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一動不動,呼吸也悄悄屏住,隻有眸光和心臟在輕輕顫動,麵頰的溫度無聲攀高,尤其是他唇瓣貼著的那一塊肌膚。
溫黎的接受似乎給了陸西梟莫大的鼓舞和底氣,理智和放縱交織成一團,應該是後者勝了——他心底的渴求掙開桎梏,一點點地擴大,幾乎要克製不住對她的欲望。
他微微後撤,他的唇也跟著離開她的麵頰,然後微低低頭,挺拔的鼻尖曖昧地輕輕蹭過她的麵頰,他繼而親吻上她的唇。
他仍舊給了她足夠的時間考慮和選擇。
而她也仍舊沒有躲。
唇瓣相貼,溫黎睜著雙眼發怔。
他灼熱的呼吸帶著中藥的苦澀。
溫黎拿糖盒的手收緊,給他遞糖卻被迫成了喂糖的那隻手隔在兩人身體之間,在他親上來的時候無意識地慢慢握成了拳。
她有點頭腦發熱。
不是剛開始接觸、還在牽手階段嗎?
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溫黎眨了眨眼,卷翹的睫毛刮到他。
陸西梟被她的睫毛蹭得心尖都在顫。
“黎黎、你鬆口氣。”他忽然毫無預兆地說話,就那麼貼著她的唇說,兩人唇瓣相蹭,這曖昧程度讓溫黎的大腦轟地炸了聲,原本平穩上升的溫度被打破,臉頰和耳朵在頃刻間滾燙,燒得溫黎大腦發蒙。
溫黎被陸西梟那一下弄得無法思考,於是一直憋著氣的她沒有意識地按照陸西梟的提醒那麼做,開始輕緩地往外呼氣。
兩人互相交融。
她的溫順讓陸西梟愈加貪婪起來,於是他心一橫,還想要更進一步,可他剛有動作,溫黎就像突然清醒般地往後躲了下。
她撤退的幅度很小,但兩人的唇已經分開,陸西梟眼神跟著暗了下去,無法自主地胡思亂想,他沒有勉強,轉而將臉貼上她滾燙的麵頰,貪戀地輕輕蹭了起來。
她臉頰柔軟細膩,陸西梟情不自禁地蹭了又蹭,與她耳鬢廝磨,他閉著眼,仔細感受這一刻的接觸,一邊欣喜一邊沮喪。
溫黎緊繃著,感覺這比親臉還要曖昧。
還有、他這個舉動好像黑將軍啊……
“你喝醉酒那晚我們親過的。”他說。
他不知道是想讓溫黎放鬆下來,還是在安慰自己她剛剛躲開隻是因為害羞。
不等她給出反應,陸西梟停下了蹭臉的動作,同時睜開了眼,他就那麼貼著她的臉,在她耳邊認真問:“黎黎,如果、我的左耳真的再也聽不見了,你會嫌棄我嗎?”
從他緊張的語氣可以知道他問出這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本就因為年齡而敏感自卑,現在更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溫黎回了回神,不多思考地說出了內心真實的想法:“……我有什麼可嫌棄的?”
她眼神開始有幾分不解,很快便恍然。
也明白了他之前的矜持是為何。
他這是因為耳朵生了退縮之意,想要放棄她,可又實在辦不到,所以每一次的親密接觸都有在無聲地征求她的同意。
“因為不在意,所以不嫌棄,因為沒有想過真的和我在一起,所以不嫌棄。”陸西梟輕輕皺著眉,無法控製自己,“是嗎?”
溫黎氣惱,撤開一點距離後將臉轉向他這邊,在他右耳邊不爽地質問:“你什麼意思?”溫黎強忍著沒給他兩拳,“剛才是你在消遣羞辱我還是我在輕視作賤我自己?”
她不在意她讓他親?她就那麼輕浮?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陸西梟立馬懊惱地道歉:“抱歉黎黎,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黎理解他的心情,可也是真的有點生氣,伸手就推了陸西梟一下,起身要走。
溫黎剛有動作,陸西梟就伸手攬抱住了她的腰,沒讓人走成,他將下巴抵在溫黎肩膀上,在她耳邊說:“黎黎你真好。”
他語氣輕鬆,聲音含笑,眼底卻無光。
他心裡是在期待奇跡發生的。
溫黎:“我今晚確實對你太好了!”
陸西梟笑著將臉往她頸間埋。
溫黎覺得癢,縮著脖子躲著。
陸西梟還一個勁蹭。
溫黎咬牙:“陸西梟!”
陸西梟厚顏無恥:“再對我好一點。”
溫黎推他:“滾。”
陸西梟抱得更緊:“不滾,賴著你。”
溫黎:“彆逼我揍你,我忍很久了。”
陸西梟:“不用忍,我喜歡挨你揍。”
溫黎:“……你心理變態吧你?”
他不會真的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陸西梟笑出聲,笑得停不下來。
他笑得溫黎都有點害怕。
陸西梟在醫院積極配合治療,針灸和中藥雙管齊下,他的恢複速度很快。
雖然西醫給老頭的中醫讓了路,但溫黎並沒有放那些專家離開,她沒有放棄。
她每天都在為陸西梟的耳朵想辦法,身為外科醫生的她踏入了陌生的醫學領域。
幫不上忙的路嶼被厚臉皮的院長拉著當了幾天的免費勞力,他準備回國了。臨走前他跟溫黎說:“我一直以為你會和齊禦在一起的,我還自作聰明告訴陸西梟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希望沒有給你們造成什麼誤會,有的話,我現在可以去跟他說清楚。”
溫黎:“什麼時候的事?”
路嶼:“給你取完彈片的時候。”
溫黎無語。
難怪陸西梟之前會問她喜不喜歡齊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