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最具權威的耳鼻喉專家都齊聚在了M國紐約醫學中心,這些人中隨便拎一個出來、不說在他們的醫學領域,就是在整個醫學界都是有頭有臉的話語權人物。
這會兒他們人手一份陸西梟的病曆,正在會議室裡針對陸西梟的情況進行研究討論,偶爾看一眼主位上年輕的華國女孩。
從他們的神情和時不時的沉默來看,陸西梟的情況很是棘手,最後的討論結果也確實不容樂觀,都讓溫黎做好心理準備。
陸西梟在做完一係列檢查後被送進了手術室,開始了第一次的修複手術,操刀的是他們中公認的臨床經驗最豐富的一位。
溫黎全程陪護。
陸西梟手術後醒來,又做了全麵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後,主刀醫生將溫黎叫到外麵,麵色幾分凝重地跟溫黎搖搖頭。
陸西梟情況不太好,術後情況隱隱還加重了些,頭暈眼花,耳鳴耳痛,犯惡心。
病房外的溫黎一邊聽著主刀醫生的建議一邊聽著病房裡的陸西梟持續性地嘔吐。
夜深、
結束了又一次集體討論的溫黎推門走進病房,見低燒中的陸西梟睡得並不安穩。
睡出了一身汗的陸西梟醒了過來,看到溫黎趴在床邊,枕著她自己的手睡著了。
陸西梟眼神一軟,情不自禁就笑了,可那笑很快淡去,轉而變得一臉心事重重。
他朝著溫黎挪動身體,身體各種不適的他還是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動作,輕手輕腳地怕吵醒她,他不斷弓起自己的腰背,湊近後,輕輕地將自己的額頭抵上溫黎的額頭,像在通過這種方式汲取絲絲安全感。
主刀醫生給他檢查完後就把溫黎叫了出去,他大概能猜到手術情況不太好,所以他在病房裡等溫黎回來進一步確認自己的猜想,可溫黎不知道是太忙,還是有意躲著他,他等到睡著了過去她也沒回來。
陸西梟貼著溫黎,眼底一點點地黯淡。
他輕輕歎出口氣,閉上眼,將心事和情緒都藏起,努力不往最壞的情況去想。
溫黎靜靜地睜開了眼。
他額頭有點燙,燒還沒退。
溫黎垂著眸子,雖然陸西梟一直表現得很平靜,但溫黎卻能夠真切地感受到陸西梟內心的不安和緊張,陸西梟拿額頭貼她額頭的舉動也暴露了他的平靜隻在表麵。
溫黎腦海裡響起主動醫生的話。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病人的左耳幾乎沒有恢複聽力的可能,我個人建議放棄左耳將重點轉到他的右耳,保全他的右耳。”
醫生見慣了疾病,失去了一邊聽力,還有一邊,並不會對生活造成多大的影響。
比起身體其他方麵的殘疾,失去一邊聽力算不得多嚴重,慢慢就習慣和接受了。
話雖如此,可每個人的接受能力不同。
陸西梟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對彆人要求高,對自己要求更高,喜歡追求完美,他恐怕很難接受自己的身體有殘缺。
何況,這造成的影響怎麼可能不大。
陸西梟身份半黑半白,他除了坐在辦公室和會議室裡,他還要拿刀拿槍的,失去一邊聽力,這會大大降低他對周圍環境的敏感度和對潛在危險的感知能力,在麵對突發狀況時,影響他做出迅速的判斷和應對,失去一邊聽力,對他們這種會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來說,怎麼可能不嚴重……
現在還不確定他的右耳會不會受左耳和頭部損傷的影響,從而喪失一部分聽力。
如果換成是她,她是無法坦然接受的。
至少短時間裡是。
溫黎回想起陸西梟逃出查爾斯營地時險些因那一炮車毀人亡,想起之後他單槍匹馬救江應白,再之後是車禍,再到現在……
當初就該堅決不讓他摻和查爾斯的事。
額頭的溫度在這時撤去。
溫黎回過神,旋即就聽到陸西梟叫她。
“黎黎?”
“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