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早料到會如此,勾了勾嘴角,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她同意溫黎把狗帶上,就是為了看這一幕。希望溫黎不要讓她失望。
然溫顏並沒有遂了林雲的願,她挽上父親的手臂,善解人意地幫溫黎說話:“我沒關係的爸,妹妹剛回來,人生地不熟的,就讓這狗多陪陪她。”
溫百祥很是滿意溫顏的孝順和懂事。
“阿靜,你替我送二小姐上樓,順便帶二小姐熟悉一下家裡的環境。”溫顏叫來傭人。
領了溫顏“聖旨”的年輕女傭一路都儘職儘責地為溫黎介紹著。
“這是大小姐房間。”
“三小姐房間在右邊。”
“大少爺住三樓,大少爺人在國外,他很討厭人碰他東西,所以沒事的話二小姐還是少上三樓。”
“這牆上的獎杯都是三小姐的,三小姐可是個數學天才,從小拿獎長大的,不僅跳級上的高中,還被京大提前錄取了,這些獎杯彆亂碰,三小姐脾氣可不好。”
“這花瓶也貴著呢,是董事長從拍賣行拍回來的,小心點。”
“二小姐在鄉下長大,應該不知道咱們大小姐是一名優秀的珠寶設計師,很快就會進入陸氏集團,成為陸氏集團的……”
“閉嘴吧。”溫黎實在煩了。
女傭愣了愣,看向溫黎:“你說什麼?”
女傭聽清了,但溫黎聲音不大,這讓女傭誤以為溫黎是見識到自己與溫家的差距後羞愧自卑到隻敢小聲嗶嗶,於是女傭故意問了遍,想看看溫黎敢不敢大聲說。
就見溫黎慢慢停下腳步,扭頭看她,眼裡透著冷,吐字清晰:“讓你閉嘴。”
女傭臉上頓時紅白交替。
“哪間房?”
雖是替受寵的大小姐辦事,但明麵上還是不敢太放肆,於是女傭不服氣地往裡指了下:“那個……”
心裡暗暗記著這一筆賬。
溫黎語調慢悠悠,話卻殺人誅心:“你就算伺候皇帝,也隻是個下人,何況你伺候的還是個假小姐,我才是真主子,沒事吃點核桃長長腦子。滾吧。”
留下女傭原地怒目圓瞪。
溫黎單手托抱著黑將軍,手心貼著黑將軍軟綿綿的肚皮,輕輕揉著,走到房門前。
進房間後隨便看了兩眼,將黑將軍放到沙發上,她自顧拉開背包翻找東西。
掏出個笨重的按鍵手機,開機後,剛查看完兩封郵件,電話就進來了。
“活爹!你終於舍得開機了!村子終於通上電了是吧?那真踏馬的是謝天謝地謝廣坤!老子踏馬以為你死了!”
電話那邊的江應白咬牙切齒,恨不能一拳打穿麵前的顯示屏發泄發泄。
溫黎:“沒事掛了。”
江白應急忙道:“有事!”
“剛得到消息,南洋炸你的那個王八蛋沒死,但傷得不輕,情況應該不比你好多少,現在正滿世界找外科聖手救命呢。他消息封鎖得嚴實,不然南洋指定大亂,就能親眼見證一下南洋曆史大改革了~”
溫黎眼裡殺意若隱若現:“命還挺硬。”
她翻出瓶藥,倒出幾粒扔進嘴裡,走到牆角嵌入式的飲水機前接了杯水吞下。
她看著窗外的後花園,感覺到大腦隱隱的痛感,不由捏扁了手裡空掉的一次性水杯。
病態的臉上藏不住的戾氣。
江應白把兩條腿抬上桌子:“殺他還不容易,他不正找你救命呢嘛,聖手,要不你現個身,手術台上一刀給他哢嚓了。”
江應白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溫黎:“為這麼個人砸我自己招牌?何況他的命我現在沒空收。”
“是用不著費那勁,都這麼久了他還滿世界找人救命,說明那顆子彈他還沒取出來,準確來說是沒人取得出來,隻要你不腦抽出手救他,他不冒大風險換心臟,他的席早晚的事兒,就等著看他死吧。”
“誰先死還不一定呢。”溫黎說了句。
江應白一聽,臉上的沒心沒肺轉而慢慢被凝重代替。
下一秒,他又嬉皮笑臉起來:“你命大的很,閻王來了都得繞道走,你想死都難。”
比起江應白的擔心害怕,溫黎倒冷靜得多,問他:“路嶼手術練習得怎麼樣了?”
“他沒日沒夜地練習,和幾個醫生反複演練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和應對之策,我還真怕不等給你做手術,他先把自己給累死了,你要不說說他吧。”
醫者不能自醫,堂堂外科聖手,卻沒辦法給自己動手術救命,隻能將希望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