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育成第八十一天
第八十一章
小小的屋子裡擠滿了人, 承受了它不該承受的重量。
算上新逮回來的伏黑甚爾和孔時雨,總計有八個人要加入這場伏黑家的晚餐。
孔時雨暗道大事不好,試圖找借口開溜:“我突然想起來伴手禮落在辦公室了……”
五條悟按住他的肩膀,憋笑憋得墨鏡都快掉下來了:“彆這麼見外嘛, 不用什麼伴手禮, 就把這裡當成是自己家。”
伏黑惠戰術性後仰,並抱著板凳往遠一點的位置挪去。
係統作為嘴替說道:“你喊得那麼順口做什麼, 這裡也不是你家啊。”
孔時雨自然在看見五條悟的那一刻就發現了他的身份, 他的臉上掛著禮貌的笑意:“這怎麼能行呢?啊差點忘了說, 我忽然間想起家裡煤氣沒有關。”
“沒關係沒關係, 就讓煤氣多炸一會吧。”五條悟笑眯眯地說。
“……”孔時雨此刻的心情無以言表, 隻能借助扶額的動作瞥向伏黑甚爾, 觀察他的反應。
伏黑甚爾最大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他的雙眼放空, 麵無表情的樣子仿佛停止了思考。
孔時雨如果有底氣說話, 他一定要呐喊一句:牙白喲。
旁邊的神奈子開啟了她一向的強行式邏輯:“所謂‘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請吃飯就吃飯,這就是我們伏黑家的待客之道——”
她猛地回頭大喊:“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你的少女漫畫書拿反了。”伏黑惠默默地出言提醒。
“這不是普通的少女漫, 是霸道文學!”神奈子說著快速把書擺正。
正當這時,伏黑津美紀抱著一本料理書從房間裡出來:“我終於找到做咖喱的菜譜了!”
她把攤開的料理書翻到其中一麵,指著上麵的參考圖片,對照起需要用到的食材。
“這個好像是咖喱雞肉飯的做法吧。”神奈子湊近閱讀。
津美紀煞有其事地說:“其實加什麼肉不要緊, 不管是咖喱牛肉還是咖喱雞肉,最重要的是要好吃。”
“隻要做得好吃, 其他就都無所謂啦。”
“說得也是。”神奈子頗為認可地點點頭。
隨後津美紀認真地考慮了一下, 起身道:“我記得雨後的陽台上趴著好多隻蝸牛, 要不我們抓它們丟進鍋……”
“駁回!!”神奈子遭受到了驚嚇,“就咖喱雞肉吧,肉的選擇是很重要的!”
五條悟麵部的笑容逐漸消失:“我好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把‘好像’兩個字去掉。”伏黑惠閉上雙眼,做起了眼保健操,又說,“津美紀平時在家不怎麼做飯。”
“超市裡的打折便當比下廚的成本要低很多,她一個人呆在家時,多數情況下都是靠晚上搶便當解決的。”
五條悟納悶地托腮:“所以我們為什麼要等著不怎麼做飯的人準備晚餐?”
伏黑惠把頭轉向飄在天上的係統,尋求一絲希望:“另外三個人會做飯嗎?”
係統回想起了那年那月的帝丹小學家政課,神奈子的炸廚房成名絕技。
這一炸,炸出了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特殊體質天賦;這一炸,炸崩了神奈子想要成為全領域“最強”的幻想;這一炸,炸出了一眾無償追隨她的同好會。
就是沒能學會做飯。
係統滿頭黑線,千變萬化的神情在外人看來很是精彩,最後陷入了沉思。
它也嘗試著揪住最後一小撮希望:“真真希和真依一定很會做飯吧!”
真希和真依剛到水槽邊洗完手,主動詢問:“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需要!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津美紀參考料理書上的步驟,有模有樣地指揮起來。
“真希,你來切胡蘿卜和土豆。”
“真依,你能去外麵買幾個洋蔥回來嗎?”
一切都看似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伏黑津美紀在廚房裡揮灑著勞動的汗水,將雞肉和鹽與胡椒粉攪拌在一起。
抓勻,裹上澱粉……
“當當,津美紀式特製雞肉丸就誕生了!”
神奈子拍手鼓掌:“好厲害,是完美的橢圓球體!”
係統意識到不對:“…等等,咖喱裡麵放的是雞肉丸嗎?”
津美紀有些天然呆地歪了歪頭:“是嗎?不是說隻要是好吃的肉就可以了嗎?”
神奈子此時也沒有顧慮那麼多,她的肚子已經開始響了起來:“我也覺得沒什麼問題。”
聊了兩句話的工夫,津美紀像是開了神速般又重複了攪拌雞肉的步驟,捏出了新的雞肉丸。
第一塊雞肉丸還隻有掌心一半的大小,到了第二塊就有整個手掌那麼大了。
不多時,料理台上擺放著各種大小的雞肉丸,呈等差數列依次排序,最大的那一塊即將頂破天花板。
連神奈子都愣了一下。
係統傻眼了:“這是怎麼放得下的!還有,為什麼一定要是球體的雞肉丸啊喂!咖喱裡放的雞肉根本不是這樣的啊!!”
津美紀看不到係統,當然也聽不到那一聲聲吐槽。
切完食材和買完洋蔥的真希與真依在廚房門口打了個照麵,她們看著對方如出一轍的瞳色眨了眨眼,然後一臉沉重地走進來。
“我們回來了。”
“歡迎回來。”津美紀回頭說。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真希切菜時不慎用力過猛,原本預計的胡蘿卜和土豆丁被切成了兩坨色彩鮮明的泥。
真依買到了洋蔥…但切下去後神奈子察覺到手感不對,才發現賣家往裡放成了模具,不知是意外還是故意。
雞肉丸,燉菜泥和假洋蔥。
廚房裡的女孩子們同時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去了多久,津美紀終於想起了自家做飯最厲害的弟弟。
“要不……讓惠來做飯?”
神奈子/真希/真依:“不行!!!”
三人異口同聲,語氣中的那一絲倔強與堅持達成了驚人的同步。
旁觀到這一切的係統:“……”
在它的視角中,七嘴八舌的孩子們忽然在某一時刻開始保持靜止。
緊接著,她們的眼裡迸發出火熱般的恐怖視線,如同遊戲世界裡被喚醒的終極Bo……
“這是一場戰爭。”神奈子嚴肅以待,“叫外援就是示弱,我們的字典裡就沒有示弱這個詞。”
係統:拜托,隻是做飯而已啦!!
神奈子立馬逮到了正在光明正大偷聽的係統:“給我過來!”
“外麵的那些人有擅長做飯的嗎?”她問。
係統想了想:津美紀說小惠會做飯,其他兩人剛認識沒有情報,而五條悟……
它記得最開始給神奈子解鎖試用版“洞察身份之眼”的時候有瞥到過五條悟的資料。
據說是個除了性格糟糕,生不了娃之外樣樣都是擅長的全能型角色。
壞了!係統這才意識到,廚房外的那幾個人才是最應該出現在廚房內的。
而現在正處於廚房內的這群女生,因為不會做飯但不願意接受這一事實即將進入暴走黑化階段。
為了達成“做咖喱”這個目標,她們什麼都乾得出來。
牙白喲!!
係統趕緊找借口遁走,它穿過牆壁,用歇斯底裡的聲音扯著嗓子大喊:“快——”逃——
最後一個字沒來得及喊出,神奈子無情地將它拽回。
伏黑惠:“發生什麼事了嗎?”
津美紀拉開一條縫,表情溫和地說:“什麼事也沒有哦,我們正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你們隻要準備洗洗手吃飯就可以了。”
隨著“碰!”的一聲巨響,廚房裡傳出了無限接近於爆炸的聲音。
伏黑惠神情複雜:“…需要幫忙嗎?”
裡麵齊聲回答:“不需要!.”
夾雜著一聲係統的哀嚎:“千萬彆讓神奈子碰鍋啊!!”
五條悟:“?”
孔時雨更加如坐針氈。
半小時後,廚房門打開,屋內頓時飄滿了紫黑色的霧氣。
津美紀神采飛揚地端著一鍋咖喱…如果說那一坨棕色的,由不明粘稠狀固體和液體的結合,並覆蓋在白米飯上的菜能夠稱之為“咖喱雞肉飯”的話。
“等等,津美紀,你忘了這個!”神奈子又搬來一個足足有桌子那樣大的白盤子,把黑鍋端到盤子上去。
“這是什麼東西?從地獄而來的黑暗料理嗎!”五條悟假裝沒看見兩旁殺人般的目光,“底下什麼都沒放的盤子到底起到了什麼作用?”
真依將碾碎了的塑料假洋蔥碎粉(是的你沒看錯)擺到四個角落,誠懇地說:“起到一個裝飾和添加香味心理Buff的作用。”
係統有槽說不出,露出了悲憤的苦瓜臉。
“你沒看過料理紀錄片嗎?那些個米〇林的擺盤就是在正常的菜品上消減三分之二的量,然後拿亂七八糟的可以吃的或不可以吃的裝飾物放在旁邊。”
“如此一來就能提高菜品的逼格,還能附帶提高菜品價格,讓人發自內心地覺得——哇,真是一道好菜。”
“它在發光!它在發光啊!——”神奈子無比認真地闡述起這道菜地烹飪靈感,“我決定命名它為咖喱雞肉之【來自地獄的漆黑惡魔爪牙。】”
津美紀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料理界史上最難以突破的裡程碑…終於在今天被我們給研發出來了。”
五條悟瞳孔地震:“你這是抄襲!那個名字分明是我先想出來的!”
神奈子雙手拍上桌子。
世界安靜了下來。
“總之,客人先吃。為了不在將來成為不靠譜的大人,務必要在小孩子麵前起到一個模範作用。”神奈子露出和善的微笑,“全部吃光光哦。”
伏黑惠:還好不包括我。
出於好奇,伏黑惠悄悄在桌下做出一個手勢,召喚出兩隻黑白犬模樣的式神,示意它們先聞一聞。
兩隻狗狗如臨大敵,加以表情和動作,瘋狂地在精神中向他傳達:這是在下毒啊!
伏黑惠:“……”
“不然就和我打一架,不分出勝負不帶停的那種。”神奈子高調宣布。
結果馬上有兩名勇士迅速拿起了勺子,一個是覺得自己被脅迫的孔時雨,一個是放棄思考的伏黑甚爾。
孔時雨深呼吸了三次,抱著“用正常食物做的再怎麼說還能毒死我不成?”的想法,毅然決然地塞了一口。
他連撤退的理由都編造好了,比如吃完一口後委婉表示記起了自己對其中一種配菜過敏,然後火速出門。
比如假裝來了電話,拉著伏黑甚爾說“該打工了!你這個年紀你怎麼能坐下歇口氣吃飯的?”,在自言自語中轉身離去。
比如……
沒有後麵的比如了。
“孔時雨!孔時雨!”神奈子晃動著倒地之人的身體。
因為那個敢於直麵黑暗料理的勇士,他的思想已經前往了另一個世界。
伏黑甚爾麵無表情地咽下了一口,而後他的視線瞟向再起不能的孔時雨,和拿手機錄像狂笑的五條悟。
眾人紛紛期待著伏黑甚爾會有怎樣的反應。
“我會幫你殺了那個縫合線。”伏黑甚爾將勺子捏斷,扭頭問,“你願意出多少錢?”
五條悟:“你怎麼突然有興致工作了?”
“不難,找到她,然後請她來吃一頓飯。”伏黑甚爾淡定地說出了計劃。
五條悟聽懂了這份陰陽怪氣:“噗。”
與此同時,他也對伏黑甚爾的態度轉變感到好奇:“你認真的?”
五條悟狐疑地說:“不對,這不像你的性格,上次我差點把你殺掉的那次,你就是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無所謂的模樣……”
“反正到哪裡都是地獄,不如挑個看著稍微順眼的地獄繼續過日子。”
伏黑甚爾:“喂,小子,這道菜叫什麼名字?”
這是伏黑惠第一次正麵和他說上話。
可為什麼是這種奇怪的問題。
伏黑惠隻能緊繃著臉回答:“來自地獄的…漆黑惡魔爪牙。”
“地獄啊…”
沒人知道那一晚的伏黑甚爾究竟想了些什麼,又或許什麼都沒想。
天與咒縛帶給他的感官強化,已經將今晚的一切全數放大。
耳邊時常是嘈雜到堪稱吵鬨的拌嘴和聊天聲,為了一個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煩惱而絞儘腦汁的咒術師和咒靈,他們的口中沒有血統,沒有使命,更沒有惹人厭煩的大道理,有的隻是純粹的互相戲弄……
就像是一個什麼負擔也沒有的普通家庭。
伏黑甚爾若有所思地回想了一小段自己的過去,他將自己那番話的後半句補充完整。
但話到嘴邊又習慣性加上了嘲弄的語調。
伏黑甚爾:“畢竟這世上沒有一個地方比這裡更接近地獄了。”
肚子開始難受了。
神奈子拍拍他的肩…有點高沒拍到,改成了拍手臂。
“我懂的,我都懂,一定是咖喱雞肉太好吃了讓你難以言表…快去日用品商店給孔時雨也買一套新的換洗貼身衣物吧。”
“還有一位客人吃過了嗎?”
五條悟挑眉:“允許我先跑二十米?”
神奈子:“再加一套。”
五條悟轉移話題:“我明白了,一切都是縫合線詛咒師的錯!!”
伏黑惠感到心好累:“……能不能先叫救護車。”
【作者有話說】
下章逮腦花
甚爾:你的台詞fine,下一秒mine
那段地獄說辭,印象裡是原著教師悟對虎杖說過的見解
感謝在2024-02-01 23:59:05~2024-02-03 23:59: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奶油蘑菇湯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2章 育成第八十二天
第八十二章
“是她嗎?”
“是她準沒錯, 那條額頭的縫合線——平日裡不方便被普通人看到,會選擇一種方式遮擋住。”
孔時雨手裡舉著幾張從公共監控回放中調出來的圖片,悉數著幾種可能性:“帽子,頭巾, 發型, 假皮膚……無非是這樣幾種情況。”
五條悟的視線在幾張照片上掃過,看起來遊刃有餘, 實際上他才是那個什麼情報都不清楚的人。
因為一場“咖喱雞肉地獄晚餐”而組建起來的臨時隊友們, 知情最多的是神奈子, 其次應該是給詛咒師當中介的小胡子男。
神奈子有束縛和“因果律”作為絕對可靠的擔保, 最主要的是五條悟信任自己的判斷。
他的腦回路大致如此:我的六眼都看到她身上與“五條悟”建立的那麼多條嚴絲合縫的束縛了, 我信一個不認識的詛咒師還是信我自己?
肯定是信自己, 他可是最強啊!
除掉一個詛咒師想必自有另一個我的深意。
五條悟:自戀又任性.jpg
一想到這件事若是被上麵的人知道,肯定會出現不少阻礙, 五條悟決定暫且不聯係高專。
他要出去單乾。
“既然你們親切地稱呼她為‘縫合線’, 她真的會如此輕易地讓你們發現這個明顯的外貌特征嗎?”
“關於這一點我很好奇。”五條悟意有所指地質問孔時雨,“你和縫合線的關係究竟怎麼樣?”
眼看模淩兩可的空白點被一針見血地揪出,孔時雨把圖片擺到桌上,攤開。
他鎮定自若地回應道:“我先前和她合作過幾次, 零零散散認識了兩年。”
神奈子嘴巴含糊地說:“所以,用不太恰當的婚戀關係來說,她本來是你的綁定原配,而我們是你探出牆後結識的新任。”
五條悟回頭一看, 原來是神奈子咬著吸管,邊喝酸奶邊說話。
孔時雨:“……相當神奇的比喻。”
五條悟聳聳肩:“很正常的劇情, 繼續說。”
孔時雨似笑非笑地提起:“事到如今我乾脆多透露一些行情吧, 不然…恐怕我很難從這個房間直著走出去。”
神奈子:“沒關係你彆怕, 我們保證會把你的屍…身體完好無損地搬出去的。”
孔時雨:“……”好讓人絕望的笑話。
平複完心情,他繼續說下去。
“在我的認知觀念中,詛咒師和咒術師本質上同屬於一個集體,這樣說可以理解嗎?”
“持有相同的武器,都為了各自的利益明爭暗鬥…劃分出來的兩種稱呼,無非是為了區分家裡圈養的狗和圈子外的流浪狗。”孔時雨坦然地闡述。
神奈子不喜歡這個比喻:“不要這樣侮辱狗狗,狗狗可是我們最好的朋友。”
“你說的沒有錯,大小姐。”孔時雨也給她起了個尊敬的稱呼。
“我或多或少趴在中間的鐵欄杆上撈到過不少好處,既幫圈子裡麵的咒術師,也幫圈子外邊的詛咒師。”
孔時雨說:“縫合線身為詛咒師卻不關心咒術界高層的事,實在是太古怪了。”
“有時候偽裝得太過,反倒會引起反麵效應。”
伏黑甚爾斜眼看他:“說人話。”
孔時雨歎氣:“她要求高事兒還多,全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擺弄出一副唯我獨尊的氣場來,生怕沒人猜到她在醞釀著什麼大的陰謀。”
“這種人就是我最討厭碰到的類型,相比之下伏黑就很不錯——”他還沒忘記踩一捧一。
伏黑甚爾皮笑肉不笑:“嗬嗬。”
孔時雨:“再和她乾下去小命不保,我要跟著伏黑精準投敵。”
五條悟恰當好處地打了個響指:“有眼光!”
伏黑甚爾對此隻是皺皺眉,沒說什麼。
神奈子的側重點不同尋常:“等等,你說她的氣場怎麼樣?”
孔時雨仔細回憶剛才說過的話:“呃…唯我獨尊?”
“啪”得一下,神奈子拍案而起,震碎了一整張方桌。
孔時雨想起這裡是自己租的場子而不是伏黑家,要賠錢,遂閉目按起了太陽穴。
伏黑甚爾拆他的台:“黑市懸賞你五條悟的委托,十幾年來主要都是他來擔任中介。”
五條悟聽聞後臉色一變……變得更加愉悅:“說快了,你的眼光和見識可謂是超乎常人的優秀呢!”
孔時雨:“…謝謝誇獎?”
“不用謝,能那麼早認清現實,領悟並到處宣揚我獨特強大魅力的人值得這一份嘉獎。”五條悟完全是在不要臉地誇讚自己。
神奈子在小本本上記下一筆,碎碎念道:“唯我獨尊唯我獨尊…她居然敢搶我的台詞……”
孔時雨:要命了,臨時抱的大腿都有些大病。
他稍微有點後悔,但是一想起昨晚的噩夢咖喱,腸胃一陣顫抖,趕緊咬緊牙關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能讓自己的付出白白浪費!
*
宮城縣,仙台市。
有著粉色尖刺短發的男孩安靜地站在教學樓的門口。
近幾年,幼稚園的教育方針是注重培養孩子的獨立性,因此特意強調了讓小孩自行“上下學”。
但拗不過家長的擔憂與期待,有很大一部分家長會在離園不遠處的必經之路上等待。
粉色刺頭男孩望著一個又一個同班的同學撲入大人的懷抱,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失落的情緒。
“虎杖同學,今天是要一個人回家嗎?”保育員走過來,蹲下和他說話。
“不是的,媽媽說她會來接我。”虎杖小同學篤定道,“媽媽一定是路上碰到了太多紅綠燈,我再多等媽媽一會,馬上回家。”
聽到他這麼解釋,保育員也沒再多說什麼。
恰好旁邊有家長找她詢問情況,保育員要優先處理那件事,便任由虎杖小同學一個人待在原地發呆。
虎杖同學挺胸抬頭,站得筆直,仿佛是一名隨時聽候命令的士兵。
不知是哪裡來的聲音說:“你好。”
虎杖禮貌地回話:“哦哦,你好。”
他張望四周也沒找到聲音的來源,突然,灌木叢中傳來響動,一名和他年齡相仿的黑發男孩頂著黃色鍋蓋帽走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是在等人嗎?”黑發男孩一上來就拋出了兩個問題。
“我叫虎杖悠仁,是在等媽媽哦。”
虎杖悠仁盯著男孩,越看越覺得神奇:“我怎麼沒見過你?”
黑發男孩說:“……我的班級離你比較遠,可能沒機會碰到。”
虎杖悠仁搖搖頭:“不會的,全校的小朋友我都認識,所有人都是我的朋友!”
伏黑惠陷入思考:“……”
虎杖悠仁緊追不舍地問:“你是誰呀?為什麼會從樹裡麵鑽出來?”
大意了,是個超級社交達人。
伏黑惠帽簷下遮住的耳麥傳來神奈子的聲音:“不要慫,就是上!拿出你社交恐怖分子的潛能來,接下去聽我的,你就說——”
伏黑惠不動聲色地接話:“我是海膽。”?
說完他就後悔了,神奈子給他起的是個什麼假名啊!
虎杖悠仁對他的身份沒有絲毫懷疑,反倒是冒出了一雙星星眼。
“是因為有一頭海膽的發型所以叫海膽嗎?哇塞,好酷!”
伏黑惠無可奈何,索性順著他的理解講下去:“是的,這種發型看起來比較像海膽,所以我是海膽成精。”
他向前一指:“你的頭發沒我的尖刺明顯,所以你是個普通的蟹肉刺身。”
虎杖悠仁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好有意思!!”
“我跟你說啊,那個樹叢裡曾經有——”
天然開朗的個性仿佛生來就有說不儘的話,一旦認識,他們就會抓著新結識的朋友不放,成為聊天的主導者。
伏黑惠不討厭虎杖悠仁的性格,他傾向於做一名傾聽者,很少會主動發起話題。
更多時間裡,他隻會在有需要的情況下回幾句話。
同時,伏黑惠在虎杖悠仁專注描述故事的過程中漸漸分了神。
因為他記得,虎杖悠仁是計劃的一部分。
他總是忍不住想去留意另外一部分計劃的執行情況。
“悠仁。”
這時,一道溫和的女性嗓音自不遠處傳來,虎杖悠仁愣了一下,然後高興地轉過身,揮手回應:“媽媽!”
伏黑惠捏緊拳頭,抿抿嘴角。
虎杖悠仁的母親,名叫虎杖香織,正是他們臨時合作隊盯上的“縫合線”詛咒師的最大嫌疑人。
額頭上看不出任何縫合線相關的特征,看來她防護得很好。
“媽媽,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他是個海膽成精。”虎杖悠仁激動地介紹起來。
虎杖香織溫柔地笑了笑:“你好啊,悠仁的朋友。”
“你怎麼戴了那麼大一個麵罩?”
伏黑惠撒謊道:“我容易過敏,家裡人說灰塵對皮膚有害,讓我一直戴著。”
提前知曉了眼前這個毫無威脅的女性極有可能是害人無數的詛咒師,伏黑惠緊張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耳麥裡的聲音變成了係統,它比伏黑惠還緊張:【要…要不多轉移話題?拖延點時間。】
問題是怎麼把她留住。
捕獲行動必須在短時間內一口氣完成,不然就有被逃脫的風險。
虎杖香織略微頷首表示理解,她牽起自家兒子的手說:“我們回家吧?”
伏黑惠還沒有出聲,虎杖悠仁率先打斷了媽媽的話:“海膽沒有回家,一個人留在學校會很孤單的。”
“我能等他的家長來了再走嗎?”
“會有老師照料他的。”虎杖香織聽起來並不想等。
“等等!”伏黑惠絞儘腦汁構思聊天技巧。
“你…一看到阿姨,就讓我想起了我的媽媽。”他說。
虎杖香織微笑:“是嘛?看來你媽媽也是一個很好的母——”
伏黑惠:“我出生沒多久她就去世了。”
虎杖香織笑容凝固,她找補道:“抱歉聽到這些。”
此時聊天達人虎杖悠仁,眼角難過地垂了下來:“你和你爸爸很傷心吧。”
伏黑惠毫不猶豫:“我爸爸早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好多年了。”
耳麥裡的伏黑甚爾:“?”
虎杖悠仁更傷心了:“QAQ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
“虎杖香織”:所以死了好多年的父親為什麼能有兒子,這符合邏輯嗎?
伏黑惠繼續說下去,像極了給作文湊字數的學生:“尤其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個爛人,我非常討厭他,連父親這個稱呼都不想喊。”
“可是我剛才有了一個想不通的問題,能不能麻煩阿姨替我解答一下。”
“你說。”虎杖香織的表情漸漸趨於平靜。
伏黑惠直視著她那淡然的雙目,問道:“假如他是壞蛋,也有可能當好一個父親嗎?”
“就算他對這個社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了太多的傷害,早已是個壞事做儘的貨色……”
“他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性,改正錯誤,最後成功當上一名負責任的父親嗎?——我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伏黑惠捏緊的拳頭緩緩鬆開。
虎杖香織靜靜地與他四目相對。
虎杖悠仁發出不解的聲音。
片刻後,伏黑惠接收到耳麥裡的提醒,開口:“身為壞蛋(詛咒師)的女性(你),也有可能會是一個好母親嗎?”
話音剛落,他不由分說地朝虎杖悠仁撲了過去。
粉發男孩一臉茫然地被撲倒後滾到路邊,他掙紮著爬起來,沒去追究伏黑惠的原因,而是第一時間看向母親——
在短短的幾秒之內,虎杖香織腳下的石子路碎裂到向下凹陷了一片,她的手臂輕輕抬起,卻什麼也沒做。
或者說是做了,但是沒能產生相應的效果。
一切寂靜得有些異常。
直到五條悟手裡握著一把釋魂刀,從虎杖香織的麵前經過,打破了現有的局麵。
“悠仁——你是叫這個名字對吧?”
停在男孩麵前,半蹲,五條悟邊玩弄著刀邊說:“我是海膽的家長蛤蜊(因為肉偏白色)啦,你好啊,要去我們家做客嗎?”
小孩子很難一心二用,於是虎杖悠仁選擇性忘記了自己被無端撲倒,媽媽做出古怪動作的事情。
他天真地問:“你們家是在水裡嗎?”
“沒錯,我們還可以一起吃晚餐,今天的晚飯可豐盛了,是火鍋哦。”五條悟高調宣布。
“我們家的成員還包括了海帶成精,和一名專業培訓上崗的廚師等等,保證會有趣。”
虎杖悠仁去詢問媽媽的意見。
直到此刻,虎杖香織依舊沒有停止演戲。
她麵不改色地說:“不行,實在是太讓你們破費了……”
“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五條悟從神奈子那裡偷來的名言名句小紙條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那就這麼決定了,一起去我們家。”
五條悟:“悠仁你知道火鍋裡有一道叫涮腦花的菜嗎?”
【作者有話說】
娟姨養虎杖那麼大有私設,會解釋的啵啵
第83章 育成第八十三天
第八十三章
新·伏黑家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吃飯的路上。
屋內的氛圍能讓看到這一切的外人感受到純粹的溫馨和熱鬨, 柔和的燈光映照在每一個角落,鍋底咕嘟嘟地冒著泡。
人們圍坐在火鍋桌旁,大人到小孩都有,他們談笑風生, 暫時忘卻生活的煩惱, 享受美食和友誼的快樂……
個鬼嘞!
整間屋子裡呆著六個人(和夜兔),總計至少留有六百個心眼。(虎杖香織占兩百個, 悠仁小朋友算負一百個)
自詡絕頂聰明的神奈子選擇將威懾戰術運用到極致。
她穿著戰鬥旗袍, 把三節棍遊雲掛在脖頸間。
剛進屋, 虎杖悠仁禮貌地鞠躬問候, 接著充滿好奇地問:“那是什麼?”
神奈子:“是我特殊定製的項鏈哦。”
虎杖香織:“……”胡扯。
“這位是海帶家長, 是海膽同學失散多年…”神奈子聽到伏黑惠大聲咳嗽了一下, 趕忙糾正道,“死去多年的爸比哦。”
伏黑惠:你這改了還不如不改!
虎杖悠仁:“好厲害!死掉的爸爸竟然還能複活!”
伏黑甚爾選擇沉默以對。
但他也不是什麼事都不做, 反手接過了五條悟還與他的釋魂刀, 將它與外套口袋裡的鎖鏈組合到一起。
手裡的鎖鏈越拉越長,隻要有一端沒被觀測到,鎖鏈的長度就可以無限伸長下去……這是咒具千裡鎖。
虎杖香織平靜地和悠仁落座,看著不斷被放入火鍋裡的食材, 她的大腦仿佛連通宇宙。
五條悟用筷子拌起了調料:“小悠仁想要吃什麼可以隨便提,順帶一提我誠心推薦燙腦花。”
虎杖悠仁低頭思考了一下:“我可以要一瓶酸奶嗎?”
在眾人微愣的神情下,虎杖香織見狀站起身,快速表示:“我去買。”
“不, 你不用。”神奈子製止了她的動作,“這不是巧了麼, 我們家有超級多的酸奶庫存!”
伏黑惠馬上鑽進廚房提出兩箱口味不同的酸奶來:“給你。”
虎杖悠仁眼睛一亮:“謝謝你, 海膽!”
他還嘴巴很甜地給其他人道謝:“也謝謝蛤蜊兄妹和海帶。”
“吃火鍋, 開心!”
神奈子心中那塊預留給所有乖巧小孩的心都快化了。
伏黑甚爾瞥她:“收起你那喜歡拐小孩的想法。”
“?你在說什麼呢!?”神奈子驚呼,“不要在小悠仁麵前開奇怪的玩笑,我可是平等地愛護著全世界所有可愛幼崽的大姐頭!”
伏黑甚爾趁機夾肉:“差不多一個意思。”
伏黑惠:莫名很想跟一句“支持”。
虎杖悠仁撓了撓炸毛的頭發,努力理解其中的含義。
“喜歡”,“愛護小孩”,原來如此……
隨後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說:“我也會很喜歡蛤蜊姐姐的啦。”
神奈子:!!!(捂胸口)
係統:臥槽,能攻擊到神奈子的直球社交天才出現了!
伏黑家在今晚集體痛失真名,一半歡喜一半憂。
歡喜的是:悠仁小朋友通過了輪番觀察和試探的考驗,現在可以肯定他沒有咒術的天賦,也看不見咒靈。
證據:五條家之開掛劇透六眼,以及係統在他麵前飛來飛去無動於衷。
男孩的天然和開朗不像是作假,從頭到尾散發著單純的孩子氣。
再從他的表現來看,說話思路清晰、懂禮貌,完全是一個受到良好教育成長出來的孩子。
擔憂的則是:虎杖香織為什麼要像個正常的普通母親一樣把悠仁養大?
她的目的是什麼?與其詛咒師的身份到底有無關係?
於是乎,虎杖悠仁受到了全場一邊倒的優待,神奈子會替他和伏黑甚爾搶肉,五條悟把伏黑惠的糗事分享給他聽。
“……好了你們不要再說了。”伏黑惠躲閃虎杖悠仁過於灼熱的目光。
在霧氣朦朧的客廳裡,虎杖悠仁輕輕打了一個飽嗝。
終於,重頭戲來了。
神奈子從冰箱裡搬出腦花,把滿滿一盤丟下鍋。
她一邊像巫師搗藥那樣攪拌著湯裡的腦花,一邊對著旁邊說:“阿姨,你怎麼都不動筷子啊?接下來這盤送給你吧。”l?y
虎杖香織似有所指地開口:“看來你們是真心喜愛涮腦花……甚至於提前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神奈子死死盯著她,將全身壓迫的氣勢集中釋放到一個方向。
“虎杖阿姨,您坐啊。”她動了動唇。
神奈子:“是不喜歡吃涮腦花嗎?”
虎杖香織僅僅隻是縫合線的其中一個身份,神奈子此前向團隊透露過縫合線的情報。
比如縫合線同時還存在於曆史,是“加茂家的汙點”,“史上最惡咒術師”。|?
為了不把真希和真依,以及叛變來的孔時雨卷入這場逮捕紛爭之中,提前給他們安排了徹底撤離。
把舞台全部交由性格不靠譜,但乾架巨靠譜的三巨頭……和小惠負責。
他們分彆是咒術界乃至世界不同領域的三大頂峰角色……和還沒長大的小惠。
伏黑惠第一個察覺到虎杖悠仁的狀態不對勁。
其餘人的注意力或多或少都集中在縫合線的身上,在虎杖香織未曾動過分毫的情況下,虎杖悠仁卻莫名滿是困倦地揉揉眼,在全身搖晃中朝後倒了下去。
伏黑惠快速接住他,試探鼻息和心跳:“是睡著了,也有可能是昏迷。”
虛假的宴席總是結束得很快,誰能想到率先按耐不住動手的人居然是“虎杖香織”。
神奈子的遊雲“項鏈”和伏黑甚爾的萬裡鎖同時甩到她的身上,繞住她的臂膀捆了幾圈。
五條悟前去查看虎杖悠仁的情況,摘下的黑色墨鏡被甩到了伏黑惠的手裡。
“是提前很久埋下的術式,束縛條件是在正式發動以前無法被知曉。”
“從能夠透露出的所有情報來看,悠仁和某種特定的詛咒建立了肉.體上的契約嘛……”
他雙指輕輕點在虎杖悠仁的頭頂,不多時,悠仁的額頭便顯現出一片由符咒組合的紋路。
神奈子暗自捏緊了拳頭,她都不願意去細想這種詭異圖案的背後究竟藏著什麼謎底。
和詛咒建立契約,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絕不可能是悠仁去定下的契約,所以說是縫合線的手筆……
神奈子平等地質疑所有主動和詛咒簽定的束縛。
哦個彆術式除外(排除小傑)。
她自己也除外,因為幾乎全部的詛咒在她麵前隻有碾壓和吃癟的份。(真人:點頭.jpg)
“你們長得很像…你難道不是小悠仁的親媽咪嗎?”神奈子沉聲問道,“既然是媽媽,為什麼要利用小悠仁?”
虎杖香織神色淡淡,靜待她完成發言。
神奈子:“還是說…你對孩子的愛也是偽裝出來的呢?”
斟酌片刻後,虎杖香織緩緩開口:“你的疑問本身存在許多紕漏。”
“我從未否定過我對這孩子的愛…毋庸置疑,他是在我的【愛】中,親自孕育出來的孩子。”
虎杖香織嗤笑道:“莫非你們咒術師連什麼是愛——這種情感上的定義都擅自設定了相當刻薄的標準嗎?”
“她的回答在避重就輕。”伏黑甚爾說。
虎杖香織笑了笑,反駁:“你們的提問也是如此。”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我那麼多年來沒有出現過任何重大的疏漏,也沒有發覺你們何時調查出了我的情報……”
“但你們就是找到我了,可怖的行動力和組織力缺一不可。”虎杖香織麵容恬靜地說,“這是巧合嗎?”
她自問自答:“這不是巧合吧。”
“唯二的可能性,一是你們用某種類似預言的術式提前判斷到了我的行蹤,二是在將來揭露出一切的真相後,你們選擇回到了這個時間,爭取早日將我扼殺。”
她的視線趁機掃過在場眾人的麵孔,觀賞掛在上麵的表情。
“看來我說對了啊。”虎杖香織微微頷首,隨後宣布,“虎杖悠仁從現在起是我的人質。”
她的狀態和語氣皆是自信滿滿,似乎料定了自己可以在幾重威脅的疊加下脫身。
“你…!”神奈子的大腦飛速運轉,“五條悟,你看不出來她用的是什麼奪舍術式嗎?”
“嗯,要不是早知道答案的話,完全看不出她是占據的身體呢。”
某個平行世界的夏油傑應該也是如此,六眼都看不透的奪取身體的術式……
慢著,有哪裡不對。
神奈子趕緊把思路往前推,一直推至咒術的基本知識。
術式是刻印在肉.體上的,所以六眼能輕易看清的一直都是軀殼而並非靈魂。
縫合線占據了夏油傑身體後也能使用出咒靈操術,因此,她的能力真麵目實質上是…
“將原本身體的一部分放進另一具身體裡,再通過占據和同化之類的過程完成奪舍。”神奈子敲定道。
五條悟拍拍手:“是啊,就和我們先前推測的那樣。”
“額頭多了條虛線的腦殼底下到底有什麼?是替換過後放入的大腦吧。”
他左手敲右手:“俗話說吃啥補啥,涮腦花四舍五入是你的同類呢,你應該喜歡才對。”
虎杖香織刻意打斷道:“你們比我想象中的要在乎人類。”
她看向神奈子:“第一次認識悠仁,即便放任我這個危險的存在,也要在他失去意識後才動手。”
接著把視線轉移到五條悟和伏黑甚爾的中間:“你們通通默許了那個白發女孩的思想和行為,說明她才是這場行動的組織人。”
“你的仁慈,或者說懦弱會害了你的。”虎杖香織不緊不慢地開始講述起悠仁的“作用”。
“他是由我親自撫育的孩子——作為兩麵宿儺的容器。”
眾所周知,當一個人孜孜不倦地自爆起自己的計劃時,往往代表著這肯定聯結著某種束縛。
但是自爆有自爆的好處,因為能保證那個人說出的肯定是事實。
所以腦花逮捕小隊的三人組+小惠耐下性子,聽虎杖香織說起了一個自江戶時代興起的實驗……
“……”神奈子的雙眼逐漸眯成一道縫。
一個小時後。
伏黑甚爾敲了一下神奈子的頭頂。
神奈子猛然驚醒:“什麼?那個廢話連篇的故事終於講完了嗎!?”
虎杖香織額頭冒出一個井字:“廢話連篇…?”
把她的完備計劃當成什麼了啊!
五條悟打了個哈欠,重重地深了個懶腰:“怎麼能那麼冗長啊,火鍋都涼掉了,鍋子裡的腦花都重新投胎三十回了。”
神奈子打開一瓶草莓酸奶“噸噸噸”狂喝:“有沒有聽完了全程的人簡單概括一下?”
她看向清醒著的伏黑甚爾。
“哦。”伏黑甚爾拉著臉,“走神了,沒聽。”
“不靠譜的男人!”神奈子大喊。
這時,十分靠譜的未成年人伏黑惠默默地站起身,清清嗓子,用稚嫩的嗓音語速極快地說道:
“她的意思是,她花了好多時間找術式、定束縛、下契約,中間省略很多模棱兩可的實驗假設和過程。”
“最後的實際成果是用女性的身體親自生下一個小孩,來承受兩麵宿儺的詛咒,企圖把兩麵宿儺拉攏成可以利用的戰力。”
“大致如上。”
神奈子眉頭緊皺,頗為嫌棄地喊道:“好屑!”
虎杖香織聽得眼睛都直了。
為什麼伏黑惠概括出來的內容聽起來像是一個充滿槽點的故事梗概??
但是不慌,問題不大。
“如果悠仁死在了今天,和它建立了聯係的詛咒會產生暴動。”
“試想一下,一個可以完美接納兩麵宿儺咒力的容器——就算落到了總監部的手裡,也會成為一個很好用的東西吧。”
虎杖香織平靜且溫柔地笑著。
她深信自己已經掌握了三人的軟肋,那就是他們的底線。
小到名為虎杖悠仁的個體生命,大到人類蒼生的利益,不論他們選擇哪一個方麵,都足夠讓他們猶豫的了。
“我們來談談新的交易如何?”
“交易?就你也配嗎!?”
隨著“哢嚓“一聲脆響,玻璃破裂,瞬間碎片四濺,橫七豎八地砸在客廳的地板上。
藍色長發的人型咒靈無聲無息地落地,它發出瘋癲般的大笑,滿是不屑地向虎杖香織豎起了第三根手指。
“咦,好惡心的靈魂哦,簡直是汙染了神奈子大人和我的眼睛與耳朵。”
看著如此標準的夏油家式照相手勢,神奈子大吃一驚。
什麼情況,這個世界的真人她還沒來得及去逮呢!
神奈子趕緊調出係統後台,看到了來自綁定咒靈·真人單方麵發送的99+條消息(接收消息但屏蔽)。
最後一條停留在它意外發現可以通過定位來找到神奈子的驚喜表情包。
以及標紅的特彆提示。
【係統提示:當前育成值接近一百點,為了避免滿值後產生的一刹那許願能量打破世界平衡,默認開啟願望的提前慢速發放。】
【您的願望已確認,平行世界融合中……】
“神奈子~“真人嘲諷完縫合線,激動地湊到神奈子身邊。
“我可以殺了她嗎?可以嗎可以嗎!”真人期待地搓搓手,脖間的項圈與狗牌,和它的雙眼一樣閃閃發光。
“那個詞叫什麼來著,道德綁架?”真人的學習能力超快,“她居然企圖用嘴遁來挑戰你誒,神奈子大人,不如把她送給我吧。”
真人得意地說:“因為我一、點、點的道德都沒有!”
神奈子:“也對吼!”
虎杖香織在觀測完真人的身份後,她的表情終於繃不住了。
前有咒術界的最強之一五條悟;後有人類肉.體頂峰伏黑甚爾;上有靈魂深不可測的神奈子;下有特級,術式疑似和靈魂有直接關係的人型咒靈。
幾乎沒有她能不使詐打過的。
至於唯一可以攻破的伏黑惠嘛…她大概率在摸到他之前就已經去世了。
羂索深深地望著天花板。
她開始思考人生的詩和遠方,腦內逐漸浮現出不存在的記憶。
她站在城牆之下,打遍天下無敵手,直到有一天,牆後麵探出了一個直徑有十幾米的腦袋。
腦袋還不止一個,而是四個巨人的大腦袋。
那一天,羂索終於回想起曾被強者支配的恐懼,以及麵對一群能力掛比的屈辱……
她再也不當反派啦!天殺的咒術師!
【作者有話說】
被拐來的真人逐漸變成正派人物(buhi)
介於娟姨現在在虎杖媽咪殼子裡,所以第三人稱用的是她
短短一個結尾讓我玩了最喜歡的巨人和jojo梗(心滿意足)
第84章 育成第八十四天
第八十四章
“等一下, 真人。”神奈子用發號施令的口吻說。
真人立刻安靜下來,轉而回過頭,笑意由諷刺變得極為單純和熱切:“沒問題,神奈子。”
它對待其他人和神奈子的態度截然不同, 雙標日益可見。
神奈子走到虎杖香織的麵前, 目光平靜地問:“為什麼用了【懦弱】這個詞?”
“你是通過什麼來判斷…認為我是懦弱的?”神奈子咬文嚼字道。
虎杖香織輕微挑了挑眉。
原來她是在為受到了一個負麵的形容詞而感覺受到了冒犯。
【神奈子:既然是媽媽,為什麼要利用小悠仁?】
“為什麼親生母親不能夠利用自己的孩子?”虎杖香織針對性地展開質問。
【神奈子:你對孩子的愛是偽裝出來的嗎?】
“以及我的看法依舊沒有變——是你們擅自給愛設定了相當刻薄的標準。”
“我對悠仁的愛, 和我把他當成兩麵宿儺的容器並不會矛盾。”
“聽起來你的想法極其單純, 好便是好, 壞就是壞, 這樣的觀點往高處說是仁慈, 在我這裡就是懦弱的思想。”
虎杖香織察覺到捆綁住自己的咒具有些許鬆動, 她壓下心中的驚喜,繼續深入話題。
“這世界上人類的思維模式, 大多以自己為中心, 利用物質來滿足基本的需要,利用娛樂來獲得一時的快意,利用和他人產生的聯係來建立最為長久的…情感。”
“萬物皆可為工具,而我就隻是我。”虎杖香織輕輕捏起手指。
“所以我願意為了自己做任何事…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 改變世界,與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虎杖香織垂下眼。
“當然,我所說的懦弱隻是我主觀上對你的評價,和你究竟是怎樣的人無關, 而是我認為你是什麼樣的人。”
神奈子用手指點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沉思未果, 她求證似的看向五條悟和伏黑甚爾…然後意識到問他們還不如不問。
於是滿懷著信任的再度看向伏黑惠:“小惠, 快來一個同語言內的翻譯。”
“為什麼每次都要我這個沒上過小學的來解釋……”伏黑惠表示很無語, 但還是照做了。
“她在罵你,然後透露到自己的目的是可以單純為了找樂子而毀滅世界。”
虎杖香織:?
她那高深莫測的台詞呢,怎麼又變成這種毫無懸念和謎語人的概括了?
“原來如此。”神奈子感歎道,“原來腦花醬的意思是,她以為我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單詞而感到破防,並且事到如今還覺得自己有機會破壞世界啊。”
伏黑惠:“…腦花醬?”
全新的綽號誕生了。
神奈子:“我隻是好奇腦花醬的思考方式……現在聽起來她真的有點自命不凡。”
俗稱傲慢。
不過問題不大,實力強大起來的家夥或多或少都帶著傲慢。
“可是這種傲慢是有等級的。”神奈子很是記仇地說,“比如在我跟前,誰都休想越過我說出惟我獨尊的台詞!”
五條悟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看到那邊那隻咒靈了嗎?它是我的寵物,就算過了試用期轉正以後,也永遠隻可能是寵物。”神奈子說。
真人歪歪頭絞儘腦汁地想了一會,接著脫口而出:“好耶!”
連虎杖香織都開口吐槽了:“…這不是在誇獎你。”
真人:“沒關係,我超愛這種說法的。”
虎杖香織:“……”
神奈子:“你看,所以我也經常性乾出這種違背道德的東西。”
她想了想,嚴肅地追加:“偶爾違背規則。”
係統快要憋壞了:…是總是吧,是每時每刻!
“把仁慈啊,懦弱啊什麼的,用來定義人類的形容詞通通丟掉吧,那些東西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因為我認定自己是至高無上的。”
“彆想ppt我!”神奈子正聲道。
係統:那個詞叫pua。
神奈子麵無表情地訴說著一切。
她雙手抱臂,一雙色彩鮮亮的紅眸依舊澄澈。
不同於往常的是,人們能從她的臉上看出孩童般乾淨的純粹感,也能捕捉到一縷遠超外表年紀的氣勢。
“我會尊重所有的東西,包括你,站在我的角度,腦花醬你之所以是反派,最大的理由是因為你是我的敵人——僅此而已。”
“我始終覺得自己是某部漫畫裡(世界)的女主角,嗯,現在也這麼想,所以終有一天我和反派之間將會迎來決戰。”
“我可以理解,但絕不讚同你的想法,我不會嘴遁,不會洗白或者勸和你,隻等著決一死戰的那一天到來。”
“我不會去評判你的一切,有的隻是輸贏,這就是我所貫徹的【單純】。”
“說到底,我懂得了很多事情的道理不代表我必須全都說出來啊!那聽起來又臭又長,我最討厭講大道理了!!”
神奈子背過身去,超級大聲且自豪地“哼哼”了兩下。
“動手吧,真人。”
真人問:“要直接殺掉嗎?”
五條悟建議:“搞到半死不活就好啦,不指望她能清醒地把情報吐個乾淨。”
神奈子肯定:“就是就是,不能像漫畫劇情裡那樣天天想著逮住敵人而不廢了她,導致會有她逃跑的後續劇情發生!”
“好的。”真人的手臂變形成了兩把鋒利的彎刀。
正當這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畫麵,真人下意識將它複述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她我就十分火大,就好像她會在某個地方用非常痛苦的方式殺死我一樣……”真人說,“不對,是祓除~”
虎杖香織身上的萬裡鎖顏色突然變得忽明忽暗。
而她也抓準了這個空隙,猛然使出這具軀體的生得術式“反重力機構”。
重力的乾擾原本隻能局限在單獨個體身上,但配合反轉術式縮短術式冷卻時間,以及術式順轉擴大重力範圍,效果就會變得完全不一樣。
正是在用重力拖延出的半秒鐘裡,虎杖香織的額頭浮現出一道淺淺的縫合疤,疤痕的紋路不斷朝四周擴散,最終……
虎杖香織倒了下去。
試探她鼻息時,五條悟確認名為虎杖香織的人已經死了。
應當是虎杖香織的身體在被奪舍前就已是死亡的狀態,而縫合線的附身強行支撐起了她的生命。
縫合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金蟬脫殼了。
“那家夥耍了些小手段。”五條悟說,“以免自己落入到無法掙脫的人手當中,她用了點辦法讓自己的意識可以離開現有的軀體。”
“大腦仍留在原處,說不準隨時可能回來。”伏黑甚爾觀察著手中那條漸漸消失的萬裡鎖,心生不解。
“她能改變咒具的狀態?”
“這個嘛…腦花醬沒那麼厲害吧。”神奈子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不是咒具的狀態變了,而是世界變了。”
神奈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望向窗外:“嗯,要變天了。”
基於她的願望獎勵,不同的平行世界正在進行緩慢融合。
首先是和她具有綁定關係的真人突破了世界壁壘,那麼如此推算一下,神奈子猜想夏油傑肯定也融合完畢了。
世界線變動的替換填補規則如她之前所想,采取的是神奈子認定的“要讓大家都過上一個幸福的生活。”
又名“更優解法則”。
萬裡鎖和釋魂刀原是他們從伏黑甚爾那裡搜刮到的咒具,現在屬於夏油傑,因此伏黑甚爾手頭的咒具就會刪除。
因為是“更優解”,所以說以夏油傑為例,再也不會有高專叛逃的夏油傑,也不會有死之後被縫合線占據了身體的夏油傑。
那些通往不夠美滿未來的路被神奈子強硬地一一封死,隻剩下了眼前的這一條。
雖然不能保證這唯一的一條路是否也能完美地走下去,但神奈子並沒有為此困擾。
就這樣一直、一直走下去,不管有什麼樣的拐角和障礙,那也是所有人都在付出的努力和代價。
至於能不能達成完美通關?放寬心啦,反正永遠不會是最壞的答案。
神奈子對此很有信心。
屋內,醒轉的虎杖悠仁揉著眼從房間裡走出來:“唔…我怎麼睡著了?”
客廳傳來一陣騷動。
“大家這是怎麼了?”虎杖悠仁一臉茫然地看著雜亂的屋子,“我媽媽呢?”
幸好他們反應和動作都很快,提前把奇怪的東西都甩了出去(?)。
虎杖香織的軀殼將被帶回高專封存研究。
神奈子說;“你媽媽有事先回去了——”
總之先用善意的謊言拖延真相吧。
“小悠仁,你想不想以後來讀一個挺適合你的學校?”神奈子問道,“不喜歡的話可以隨時退學的那種。”
“而且是保送的哦。”
*
在後台理清頭緒的夏油傑覺得世界融合這件事不簡單。
比起融合,他認為更像是替換,沒有不同世界線擾亂記憶的說法。
神奈子將虎杖悠仁送回了爺爺家,留下了高專的聯係方式。
虎杖爺爺似乎很早就猜到了些什麼,隻在悠仁聽不到的地方提了兩個簡單的問題。
“香織她會從此遠離我的孫子,再也不乾涉他的生活嗎?”
神奈子的回答是:“會的。”
爺爺沉默了一會,問:“悠仁能夠安穩地長大嗎?”
五條悟說:“那是自然。”
“有什麼問題或者突發狀況可以隨時聯絡我們。”神奈子補充了一句。
末了,那名老人神色認真地道謝,隨後目送著他們遠去,直到消失在道路儘頭。
神奈子沒有跟著逮捕“虎杖香織”的大部隊回到高專。
當天晚上,她才抱著一個罐子和真人姍姍來遲。
“我剛才去了一趟靈幻師匠和mob君那邊,他們送了我一個東西!”
神奈子把一個土裡土氣的廉價罐子擺到地上。
結束了學習與訓練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湊上前來:“就是這個東西嗎?”
菜菜子心直口快地說:“好難看!”
“外觀不是重點啦,重點是裡麵的作用。”神奈子掀開蓋子。
隨著一道紫色濃煙飄出,菜菜子和美美子馬上感知到了空氣中猛然提升的咒力濃度。
變形過的真人從罐子裡跳了出來,恢複原型的同時穩穩落到地麵。
它輕抹了一下嘴角:“感覺數量不是很多誒,實驗也沒做完……”
說是罐子,其實用小型養蠱籠來形容更加恰當一些。
小酒窩信誓旦旦地表示這個玩意最適合用來提升實力(靠吞噬裡麵彆的咒靈),是在一位走歪了的能力者手中誤打誤撞得到的。
提升等級對真人的意義並不大,但神奈子看中了罐子裡咒靈的耐打屬性。
而且內部很小,不用擔心到處逃跑,神奈子乾脆把最喜歡做實驗的真人丟進去玩。
作為各種意義上的主人,神奈子很好奇自己放養了許久的真人有什麼具體的進步。
“是需要展示一下的意思嗎?”
真人思考了一下,跑去找夏油傑借用術式。
菜菜子和美美子也跟著跑過去圍觀。
夏油傑伸出手。
“不是讓你對我用術式,是給我兩顆還沒收複過的咒靈球!”真人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
它將兩顆漆黑的咒靈球置於掌心,侃侃而談:“無為轉變的根本是改變靈魂的形狀,這種變化也會自行反饋到肉.體的形變上。”
“所以隻要操作得當一點,所有東西都能夠改變——”
真人一頓,把咒靈球遞還:“好了,吃下去看看。”
在眾人的注視下,夏油傑張開嘴,像他多年以來都在重複的那樣,一口吞下球體。
隻是這一次,令人感到反胃或惡心的口感沒有傳達到味蕾。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奇妙的口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熟悉的味道,夏油傑反複確認了好幾次。
方才試探性地開口:“烤…烤肉味?”
答案響起的那一刻,神奈子和他擊掌:“沒錯!就是這樣!”
“改變咒靈球口感的課題得到了史詩級的突破!!!”
夏油傑愣了一下:“…你還記得這個啊。”
菜菜子和美美子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她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夏油傑對於收複咒靈過程中的抵觸。
所以聽到“烤肉味”之後,想到夏油傑不用再為難咽下的咒靈球感到困擾,紛紛激動地鼓起掌。
她們沒忘記誇讚道:“真人好棒!”
“真人是大廚!”
另一顆咒靈球被神奈子搶先拿走,咬了幾口。
“好吃——”神奈子眼睛一亮,轉而問,“以後還能做出不同的口味嗎?”
真人大廚馬上說:“完全可以。”
神奈子嚼了嚼,吃得無比感動:“太好了,今後可以跟著吃各種口味的咒靈球了……”
真人被捧得有些忘乎所以:“我可以做咒靈全宴,到時候讓所有人都來吃。”
夏油傑:“那還是不必了。”
一想到所有人圍著桌子吃詛咒的場景…畫麵太美,他不敢看。
【作者有話說】
除夕快樂呀大家!感謝在2024-02-07 21:50:10~2024-02-09 17:11: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奶油蘑菇湯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5章 育成第八十五天
第八十五章
半年後。
神奈子和往常一樣上學, 出於“神奈子同好會“逐漸變得小有名氣的緣故,從門口更換室內鞋起就有人同她打招呼。
神奈子不認識他們絕大多數人,但是多數人都認識神奈子,且都抱著友善和新奇的心態。
每到這種時候, 神奈子會非常有耐心地笑著一一回應, 樂此不疲,曾一度把那段回到班級的路走成了隱形式紅毯。
就差喊來攝影師, 記者等一係列工作人員站在兩側了。
坐到位置上後, 神奈子深呼吸了三次, 緊張地用手掌擋住發下來的成績單。
她的手遲緩下移, 透過指縫, 驚魂不定地捕捉每一個科目的成績:國文, 數學,英語……
等等, 英語。
神奈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指尖顫抖著攥住成績單的一角。
“我的英語…及格了!”
“好耶!!!”
神奈子歡呼著把幾張試卷拋向半空…然後再默默地全都撿回來。
心情大好的神奈子想起來應該與民同樂(?),於是高喊:“今天的體育小測,我給大家全包咯!”
教室裡頓時掀起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好耶!”
圓穀光彥真就仔細思考了一下可行性:“體育老師他可能會發現,而且神奈子同學連跑那麼多次一定會很累……”
還在高興的小島元太恢複了失落的心情:“也是哦。”
吉田步美叉腰:“不要總想著讓神奈子同學替你們偷懶呀!”
江戶川柯南:“……不, 這不是會不會累的問題。”
柯南覺得自己演了好幾年的小學生,依然沒能完全把握住小學生的腦回路:“老師他長了眼睛啊!”
“幾十個學生蹲在旁邊望著神奈子一人狂奔,那種場景才是最奇怪的吧!”
少年偵探團的三人齊刷刷抬頭看向天花板,仿佛已經腦補出了那樣的畫麵。
再過不久又到了放寒假的時間。
小林澄子在講台上闡述了有關放假安排和開學時間的注意事項, 神奈子一邊整理桌麵,一邊專注地聽著。
直到小林澄子說完以“預祝大家假期平安健康, 快快樂樂, 記得要做作業哦”作為結語, 神奈子都沒聽到自己想要得知的答案。
她偷偷找到柯南,神色凝重地說:“親愛的柯南,你有沒有發覺……下個學期我們仍然一年級?”
“一年級複一年級,一年級何其多!”神奈子止不住地碎碎念,“我們恐怕陷進了一種時間循環。”
灰原哀舉手附和:“同意,我提議推選江戶川同學為罪魁禍首。”
“灰原你?”柯南唉聲歎氣,觀察了一下周圍沒有關注這裡的學生,隨即道,“先前和你說過,神奈子同學家裡從事驅魔相關的行業。”
“雖然她性格很獨特,但再古怪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都有可能變成真的。”柯南壓低聲音說。
神奈子:“我聽見了哦。”
柯南:!
她的聽力究竟是怎麼生長的!?
灰原哀淡定地托腮:“嗯,當然,我可是一直都有在認真聽五條同學的發言。”
“先不提為什麼我們讀了好幾年的小學,從外界看來,我們始終是那個‘一年級B班’這件事,光是江戶川你身上就存在很多疑點吧。”
灰原哀伸出五指一個個點過去:“每到一個地方大多會出現臨時事故,且多數是凶殺案;毛利叔叔也經常在附近;真正的凶手往往會自露馬腳……”
江戶川柯南有口難辯,第一次體會到了腦袋宕機:“啊這。”
“最重要的是,連五條同學都親口承認,你在驅魔領域中有著相當有天賦的體質——”灰原哀說,“比如吸引妖魔鬼怪之類的。”
神奈子眼睛亮亮的:“感覺好適合當吸引火力的肉盾哦。要不要考慮點一個嘲諷技能?”
江戶川柯南沒忘掉那個放風箏的夜晚,他儘力不去想太多自己無法接觸的事物,而是問道:“擁有這樣的體質,會對周圍造成什麼惡劣的影響嗎?”
“不會,就像有的人能看到咒靈而有的人看不見一樣,隻會影響個人的生活啦。”神奈子拍拍胸膛向他保證,“有我神奈子大人在,早就把米花町列為全驅魔界重點保護對象啦!”
柯南感到輕鬆許多:“那就好。”
“……”灰原哀什麼話也沒說,突如其來的第六感使得她的視線微微下移,停留在神奈子手裡的一張信函。
“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她發問。
“誒?這個嗎?”神奈子把那張紙展開,看了一眼,“是休學的申請通知單。”
灰原哀:“你要休學嗎?”
神奈子:“對啊,明年開始我打算去國外留學一段時間,有個大姐姐極力推薦我去國外參加驅魔師交流大會。”
她重新把紙折起來,全身上下散發著驕傲的光芒:“我超級無敵強,就算到了國外也沒人能打敗我!”
“原來如此,真厲害啊。”灰原哀順著她的心思誇了兩句,沒有繼續追問。
柯南看了眼時間不早了,他打算離開:“那麼…改年見?”
“稍微再等一下下!”神奈子打斷道,然後從黑色骷髏頭背包裡掏出了一疊白紙和一支筆,擺到課桌上。
她雙手合十:“柯南幫我一個忙吧,拜托拜托,這可是我一生的請求了!!”
把話題說得如此嚴重,作為相處了兩三年的同學,柯南沒有拒絕的道理:“你說。”
神奈子打開隨身備忘錄:“我看看…哦找到了,你能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來解釋一下‘阿基米德與烏龜悖論’,以及‘無限級數’的大致意思嗎?”
兩個外殼是小學生,靈魂都是數一數二學霸的人皆是感到一陣迷茫和困惑。
柯南委婉表示:“這應該不屬於小學會學習到的範疇吧?”
神奈子哀嚎:“沒辦法啊,我的學習時間很急特彆急,但現在的驅魔概念也在與時俱進,居然搞出了能用這個那個什麼烏龜理論解釋的特殊情況。”
灰原哀毫不猶豫地出賣隊友:“江戶川同學肯定很擅長。”
神奈子大吃一驚,然後看向柯南的眼神全是憧憬:“真的嗎?不愧是靠譜的江戶川同學!”
柯南無可奈何地接過紙和筆,略經思索後在上麵塗鴉起來。
神奈子怕寫的過程太過無聊,聊起:“對了,我去辦公室填完休學申請後,英語老師居然沒有找我談話…反倒是數學先找我了!”
柯南在紙上畫起了烏龜,和一個追趕烏龜的人。
灰原哀詢問:“你數學應該也及格了吧,為什麼要找你?”
“第二道應用題,我算出來老奶奶在高速公路上的速度是152公裡/每小時!”神奈子脫口而出。
灰原哀頷首:“身體健康的老人在高速公路上飆車的情況也是有先例的…雖然你試卷上的答案算錯了,但也不至於非常不合情理——”y
神奈子:“是一個拄著拐杖步行的老人。”
“啪嗒啪嗒啪嗒,用兩隻腳外加一個拐杖在馬路上衝刺,所有人的眼中隻有殘影。”
灰原哀:“撤回我剛才的話,太離譜了。”
“好了。”柯南聽得頭疼,趕緊把手裡的東西遞回去交差,“理論恐怕一時半會講不清楚,用塗鴉會更好理解一點。”
“要是你想了解得更多,可以去借高年級的教材…”
神奈子直接一個熊撲上去抱住柯南,打斷了後麵她聽不懂的內容:“多謝啦!”
她鬆手,接著轉移目標對準灰原哀,又是一個嚴嚴實實的擁抱。
灰原哀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飽含力量感的愛。
“拜拜啦,柯南,小哀。改年見!”神奈子揮動著小手,拉開窗戶一躍而下。
發覺漏說了什麼,她重新跳上窗戶:“替我和步美,元太,光彥都說一句改年見。”
遂再次跳走。
已經連演都不帶演了。
“……再見。”柯南開口的時機不湊巧,隻能捕捉到神奈子跑遠的背影。
他笑了笑,回頭看見灰原哀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
“我見過休學和轉學的申請通知書,學校為了方便區分,它們的樣式有細微的差彆。”
“五條神奈子展開紙張的時候刻意把背麵朝向我們。”灰原哀說,“那張不是休學,也不是轉學的單子。”
柯南微微一愣,他的腦袋轉得飛快:“啊…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原來她也是會撒謊的人。”
“五條神奈子退學了。”
下午的陽光燦爛,天氣正好。
對於神奈子來說不太友好,需要她撐著折疊的遮陽傘走在陽光底下。
神奈子心念一動,攤開左手正欲伸出傘的陰影,突然間一陣急促的轟鳴聲打破了周遭的寧靜,仿佛遠處的雷霆滾滾而來。
一輛摩托車疾馳而來,它的車身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摩托的速度逐漸放緩,最終穩穩地停在了路邊。
神奈子直截了當地判斷出了來人:“六十六。”
“離得超遠就被你發現了,果然什麼都逃不出你的五官感知力啊,大小姐。”
九十九由基身穿黑色的皮夾克,戴著酷炫的護目鏡和頭盔。
她摘下頭盔,眨了眨單邊的右眼:“上車,帶你去找好玩的東西。”
*
九十九由基將一個大了一圈的頭盔按到神奈子頭上,她綁了好久搭扣,最後勉為其難地掛在頭頂。
偏大的頭盔包裹住腦袋,神奈子在開足馬力的摩托後座上喊:“喂——六十六,你怎麼又回來了?”
駕駛座的人裝聾作啞中:“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九十九由基!”
九十九由基瀟灑地表示:“想回來,自然也就回來了。”
“騙人。”神奈子小聲嘀咕。
“還沒問你呢,小半年沒見,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大小姐】的稱呼?”
大小姐?
神奈子開始回憶這個稱呼是從何時開始跑偏的。?
起初,是禦三家的人迫於形勢和地位原因,會一板一眼地稱她為“五條家的大小姐。”
後來,一些被她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的家夥——以孔時雨為例(至少神奈子是這麼認為的),會很順口地叫她“大小姐”。
可惡,都說了要喊她神奈子大人啊!或者神奈子大姐頭也行。
“哈哈,我覺得這個稱呼很形象啊。放眼整個咒術界,最任性,但又最強大的女孩,再有五條悟給你安排的身份,大小姐再合適不過了。”
九十九由基的車在前麵開,話在後麵窮追不舍:“你說是吧,神奈子大小姐?”
全咒術界唯一指定的大小姐。
聽起來規格夠高,符合她的風範,神奈子被成功說服了,滿意地點點頭。
“六十六,你回國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彆急。”
“你在玩陳年舊梗哦。”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途徑一條河道旁時,九十九由基減速刹車。
她摘下眼罩,手臂環抱著頭盔,呼喊:“喲,東堂!又感覺學校無聊開始逃課了嗎?”
神奈子朝著九十九由基麵對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個雙腳立於水流中,甩著小石子打水漂的寸頭男孩。
石子間有細微且不穩定的咒力流動,看起來是剛剛學起咒術入門。
年紀絕對比她要小。
她剛想伸手摘下頭盔打招呼,九十九由基一手摁住她的頭頂。?
“既然是後輩,就該讓他來主動和你打招呼。”
神奈子略感疑惑地問:“你是看重前後輩有彆,長幼有序的性格嗎?雖說我有點意外…是的話也沒關係。”
“不,我當然也是不遵守規則的那種類型。”九十九由基說,“待會告訴你原因。”
九十九由基又喊了一遍男孩的全名,那個寸頭男孩才丟下手頭的東西,沿著草坪跑來。
東堂葵絲毫不掩飾自己打量神奈子的眼神,他雙目一瞪,目光聚焦在神奈子旁邊飄著的白色幽靈。
係統被盯得一陣頭皮發麻。
片刻後,他說:“直覺告訴我,你看起來會很有趣。”
九十九由基聞言直接一拳頭捶上他的腦袋:“我有教過你這樣和彆人打招呼嗎!?”
東堂葵的頭頂頓時鼓出一個大包,但他全程麵不改色,表情認真地糾正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女人也可以。”
東堂葵想了一會,融會貫通地說:“或者不是人也行,總之你一定要告訴我。”
神奈子噗呲一下沒忍住:“哈哈哈哈哈!好有既視感!”
九十九由基認可地點頭:“這還差不多,不愧是我的弟子!”
“哪裡差不多啦?分明差很多的吧!”係統罵罵咧咧,“不要把奇怪的愛恨情仇揉雜在第一次的見麵打招呼裡啊!”
東堂葵抱起雙臂反駁係統的觀點:“喜好和癖好能夠反映出一個人的本性,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是否有趣。”
“而無趣又無聊的人我是不會結交的!”他正聲。
話音剛落,東堂葵做出握手的動作示意:“我的名字是東堂葵,喜歡的是九十九由基師父那種類型,輪到你了。”
雖然這個問題以前就回答過一遍,但神奈子決定配合他的習慣。
再加上一些後續經曆帶來的深入思考,神奈子現在有了更為詳儘和確切的答案。
“我是神奈子,沒有姓,記住了嗎?你最好能永遠把我的名字刻在心裡。”
東堂葵皺了皺眉。
在他看不見的頭盔麵罩下,神奈子露出無比囂張的一笑:“我喜歡能被我深深吸引且在S中淪陷的類型。”
東堂葵還沒發覺自己踢到了一塊鐵板,他顯然沒聽懂:“S?”
“簡單來說就是能被我調教的人啦(咒靈除外),可以為了我隨時去死,也可以為了我而活的乖乖仔。”
係統不忍直視地捂住耳朵,如果能重來,它非常希望神奈子沒有在這方麵進行過深入思考。l
什麼都認真思考隻會害了你啊!!
東堂葵繼續擰起眉頭,開始了一頓糾結的頭腦風暴。
“原來如此,你的野心和行動力都很強…還不算無聊。”東堂葵說,“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誒?”
神奈子還沒回應他的握手,九十九由基就捏著護目鏡攔在中間,中止了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