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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滿級第九十一天

第九十一章

吉野順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在一片如電視雪花般的視線中,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們繞在病床的周圍。

他們全都直勾勾地盯著他,其中一人滿臉開心地宣布:“你醒了啊。”

“手術很成功,你已經是個女孩子啦!”

“???”吉野順平崩潰地大吼一聲, “不要啊!!!”

然後從噩夢中驚醒。

這回睜眼後看到了同樣一幅相似的畫麵:幾個人圍在暈倒著的他身邊, 開口便是:“你醒了……”

吉野順平瞬間支棱地坐起來。

“手術很成功,你已經是個咒術師了。”神奈子還保持著坐在沙發椅上的姿勢, 時間似乎沒有過去多久。

吉野順平趕緊伸手去摸自己的腦袋——頭發還在, 沒有傷口, 沒流血也不痛…等等, 真的做完了嗎?

真人忽然蹲下, 迅速地彈了他的腦門。

吉野順平壓著嗓子:“疼…!”

這次絕對不是在做夢了!

“之前沒有和你說清楚, 我們所提及的手術和普通人理解的手術不太一樣。”夏油傑解釋道,“不過結果相差不大, 而且幾乎沒有風險。”

“那是…什麼意思?”吉野順平撐地站起身。

真人指了指額頭示意:“我先改造了你的大腦, 然後同樣的變化反饋到你的靈魂中去了。”

改造了大腦!?

吉野順平忍不住雙手抱頭,他意外的沒有因此而感到驚慌失措,隻是覺得:“…好神奇。”

簡直就和電影中的情節一模一樣。

神奈子發問:“那麼結論如何?”

真人回答:“我在大腦中發現他有生得術式,幫他挖出來了。”

夏油傑作思索狀:“這樣啊……推薦他去高專?”

神奈子:“丟到高專, 扔給五條悟。”

夏油傑:“我來寫推薦信。”

真人揮手:“現在就可以行動嗎?需不需要我扔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

在幾句短暫的聊天聲中一氣嗬成。

速度之快讓吉野順平都沒來得及聽懂,係統飛出來說話:“等下,神奈子,吉野不是我們的徒弟二號嗎!”

“小吉野啊…”神奈子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因為是我先撿到的,所以算我的弟子。”

美美子和菜菜子頓時欣喜地亮了亮眼。

終於聽到了, 最典型的神奈子式邏輯!

熟悉的感覺增加了!

“但是我懶得教彆人打基礎, 每次都會甩給五條悟來帶——上一個小乙骨不也是這樣的嗎?”神奈子說。

係統:“說得好像也對哦……”

神奈子考慮了一會, 看向吉野順平,告知他:“如果你的意向是由我來教導,我不會拒絕。”

“就當是見麵禮了。”

“啊…謝謝您。”

吉野順平還是有些不敢和神奈子對上視線。

怎麼說呢…外表看起來明明是他的同齡人,卻讓他感覺是見到了一個很有地位又很高傲的人物。

但在稍微接觸了一段時間後,吉野順平打破了這個刻板印象。

他發現神奈子沒有那些大人物常有的毛病,即便是他這樣弱小且差勁的人也能受到平等的對待……

吉野順平發自心底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神奈子好像是在等他的回答,另一側飛在半空中的咒靈係統君瘋狂使眼色。

他側頭看去,菜菜子和美美子跟著係統一起比口型:【打咩!!!】

吉野順平:?

【快拒絕!千萬不要有這種危險的想法!】

【你會生不如死的!】

“……”吉野順平看懂了,順勢說,“我想到高專和同齡人一起學習。”

神奈子頷首表示理解。

“那麼麻煩各位…我先失陪了。”吉野順平深深地鞠躬。

轉身剛要走時,他意外發現神奈子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右手。

在她右手的手腕處,係著一條鮮豔的紅繩。

吉野順平下意識開口道:“紅繩結…是彆人送給您的嗎?”

神奈子抬起頭:“是你的前輩當初作為拜師禮送給我的。”

前輩?指的應該是剛才提到過的徒弟一號吧,好像是姓乙骨。

“我的母親過去有段時間會做手工藝品出售,有時我也會幫她打下手。”吉野順平解釋起原因,“所以突然反應激烈了一些。”

吉野順平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祈福平安和健康是紅繩手鏈通用的概念,送人戴在右手的主要含義是……”

“絕對的權威和掌控力。”

吉野順平停頓了一下,慌忙說道:“我想表達的意思是…和您非常貼切,非常非常的適合您!!”

說完滿臉通紅,緊張地拔腿就跑。

“我長得很嚇人嗎?”神奈子問。

灰原雄貫徹了他的正常直球發揮:“沒有吧?神奈子同學一直都是很好看的樣子啊。”

“有區彆的。”神奈子一本正經地描繪起自己的變化。

“眼睛輪廓小了,眼睛顏色也比以前淡了一些,頭發長了,發際線往後移了很少很少的一點。”神奈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格外強調,“隻有一點而已,我沒有禿頭發的基因。”

“長頭發!”菜菜子擠到旁邊,“姐姐大人,我們能給你梳頭發嗎?”

美美子也躍躍欲試:“如果可以的話,換一個發型……”

“好啊,你們隨意。”神奈子未多加思索便同意了。

雙胞胎二人站在後麵梳理著及腰的白發,正好坐在那裡閒著沒事做,神奈子將目光瞄準了夏油傑。

“小傑,我有個疑問。”

“什麼?”

神奈子伸出兩指點在嘴角,按住往上提:“當水太久了,我找不到那種當人時活力滿滿的感覺了。”

夏油傑下意識想到的是:你好像就沒有當過人吧。不管是物理層麵還是精神層麵。

咳咳,想跑題了。

神奈子聳聳肩,垂頭喪氣,表情和前幾日剛回歸相比要生動得多。

夏油傑翻開桌上的一本宣傳冊:“解決方案總比問題多,不妨先嘗試了解自己,從順著自己的想法開始。”

神奈子閉眼思考了一會。

沒過多久,她十分確定地開口:“我現在唯一且迫切的想法是找一群咒術師和咒靈,然後把他們丟到同一個地方——”

夏油傑預感不妙,努力舒緩眉頭,提醒自己早點做好聽到下文,控製情緒的心理準備。

“再把我放進去,和他們一起聚眾鬥毆,最後如我意料之內地拿下第一。”神奈子用雙手捧起自己麵無表情的臉頰,“嗯,想想就感覺很幸福……”

夏油傑鬆了一大口氣。

神奈子還是那個神奈子,無論外表怎樣變化,本性都不會變。

“恐怕現在的詛咒已經無法讓你戰鬥到儘興了。”夏油傑拿出準備了好幾年的說辭,“這個世界的咒靈實力正在持續下降。”

“你們的咒力感覺如何?”神奈子一針見血地指出。

夏油傑說:“多年前,我們的猜想是正確的。”

“全世界的詛咒強度都在整體往下掉,不過下降的頻率和程度因為沒有合適的參考物,非常不易察覺。”

“直到五年前才發現端倪。”

“嗬。”神奈子的嘴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證明實驗很成功。”

神奈子:“還得是我。”

係統悄聲怨念:“你用現在那不帶一點起伏的聲線說這些真的很有槽點啊……”

“彆吵,我在找做人時期的感覺。”神奈子伸出手,當場撕掉了它臉上的兩根線條。

發出“嘶啦”一聲。

係統滿屋子亂飛,慘叫:“啊啊啊!我剛粘上去的胡須啊!!!”

“事情總要向好的一麵發展。”神奈子做出一路觀察下來的總結,隨後問起,“小傑當教主的體驗還好嗎?盤星教主要是做什麼的?”

提到這一點,此時此刻,夏油傑臉上的神色異常複雜,那是一種苦澀和自豪兼備的心情。

“……還好,盤星教現在的定位是一個互幫互助,社區友好型的組織。”

他將宣傳冊傳給神奈子,欲言又止,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神奈子拿起宣傳冊,捧讀道:“拌沙拉到底用三文魚還是用金槍魚的好吃?盤星教解決飯店爭執難題——當然是用土豆泥啊!全場友好握手,達成共識。”

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神奈子朝後翻了兩頁,繼續念。

“【我將來的兒子會是我的爺爺】之解答今年最火倫理關係分析圖,以及盤星教的家庭糾紛與調節項目正在火熱進行中。”

因為所有人都在忍耐,除了真的有在仔細聽講的灰原雄。

“盤星教的今日份小貼士:葡萄不能放進微波爐裡加熱哦,不然可能會發生爆炸。”神奈子念道。

美美子終於忍不住說:“姐姐大人,你的書拿反了。”

神奈子合上宣傳冊:“原來如此,好豐富的業務範圍和活動。”

係統:“…合著剛才那些都是你臨時瞎編的嗎!”

菜菜子:“不過好像也沒差多少……”

夏油傑歎氣:“這些都是為了貼近生活造成的結果。”

“我最初的想法是借助盤星教,讓普通人能逐漸接受詛咒的這個設定,但聽起來過於有傳教的既視感了。”夏油傑說,“所以我參考了靈幻先生的建議。”

菜菜子:“比如說,社會上要求尊重每個人的宗教信仰。”

美美子:“所以大家可以儘情依靠盤星教來找借口請假休息。”

菜菜子:“如果真的有人把我們當作正常的宗教來尋求幫助,我們會高深莫測地告訴TA——神說,不要迷信。”

美美子:“要是這句話還沒能糊弄到對方的話,我們會追加一句——神說可以迷信…要迷信科學。”

“不要想著立刻去反駁或是理解…隻是單純去感受神在你心中埋下的一顆種子,對,感受那一份深意。”

“我們不是在欺詐。”夏油傑沉默了一瞬,“…大概不是吧。”

“嗯,我知道。”神奈子說,“就像做誌願和公益一樣,用一個能讓善良的人不會為此感到愧疚和虧欠的方式,鼓勵他們著眼於自己的生活。”

“或許對於人類而言,苦難太容易讓他們感到失望和不安了。”

神奈子眸色平靜地說:“並非每一次苦難都能得到開解,因此人們需要一個信念的支撐點,小傑的盤星教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吧?”

夏油傑瞳孔微顫。

同時,神奈子的新發型已經做好,她稍微側過頭,摸到了一把位於後腦勺的厚長麻花辮。

菜菜子把神奈子的頭發理得順滑又乾淨,唯一的問題在於頭頂。

梳子在頭頂使勁壓了好幾下,也死活梳不好中間那根倔強翹起的呆毛,隻好讓它自由地立在那邊。

“下回再見,小傑。”神奈子起身,“我計劃要去彆的地方了。”

出於好奇,夏油傑問了一下她後續的安排。

“先去找五條悟要錢吃飯。”神奈子脫口而出。

灰原雄主動提議:“那就是要回高專了,正好我也要回學校彙報任務,神奈子同學一起嗎?”

神奈子:“好。”

經過身側時,她毫不費力地拍拍他的肩膀:“灰原原。”

“我在!神奈子同學有什麼事嗎!?”

“沒事,叫叫你。”

送走了兩人後,夏油傑以最快速度切到了後台。

他研究了那麼多年的係統程序,現在終於又有了用武之地。

點開和係統的私聊——必須是私聊,夏油傑拋出了心中最大的困惑。

夏油傑:【神奈子到底在那裡麵呆了多久?】

係統緩緩地回答他:【呃,不到十年?…好吧當我沒說,我知道肯定騙不過你的啦!】

係統:【我有記錄到的時間大概是在五十年左右——中間有一段不清楚,因為我觸發了強製修複命令,開機太久都會有的事,會進入一段短暫的休眠。】

【我讓神奈子過兩個月就叫醒我,她答應了,再醒來的時候,後麵那一排才種下去的樹種子已經發芽長大,長到了雲朵的高度。】

【你沒見過那裡麵的環境……老實說和現實差不了多少。畢竟都是從同個世界切割出去的一部分,隻是處於不同的位麵。】

【但是那裡沒有人類,沒有其他動物,除了湍流的水聲和土地上不斷出現又擦去的術法印痕外什麼也沒有。】

係統:【一開始,我還會算著日期每年跟神奈子慶祝生日,但到了後麵我自己也分不清過了多少年。】

聊天窗口安靜了半分鐘。

最後,係統發送了一條消息:【神奈子是18歲,往後的每一年都會是18歲——反正我隻要記住這一點就可以了。】

另一邊。

“麻煩帶我們回高專!”灰原雄坐進輔助監督的黑車,忽然說,“啊,差點忘了還要拐彎去七海同學家做客的……”

“那你先去忙吧,我回去了。”神奈子說著想道,見七海海的計劃還在後麵。

於是灰原雄中途下了車,拜托開車的輔助監督把人送去高專。

神奈子調整坐姿,放鬆地靠在後麵,開始閉目養神。

駕駛著這輛車的輔助監督是一個性格糾結的人,從前一直會被各種咒術師刻意刁難。

他看著後視鏡,忍不住緊張起來,一遍遍地咬文嚼字:送去高專…高專…哪個高專?

是哪家的高專啊!!!

聯想到神奈子身上那股無法描述的獨特氣質,怎麼想都不是普通的咒術師。

輔助監督記起了曾經接觸過的那幫禦三家,腦子一抽,陰差陽錯之下駛向了京都高專。

神奈子一下車,看著明顯風格迥異的大門和旁邊的門牌,陷入了沉思。

還沒回頭,那名輔助監督就踩油門跑了。

神奈子:“……”算了,跑錯地方應該也能聯係到人。

抱著這個念頭,她很快在記憶中檢索起京都高專的校長名字。

叫什麼來著,聽以前五條悟他們提起過……哦對了。

神奈子清清嗓子,大聲喊:“玩樂器的禿頂老頭子你在嗎——”

門前門後,不知為何都鴉雀無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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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滿級第九十二天

第九十二章

標著“京都府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牌匾的大門後方, 遲遲沒有傳來動靜。

神奈子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心中數著倒計時。

一旦等待時間超過她的閾值,她就會不由分說地破門而入。

終於,在倒計時完全清零的前一秒, 有人出現了。

他穿著一身黑西裝, 標準的輔助監督工作服,開門問候道:“您好, 請問您是…?”

這個世界是個容易看人下菜碟的世界, 咒術界也是同樣。

突如其來的癢意回蕩在胸口, 神奈子張嘴的動作一頓, 她萌生出了一個奇妙的想法。

寫作奇妙的想法, 讀作惡趣味。

長大後的神奈子察覺到自己能更加輕鬆地認清一件事物背後的本質, 用強到離譜的感官捕捉細節加以輔助。

比方說,眼前這名從京都高專內部出來的輔助監督, 他的呼吸因勞累而輕微急促, 但西裝和短發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結合有一刹那的四目相對,神奈子不難發現對方也在打量她。

對方顯然是有了他的猜測,背往下壓了壓,恭敬地用了“您”作為稱謂。

最後, 結合背景——這裡是京都校。

京都高專仿佛是咒術家的後花園,其中的學生大半都是家族出身,剩下一小半也得是和京都校有關的人員才能夠推薦入學。?

意味著大概率的等級鮮明,還有封建家族常有的擺架勢。

神奈子撐起油紙傘, 懶洋洋地說:“剛才那個家夥,哦, 或許可以稱之為你的同事, 我讓他開去東京校, 他理解錯了意思,竟然把我帶到京都校來。”

恰到好處地抬眸,眼神漠然:“怎麼了?隻不過幾年沒出現,你們之中已經無人認識我了嗎?”

“我是五條神奈子,煩請通報一聲。”神奈子添油加醋地如實說明。

一聽到“五條”開頭,那個輔助監督頓時呆住了,這不就是禦三家之一的那個姓氏嗎!

他才入職不到兩年,除了那個著名的五條悟之外幾乎沒見過其他五條家的人。

要命了!不會得罪什麼大牌吧!

那一瞬間,輔助監督的腦海中閃過了自己被辭退的絕望影像,也將神奈子在門口喊的疑似校長黑稱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他趕緊推開大門,說:“校長暫時不在校…請您先移步到房間內等候。”

完事後,他慌忙拿出手機在留校的輔助監督群聊裡發送消息:【我開門了!結界也沒響警報!】

【打工人:開就開門了…你乾嘛那麼一驚一乍?】

【他:是個大人物啊!她說她叫五條神奈子!(類似的發音僅供參考可能會不太準)】

這個群聊裡的人有將近一半是在家族中出生,因為沒有覺醒術式和咒術的天賦,便被從小安排做隨行人員。

他們對世家和高層的新奇小事頗有耳聞。

【摸魚人:…你說什麼?】

【打工人:禦三家的……】

【摸魚人:等等,五條神奈子,你說的是那個出國十年沒露過麵的大小姐本人嗎?】

【他:大小姐……那是誰?】

【摸魚人:哎,你們年紀輕的外來人沒聽過,像什麼“五條悟的妹妹”,“咒術界唯一能無視家族界線統一稱呼為大小姐的人”,她出名的時候,很多人還在不知哪家公園裡玩沙子。】

【摸魚人:據說有次集會,有人惹到了大小姐,她當場把人砸穿了屋頂,還不用賠錢。】

【他:救命……誰來救救我!】

【摸魚人:和五條悟一起把任務報告丟給我們寫,一眨眼的工夫原地消失並失聯,最重要的是……】

【摸魚人:她的愛好是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他:QAQ】

【打工人:…果然大家族的人脾氣都古怪。】

【摸魚人:現在樂岩寺校長和大半的老師學生都去東京校參加交流賽了,大小姐這下誰也見不到啊。】

【打工人:先好好招待她拖延時間吧……大家都用手機聯係認識的同事,最好是能儘快和東京校那邊取得聯絡。】

【打工人:都行動起來,情報要說得簡潔乾練,效率要快!】

【他:好的,保住飯碗就靠你們了前輩!!】

於是,屋內的神奈子收獲了一盞茶。

茶水衝泡出來的香氣沁人心脾,她正好有些口渴,直接一飲而儘,細細品味後勁的回甘,感覺味道有些獨特。

幾乎是在茶杯見底的下一刻,屋門被人小心翼翼地推開,禮貌問候了一聲,有人進來添茶。

神奈子索性又喝了一杯。

那人前腳剛走,後腳趕緊走回來,繼續往裡添。

每每喝完一杯,就會被馬上倒滿,茶水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堪比無限續杯。

神奈子:?

她將感知力往屋外投放,聽見走廊上的腳步聲細碎且頻繁,發現房門外前來無限續杯的人排起了長列。

閉上眼睛,集中耳力,隱約能聽見外邊人傳人的交談聲。

“是那位大小姐快去聯絡上麵。”

“樂岩寺校長不在去東京校參加交流會留校的咒術師有誰能去和大小姐解釋一下原因嗎?”

原來很多人都不在這裡啊,還是要回東京校……

等一下。

神奈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舉杯的手停在半空。

這亂糟糟的一切究其原因都是因為她的到來。

神奈子先是為自己給一群生存所迫的打工人製造了不必要的麻煩而懺悔了整整三秒但也隻有三秒鐘。

三秒鐘一到,她心生一絲小雀躍,為即將到來的惡作劇偷著樂,然後開口朝著現在為她斟茶的人說:“這個季節,想必禿頂老頭子他很忙碌吧。”

忽然的搭話讓門後的一行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那人隻能附和道:“是的,校長他很負責,自然也辛苦…”

神奈子放下茶杯,眨眨眼:“果然你們也把校長自動歸類為‘禿頂老頭子’了啊,看來我的比喻蠻形象的。”

眾人大驚失色:!!!

完了,一不小心把大實話說出口了!

“您您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樂岩寺校長的吧?QAQ”

“誰知道呢,得看我的心情以及你們的表現了。”神奈子起身,順著走廊一路往學校深處前進。

有了之前相互傳遞情報的基礎,整個京都校中都知道學校來了個超級大的大人物,而且是隻有校長能與之一談的那種地位。

幾乎無人敢阻擋神奈子的腳步,有人半路碰巧撞見也會懂得及時避讓。

緊接著,一個十分離奇的畫麵出現了。

神奈子在前邊走,四周無人近身。而在她正後方的兩米開外,一個越來越多人湧入的大部隊時刻追隨著她的足跡。

至於神奈子來京都校到底是所為何事呢?沒人想當第一個出頭鳥,隻能萬事全靠腦補。

路過小花園,神奈子撿了顆石子打水漂。

“這裡的建築風格還是太古舊了,不喜歡。”神奈子隨口一說。

正中腦補人的下懷——她是在暗示京都校需要得到修整了是督查,絕對是在督查!

經過食堂,神奈子往裡麵逛了一圈,十分鐘後走出來,端莊仔細地用紙巾擦了擦嘴:“還是蛋黃醬拌飯最好吃。”

眾人心中咆哮:為什麼是蛋黃醬拌飯啊!這種搭配超級膩,肯定不會好吃的吧!

慢著難道說這位大人的意思是:京都校食堂的飯菜已經落魄到了“隻有用蛋黃醬拌米飯”才能入口的地步了嗎?

人們的壓力大幅度上升。

穿過園林,神奈子望向遠處,問道:“為什麼學校裡沒有操場?”

“沒有操場,但是但是有專用的修行房間。”

“那可不行。既然是學校,就要有學校該有的青春塑膠跑道和器材才行。”神奈子說得頭頭是道,“下次要注意哦。”

眾人汗流浹背:“是的!我們謹記了!!”

神奈子感歎:“如我所料,就該在禿頂老頭子不在的時候過來,才能方便我行動啊……”

眾人發出無聲的慘叫。

途徑修行房時,一名留校的一級咒術師捕捉到了外麵的風吹草動。

他推開門,看見走在最前端的白色麻花辮女性,和後方浩浩蕩蕩的人群,忍不住打出一個問號:“?”

“你們這是在乾嘛?”

對此,人們急忙比出噤聲的動作:“小聲點,不要乾擾那位大人的暗訪督查……”

“???”

年輕氣盛的一級咒術師觀察起神奈子身上的咒力,約等於無,完全比普通人還要稍遜一籌的氣息。

沒見過,他從未聽說過哪家大人物裡有白發紅眼特征的女性。

想到這,他立馬質疑起了神奈子的正當性,擋在她身前:“你是誰?闖進來有什麼目的?”

神奈子淡淡地抬起下巴,瞥了他一眼,答非所問道:“我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氣味。”

“那股氣味不是蛋黃醬拌飯,也不是熟人或者咒靈……那答案隻剩下一種了。”

“你們存放咒具的地方在哪?”神奈子問。

一級咒術師忍不住嗤笑一聲:“騙得了後麵那群庸人,以為能騙得過我嗎?我是絕對不會告——”

——斷子絕孫踢!!!

神奈子用腳下的泥土擦了擦鞋底,把痛到蜷縮成團的一級咒術師丟到了旁邊。

“沒有問路的必要,我已經找到了。”

突破一層封印,神奈子精準無誤地找到了京都校的忌庫。

忌庫是用來存放高級咒具的地方,神奈子興奮地搓了搓手

並準備光明正大地偷家。

更深層的忌庫需要特用的鑰匙,神奈子進不去,但是在外側,她感受到了老夥伴的存在。

那把最開始跟著她的紫色油紙傘,後來被改造成了二級咒具,不知為何躺在京都校裡麵。

特級咒具不在身邊,神奈子對尋找替代品很心動,主要原因還是傘能順帶遮陽。

有人對神奈子強行闖入的行為感到困惑:“大小姐,您這是要……?”

她神神秘秘地壓低嗓音:“拿回本屬於我的東西。”

神奈子嚴肅地走上台階,伸手握住傘柄。

人群中,腦補人的第二職業·解說員上線:“我記得那把傘和許多年前的一個傳聞有關。”

“傳言中,那是把堪比亞〇王的‘石中傘’,唯有命定之人才能將它拔出——這個奇怪的傳言恰好撞上了互聯網發展的高峰期,話題經久不衰,在好多個博物館展出過。”

“後來,‘石中傘’失蹤了兩年,再次出現在大眾麵前時,因為諸多傳說的緣故,真正意義上地賦予了它詛咒。”

神奈子:“?”

壞了,她的小傘真的要變成咖喱棒了。

這麼一看,紫傘身上附著的詛咒濃度確實有提升……

下一秒,神奈子無比輕鬆地拔出了石中傘,舉在高空。

刹那間,油紙傘的傘尖毫無科學地發出了一簇簇驚人的閃光。

把一眾不知情人士閃得淚流滿麵:“!!!”

“命定之人說得就是大人您嗎!請把您的東西帶走吧!!”

就這樣,神奈子在眾人的簇擁下拿得盆滿缽滿,得到了最高規格的待遇。

沒人意識到她本質上是來白嫖的。

她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謊話,囂張的氣焰全靠一路以來各方人士的腦補。

坐上工作人員們特地叫來的出租車,在揮動的手帕和送彆聲中,神奈子像大明星一樣出發前往東京校。

神奈子:“不用太想念我哦!”

眾人:“非常歡迎您的下一次到來!”

在她抵達東京校之前,那群腦補能力一流的人們不負眾望地進行了一波十分主觀的情報傳遞。

與此同時,東京高專的觀眾席。

剛被五條悟氣到的京都高專校長樂岩寺嘉伸緩緩落座。

交流賽剛開始,他的助理臉色慌張地闖進來,悄聲和他傳達:“學校那邊說,有一位大人物剛好前來督查……”

樂岩寺嘉伸:“?”

他怎麼不知道總監部出了這一號人物,能隨便騎到他頭上的?

助理拍拍胸口,繼續說:“幸好那位已經離開,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不滿,提出了一些對於學校設施的整改方案呃,親自下場指導了校內咒術師的修行,整個過程非常順利,促進了雙方的友誼。”

樂岩寺嘉伸聽得麵色陰沉。

旁邊的庵歌姬示意助理過去,聽到了相同的彙報內容後,她不敢置信地小聲說:“真的不是誰的惡作劇嗎?”

五條悟偷聽完畢,趁機道:“哦吼,終於有人發現了老爺子渾身散發的無聊迂腐氣息,用惡作劇來對症治療了?”

“聽起來很像是你的手筆。”樂岩寺嘉伸毫不示弱地還回去。

五條悟晃晃頭:“很遺憾,至少今天的這一次不是我做的呢。”

樂岩寺:“……”意思是承認另外幾次就是他做的了是吧。

“交流賽結束後再和你算賬。”樂岩寺嘉伸說。

“是嘛,那我可真期待交流賽能順利地結束。”五條悟意味深長道。

牆壁上,記分的符紙忽然在同一瞬間,燃燒起紅色的火焰。

如此反常的情況引發了觀眾席的質疑:“怎麼可能!東京校同時拿下了全部的分數慢著,是有不知名詛咒乾預了嗎?”

用術式操縱烏鴉觀測比賽的冥冥說道:“看起來,是有等級在一級左右的咒靈誤入了場地範圍內呢。”

樂岩寺嘉伸穩穩地坐在原處,心道:很好,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有序進行著。

在比賽中途投放沒有登記過的高等級咒靈,在東京校察覺到之前,處死虎杖悠仁那個容器隱患的存在。

五條悟立刻站起身。

冥冥遮著一隻眼,突然說:“啊,一級咒靈被祓除了。”

五條悟馬上又坐下了。

樂岩寺嘉伸:“?”

助理滑動著手機屏幕,彙報起最新消息:“校長,學校那邊說,那位大人現在要來東京校觀摩交流賽,按時間算的話就快到了。”

庵歌姬:“……說了半天為什麼不把名字說出來?那個人是誰,沒名字總該有個特征吧!”

助理一臉茫然:“啊?他們沒有跟您提過嗎,就是那位‘大小姐’——”

比賽場地內,烏鴉振翅低空飛行,待一團濃煙散去,觀眾席的屏幕上投影出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來人撐著紫色的油紙傘,腳踩著那隻一級咒靈落地,注意到視線,神奈子很有鏡頭感地呼喚烏鴉,讓它再飛近些。

“喲,你們好。”神奈子打了個招呼,站在廢墟的中心,環顧四周。

神奈子略帶傷感地垂下眼:“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五條悟在屏幕的另一頭忍俊不禁:“不,你來得正是時候。”

【作者有話說】

神奈子:好多人啊.jpg

要回收文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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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滿級第九十三天

第九十三章

出於各方麵因素的考量, 今年的兩校姐妹交流賽·團體賽隻能暫時中止。

此消息一經發布,正在交手的兩方學生們不約而同地停在了原地。

空氣中響起一陣破壞氛圍的聲音,一邊是手機的默認鈴聲,另一邊則是知名人氣偶像小高田的音樂專輯。

Panda和東堂葵同時按下了接聽按鍵:“喂?”

虎杖悠仁指了指自己, 還有周圍因此待機的一圈人:“那個…原來打架打到一半還能夠接聽電話的嗎?”

伏黑惠注意到重點所在:“大概是有緊急情況通知。”

“同意。”加茂憲紀重新閉起雙目, “兩校同時收到通話的概率過於罕見,我的提議是交鋒中止, 看後續情況再做討論。”

釘崎野薔薇差點伸出文明中指:“啊?彆想當然地擺出一副領導人的姿勢來, 這裡是東京校不是京都校…!”

西宮桃橫坐在掃帚上眺望遠處:“唯一的異常情況, 應該就是那片剛才發出爆炸聲的樹林了吧。”

“我以為是機械丸發出的聲音。”禪院真依說。

機械丸一時卡殼:“……所有人都在這裡, 我為什麼要往沒人的空地發射衝擊波?”

聊天聲漸漸消失, Panda和東堂葵掛斷了電話, (至少後者是)傷感地宣布:“休…休賽了。”

狗卷棘點點頭,張嘴:“醒來吧。”

中招躺在地上的三輪霞立刻蘇醒:“誒!我居然睡著了嗎?”

禪院真希:“所以爆炸聲到底是誰引起的?那個導致休賽的源頭嗎?”

一團白色透明的氣泡飛快地從灌木叢中竄出來, 係統切換掉快速移動模式, 變回幽靈的樣貌,說:“你們幾個沒受傷吧!”

加茂憲倫:“咒靈?”

伏黑惠瞳孔一縮:“等等你們彆動手!它是附生咒靈,是自己人。”

係統飛到每個人頭頂查看:“看來沒什麼事,都活蹦亂跳著呢。”

“哦對, 你們收到通知了吧,補充說明一下,剛才有一級咒靈闖進了比賽場地,把登記過的分數咒靈全給消滅了, 所以比賽沒法繼續進行下去。”

係統自信叉腰:“並且你們不用擔心——因為那隻一級咒靈已經被祓除了!”

撐紫傘的少女瀟灑進場。

“學生都在這裡了嗎?”神奈子走過來,用毫無起伏的語氣感歎, “好多人啊。”

禪院真希極快地輕笑了一聲:“果然是你啊。需要我多說一句歡迎回來嗎?”

神奈子頷首, 抬起手臂:“如果想追加一個來自姐姐的擁抱, 隨時歡迎你痛哭流涕地撲進來哦,真希,還有真依。”

禪院真依彆過頭去,傲嬌道:“神奈子,不要把我也算在裡麵!”

“都不叫姐姐了?”

神奈子打趣了兩句,轉而看向旁邊剩下的人。

她一個一個點過去:“讓我看看……小悠仁,Panda,小惠。”

“其餘的我沒起過綽號,就不叫了。”神奈子做出無情的省略。

伏黑惠:“……你認識人的方式是用綽號來衡量的嗎?”

“那當然了,小惠。”神奈子的眼神逐漸和善,“難道你更加喜歡被稱呼為海膽頭嗎?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需要。”伏黑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釘崎野薔薇憋笑:“噗呲,海膽頭,好形象的綽號,神奈子前輩,請務必以後都這樣叫!”

“以上打招呼順序單純按照和我的距離區分先後,排名不分優先級。”神奈子在胸口比了個小愛心,“你們在我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樣的重要。”

係統呐喊:“不要在這種地方強調一碗水端平啊!!”

虎杖悠仁像是村裡剛通了網絡,終於醒悟過來:“你是…那個好多人的姐姐神奈子!五條老師的妹妹!”

西宮桃降落到地麵,收起掃帚:“我好像知道是誰了傳聞中最難搞的大小姐。”

加茂憲倫:“…是她啊。”

三輪霞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一臉乖巧:“誰?”

狗卷棘認真地打起招呼:“海帶。”

“烤肉拌飯。”神奈子有樣學樣地回應,雖然她也不知道這個詞指代了什麼意思。

狗卷棘歪頭,改成輕鬆的打招呼方式:“芥菜?”

神奈子也換著說:“蛋黃醬拌飯。”

狗卷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鮭魚。”

神奈子左手敲右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謝謝你的解說!”

狗卷棘疑惑:“?”

經過一番包括對話者本人也沒有人聽懂的加密通話,神奈子深吸一口氣,而後快速吟唱:“兩校交流賽的團體賽采用的是祓除咒靈記分法,裡麵投放的咒靈都是不會威脅到學生性命的種類。”

“而在比賽過程中,會讓學生將手中的武器或者術式能力轉化為非致命及非重傷的攻擊,以免造成過多損失。”

“綜上所述,意外闖入的一級咒靈有很大概率是有人蓄謀已久的計劃。”神奈子及時收住,“感謝狗卷同學的解答。”

狗卷棘摸了摸後腦勺:“……”

他明明什麼都沒說……這就是讓人永遠捉摸不透的神奈子嗎?

係統:“一句簡短的“鮭魚”是如何解釋出那麼長一段的含義的啊喂!”

神奈子:“你太弱了,自然聽不懂其中的深意。隻有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才能品味到真正的含義——”

她話說到一半猛然轉頭,把視線移至上空。

觀眾席的教師方由於意外狀況進入比賽現場,五條悟刻意用術式製造出瞬移和滯空的表現力,拉滿登場格調:“神奈子——”

東京校全體學生集體背過身去,假裝不認識這個丟人現眼的無良教師。

禪院真希熟悉地碎碎念:“又要開始了,那個仗著脖子以下全是腿,就拿最看得過去的臉乾出最不要臉事情的不靠譜混蛋家夥……”

“好長的吐槽,都快要變成繞口令了!”虎杖悠仁是唯一一個沒有轉身的學生,他好奇地抬頭圍觀,“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一場很美好的重逢時刻吧。”

“美好”的重逢時刻……

指五條悟出現在半空滯留的那一刹那,神奈子眼睛一亮,踩塌了腳下的泥土,蓄力一躍,跳到了幾乎相同的高度。

指神奈子一拳揍向五條悟的肩膀,被無下限術式給攔截。在兩人都沒有使出全部力量的前提下,無下限屏障解除,神奈子鬆開手勁,雙方落到地麵。

神奈子高盛莫測地開口:“呆在池(差點說漏嘴)國外的那段時間裡,我每天都拿著小紙條鑽研如何攻破你的能力,接下來徹底打敗你。”

五條悟意識到了什麼,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聽她繼續掰扯下去。

“五條悟。”神奈子直呼大名,“你當咒術界最強的日子已經結束了,把最強的寶座還給我。”

“想要(當最強)的話,你得自己來拿。”五條悟輕笑一聲,“試試看真正打敗我吧,我很期待。”

神奈子:“我早就以前猜到你會這麼說了,所以我提前掌握了比你的術式更強的能力。”

五條悟饒有興致:“是什麼?”

背過身去的東京校學生們有些按耐不住了,目移側身,豎起耳朵偷聽。

開玩笑,丟人現眼是次要的,聽到能壓無良教師一頭的情報才是頭等大事!

京都校學生們的臉上陸續浮現出困惑與震驚,從“他們在說什麼鬼東西?”到“這是他們可以聽的嗎!”

不管了,送來的情報(瓜)不聽白不聽!

“我有無下限。”神奈子說。

五條悟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感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哪來的無下限?”

神奈子雙手抱臂:“你有你的無下限術式,我有我的無下限素質之節操早就碎了一地,所以相比之下,顯然我更強。”

五條悟沉默了。

周圍一圈人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其實剛才是個冷笑話。”神奈子歪歪腦袋,“不好笑麼?”

五條悟思考了一會,客觀地吐槽道:“親愛的小神奈子,你跑到外麵浪的這十年,全都用來修行冷笑話精選了是嗎?”

神奈子大方承認:“確實也有一部分……”

“夠了。”

京都校的校長樂岩寺加伸,以及班主任庵歌姬打斷了他們無厘頭的對話。

“你是五條神奈子。”樂岩寺加伸說。

神奈子還在跟後麵的熟人打招呼:“歌姬姐姐。”

庵歌姬一驚,瘋狂擺手,示意她先搭理樂岩寺校長的話。

樂岩寺加伸:“……哼,目中無人的樣子還是和從前一模一樣。”

“謝謝誇獎,我也喜歡自己小時候的那副麵孔。”神奈子很順暢地說,“你的眼光不錯,禿頂老頭子。”

庵歌姬發出無聲的尖叫。

最基本的禮節呢!那個可愛好rua又懂禮貌(對女生限定)的小女孩到哪裡去了!

雖然這麼說很不形象,但是…歲月不饒人啊!神奈子完全變成一個腹黑鬼畜S的形狀了!

“闖入並中斷比賽的五條神奈子——東京校準備如何給一個合理的說法?”樂岩寺加伸施加壓力。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瞬,很想打出一個問號。

這個問號不是他有問題,而是夜蛾正道覺得樂岩寺有問題:“乾脆把未登記咒靈的事一起清算掉吧。”

東京校的教師們也不是傻子,他們和神奈子的觀點一致,不難猜到是京都校從中作梗。

隻是每個人礙於一定的政治原因沒有把話題直接捅破罷了。

但是彆忘了,糾結政治問題是人類的事,神奈子才不會管這些。

“未登記咒靈和未登記的我,怎麼會同時發生那麼巧合的事情呢?”神奈子的兩隻手輕輕地合在一起,“這兩件事分明就是來自神明的旨意。”

係統溫馨提示:【自打滿級之後,神奈子將所有帶神字的名字默認視為自己。】

樂岩寺加伸:“你想說什麼?”

神奈子:“抵消了,誰也彆去追究。”

樂岩寺加伸皺眉:“這不可能。五條神奈子,你擅闖京都高專的事也不能在毫無懲戒的情況下就一筆勾銷。”

神奈子根本沒有聽他的話,自顧自地分析道:“未登記咒靈怎麼剛好出現在東京校學生的附近呢?那麼準確的定位,想必是有現場提供情報的人。”

她掃視不遠處的眾人,從京都校學生們的反應來看,這個猜測是正確的。

禪院真依朝神奈子眨了眨修長的睫毛。

明白了,學生也是知情人士。

進一步推斷的話,主使人是高層上級,串通學生做執行者。

這背後肯定有什麼不難查到的本質性衝突,神奈子剛回來,對咒術界局勢的了解有限,先暫且放一邊,不細想下去了。

她如今隻需要抓住一點不放:樂岩寺是在虛張聲勢。

“要一一追究下去的話也可以。”五條悟順勢接話,“先來談談我最親愛的妹妹的回歸吧!”

他從背後掏出一張卡片,在標著序號為“01”的學生證上簽屬了一年級的入學年份,丟到神奈子懷裡。

“重新認識一下,五條神奈子,東京校一年級新生,按規則來看完全可以參加本次的交流賽。”

五條悟挑眉:“我們改天再戰?”

樂岩寺加伸:“……”

曾經有一位來自華國的周先生提到過:一屋子人,你想開個窗,大家都不同意,但你要是想把房頂掀了,彆人也就同意你開窗了。*

樂岩寺這下是真的一腳踩進了讓步效應的陷阱裡。

他對五條家兄妹“任性妄為”的印象深刻,五條悟作為教師不會上場出手,但是五條神奈子會。

在道德感中同樣打出了“無下限”水準的神奈子在比賽場上什麼都乾得出來——樂岩寺加伸經過一番奮力腦補,把這句話當成了濃濃的威脅明示。

總監部當年給五條神奈子的評價是能擊敗二級咒術師的天與咒縛,恐怕和一級咒術師對上也有一定的勝率。

再三權衡之下,樂岩寺加伸選擇了息事寧人。

“休整一天吧,改日再探討比賽形式。”

但他作為保守派的代表,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吃虧,於是追加:“我有一個條件,既然是剛回國,那就讓五條神奈子參加咒術師的評級測試。”

趁機來獲得實力評測的一手情報,儘早掌握以五條悟為代表的“五條派”動向。

然而,即便樂岩寺加伸預判和籌劃好了後續的工作,也沒有意識到那句經久不衰的警言:

在絕對的武力值麵前,所有的一切都是……

神奈子和五條悟麵麵相覷,他們從未聽過如此厚顏無恥…啊不是,如此白送上門的請求。

偏偏這時,禪院真依恰到好處地助攻:“沒有咒力該怎麼和咒靈交戰呢?好心疼神奈子姐姐……”

樂岩寺加伸:“總監部設有專用的訓練場。”

神奈子:!!!

竟有此等好事!?

【作者有話說】

*原話來自魯迅先生

表麵:兩校姐妹交流賽

實則: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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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滿級第九十四天

第九十四章

神奈子很乾脆地應下了這個條件。

然後反手又還了一個條件回去。

“可以, 我接受去你們規定的場所進行測試的請求了。”神奈子說,“還有一點比較好奇,我將以什麼樣的身份前往你們的爛橘——咒術師大本營。”

庵歌姬嚇得擦汗,不忘幫神奈子開脫:“剛才是口誤吧…我什麼也沒聽見。”

樂岩寺加伸已經習慣了每三句話就夾雜著一句挑釁的風格, 說:“你想用什麼身份?”

神奈子沒有立即回話, 把他晾在一邊,先和參加交流賽的學生們打完招呼, 目送著他們回到休息地點。

“啊, 太陽好大, 我的身體和靈魂都快要融在一起化掉了……”神奈子撐著傘哀嚎道, “非要站在這裡聊天嗎?先坐下來喝喝茶吧。”

每到一個地方就能夠變著花樣地解鎖白嫖方式, 此乃神奈子的一大技能。

談判桌上, 樂岩寺加伸的麵前擺著一盞空杯,五條悟和神奈子坐在對麵, 嘴裡各自喝著外賣送到的氣泡水和奶茶。

神奈子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話說回來, 如今的外賣竟然可以送到山上了嗎?”

五條悟:“時代在發展嘛,說不定以後還能用無人機直接飛到山頂。”

樂岩寺加伸在等他的茶,等了許久沒有後文。看著前方的這兩張臉實在心覺煩躁,便道:“直接開始吧。”

神奈子把奶茶抱在手裡, 豎起一根空閒的手指說:“第一,我本就用不到咒力,根本不算是咒術師,那些束縛規定對我不起作用。”

“二來, 你們要求用的測試,比起評判實力, 應該更像是方便控製咒術師的一種手段吧。”神奈子看向五條悟, “許多年來一直都是如此嗎?”

“一直都是如此。”五條悟回答。

神奈子點點頭:“我想也是……”

係統:【……好家夥, 這兩個人在無稿對講雙簧呢。】

“這裡沒彆的人,你們想說什麼就趕緊說。”樂岩寺加伸擺出黑臉。

神奈子:“咒術界高層的位置也給我坐坐唄,我忽然間想坐了。”

樂岩寺加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樂岩寺加伸露出深邃的眼眶,問。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五條悟順勢撥通了一個號碼,並且按下了外放鍵。

很快,對麵接通電話:“五條先生”

“莫西莫西,伊地知,辛苦你今天在我家那個舊宅子裡待機了,沒有網絡的地方很乏味吧?”五條悟忍著笑意說,“麻煩你把我們之間的通話外放。”

語音傳來細碎的響聲,待伊地知潔高按照要求做完了之後,他彙報道:“那個,五條先生宅子裡的大部分人應該都到齊了。”

“很好,既然大家都在,我來宣布一件事。”五條悟的下巴微微抬起,似乎除了電話以外,還有所指向地看著樂岩寺加伸。

“介於前不久舉辦的‘第一屆電子設備應用測驗’中,有不少人拒絕學習使用手機,導致成績不合格,所以……”五條悟戰術性停頓,“我打算殺雞儆猴一下,大長老,你可以退休了。”

五條宅邸裡爆發出一陣嘈雜的議論聲,大長老不可置信地低吼了兩句,通過手機傳達到這裡變成了刺耳的電子音。

係統:【??等等,這是什麼奇怪的測驗啊!】

神奈子:【是隨便扯的借口啦。】

係統:【這個我當然知道……慢著我好像要長腦子了,所以你們是明裡暗裡對標了高層設定的咒術師等級測試,以此來陰陽怪氣對麵嗎?】

【統寶你真的我好感動】神奈子十分動容地在心中說,【你終於聰明了一回,孩子長大了。】

係統:【……】

“我提醒過你們的吧,要學到老、活到老啊老爺子們。”麵對質問聲,五條悟絲毫不慌。

神奈子雙手合十,用輕鬆愉悅的嗓音說道:“那麼秉持著世家維護咒術正統(簡稱世襲製),肥水不流外人田(還是簡稱世襲製)的優良品格,大長老之座就由我接下啦。”

剛被強行卸任退休的大長老奪過電話還想再說些什麼:“悟你——”

“請注意,現在接電話的是五條神奈子,嗯對,就是我。”

隻有在三種情況下,神奈子會刻不容緩地用上彆人家的姓氏。

第一種,蹭某某家飯的時候;

第二種,刷某某家錢的時候;

第三種,用世家的規則打敗世家。

咒術界的古板傳統是以正統為尊,簡而言之,高層也幾乎全部出自於那幾個曆史悠久的家族。

所以說,五條家一些年紀大、把資曆熬深了的老人們也曾居於其中,而總監部背著五條悟,還給他們預留了一席之地。

那麼邏輯通順,一切都很順理成章地通過了總監部自己默許的流程。

“從今天開始就是高層的同事了,請多指教。”神奈子優雅地輕拍小手。

五條悟思索了一會,緊盯著樂岩寺加伸不放:“其實按老爺爺你的年齡,當場退休也是情有可原的哦。”

樂岩寺加伸:“五條你們……”

“嗦——”神奈子大口吸著奶茶裡的珍珠,發出打斷的聲音。

“!!”樂岩寺加伸氣到血壓飆升,“你們…!”

“咕嘟咕嘟——”五條悟咬著吸管往汽水裡吐泡泡,繼續打斷。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哦,是規矩辦事。”

兩校姐妹交流賽決定在一天後繼續舉辦。

原定兩天的交流賽是校長各自提前訂下一個方案。

因為第一天中途暫停不計入總分,所以第二天由東京校方選擇比賽形式,一局定勝負。

在眾人的見證下,夜蛾正道打開那個放置著比賽要求的木匣,取出了一張寫有“棒球”的簽條。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夜蛾正道顯然猜到了什麼,但隻能睜著眼睛胡說:“是誰換掉的簽條?”

學生們發出了新奇的歡呼聲,有人抓緊時間問棒球賽的規則是什麼。

樂岩寺加伸一改沉穩的姿態,衝到旁邊,發現木匣裡麵不隻有一張簽條,而是十幾張折疊好的白色紙條。

於是比賽形式從事先決定好的臨時變動為賽前抽簽。

“我就不信裡麵十幾張寫的全部都是‘棒球’。”樂岩寺加伸也取出一張。

在正式打開前,他火眼金睛地觀察到五條悟和神奈子臉上顯露出的失望麵孔,一股莫名的自信心死灰複燃。

“夜蛾,待我揭開這張簽條後,今天的比賽就由我們抽到的東西裡二選一。”樂岩寺加伸說。

夜蛾正道沒意見:“同意。”

隨後,他展開紙條隻瞥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拋到空中。

離兩位校長最近的虎杖悠仁趕緊跳上去接住,用超大的嗓門喊道:“哇哦,是‘女仆咖啡屋’耶!”

眾人:“……”

釘崎野薔薇趁機搶來了木匣:“伏黑你幫忙拿一下。”

伏黑惠都來不及拒絕:“!?”

她抓了一把簽條,迅速揭曉剩下的謎底:“‘章魚燒與炒麵’、‘爆米花電影品鑒’、‘咒靈選美走秀’、‘今年最值得一罵的JUMP係漫畫作者吐槽’……這些不都是校園祭的內容嗎!”

虎杖悠仁眼睛一亮:“哦——怪不得聽起來那麼耳熟!”

“但其它的內容未免也過於無趣了吧。”釘崎野薔薇翻完了所有選項,隨即恍然大悟,“原來京都的校長抽了一個最無敵時尚的簽啊!”

樂岩寺加伸:“……”

始作俑者跑得飛快。

“五、條、悟,你給我站住!”

結果還是選擇了最為正常的棒球賽。

*

球場外,夜蛾正道若有所思地開口:“你說,你刻意招惹他們兩個乾什麼呢?”

樂岩寺加伸拄著拐杖,坐在遮陽傘的陰涼下:“這是原則性問題,虎杖悠仁就不該存活於世上。”

“啊?”夜蛾正道愣了一下,“哦,你沒提,我都快忘了昨天的那件事了。”

樂岩寺加伸:“?”

“開個玩笑……但也不完全是玩笑話吧,畢竟神奈子回來後,五條悟那個家夥的頑劣程度堪比乘了一個次方,很讓我頭疼。”夜蛾正道說。

樂岩寺加伸哼了一聲:“所以讓你管管五條。”

夜蛾正道:“兩個都是,對吧?”

“要我說,五條悟也就算了,神奈子對你的態度如此極端,大概率是表演給高層的其他人看的。”夜蛾正道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神奈子她啊,本性可是尊老愛幼的好孩子。”

樂岩寺加伸瞪他:“你對五條神奈子的濾鏡得有十萬米加成的厚度,夜蛾,老夫對親生的孫女偏愛都莫過於此。”

夜蛾正道笑了一聲:“你的開玩笑水平依舊保持在新時代的前列,和完全否認與時俱進的那幫人不同。”

夜蛾正道:“我姑且先替她向你道個歉,虎杖的事你大可不必過於著急,多去看看他吧——世界就是個大型的養成遊戲,這句話是過去神奈子告訴我的。”

“人的出生是一張白紙,不管在後來染成什麼樣的顏色,都無法讓所有人感到滿意。”夜蛾正道說,“雖然我不清楚他今後是否會害了很多人,但至少截止今天,他救過更多的人。”

“所以……為什麼不能耐下性子,靜靜地觀察他所做的內容,再重新評判呢?”

咒術界,某特殊區域一級咒靈收容所。

白發紅瞳的少女隻身站在戶外訓練場的中央,四麵八方的牢籠都在一聲令下被同時開啟。

陽光毒辣且刺眼,少女默默地拉緊了她的油紙傘。

可是當湧現而出的咒靈即將觸碰到她的前一刻,神奈子猛地仰起頭,臉上擁有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和清晰可見的狂妄。

收傘、躍起,一氣嗬成,傘槍久違地感受到屬於主人的濃烈戰意,興奮地在手掌間鼓動。

準心處亮起紅光,十秒鐘後,整座訓練場在轟炸過的煙霧中硝煙滾滾。

觀測到全部過程的咒術界高層要瘋了:“憑空冒出的至少得是特級水平……”

“五條家什麼時候出了這號人物?絕對不可能,你到底是哪家的!?”

神奈子捏捏下巴:“才特級啊……行吧,我當特級的唯一理由是最高評級隻有特級。”

接著神情一變,露出一雙死魚眼:“五條/夏油/家入/七海/伏黑…後麵還有很多,總之哪家都行,不服氣的話跟我打一架吧?”

她默默看向係統麵板,滿級的養育值下是飆到天花板的戰力,隨手拿傘炮轟沒了一隻殘留下來的一級咒靈,呆毛晃了晃,笑得洋洋得意:“反正都打不贏我。”

手感和性格好像找回來了,不多,但肯定夠用。

【作者有話說】

(思考中)想不出什麼騷話,問問大家有什麼想看的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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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滿級第九十五天

第九十五章

棒球賽最後以東京校的獲勝結束。

神奈子心情不錯, 一路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坐車從評級測驗的場地返回高專,剛踏進門口,遠遠的便注意到那群結束了交流賽的學生們聚攏到一塊。

以東京校二年級的熊貓為首, 他站在最前方, 滿臉不舍地揮動著小手帕:“嗚嗚嗚,愉快的比賽怎麼就結束了呢——說起來贏家是誰來著?”

釘崎野薔薇也是淚目:“對啊好奇怪, 我的頭好痛, 記憶失蹤了!快來個京都校的敗方、輸家告訴我——Who i the winner~?”

隔得很遠就聽到的神奈子:【小薔薇後半句說的是哪國外語來著?】

係統懷疑人生:【…那是英語啊!】

神奈子有些意外:【真的假的, 英語不該都是以“How old are ou, 怎麼老是你?”為開頭組成的千奇百怪的句子嗎?】

係統:【在池子裡的那麼長時間你是半點英語都沒學到位啊!!】

禪院真依的額角跳動著大寫的井字:“如果你們的腦子真的出了問題, 我不介意給你們一人開一槍, 好好治療一番。”

西宮桃作為少數能拐回重點的人,不禁也被拉入到話題中:“因為我們不懂棒球賽的規則嘛…要是我們提前熟悉規則, 現在囂張的就不一定是你們了啊喂!”

狗卷棘搖搖頭:“木魚花。”

熊貓:“我翻譯一下, 棘的意思是:沒有任何區彆,到時候囂張的還是我們。”

“?”狗卷棘正要說他曲解了原話,忽然覺得這種互相調侃的氛圍還挺有趣的,於是乎果斷被帶歪, 堅定地說,“鮭魚!”

“話說回來,熊貓前輩,去年的優勝方是誰呢?”釘崎野薔薇擺出一副認真發問的樣子。

熊貓:“是東京校。”

釘崎野薔薇:“那麼今年呢?”

熊貓自豪地挺胸抬頭:“也是東京校。”

禪院真依氣惱道:“你們的行為也太幼稚了吧!”

“彼此彼此。”說著, 釘崎野薔薇歪嘴一笑,指向了屋簷上兩個不斷蹦跳飛躍的黑影。

“摯友——”東堂葵在後麵熱情呐喊。⑻14把①6酒六3

“誰是你的摯友啊!我們才認識48個小時不到吧, 而且我和你根本不是一個初中的啊!”虎杖悠仁在前麵瘋狂逃跑。

“不愧是我的摯友, 連這點細節都考慮到了。”東堂葵一心沉浸在了他的世界裡, 成功說服了他自己。

東堂葵抹去眼角的淚花,一邊追逐一邊懷念道:“我想起了那天夕陽下的奔跑,就如今天的夕陽一般,那都是我們逝去的青春……”

虎杖悠仁:“我們的青春壓根就不一樣啊——”

兩人份的他追他逃在屋頂上激情演繹,痛苦與興奮的聲音回蕩在整個高專的上空。

有了現場這樣強有力的證據,禪院真依想辯解的話立刻吞回了腹中。

包括西宮桃等人在內,所有人兩眼一黑,紛紛表示:我不認識那個爆衣裸上半身的家夥。

該死,有豬隊友!

“不好意思,連續衛冕冠軍的我們就是可以這樣為所欲為。”釘崎野薔薇愜意地撩起劉海。

西宮桃:“……一共就兩個學校哪來的冠軍之分!”

“真是無聊又無用的挑釁。”加茂憲紀頂著一個紮滿繃帶的頭評價道。

“兩校能同時湊滿那麼多人的情況還挺少見的,就由著性子玩吧。”禪院真希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某種程度上來說,嘴皮子上的較量也算是一種戰場。”

伏黑惠拒絕參與這種堪比幼稚園小孩吵架一般的戰場。

神奈子毫無聲息地在背後突然出現,好奇發問:“你的頭怎麼被打爆了?”

“呃。”加茂憲紀愣了一瞬,心道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好快的速度,他都沒有捕捉到一絲異樣的氣息…五條神奈子的實力絕對比他要強。

暗中計算了一下年齡差距,加茂憲紀態度友善地喊了聲“五條小姐”,而後解釋起來:“昨日賽場上受到的小傷…”

伏黑惠打斷:“被從天而降的棒球砸中了頭。”

加茂憲紀:“?”伏黑君你??

說好的禦三家未來繼承人友好合作關係呢?就這樣當場拆他的台!

“啊…抱歉。”伏黑惠在禪院真希止不住的大笑中麵前默默地扭過頭,“其實,我中了神奈子的(道德素質)無下限術式。”

加茂憲紀歪頭:“???”

伏黑惠一臉嚴肅:“是真的,每個過於靠近神奈子的人都容易中這個術式,然後在不經意間被同化。”

神奈子:“嗯,就是這樣。”

“好了惠,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吧。”禪院真希笑得擠出了淚花,連忙拍了拍他的肩膀。

伏黑惠明白她的意思,低頭向腳下的影子伸出手去,指尖一下子浸沒在陰影中。

不多時,他在影子儲存空間裡摸出了一把三節棍,那是神奈子以前最常用的特級咒具遊雲。

“現在是物歸原主了。”禪院真希說,“…歡迎回來,姐姐。”

神奈子聞言笑了笑:“咒具又沒有認主的說法,我的拳頭可是比任何武器都要強的。”

話雖這麼說,但是手比嘴要快,誠實地將遊雲塞到了背後。

異次元口袋·背後,每個少年漫角色都能輕鬆收納神器的玄乎設定。

“真希要是喜歡用,等我以後搞定了所有事情後再還你。”

“神奈子前輩!”釘崎野薔薇走過來。

“怎麼了,小薔薇?”神奈子問。

“哇哦,我也算是有昵稱的人了嗎?”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釘崎野薔薇直接抱住手臂說,“聽我說,伏黑他可是聽著你的故事長大的!”

伏黑惠:“…又關我什麼事了?”

“而那個家夥什麼也不願意說,導致我聽到的內容很少。”釘崎野薔薇抱怨了兩句,可憐巴巴道,“能再跟我講講你成為海王的故事嗎?”

伏黑惠脫口而出:“沒有那種故事!”

係統緊跟其後:“哪裡來的海王啊!那分明是海〇王吧!”

神奈子不慌不忙地開口:“沒有問題,既然是可愛後輩的請求……”

神奈子略微頷首,純白色的長睫隨著眼睛緩緩垂下。

“事情要從一個點醒了我要如何理解愛的人開始……然後我意識到,其實我們沒有必要擁有大義那樣的格局。”

神奈子絮絮叨叨:“主要是由於在現階段盛行的少年漫風格中,走大義這條路是難以走通的,正統漫畫畫到一半很容易讓讀者感到厭倦,接著就是被編輯找上門,麵臨腰斬的風險。”

係統嘔血:“我累了我已經不想再吐槽破次元的事情了……”

釘崎野薔薇疑惑:“所以這和海王的故事有什麼聯係?”

“有很大的聯係。”神奈子一本正經地說明,“因為海〇王就是自由。”

係統:“這不還是海〇王嗎!?”

神奈子:“是海王不是海〇王!”

“當海〇王,是為了成為自由的那個人。”神奈子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在這個不流行倡導大義的市場下,我們要自由地發揮自己的想象力,用反派意想不到的辦法打敗反派,成為唯一的正派。”

虎杖悠仁從屋頂一躍而下,他用左手敲右手:“原來如此,因為往往擊敗反派的是正派,所以無論用什麼辦法達成這個結果,我們都可以是正派拯救世界。”

釘崎野薔薇也恍然大悟地接話:“原來如此,緊接著我們可以把那些質疑我們正派身份的人通通做掉,既然反對的人不存在,那我們就是唯一的正派!”

神奈子十分滿意地鼓掌:“很好,你們兩個都出師了,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教給你們的了。”

伏黑惠:“……”這麼一看,五條悟擔任高專教師的理念還是過於保守了。

與此同時,被遺忘的加茂憲紀在旁邊突兀地開口:“你們的想法是偏激派啊。”

“不,其實我是保守派。”神奈子說。

“怎麼可能?”加茂憲紀猛然反問。

那幾句話從頭到尾有哪一個標點符號體現出保守了!?

“你還是過於年輕了,加茂,仍舊需要一定的長大的時間。”她神兜兜地講述道,“你知道究竟何為激進派嗎?”

“激進派認為,應該徹底換洗一遍掌權者和製度,讓咒術界重新變得蒸蒸日上,變得越來越好。”

“而保守派認為,激進派的想法過於保守了。”神奈子說得一身輕鬆。

加茂憲紀:“…………”

他的表情仿佛剛吃了一口真人大廚改版之前的咒靈球。

係統連聲歎氣,安慰道:“加茂君,這不是你的錯,你還是過於年輕了,沒有舍棄掉無用的臉皮和節操。”

“那個,大家可不可以朝我的方向看一下?”

三輪霞走到中間,手裡拿著一個相機:“一起合張影作為紀念吧。”

眾人糾結站位的時候,神奈子脫離了左擁右抱(字麵意思,沒有歧義),順手把京都校的某個人給拉了過來。

“小真依是在跟小真希鬨彆扭嗎?”

在神奈子麵前,禪院真依瞬間變得扭捏起來:“才沒有!”

“她是實力很強的天與咒縛,而我當咒術師的天賦一般這種情況雖然在拆開靈魂後的兩年間改善了不少,但我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禪院真依壓低音量,握緊了拳頭:“反正我會為了這件事一輩子羨慕她,嫉妒她,唯獨做不到去恨她。”

神奈子:“為什麼呢?”

“……”禪院真依抿了抿嘴,“你絕對不能說出去。”

“因為我在潛意識裡愛她。”

“3、2、1——”

即將說到“茄子”前,神奈子擅自把口號改成了:“殺光反派!”

成功把所有人帶歪。

“哈哈,殺光反派!!”

新的合照掛在了兩校高專的教室牆壁上。

五條悟對著夜蛾正道抱怨完學生拍照不帶他的事後,翻出手機,發送了一條國際短信。

【差不多可以回來了,憂太。】

對麵幾乎是秒回:【好的,五條老師。】

五條悟:【畢竟神奈子她用掉了國外修行的借口,現在的時機正好。】

乙骨憂太回短信的速度飛快:【神奈子前輩已經回來了嗎!?】

五條悟一拍腦門。

完蛋了……好像大家都默認這個消息“肯定會由彆人提起過”,結果誰都沒有和憂太說。

五條悟略過了這個低級錯誤,繼續敲字:【回國後,上麵肯定有人會讓你去做彙報。】

【不過你也不需要感到煩躁,因為神奈子她啊,混進那群開會都要用假門擋臉的橘子堆裡了。】

【……原來還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嗎?】

乙骨憂太的接受能力良好,極厚的神奈子式濾鏡足以讓他忽視掉所有問題。

直擊核心:【不愧是神奈子前輩。】

【作者有話說】

五條悟:我呢?

晚上應該還有一更

第96章 滿級第九十六天

第九十六章

吉野順平提交了轉校申請書。

他以為中間走流程和審核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誰料第二天,高專那邊的文件和消息同時傳達到了這所學校。

他甚至可以第二天就去報道。

吉野順平的心情頗為複雜,感動到想哭但是哭不出來,隻能高興得獨自呆在原地, 肩膀聳動, 像是在傻笑。

媽媽吉野凪非常尊重他的決定。

作為經常去參加盤星教組織的線下“如何與成長期孩子相處”聊天會一員,吉野凪或多或少地被科普了很多有關“咒靈”的概念。

正如不是所有成員都確信“咒靈”的真實存在, 吉野凪一開始也把它們當成了和傳說故事中妖魔鬼怪一般的東西。

吉野凪會把免費領到的盤星教的宣傳冊和周報拿回家當腳墊, 有一次, 提前回家的吉野順平注意到了攤在桌上的書。

那頁寫了什麼內容吉野凪不是很清楚, 她隻知道吉野順平把書拿回了房間。半小時後, 他忽然奪門而出, 拿著宣傳冊和手機就衝出了家門。

某天放學回來,吉野順平說了咒靈的事, 並提出他想試著去當咒術師。

“啊?”吉野凪做出了下意識的反應, “那東西真的有啊?”

是吃驚而不是質疑,吉野凪對吉野順平無條件的信任,令他感受到了心頭的陣陣暖意。

“嗯……媽媽你想看看嗎?”吉野順平問。

“可以啊。”吉野凪還很嚴謹地追加半句,“假如我這種普通人是被允許看的話。”

當然可以了。

吉野順平花了一天的時間召喚出了自己的“式神”——據夏油傑來說是這個叫法。

由於他還沒有學習如何掌控自己的咒力, 所以式神存在的時間變數很大:有時能成功,有時會召喚失敗。

夏油傑平日裡很忙,吉野順平會不好意思麻煩他,於是他就纏著那隻名叫真人的咒靈問東問西。

在真人無情的嘲諷與鞭策下, 吉野順平化悲憤為動力,硬生生逼著自己學會了百分百喚出式神, 以及用意念控製它行動。

夏油傑送給了吉野順平一副沒有度數的平光鏡。

他把眼鏡遞給了媽媽, 吉野凪戴上後, 他深呼一口氣,緩緩地抬起右臂,幾條泛著紫藍色光澤的細小觸須逐漸顯現,輕輕依托著手臂上的皮膚。

水母澱月靜靜地飄浮在空中,幾天下來的努力成果全部在今天得以展現。

吉野順平有些無措地低下頭,悄悄抬眼觀察媽媽的反應。

在他的視角中,吉野凪的眼睛微微瞪大,嘴角毫無察覺地張開了一條縫。

然後,他聽見吉野凪說:“好酷,這難道就是我兒子的超能力嗎!?”

“誒,這個叫‘術式’啦其實也可以理解為超能力。”吉野順平說。

吉野凪用她那看遍各國影視劇的腦袋浮想聯翩:“按照套路來說,一個人的超能力和本人的屬性和特長很相似,所以說莫非我兒子是個天才按摩師?”

說罷,她佯裝勞累地揉了揉肩膀:“哎呀突然感覺肌肉好酸,請順平老師幫我按摩一下——”

吉野順平無奈地笑出了聲:“它是水母‘澱月’,可不是用來按摩的啊……”

吉野凪問:“那它有什麼特彆的能力?”

吉野順平肉眼可見地停頓了一下,眼神遊離:“產生毒素。”然後攻擊彆人。

為什麼要得出“能力和本人的屬性相似”的結論呢?

拜托了,千萬不要因為這個理由而討厭他……

“也對哦,水母就是用觸須上的毒素來捕捉獵物的生物。”吉野凪點點頭,隨後更加興奮了,豎起大拇指宣布,“順平,你是一個是一個”

“一個玩放毒流的法師!”

吉野順平的臉頃刻間漲紅:“媽媽,都說了彆在晚飯前喝酒……”

“哈哈,有什麼關係嘛,我兒子是個法師,好開心!”

事情遠比他想象中的要順利。

第二天午後,他收到了一條未知短信。

沒等他糾結出這條短信到底是真的還是詐騙,就聽到有人在敲門。

門外,一個頂著白色羽毛球發型的男子插兜和他打招呼,從鼻尖到額頭的半張臉都被深色的眼罩覆蓋。

“喲,你就是吉野順平了吧,我是咒術高專最棒的教師五條悟。”

吉野順平很想立刻關門,假裝自己不是,然後報警說:有奇怪的蜀黍在扒我家的門!

開個玩笑。

他想起了夏油傑的話——如果哪天見到一個戴麵罩或是墨鏡,看起來明明是個盲人卻能認路的神經病白毛,不要懷疑,那就是你未來的班主任五條悟。

吉野順平仰頭看向身形高大的白毛,不由得感歎:真就是……好形象生動的描述啊。

自打他半隻腳踏進咒術界,遇見到的人都變得異常有個性。??

“我先帶你去高專參觀一圈,你把收拾好的行李丟在家裡,讓輔助監督上門拿就好了”五條悟說,“至少原本是如此打算的。”

吉野順平發出了疑問:“那是有什麼臨時的變化嗎?”

五條悟:“有一些聽上去官位很大的人要見你。”

吉野順平瞬間全身繃緊:“啊?”

“不要緊張,例行談話而已。”五條悟一身輕鬆地說,“那些個官位很大的人也對普通人出身的咒術師感興趣,你就隨便應付幾句,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

“好的,我明白了……”吉野順平信以為真。

下一秒,五條悟的手掌擱在了他的肩膀,眼前一陣眩暈發白,吉野順平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眼前是一扇貼滿不明咒符的大門。

吉野順平嚇得後退了兩步。

五條悟十分高冷道:“隻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瞬移技能罷了。”

吉野順平:“……瞬移是能用普通來形容的嗎!?”

係統:“好啦,五條悟,彆那麼欺負小吉野了,他待會還要上庭。”

熟悉的吐嘈聲響起,係統飄在空氣中和神奈子走來。

神奈子在過長的麻花辮基礎上做了一個盤頭的發型,並戴上一副意味不明的,似乎是要走精致乾練風。

“以防等會在裡麵我們的發言對不上,先提前商量好。”神奈子從異次元口袋·背後掏出了一塊硬板,硬板的上方夾著幾張白紙,看起來有模有樣。

“我會全程給你辯護,你到時候隻要聽我的發揮就行。”神奈子厲聲說。

吉野順平下意識地接連點頭,半晌才反應過來:“等下,辯護?上庭?我這是要接受什麼審判嗎!?”

神奈子往旁邊瞟了一眼:“你又開始騙小孩了?”

五條悟搖頭:“我說的是真話四舍五入的那種。”

“其實算不上什麼很嚴謹的審判,你放心好了。”神奈子安慰了兩句。

隨後她刻意咬文嚼字,強調了兩遍:“到時候不論問你什麼難題,你都不要回答他們,或者直接否認他們的問題,接下來一切交給我,聽明白了嗎?”

“是!”吉野順平應下,嘴中不斷默念著這條約定。

貼滿咒符的門後方,是一條漆黑狹長的通道。

大約走了十幾米的路,吉野順平逐漸適應了黑暗。

就在這時,頭頂亮起一盞火光,吉野順平眯起了眼,便看到了以他為中心,四周繞了一圈擺放的屏風,屏風後麵都有黑色的人影。

正前方的某塊屏風,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經過後天改造而變成的咒術師,史無前例的一案,疑似人為的術式實驗品,存在著數不勝數的潛在隱患——你就是吉野順平?”

昏暗的環境和沉重的音調刻意渲染出了一個高壓的氛圍。

而吉野順平從小就不是什麼能抗得住高壓的人。

他一直處於自卑的情緒中,多年來長期遭到霸淩,性格異常孤僻。

用一句話來形容他更為恰當,那就是“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發”……

【到時候不論問你什麼難題,你都不要回答他們,或者直接否認他們的問題。】

他握緊顫抖的指尖,咬緊牙關,高聲反駁:“你憑什麼假定我是吉野順平!?”

“……”

屏風後的老人們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關懷智障的目光。

念著稿子的蒼老聲音持續施壓:“經過總監部集體商議,我們決定將你——”

吉野順平趁熱打鐵:“總監部商議了嗎?我覺得沒有商議,那也不是你們做出的決定,你們什麼都沒有想,也什麼都沒有說。”

高層的老人們:“?”

“你的存在對於咒術界而言是一個未知數,為了杜絕後患——”

吉野順平:“什麼未知數?為什麼是未知數?我肯定不是未知數。”

高層的老人們差點被他給繞出去了。

他們守著自家傳統守了一輩子,一大半人連網絡都沒通,除了使喚人之外,在被人回懟抬杠的事情上可謂是毫無經驗。

最後,那個讀稿子的人急了,不想再看到吉野順平的臉,乾脆說:“把燈給我滅了!”

“那根本就不是燈!”吉野順平說。

“啪、啪、啪。”神奈子鼓著掌慢悠悠來到現場。

“不好意思各位,我來晚了,道具沒備齊,跑回去拿了一下。”神奈子說,“我是新來的五條家長老,參與一下審判不過分吧?”

“成何體統!!”

神奈子:“我特地翻過了那些破冊子,這種行為可是非常符合規矩的。”

神奈子朝吉野順平比了個“拖時間拖得很好”的口型,接著從異次元口袋·背後拿出了一塊屏風,一張板凳,一杯新鮮出爐的奶茶和一張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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