑意。

波本咬著牙,手很穩,並沒有顫抖。他一瞬間想直接不管不顧按下去!

但被察覺的狙擊其實很容易躲過去,而辛辛苦苦把自己騙來伏擊點大概是有交易要做——是擅長灰色運轉的FBI風格。

波本最終還是一手按住扳機,一手從口袋摸出震動的灰色手機,接通電話,冷笑道:“你最好狗嘴裡能吐出象牙。”

開口就是冷嘲熱諷,而鏡頭裡的萊伊毫不在意地笑出聲,“嗬嗬……我想和你做一場交易。”

“哦?”波本滿不在意地挑起眉:“交易內容是什麼?”

在槍口下的萊伊依舊語氣從容:“我查出了貝爾摩德的真實身份,並且可以抓住她。不過組織追殺還是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令人煩惡,所以,你幫我設計一場假死,我就讓貝爾摩德歸你,怎麼樣?”

“……你說話還是這麼讓人感到惡心,”波本冷笑道,“交易內容毫無道理,我要貝爾摩德做什麼?我要蘇格蘭就好。”

蘇格蘭安撫地對波本笑了笑,於是波本緩緩呼出一口氣,讓自己的麵色不淪為徹底扭曲的猙獰。

扣動扳機的衝動,因為萊伊口中說的交易內容,更加暴烈。他需要蘇格蘭和理智支撐。

“……”萊伊沉默片刻。

波本引導話題:“你最好能說點更有意思的交易內容。”

“交易內容就是用萊伊換貝爾摩德,她傳言受BOSS寵愛,腦中有的情報很多涉嫌機密,你肯定會感興趣的,”萊伊咬死交易內容,“貝爾摩德最近在百老彙演音樂劇——這條消息已經足夠證實我的誠意。”

“無聊的信息,你們FBI隻有這種程度嗎?”波本冷笑一聲道,“我並不介意賣掉貝爾摩德換取更多利益,但她於我而言毫無價值。提供一個比殺死叛徒更具有意義和價值的東西吧,不然我憑什麼不殺你,在你是FBI甚至害了蘇格蘭之後?”

萊伊想了想:“如果你願意,抓捕貝爾摩德的事由FBI全盤負責,你隻要把戰利品帶走就行,不隻是貝爾摩德,卡爾瓦多斯也交給你。另外,雪莉和琴酒的關係我也會作為添頭告訴你。我希望這樣的交易條件能夠稍微平息你的怒火。”

波本有一瞬驚愕,而蘇格蘭的聲音在耳旁誠摯地傳來:“相信自己,zero。”

蘇格蘭的溫柔聲音如清風拂過耳廓,而電話裡,萊伊低沉而語氣懇切的說話聲也同樣傳入耳道:“請相信我吧,我會像一個祈求丈夫原諒的妻子一樣,你想在哪裡插手就在哪裡插手。請相信我的誠意——”

“你為什麼還留著長頭發?”波本突兀打斷萊伊的話。

萊伊一愣。

就是這一愣的功夫,波本無聲冷笑著扣動扳機,蘇格蘭在旁邊平靜地將杯子裡剩下的枸杞茶一飲而儘。

狙擊丨槍帶上了□□,子彈穿過空氣的聲音像是遠處小孩玩樂時扔出的一枚鞭炮。

鞭炮大抵隻會嚇人,但子彈穿過身軀的一刹那,生命就會隨之帶走——

萊伊險之又險,狼狽地躲過這一槍,躲到視野死角。

波本也立刻收槍俯身,與此同時,另一處巷子空地,卡爾瓦多斯冒出頭來,狙擊丨槍的子彈打中波本身前的建築外牆——很難說卡爾瓦多斯是打算警告,還是打算直接把他乾掉。

蘇格蘭平靜地合上保溫杯,“現在能走嗎?”

波本把電話掛掉,迅速收拾好一切,邊下樓邊說:“可以的,貝爾摩德易容成萊伊的樣子,本意應該隻是試探,如果我有問題,按她的性子,應該不會自己和卡爾瓦多斯做先鋒,而是會勞煩勞模琴酒過來追殺——我剛才說的話沒什麼問題吧?”

蘇格蘭笑道:“沒有問題,波本是一個觀察力、洞察力、行動力和近戰能力都很強的組織成員。貝爾摩德三番五次前來試探,給她一點威懾,非常正常,沒有什麼不能辯駁的地方。”

說到“威懾”兩個字的時候,蘇格蘭的上挑貓眼微微眯起,灰藍色的眼眸像是太陽落儘後的暮色天光,不僅是陰鬱,甚至有些到瘮人的程度。

波本卻笑意更加洋溢一分,滿不在乎道:“就是這樣——現在就先收工,然後吃飯看電影吧?”

蘇格蘭也恢複彎眼笑意,似乎又是天然無害的貓眼青年:“好。”.

看電影選在了私人影院。

定小包廂,選一部老片子,把小包廂裡的隱形攝像頭輕易找到拆除,接著就可以輕鬆自如享受二人的獨處時光。

電影開幕轟隆隆的聲音響起時,蘇格蘭小聲問著:“話說回來,萊伊為什麼留那麼長的頭發?”

波本對愛人提及那個叛徒的事有些不爽,但他確實還沒有到不能提及萊伊的應激程度,因此還是勉強回答:“可能隻是他的個人愛好吧,管他想什麼呢。”

蘇格蘭笑眯眯的:“偶爾也會想,他那樣冷酷到什麼都能斬斷的人,到底為什麼會留著那一頭礙事的長發。”

波本氣惱地把頭按在蘇格蘭的胸前,悶悶開口,“彆提他了。你不討厭他,我討厭他。”

“好好好。”蘇格蘭拍了拍波本的背,等波本直起身子後,又安撫地給了一個吻。

或許是親吻的溫柔含義太強,而因為擁吻而摸到的脊背又太顯削薄,波本禁不住流出淚,紫灰色眼眸氤氳出水色光芒。

蘇格蘭歎著氣,近乎是哀聲勸告:“彆哭啦……”

止不住的淚。

所以為什麼哭呢?

雖然不知道電影在鬨哄哄的放什麼,但還是隻能歸結於電影劇情太感人了吧?.

任何組織在監察上都會產生行政成本。

黑衣組織在監察(抓叛徒臥底)這件事上耗費頗多,新進組織成員統一放竊聽器全天24小時監聽甚至都成了默認的潛規則。

就算是代號成員,組織也不會放心。考驗忠誠,互相監視,多番試探,隱瞞信息,組織從未有一刻在監管上鬆懈。

隱瞞消息到什麼程度?琴酒都隻以為APTX4869是毒藥,誤判宮野明美是一般意義上可以殺掉的叛徒,直接導致雪莉的叛逃。

並且,調查需要耗費時間和精力。貝爾摩德身兼多種身份,莎朗、克麗絲、貝爾摩德、銀發殺人魔,還要調查波本,終於翻車受傷。

互相監察的結果,要麼是互相攻訐,要麼是互相包庇。

貝爾摩德顯然沒有和波本攻訐的打算,直接把波本叫來病床,商討著怎麼皆大歡喜地解決掉組織這次慣例的疑心病。

波本樂見其成,帶蘇格蘭一起去。

自然而然地拋出溫亞德母女實際上是同一個人這件事後,討論變得更加和諧。

決定互相包庇,事情就變得簡單很多——

貝爾摩德並沒有躲懶,她努力追殺萊伊,甚至受傷臥床。波本當然更沒有臥底或叛徒的可能性,貝爾摩德會給波本開放一定程度的情報網,提供不帶竊聽定位功能的情報包,幫波本追殺萊伊。

他們又和諧地討論了一些閒事,傳遞了一些情報,互相表達了初步建立塑料友情的善意。

達成共識後,貝爾摩德這才鬆一口氣,狀作無意地說道:“說來,波本你還真的挺嚇人的。”

蘇格蘭發出揶揄的悶笑聲。

波本撇嘴,故作乖巧地疑惑問道:“誒,為什麼這麼說?”

貝爾摩德認真擰眉,用陳述語氣說道:“你經常一副自言自語時笑時哭,一副沉浸在幻想中的樣子,我都差點疑心你和基安蒂一樣變成瘋子了。”

波本沒去問貝爾摩德為什麼會看到他的神情,監視跟蹤是情報人員的基本功。但他還是抿住嘴,有些不滿。

他偏頭看向身旁的蘇格蘭,不滿化成哭笑不得的抱怨:“貝爾摩德說我有妄想症誒她好過分——”

聲音沒有僵住,揚著自然上挑的尾音。

但是他的視線之中,蘇格蘭又無奈又好笑的麵容已經安靜消失。

醫院的牆壁原來是白茫茫的月光色。

記憶無法控製,在這一刹那重新配對組合。

今年的七夕節是他一個人度過的,一個人上飛機,一個人去見貝爾摩德,一個人在停車場發呆,一個人收拾好暫住屋房間。

一個人去公園,一個人去吃飯,一個人背著蘇格蘭的貝斯包去天台瞄準狙擊,一個人看電影。

為什麼是一個人?因為蘇格蘭已經在前年12月死去,拿著萊伊的左輪手槍,自殺。

波本沒有讓人死而複生的能力,一切和蘇格蘭的親密接觸和溫和撫慰,都隻是幻想。

讓幻想持續存在比較好,還是麵對冰冷現實比較好?

波本原先選擇讓幻想存在,讓自己度過一個和蘇格蘭的第四年七夕。

但現在呢?他該如何選擇?.

空蕩沉寂的深夜。

貝爾摩德也是典型的夜行生物,半夜並沒有睡著的打算。她回想著微笑著說“請不要對蘇格蘭開這種惡劣玩笑”的波本,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組織裡的瘋子越來越多了。

中國古語怎麼說來著?欲要滅亡,必先瘋狂。組織看樣子快完蛋了。

電話響起,貝爾摩德看一眼備注,琴酒,她接起電話。

交流工作的過程乏味無比,貝爾摩德迅速略過,開始抱怨。

“波本完全是個可笑的可憐蟲啊,不相信自己男朋友是公安臥底、一直在利用他、甚至自我催眠‘萊伊汙蔑蘇格蘭是公安’,以至於引發妄想症。

“和宮野明美差不多的無聊人,不可能是NOC甚至是公安,試探他一年了還不夠?要不你直接把他殺了吧,試探來試探去真的挺無聊的,我們也都沒那麼閒。

“嗯……並且,波本雖然已經變成了半瘋子,但他的情報收集能力居然還很不錯,很神奇吧?”

貝爾摩德無視琴酒嗤笑問她“你身上什麼秘密被查出來”這樣的諷刺話語,交接完工作後,乾脆利落掛斷電話。

和瘋子說話就是累,每一個都是。

不過波本還是格外的瘋,那個黑警真的不明不白死了,真是不得了啊。有時候都會懷疑波本的瘋勁是不是偽裝出來的。

如果全是裝的話,完全可以去拿奧斯卡獎了吧?.

降穀零走出公安的心理治療室時,麵無表情。手機響起,是朗姆發來的任務。

[收到。]降穀零回複著。

波本沉溺於和蘇格蘭的失敗戀情,成為組織裡聞風喪膽、惡名昭彰的瘋子。因此被朗姆欣賞吸納。

而降穀零冷靜嚴肅,克製地站在一旁圍觀。

他的身份由hiro用自殺保護,他因此更要小心謹慎地做好臥底工作。

在hiro身份暴露後,他和萊伊都同樣被懷疑。萊伊因為“沒有活捉臥底獲取情報而直接殺害有滅口嫌疑”,被明升暗查,最終在一年後試圖抓捕琴酒的過程中反而被朗姆抓住馬腳,隻能連夜跑回美國。

他因為幼馴染的死,情緒更加崩潰,完全到無法掩蓋的程度。

所以,他索性做出膽大心細的操作,依照組織裡對他們情侶身份的傳言,捏出“因為不相信死去男朋友是臥底而精神錯亂”的人設和情緒,還完善邏輯,讓萊伊背大鍋。

發現自己真的喜歡幼馴染,而幼馴染也未必對自己沒有好感,是意外之悲。

因為長期給自己洗腦,而恍惚生出“蘇格蘭其實還活著”的幻覺,更是沒有辦法的事。

就像是瞄準目標,扣動狙擊槍的扳機。

因為瞄準等待的時間很久,後坐力很重,所以擊中目標後,才後知後覺,身體因為長久保持一種姿勢變得酸麻,肩背也因為槍械的後坐力感到疼痛。

就算有用hiro手把手教的技巧卸力,但力量是相互的,再怎麼用正確的姿勢,再怎麼卸力,疼痛都無可避免。

疼得讓人想哭。

他甚至還要感謝這種疼痛感,以及延伸出的幻覺。

讓他度過了和hiro的第十八個、也是最後一個七夕節。

END

第212章 基爾:感謝喜歡

降穀零神色不改, 輕笑一聲:“都說了是發瘋文學了,聽著玩就行了啊。”

赤井秀一側眼看著:“這樣的反應會不會太平淡了?”

降穀零露出波本式的笑容:“不然呢,還指望我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嗎?”

貝爾摩德聳聳肩,往下讀去。

【幽年:能遇到了解名柯的大家真的超開心的!雖然隔著次元但是帶來的精神愉悅與感情絕對不是假的!

紅方的小柯小哀秀哥透子憐奈姐姐景光等等都超級超級好的人!最喜歡你們啦!正義必勝!紅方衝呀!!!

黑方的琴爺貝姐庫拉索姐姐伏特加作為黑方也是相當有魅力的存在~所以黑衣組織等著被消滅吧!】

貝爾摩德讀完後, 一邊把平板丟給基爾, 一邊自行眨眼wink,做出簡短評價:“感謝異世人誇我有魅力。”

酒廠已經被消滅, 而她離開讀書會後也還得接著給警方打工, 這方麵實在沒什麼贅述的必要。

其他人也都露出寬慰溫和的神情, 異世人的愛意忽然成了友人的叮嚀囑咐, 聽到的感覺像是在冬天被小太陽烘暖身子。

降穀零垂下眼, 輕笑了一聲, 然後才揚起笑,看向光球:“剛才就想問了, 為什麼我會有‘透子’這種稱呼?”

貝爾摩德笑著眨眨眼:“相比之下, 琴酒是琴爺。對比相當強烈哦?”

赤井秀一撐腮笑著,“秀哥”這種稱呼可能是這位異世人隨的真純。

光球近乎驚慌地晃了好幾圈,好半晌才回複:【我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就出現了?寫同人文的異世人倒是喜歡叫你‘透哥’,然後叫赤井先生‘小秀老師’, 叫工藤先生‘柯柯’……大家各有各的稱呼習慣吧大概?】

赤井秀一的笑容微妙僵住,“小秀老師”是什麼稱呼?

工藤新一已經很習慣自己身為小孩子主動或被動的賣萌行為了,毫不在意。

降穀零吐氣,好吧, 隻是一個稱呼而已,不是什麼問題都能追根究底。

憐奈姐姐等他們聊完, 安靜而溫柔地看向天花板的虛空, 在心底說一句“感謝喜歡”, 接著垂下眼眸,看著不剩下十條的內容。

念完這些評論後,她就可以和父親見麵了。闊彆五年,父親會露出什麼樣的神情呢?

她的語氣克製平靜。

【降穀零的狗:威士忌組是真的!!!雜食黨狂喜!!!拜托大家快把我英俊帥氣邪笑酒廠良心琴給溫柔解決讓大家一起生活在陽光下,然後降穀零就永遠開開心心啦!】

風見裕也沉默無語片刻,努力以評價的語氣說著:“所以……哈羅是怎麼做到發兩條消息的?”

降穀零的狗,隻能用“哈羅”來解釋了吧?

……他知道有其他解釋,但他可以當做不存在。

降穀零哼笑一聲:“如果哈羅會給琴酒加這種形容詞,那沒有辦法,隻能請它回去當流浪狗了。”

作者有話說:

【天然風流】

櫻花下的誓言,莊重深沉。

鬆田陣平永遠不會忘記自己進入警校的第一天。

同期的金發混蛋在眾人麵前,臉上露著近乎白癡的表情,訴說著對警察身份的天真幻想。他氣得不行,找這金發混蛋約架。那天晚上櫻瓣翩飛,場景夢幻,他們對打對罵,自己的倒黴假牙在互毆中被揍飛出去。

鬆田陣平更不會忘記的,是在警校學習的最後一天。

按一般路過景老板的說法,他的臉上露著“不同意就殺了你”這樣惡狠狠的白癡表情,把零拉到見證過他們打架的櫻花樹下告白。

秋天並沒有櫻花飄散,他的告白也是突兀至極,隻有一句“我突然發現喜歡你”,完全是肆意妄為。

但鬆田陣平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因為零驚訝地瞪大紫灰色的好看貓眼後說,“我也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鬆田陣平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因為這一天他見到了可惡的警視總監,因為這一天他和零在一起。

更是因為,同樣是這一天,畢業典禮結束拍完照片後,零甚至連飯都來不及吃,就急匆匆地和他道歉,說他要進行一個秘密任務,會斷聯一段時間,請當做他沒有再做警察,另外因為時間不定,所以可能分手比較好。

鬆田陣平那時候和降穀零大吵一架,說著,“我也是警察,我也有為國民奉獻身心的覺悟,才不會因為這種原因就分手!”之後氣鼓鼓地離開了。

很難忘記這一天,尤其對於鬆田陣平來說。

因為他在一個月後食言了。

[對不起,但是我要給hagi報仇,沒有戀愛的心情,所以還是分手吧。

[有緣再見。]

短信內容乾淨利落,沒有附注,全方麵代表著他的決心。

真的分手.

降穀零記得這兩天嗎?

他自己都不能確定。

他在接到公安任務後,一邊用安室透的身份在極道團體中左右逢源,獲取名氣,一邊抽出時間去公安學習技能,還有彙報工作。

工作強度不低,但他還能稱得上遊刃有餘。在灰色和黑色地帶周旋一年多後,他就成功觸碰到黑色組織悄然生出的根脈——一個自稱代號是朗姆的極道成員打算招攬他。

更強大的力量,數不儘的金錢財寶,以及更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聲。條件是找到一個極道組織違法交易的炸丨彈倉庫,完好無損地交給組織。

安室透現在已經是這個極道組織的座上賓,得到倉庫情報,易如反掌。

他有潛入組織的任務,於是公安決定讓安室透把倉庫交給組織。另外,公安會額外派人調查倉庫裡的炸丨彈來源,爭取把這個極道組織連著非法買賣炸丨彈的鏈條一起斬斷。

東京寸土寸金,密度極大,一枚炸丨彈就能產生千億級彆的損失。死去的群眾、犧牲的警官、爆炸後的殘骸,都是炸丨彈爆炸後無法清洗的黑色殘痕。

買賣炸丨彈的鏈條一定要斬斷,這一點毫無疑問。

但真正到達倉庫試圖清點炸丨彈類型時,降穀零看著對接警察的時候,還是禁不住有片刻失語。

墨鏡卷毛警官也沒有說話,墨鏡遮住一切神情。

他發出了分手短信,而降穀零確實收到了。

已經不是在警校時風華正茂嘻嘻哈哈的狀態,更不是剛決定分手時心情激蕩的狀態。鬆田陣平沒有再被打掉一次假牙,降穀零也沒有再被罵“金發混蛋”。

兩人都隻是作為靠譜成年人沉默著。沉默片刻後,降穀零先伸出手:“安室透,這次對接的線人。”

鬆田陣平沒有伸手,隻點了點頭,直直往倉庫裡頭走去。一雙黑皮鞋鋥亮,是他渾身上下一身黑色西裝中唯一折射出來的亮光。

還是沒有開口。

他們有一整天的時間檢查清點倉庫庫存,和記錄本做對照。但一進倉庫,眼前全是炸丨彈和炸丨彈原料,場麵一下子也十分攝人心魄。

走近一點看,種類還很多,不隻是穩定的C4,一些沒那麼穩定的,也靜靜放在倉庫裡,偽裝出一副天然無害的樣子。

降穀零在認真對照,時不時拍照記錄。鬆田陣平相比之下閒庭信步一些,但很快也停下腳步。

“找到了。”

鬆田陣平的聲音是被煙熏過的沙啞,開口的聲音很輕。

降穀零扭頭看過去。這是鬆田陣平開口的第一句話。

但鬆田陣平沒有和任何人對話,他的神色專注,像是在認真踩緊油門,在空曠的街道上急速飛馳。他稍微偏了偏頭,自言自語著。

“害了hagi的炸丨彈,就是這一款吧。”

話說出口,鬆田陣平才後知後覺,懊惱地“嘁”一聲,摘下墨鏡,看向降穀零。

就算被工作和社會磨了一年多,身上也縈繞著似乎散不開的煙味,但眉眼依舊鋒利凶悍,依稀間,能讓人恍惚以為,他隻要一挑眉毛,換一身花襯衫,就還是那個在警校時期肆意灑脫、天然傲氣的小陣平。

相比之下,降穀零的差彆就很大了。馬甲襯衫黑長褲都被皮製扣環束著,是到處都可以藏武器的簡單修身搭配,一錯眼就濃到仿佛要溢出來的陰鷙氣息,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金燦燦的頭發,仿佛下一刻就可以直接坐在極道談判桌上言笑晏晏的氣質。

一年多不見,大家的變化都很大。

鬆田陣平嘴角拉平,移開視線,“目前來看,這裡的貨和記錄本都能對得上,你找到的是真賬本,可以交給組織。”

降穀零收起手機,“他現在怎麼樣?”

“還在等待下一場奇跡。”

“那條短信……”

鬆田陣平打斷降穀零的話,鳧青色的眼眸裡滿是沉寂的平靜。

“他在炸丨彈重新開啟前接了我的電話,然後炸丨彈重新啟動了。”

降穀零愣了愣,隨即明悟,“他在電話裡表白了。”

“是。”

鬆田陣平坦然承認,依舊是張揚坦然的態度。

就算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多,但很多美好的過去還是無法忘卻。

大家都很熟悉,尤其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是一起長大的幼馴染,於是萩原研二把能力都用在聯誼中討女孩子歡心但一直沒有女朋友的原因,他們都一清二楚。

降穀零暗暗咬緊後槽牙,腦子在混亂中努力整理思緒……陣平……萩原……如果在極道組織的交易鏈條中找到那個逃亡炸丨彈犯的信息……

“你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好做你的活吧,”鬆田陣平忽然挑起眉,笑意張揚,“我要給他報仇,一輛車隻能在一條賽道上飆——所以這些東西歸我查,你就安心分手吧。”

降穀零半晌沒能說出話。

第一次下萩原的車時,他頭暈目眩,腳都是軟的。

而現在,在鬆田陣平泰然傲氣的目光中,他又一次有了這樣的暈眩感。

他當然不會問“你現在是不是喜歡他了”這樣的傻話,如果陣平喜歡研二的話,就不會在畢業那天拉著他告白。

他更不會許諾自己儘早完成臥底工作或者換崗……他們是在警校認識的,都知道自己的職責。

所以他不必回答什麼,也不能回答什麼。他隻需要、也隻能目送鬆田陣平為了幼馴染的“遺言”踩死油門,呼嘯著衝向他看不見的儘頭。不管未來的路是坦途還是懸崖.

降穀零是什麼樣的人呢?

鬆田陣平看著一旁“禁止吸煙”的提示,輕笑一聲,調侃著自言自語“這次姑且無視了”,而後點起一根煙。

煙霧繚繞,在狹小的摩天輪車廂擴散開,模糊視野。

包廂之外,陽光明媚。

降穀零從來不抽煙,在警校時完全是一板一眼嚴肅優等生的樣子,想象他抽煙不如想象他頂著教導主任顏冷臉把自己手上的煙掐掉。

但越嚴肅的人逗起來越有趣,平平無奇的拎零諧音梗都能讓他掀唇“嘁”一聲,情緒被撩撥時的暴起吵嘴讓他的眉眼變得生動,學習拆彈技巧時的認真專注,成功拆彈救下hiro後的眉飛色舞,更是讓他的生機勃勃彰顯無疑。

降穀零身上的色彩無比鮮明,金色的,麥色的,在太陽下熠熠生輝,理想主義又堅定不移,完全成為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三年都忘不掉也是很正常的吧?畢竟這金發混蛋記著小時候的金發大姐姐也記了快二十年。

總之,金發大老師應該可以在同時打公安、極道和神秘組織三份工的時候,幫忙給hagi報仇吧?給他的壓力會不會有點太大了……

[勇敢的警官啊……]

摩天輪座椅底下的炸丨彈還在循環著這句話,鬆田陣平呼出一口煙熏濁氣。

按照炸丨彈犯的要求,他需要在死亡倒計時的最後三秒發出炸丨彈犯對普通民眾的憐憫提示,而他自己在三秒之後,將成為璀璨的花火。

可惜了,中午十二點的太陽明晃晃的,哪裡能分辨得出什麼煙花呢?

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也是沒辦法的事,那一次去清查炸丨彈屋的存貨,並且把交易線扒了個遍,然而並沒有任何今天炸丨彈犯的信息。他查證的方向錯了。

還剩兩分鐘倒計時,鬆田陣平扭了扭因為緊張有點僵硬的頭頸,從透明包廂門看向摩天輪下的遊樂場。

搜查科同事和遊樂園的工作人員在勸離群眾,但是在遊樂園玩樂的群眾不少,很多人理不清狀況,聚在一起湊熱鬨,給勸離工作增加難度。

據他推斷,費儘心思引誘警方進籠子的犯罪分子,內心肯定有著“要親眼看著警察被炸死”的想法,所以犯人會在現場,混在群眾之中,嘴角或許還有壓不下的獰笑。

如果有時間,說不定可以找出犯人。但群眾太多,事情太突然,警方太少,隻剩下一分鐘多,已經什麼都來不及。

人生的最後一分鐘,會想見到誰呢?

人群中有金發耀眼,晃了一下他的眼睛。眯眼注視,就見著人群中有一個金發深膚的青年側頭向一個穿灰藍色兜帽衛衣背樂器包的人,可能在說著什麼,緊接著被目暮警官他們勸離。

太遠,認不清人,腦子唐突想起班長之前說zero和hiro都消失不見,可能是執行秘密任務……

時間要到了,已經沒有認真分辨再多想的時間。

就算是“hiro會不會像hagi一樣對自己的幼馴染告白”這樣的想法也請停止。

倒數三十秒。開始輸入短信。

倒數十秒。發送鬆田陣平的遺言短信。

倒數五秒。聚精會神,凝神靜氣。

倒數三秒。炸丨彈的電子屏出現提示詞,手機已經在新的短信發送頁麵準備就緒,他叼著煙,飛快地敲擊手機輸入信息。

他曾經帶著點無所謂的嘚瑟語氣和同事說“我的手指挺靈活”,後來回想才意識到是可以想歪的描述。

倒數兩秒。不過管他呢,他現在在用靈活的手指留下鬆田警官的最後遺言。

倒數一秒。米花中央醫院,點擊發送。

歸零。準備迎接死亡。

“……”

陽光依舊,秋風徐徐。

世界平靜依舊,並沒有煙花盛放。

鬆田陣平遲疑地眨了眨眼,看著暗下去的電子屏。

如果沒有“倒數三秒鐘的時間給出下一個地點”的要求,這樣的炸丨彈,他隻要三分鐘就能拆掉。

謔……感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呢.

降穀零並不是多麼坦誠的人。

在警校新認識不在意他發色和膚色的朋友,他心裡明明很高興,卻還是會禁不住抿出一個貓貓嘴,甚至會說一些“才沒有高興呢”這種典型的傲嬌言論。

鬆田陣平偏偏是徹頭徹尾的直球選手,踩滿油門的飆車選手,經常猝不及防就會來一招迎麵痛擊,他接招時經常會手忙腳亂,直至丟盔棄甲,隻能被他的玩鬨態度帶跑。

完全被帶跑,萩都隻能抱怨著,“降穀醬完全被陣平醬帶壞了。”

所以,不管是被他的容貌氣質性格吸引,還是接受告白、被分手、分手後再遇見,他都同樣沒有招架之力,完全被鬆田陣平帶著跑。因為他24小時在崗的工作性質,甚至隨時有被甩在後頭的可能。

今天能趕上來遊樂場,還是他也努力在工作之外自覺加班,搜羅炸丨彈犯的動向,發覺一年一度傳真倒計時的成果。

沒攔住鬆田陣平上摩天輪,從人群中找炸丨彈犯也很困難,在剩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找到可能的犯人也幾乎不可能,不過又一個奇跡發生了,他在最後一秒鐘成功按下停止鍵。

炸丨彈犯成功逮捕,負責逮捕的佐藤警官甚至是讓人有點心虛的眼熟。

過程十分驚險,但不管如何,事情算是圓滿解決。

鬆田陣平的命保住了,按他的話說,“這種簡單的炸丨彈三分鐘就能拆好”,救援不會有問題;也成功幫在康複科艱難複健的萩原研二報了仇。

除了一點私心,降穀零已經沒有什麼遺憾。而對本就不坦誠,因為公安+波本的身份,尤其不適合坦誠的安室透來說,遊樂園對他來說都太多人了,他最好趕緊遁回黑暗角落。

但降穀零沒有動,hiro也沒開口勸,隻給降穀零金燦燦的頭頂扣上一頂棒球帽。

他拿著手機。

那點微不足道的彆扭、不坦誠、傲嬌,全被手機裡收到的短信衝得隻剩狼藉。

[很抱歉,要在人生道路上踩下刹車了——這大概是我唯一一次踩刹車。

[.

[.

[.

[.

[.

[.

[永彆了。]

降穀零幾乎能想象出來,鬆田陣平在敲下這行字時,一頭黑色卷發懶散亂著,周身散發出苦澀的煙草氣息,脖頸喉結隨著敲字時的默念輕微滾動,他垂眼哼笑的樣子。

永彆這個詞很酷嗎?完全就是一個卷毛混蛋!

降穀零心裡暗罵,但腳下生根,隻仰頭看著摩天輪最頂上的包廂。

佐藤警官打電話確認炸丨彈拆除後,指揮遊樂園的修理工修好摩天輪備用控製器,讓摩天輪轉下來。目暮警官和白鳥警官急匆匆去米花中心醫院牽線爆處科。

大家都很忙碌,就連hiro都忙著在電話裡和萊伊敷衍他們兩個人的去向。降穀零有些慚愧,但情緒無法克製,他注視著摩天輪重新啟動,一臉張揚笑意的鬆田陣平從包廂裡走出來。

“呦。”鬆田陣平精準地找到他。

降穀零來不及說什麼,就已經被鬆田陣平一把抱住。力氣很大,已經是大猩猩的怪力水平,也就他受得住。

佐藤警官在一旁呆呆地眨眼看著,諸伏景光還在忙著和萊伊打電話。

鬆田陣平呼出一口長氣,終於有了腳踏實地的安心感後,下巴索性擱在降穀零的肩膀上,頭側向諸伏景光。

“金發混蛋,”鬆田陣平懶洋洋地開口,“我現在還在踩刹車,所以如果你現在說你喜歡hiro,我會原諒你的。”

佐藤警官和拿著手機的hiro都變成了豆豆眼。

降穀零也震驚了:“哈?你在說什麼鬼話?”

看到短信時的惆悵情緒徹底沒了,降穀零咬牙切齒,簡直想和這馬自達再切磋一次。

偏偏鬆田陣平還哼著笑,坦然說著:“臨死前我意識到我還喜歡你,就算hagi在做康複訓練時打十通嗷嗷叫的電話也不會改變。我們複合怎麼樣?”

鬆田陣平說得太坦然,降穀零無從招架,已經隻剩下同意一個選項——難道他還選不同意嗎?

但一道令他十足厭惡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謔,”不遠處的萊伊指尖夾著煙,一副閒散的姿態,眼眸卻悄然眯起,“綠川,這就是你勸我不要來的原因嗎?陷入了和一位警察爭奪安室的惡戰?”

等等,這人怎麼冒出來的?

還沒等眾人給出反應,又橫空冒出一個壯碩男性,大咧咧問道:“赤井先生!既然波本救了警察,蘇格蘭也是好人,那我們FBI的身份是不是也可以說出來?”

萊伊點煙的手微微顫抖:“……”

諸伏景光無力地捂住臉。zero急匆匆跑來遊樂園的行為,對於一起行動的威士忌組成員來說還是太危險了,他試圖勸萊伊彆過來,失敗。

現在場景很混亂,他不知道自己同情的目光是該看向求複合被打斷的鬆田陣平,還是該看向FBI身份直接被曝光的萊伊。

降穀零倒是迅速理清現在的情況。

“把煙掐了,”降穀零揚起冰冷笑意,“我男朋友剛經曆驚嚇,受不了煙味。煙掐掉後,我們再,好、好、聊、聊。”

鬆田陣平眉毛一挑,雖然對來的人是誰一無所知,但他居然也跟著“嗯”了一聲。

見過鬆田警官一天一包煙架勢的佐藤警官持續震撼無語豆豆眼.

“為什麼突然要複合?”

昏暗中響起一聲哼笑,“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天先來。”

“哎呀,那鬆田警官請好明天的假了嗎?”

“不要用這種甜膩的惡心語氣講話。”

“哈哈哈哈……”

啪嗒一聲,公安安全屋的燈開啟,照亮方寸之地。暗昧的話語到此為止。

因為萊伊的性子實在討人厭(波本角度),所以在和FBI對接這件事上,諸伏景光無奈又好笑地包攬了全流程,包括寫材料。

米花中央醫院的拆彈不歸搜查科的鬆田警官負責,和某飯店店員安室透更沒有關係,所以兩個人做完筆錄後就堂而皇之地離開。

到達安全屋,終於有暫時安穩的地方聊一聊分手複合的事情。

對於鬆田陣平來說,複合就是一點頭的事。但是衝勁過去之後,總需要有個人踩刹車。降穀零冷靜下來,他打算回絕。

原因很簡單,他現在在打四份工,公安,組織,狗頭偵探,還有為了做好狗頭偵探而兼任的飯店員工。

四年前他看短信後同意分手,三年前和鬆田陣平再度相遇而沒有舊情複燃,萩原的原因之外,更多的、且相當本質的原因,是因為他拿來維係感情的時間和精力隻能靠擠海綿。

擠海綿也就算了,偏偏他的工作具有危險性,就連朋友都可能陷入危險,更彆說是伴侶。

降穀零或許學習能力很強,池麵、情商高、體力好、正直可靠。但他在男友身份上,完全是一個需要戀人遷就、還會給戀人帶來危險的不合格男友。

——但他不能這麼和鬆田陣平解釋。

不了解他的人,可能會被他的外表迷惑,認識到他是什麼樣的人後再倉皇逃離。但他和陣平是同期,一見麵就打架,之後談笑玩鬨,熟得不能再熟。

陣平知道他在做什麼,也知道他有多忙碌。請求複合,主要是為了表達陣平他自己的心意。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心意甚至和降穀零無關。

——尤其在黃泉邊上走了一圈後。

隻剩下一秒鐘的驚險和後怕,遠遠不能用理智勸導。他如果現在回絕,另一條世界線,沒能救下鬆田陣平的降穀零會不會用陰沉沉的目光看著他,用眼神罵他“你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家夥”……之類的?

……他自己其實也在動搖啊。

最終還是先用委婉的言辭開始。

“在現在這個情況,不管我們是什麼樣的關係,似乎都沒有太大差彆。畢竟我們的工作性質都很特殊。”

“是啊,沒有太大的差彆,所以就算同意了又會怎麼樣?”

“這種情況下的同意隻有名分吧,有什麼意義嗎?”

話題似乎往常年分居的幽怨伴侶開始商量要不要離婚的微妙方向走。

按照降穀零偽裝狗頭偵探的經驗來看,接下來的發展有可能變成“有名分就可以讓你在外地的時候想著我,不要勾三搭四”。

——然後另一方終究還是勾三搭四,他這個偵探便拿錢調查尋找證據。

但鬆田陣平身子前傾,深青色的眼神幽邃。

“有啊。”

“誒?”

“如果同意,現在可以這樣。”

小雞啄米一樣的親吻,一觸即離。

但已經足夠兩位鬨過戀愛分手,再複合,但其實連手都沒有懷著戀心地牽過的戀愛小學生,臉紅到耳根。

很不合時宜,但降穀零分心想到“幸好我皮膚顏色比較深,所以分辨不出臉紅”。

鬆田陣平的臉紅就太明顯了,但他勉強嘟囔著,強調一遍:“因為工作性質特殊,所以這種能讓心情放鬆的事,有必要做。”

降穀零一瞬間禁不住瞪大了紫灰色的下垂眼,無措情緒無法遮掩。

因為工作忙碌,隻能有短暫的見麵時間;因為工作性質特殊,所以不會有公開的戀人行程。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兩人互相安慰。之後各自分開,期待下一次短暫見麵的機會……這個描述怎麼看都不對勁吧!

假如,他是說假如,假如陣平在這裡要追問的不是複合,而是他和hiro的關係,他是不會還能遊刃有餘一點?

但哪裡有那麼多假如,現在他該如何應對?

挑選的交談地點太糟糕,密閉的環境讓空氣升溫,理智失控。

不管明天怎麼樣,現在的時間是屬於自己的,所以做點讓自己和對方開心的事。這樣的下品想法逐漸占據高地。

刹車已經徹底踩不下去,油門踩死,馬達聲轟然作響,飆向遠處。

“說來馬自達,這該不會是你初吻吧?”

“難道不是你的初吻嗎?”

“雖然確實是,但難道沒有在書上或者什麼地方學過嗎?親吻的技巧。”

金色碎發掃過緋紅的耳廓,紅色濃度上升,接著是帶著氣音的誘導話語。

“要伸舌頭啊。”

馬自達警官好像要被煮熟了。話說得太過頭。

但這樣過激的話語,何嘗不是一種意識到自己無法拒絕之後的惱羞成怒。

他自己可能也是快要煮熟的狀態吧。

如果有鏡子的話,說不定能看到自己特殊的情態……不,在這種氛圍下,有鏡子也太超過了,會變成奇怪玩法的。

又一次親吻,說不清是誰先煮熟,誰先徹底惱羞成怒,更分不清是誰先伸出舌頭。

咕啾的聲音在空氣中傳蕩,變得急促粗重的喘息是底音。

摩擦隻是一種相互使用的力,但因為位置是在口腔之內,上顎、齒列、對方的舌麵,平常隻接觸食物和空氣的地方被對方的舌尖、摩擦的熱意和愛意擠占,這種感覺實在特殊。

特殊到令人頭暈目眩。

在這種黏糊糊的親近中,擁抱也是順其自然。

手指穿插在發絲之間,控住後腦勺。

如果是打架的話已經決勝,但現在隻是想貼在一起貼得更緊密的表達。

打架的時候也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心跳也會因為激烈運動變得很快。但心情截然不同。

是因為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嗎?就算不能確定明天會如何。

身體已經開始為後續可能的發展而興奮,熱意升騰,心中的種種滯澀消融無蹤。

抱著這樣的心情,似乎連漫長的臥底生涯也能更加堅定地撐過去。

分不清是誰的手開始更加過分地越界,或許是鬆田陣平,他的手指確實更加靈活一些。

西裝很好解開,而他身上各種各樣放置武器的皮扣會麻煩一點。但鬆田陣平拆開這種東西完全不用三分鐘。

指尖劃過肌膚,蜜色與白皙顏色相撞。

頭暈目眩的色彩搭配,不敢想象大麵積撞色時會是怎麼樣的一幅場景。

沒有人說關燈,看清和自己親密接觸的人是誰,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胸腰腹的肌肉都在布料墜落,指尖劃過的時候繃緊。

都是經過訓練後耐受能力很強、哼都不會哼一聲的人,現在卻有著非同尋常的反應。甚至有汗珠滾落,劃過線條流暢的溝壑,滑到被布料遮住的密境。

視線順著汗珠滑落,喉結不經意間滾動。

……還是太緊張了。

“可能需要先洗個澡。”

說出口的聲音已經暗啞到像是抽了兩包煙。

明明親吻的時候完全沒有煙草氣息,隻有薄荷糖的清甜感受。

“一起洗也可以。”

“第一次還是普通點吧,浴室會不會太超過了。”

“你想到哪裡去了?”

“難道隻是單純洗澡嗎?”

解釋意外有些艱難,一些身體器官存在著本職以外的兼職功能,似乎令鬆田陣平有些錯愕。

不管是誰的身體器官要發揮兼職的作用,都讓這個一口氣踩下油門的卷毛混蛋措手不及。

“我以為,隻是互相慰藉就可以,”因為羞惱,所以隻能避開視線,貼著滾燙的耳朵說話,“我沒問題,但你明天真的能請假嗎?”

暗昧話語惹人遐想,頭腦充血。

已經能體會到了,鼓噪的存在,頂住的力度。

“你握著的話,也會有全新的感受。”

就這樣決定了這一次接觸的終止線。

默契地跳過先前對身體器官兼職作用的話題。

因為嘴上開玩笑說要請假,但現在並不允許他表現出太奇怪的身體狀態。

也因為他並沒有了解係統相關的知識,而馬自達更隻是行動上的巨人。

同性之間的親密行為更加危險,需要工具,更徹底的保護措施,以及備用的藥品。第一次的話,要謹防各種各樣的意外狀況。

今天還是太突然了。

心意已經互相感知,坦誠相見後,有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並不重要。

……當然,並不需要那麼多的原因解釋,害羞是主因。

習慣以後,會再逐漸開拓親密方式吧。

他在極道組織冷眼旁觀,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法和姿勢。

如果是和馬自達……

衝動已經累計到無法忍耐的程度。

煙花綻放的時候,身體緊貼著,蛋白色被嘩啦啦的清水稀釋流下。

大腦在激動中被洗刷空白。

不自覺想起初見時的畫麵。

很神奇,明明是已經打起來的惡劣關係,背景偏偏是櫻花飛舞的浪漫氛圍。

或許是一種積極的暗示。

以後有機會的話回警校看櫻花吧。

不能說出口,會立Flag。

但可以在心裡默默下定決心,在伴侶的內心祝福中堅定往未來並肩走去。

END

第213章 鬆:謝謝

不過……降穀零說完後, 又禁不住歎笑一聲,溫和道:“會努力讓自己開心的。”

平板擊鼓傳花到毛利蘭手上。

【帕雷蒙:希望大家再聚會的時候,每個人都能問心無愧。(雖然有些沉重,不過這個是子供向吧?邪惡就老老實實被打敗吧!)以及, 鬆田警官, 你真的很了不起,我超喜歡你!】

“喜歡”這種詞, 在日語語境中還是太直白了。毛利蘭念完後, 幾乎是哭笑不得地把平板塞給赤井先生。

鬆田陣平倒是已經坦然了, 聳肩道:“這時候, 除了‘謝謝’, 似乎也不用說彆的?”

降穀零垂眸笑道:“隻可惜, 問心無愧在我看來實在有點難度,十分抱歉。”

工藤新一連忙說:“但是在其他人看來, 降穀先生居功甚偉。”

赤井秀一淡定從容地往下讀。

【洛靈:雜食黨無所畏懼, 什麼CP都能看一點(叉腰)但其實最開始吸引我的是工藤新一的正義、堅定、信念以及銳利的、刺穿一切陰謀詭譎的智慧,人類總容易被這些美好吸引(笑),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些方麵上偵探的好奇心過頭了變成沒有分寸的探究欲, 為真相奮不顧身的精神成了魯莽過頭的衝動行為,變得幾乎明目張膽容易暴露,變得說是保護行動卻讓身邊人危機四伏,以至於好長一段時間我在喜歡跟反感之間來回拉扯, 但果然還是很喜歡他們啊。請堅定地在理想的道路上繼續前行吧小偵探,就像月影島案件後你的成長, 你未來經曆了每一個案件都會化為你蛻變的養料, 最後成為比曾經尚且幼稚的自己更成熟的人, 成為那個當年還未知天高地厚的高中生偵探夢想中的樣子。

——雖然長大的代價很沉重就是了(苦笑)。

祝你們早日打敗黑衣組織,恢複曾經平淡普通,卻是心之安處的日常生活。】

好長的一段話。

工藤新一下意識想扶一下眼鏡——摸了個空。

於是他掩飾地按了下鼻梁,沉吟著說道:“誠懇地說,隻要我繼續在做偵探,在探究的過程中,就很難區分‘好奇’和‘魯莽’的區彆——在探究的過程中,很難有停下來思考自己“有沒有做過頭”的空閒。能竭力保證的隻有,自己挑破真相的原因,不是為了‘刺破真相看犯人崩潰時的快感’,而是為了真相本身。”

熊熊大火在工藤新一的心中重新燃燒,再化為灰燼。他平靜地開口說著:“我的變化,或許可以稱之為是成長的代價,也或許可以稱之為是成熟的體現。不過不管怎麼變化,偵探的生活都總是和平淡普通毫無關聯——總之,感謝喜歡,非常感謝。”

工藤新一說完這些話,打算緩一口氣,至少喝杯水吧——然而赤井秀一已經把平板遞給他。

工藤新一:“……”

沉默無語,接過平板,念出又一段表達愛意的句子。

作者有話說:

(文中文,僅用於光球給降穀先生回顧讀書會用。

降穀零:不是很想回顧= =)

【小孩把戲】

風見裕也打電話的時候,忍耐著自己擦汗的衝動。

工藤新一和江戶川柯南都坐在一旁看著他,壓力很大。

要不是江戶川柯南的麻丨醉手表對著的是工藤新一,風見裕也幾乎要有一種錯覺:自己被綁架了,現在在給監護人打電話求贖金。

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十分可怕的男孩子,還有神乎其技的令和魔術師怪盜基德,這些身份到底怎麼湊在一起,並且隻湊出兩個人,風見裕也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幸好他想不明白也沒關係。

不僅是江戶川不至於謀害警察,更關鍵的是,他有個最強大不過的上司,而他隻是被指定的傳話筒。

“喂,飛田,”電話打通了,對麵傳來上司輕慢的聲音,“我最近接了個新的兼職,如果有什麼事請長話短說。”

長話短說,有點難度啊……

他下意識看了眼工藤新一,工藤新一朝他呲牙冷笑。

風見裕也的喉結緊張地滾了滾,“怪盜基德詢問他能不能當公安協助人。”

電話對麵沉默了片刻,問道,“柯南君是不是在旁邊?”

“……是的。”

“電話給他。”

風見裕也立刻把手機遞過去,不敢問為什麼降穀先生會知道柯南在,也不敢好奇降穀先生打算在電話裡說什麼。

不過江戶川柯南很快虛起眼,似乎電話對麵說了什麼奇怪的話語。

江戶川柯南一共回複了三句話。

第一句話:“他假扮成新一哥哥的時候遇到飛田哥哥和琴酒,飛田哥哥幫我們躲開了琴酒的追殺,非常感謝飛田哥哥。”

第二句話:“他肯定會同意啊,他已經同意了。”

第三句話:“對了安室哥哥,他今年其實還沒成年,還在讀書,可以的話,安室哥哥不要像使喚飛田哥哥一樣使喚他。”

說完就掛斷電話。

三句話,就把怪盜基德賣給公安。

江戶川柯南把手機還給風見裕也時,笑得居然還很乖巧:“謝謝飛田哥哥。”

風見裕也懵逼地接過電話,和工藤新一對視一眼。

工藤新一已經完全變成麵無表情的木頭。

風見裕也長歎一口氣。

放假撞見怪盜基德偷盜現場沒什麼。

怪盜基德假扮工藤新一,或者怪盜基德用工藤新一的身份在外麵活動,這都沒什麼。

就算他曾經被怪盜基德迷暈過,這也,沒、什、麼。

偏偏在怪盜基德大咧咧地在中森警部麵前自我介紹“我是工藤新一”的時候,一輛保時捷356A低調路過。

全靠江戶川柯南指揮,等風見裕也反應過來,他已經成功幫怪盜基德成功逃離車主的追殺,並意外得知,這輛車的車主就是上司臥底組織裡的代號成員琴酒。

緊接著,在他詢問“難道工藤新一消失半年就是因為去當怪盜基德了嗎”之後,事情就泄洪一樣一發不可收拾,直接快進到怪盜基德去當公安協助人。

風見裕也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思路。

但跟不上也沒辦法,因為琴酒的出現,他要好好回憶自己在過程中有沒有出現疏漏,要給降穀先生交一份簡易報告,包括且不限於琴酒和他一個大塊頭跟班的特點。

另外,琴酒要追殺工藤新一,為什麼?

要思索清晰並去完成的工作有很多,工作,睡眠,適當的娛樂都很重要。

額外的好奇心是奢侈品。怪盜基德為什麼要投奔公安,暫時不是他需要探究的範疇了.

偷盜寶石的行動,因為被琴酒追殺而被迫中止。

因為被追殺的人本質是工藤新一,所以,偽裝成工藤新一行動的自己並不能抱怨什麼。

怪盜基德再次開啟行動是在晚上。

但是,與公安聯絡人“今晚天台見麵”的通知一同收到的,是以動物為代號的神秘組織將要再次追殺他的通知電話。電話裡頭的斯內克很囂張,說這一次來的新人手段高超,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

……今天可能不宜偷盜,容易被追殺。

幸好中森警部的素養一如既往,好歹沒有落入兩麵包抄的危險境地。

怪盜基德在偷盜現場收攏好潔白如翅的絲綢披風,煙霧彌漫的同時,微微頷首,優雅隨性地退場。

這一刻,他不是鬼鬼祟祟偷盜寶石的老鼠,而是坦蕩囂張的魔術師。

……似乎聽到了一位男性警員短促興奮的尖叫聲。

……有點怪,但不重要。

——從事先做過手腳的通風管道迅速爬到警戒外層,從用催眠瓦斯提前清理過警備力量的安全通道迅速跑到天台。

天台已經準備了怪盜基德款氣球,如果警用直升機在附近巡邏,電視台直升機也在附近直播,那氣球飄起後,天台附近的警用直升機會被吸引走,而他也可以換一身夜行衣,沿著大樓管道往下爬,成功混到人群中。

魔術師的表演,既有精彩奪目的演出,也有演出背後繁雜而近乎辛酸的準備工作。

這是他選擇的道路,在組織覆滅之前,他會堅定走下去。

但是——

月華如煉,清淩淩灑在高樓天台。

已經基本上不會缺勤的警用直升機,電視台直播直升機,都不在,黑夜上空隻有孤高的月。

天台十分安靜,一點點近乎幻聽的窸窣,像是落下的一粒雪。

冬日的風刮過一陣,涼意撩動披風像水流一樣泛起波瀾。獵獵聲響,怪盜基德按住帽子,頂著寒風,鞋跟叩擊地麵的聲音清晰明朗。

他看著天台儘頭,一道被月光灑下的身影。

是人,戴上了鴨舌帽,又戴了衛衣兜帽,因此辨彆不出發色和神情,身上的普通黑色夾克也缺乏亮點,是平平無奇能完美融入人海的打扮。但他的身上隱約有讓黑色夾克身價翻倍的身姿,偏偏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赤丨裸丨裸地昭示著不懷好意。

怪盜基德嘴角拉直,握緊自己的撲克槍。

代號是動物的黑暗組織,在父親阻礙了他們尋找寶石的行動後,殺害了他。

這些殺父仇人,穿著把自己完全裹進去的黑色衣服,像是老鼠一樣躲藏在黑暗陰濕的角落,令人難以尋覓。

隻有成為怪盜基德,和組織對抗,爭奪寶石,才能像是食餌一樣,再度引出吱吱亂叫的組織成員。

眼前的這個人,黑暗氣息很濃重,並且給他一種不安心的熟悉感……

但是,將自己碎屍萬段嗎?

有沒有這樣的本事,可難說吧!

怪盜基德揚起無畏而戲謔的笑容,拔出撲克槍,率先出擊——

但眼前的人輕鬆自然地躲開撲克牌攻擊,甚至還隨手把槍拉上保險拴,收回口袋裡。

“初次見麵,沃爾夫,這是我的代號。”

對方的嗓音似乎和帽簷一起壓低,低沉而絲滑。

或許可以稱之為優雅,但因為氣氛險惡,語氣也是微妙上揚,其中不由自主溢出的黑暗氣息幾乎要讓他窒息。

不像是他口中的“沃爾夫”,更像是嘶嘶吐舌的毒蛇。

但是怎麼形容這道聲音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道聲音真的很耳熟啊!

“另外我還有一個代號……”

——叫波本。

怪盜基德一瞬間失去表情管理能力,差點被炸飛天的驚愕和後怕實打實地在腦海複現。

他緩緩呼一口氣。撲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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