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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時候,魏明夷一身黑衣鑽進了蕭鐸的房間。
那聲音不大,但蕭鐸還是被驚醒,他揉了揉眼,披著棉被坐在床上,看向站在桌前的他,聲線沙啞地問道;“看見了?”
“嗯。”
“怎麼說?”
魏明夷點燃一支蠟燭,坐在桌前,眉間凝重,“梁莊山匪。”
“沒了?”蕭鐸一手捂在嘴前,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還以為會很具體呢。”
他踩鞋下床,從自己隨身的包裹裡掏出幾顆不大的火藥球,擱在桌上,“我帶的不多,現做……趕趟麼?”
魏明夷看了眼火藥球,又掃眼向桌下,眉頭微擰,不帶什麼好氣,“穿鞋。”
蕭鐸哦了聲,卻沒轉身穿鞋,反而盤腿坐在椅上,雙肘支在桌麵,托著下巴,問,“你真夜闖人小娘子閨房啦?那書真有那麼靈?能借我看看麼?”
預知書並不是個善物,若被人得知,與他們誰而言都不是好事,魏明夷眼神一寒,冷笑道;“覬覦它,你是想早死麼。”
蕭鐸倏地彈起來,忿忿不平道;“你說的她是哪個啊?不是,你乾嘛對我這麼凶,對小娘子就那麼溫和?”
魏明夷一時無言,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身邊的人腦回路總是這麼清奇。他默默起身,從書案處拿了一支毛筆,在紙上勾寫描畫,不出多時,一個大概的路線地圖便躍然紙上。
這時旁邊生悶氣的那人湊腦袋上去看,半晌,嚷了一句,“看不懂。”
蕭鐸這人平時不愛動腦子,除了願意在製作火藥上花費點心思,其餘時間大部分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不過看不懂歸看不懂,他倒是能有一番自己的解讀,比如現在他就拿起草紙,繞著桌子轉了一圈,疑惑道;“你這意思到底是我們此行與那些山匪有關,還是鄞州與他們有關。”
都有關。
魏明夷未答,伸手奪來草紙,折了兩下揣進懷裡。
預知書目前展現的內容,唯有強調了青安山梁莊山匪,對於是否與他們或是案件有關皆是隻字未提,但他有種直覺,梁莊山匪定然會是個突破點。
“哎?你上哪?”
“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