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檸?”
沈檸驕傲的一昂下巴,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你和魏許這麼熟,那他怎麼沒邀請你參加我們的訂婚宴呢?”
我們。
多親密的詞啊。
沈檸每說一個字,薑瑉瑉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她緊緊咬著下唇,臉上的神情屈辱的仿佛遭受了莫大冤屈。
沈檸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她,自顧自的打量起這琴房的布置來。
這是沈畢鬆親自為原主準備的,裡麵的各項設施都是頂尖,連鋼琴都是專門找人定製的。
但原主自上了大學後就荒廢學業,沒用過幾次不說,還成了他人送人情的工具。
可惜了。
沈檸清了清嗓子,“你們怎麼還不走?”
“走?我們憑什麼走!”薑瑉瑉身邊的女生上前一步,居高臨下俯視著沈檸,“大小姐,彆以為學校是你家,橫行霸道慣了連自己幾斤幾兩都忘了!”
“這可不是你的琴房!”
聽見這話,沈檸不但沒生氣,眉眼間的笑意反而更濃。
原本是極清冷的一張臉,卻偏偏生了雙勾人的桃花眼,一顰一笑間,流露出的媚態讓在場幾個男生都看直了眼。
她偏了偏頭,視線越過女生直直望向身後的薑瑉瑉,“你說說看,這琴房是誰的?”
薑瑉瑉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她曾和沈檸是室友,兩人的關係也一度非常要好。
踩著沈檸,薑瑉瑉得到了她從未得到過的一切。
同學的奉承。
富二代的追求。
老師的另眼相看。
……
甚至於這間琴房,也是她從沈檸手中‘借’來的。
久而久之,學校裡的人都認為她是某個低調富豪的孩子。
畢竟能夠在學校擁有一間私人琴房,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沈檸不會收回。
薑瑉瑉瑟縮著肩,低頭營造出一副‘我好難過但我不說’的可憐模樣,過了好一會兒才上前拉拉女生的手,小聲道:“我們走吧。”
那女生還想打抱不平,率先被沈檸的質問打斷。
“你怎麼這麼裝呐?”沈檸生平最見不得這種茶裡茶氣的做派,活了二十多年也沒人教過她忍讓,一開口便是直擊人心,“不屬於你的東西裝的再像也不是你的,這麼想要怎麼不找老師給你批一間?”
“哦我忘記了,”沈檸慢條斯理的吐出三個字,“你不配。”
話音落下,一時間沒人出聲。
薑瑉瑉是被懟的啞口無言,其他人則是在消化這巨大的信息量。
而沈檸,已經拿出手機,給人撥了個電話。
接通的瞬間,她手在屏幕上隨意一點,開了免提。
“王叔。”
那頭回複的很恭敬。
“替我聯係個保潔公司,給我在學校的琴房消消毒。”
“另外,”沈檸停頓了兩三秒,望著門邊的幾人,嗤笑出聲,“打掃完就捐給學校吧,我不太喜歡用二手的。”
“好的。”
室內一片寂靜,隻有沈檸的腳步聲在眾人耳邊回蕩。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他們才回過神般跟著離開。
-
計劃被打亂,沈檸隻能打道回府。
她到家時,沈畢鬆和程芸也都不在,沈檸和家裡的管家吩咐了聲,便一頭紮進了房間。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長時間的睡眠並不會讓人神清氣爽,沈檸起床時,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有一瞬間不知道今夕是何時。
直到房門被人敲響。
程芸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檸檸,醒了嗎?”
沈檸伸著懶腰坐起來,大聲回了句,“醒啦。”
“那快起床洗漱。”程芸的聲音聽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媽媽做了你愛吃的。”
“好。”
沈檸聽話的翻身下床,換了件衣服後進了衛生間洗漱。
樓下,程芸已經在餐桌邊等她。
一天時間過去,沈檸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穿書的事,叫人也叫的十分自然,“媽。”
“今天怎麼不慌不忙的,不用去培訓中心看看?”
沈檸從她手裡接過盛好的粥,聲音含笑,“吃完早餐就去。”
不用程芸說,沈檸今天也是要去看看的。
臨近畢業,班上的同學要麼選擇出國深造,要麼選擇外出找工作。
原主和他們不一樣。
她家境優越,也沒有要出國深造的想法,就和沈畢鬆拿了錢,自己開了家鋼琴培訓中心。
沈檸今天的計劃就是去那兒了解了解情況。
她不經意間抬眼,撞進了程芸溢滿溫柔的雙眼。
沈檸心跳漏了一拍。
她匆忙低下頭,用喝粥的動作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波瀾。
她上輩子也生在沈家這樣的豪門,從小也是被人嬌寵著長大,但沈檸,從來沒有在她母親眼裡看到過這樣的神色。
她忙著交際,忙著應酬,偶有一點閒暇時間,才會分給沈檸一點。
沈檸當初最留戀的就是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