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洞,外麵陽光大好,魏明夷稍稍揚起手,遮住刺眼的陽光,舉手間的陰影落在他的臉上,半陰半陽,似這局勢陰晴不定。
第一劫,沒死,他便要回京,替北鎮撫司擋第二劫。
他剛要抬步,站在他身後的饒阿菩忽然開口:“魏明夷,我……”
她話沒說完,就被魏明夷打斷:“饒娘子,我並非一個人,我的身後有人替我支撐。”
“那我呢?我算什麼?”
魏明夷眼中暗了暗,頭也未回:“陌路人。”
真絕情,饒阿菩盯著那孱弱身影遠去,兀自歎了歎氣。
她打掃去洞內用人住過的痕跡,抱著個筍啃了兩口,澀,不好吃,她一把子丟開它,用袖子蹭去臉頰上的淚,估摸魏明夷走的差不多遠,才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剛下過暴雨後的路不好走,魏明夷身上有傷,用劍做支撐,走得很慢,基本是要走一段休息一段的。
饒阿菩不會錦衣衛追蹤的手段,把握不好距離,沒多久就被人家抓來個正著。
被抓了,她也不躲,坦坦蕩蕩站在他麵前,低頭看著臟兮兮的鞋尖。
“你跟著我?”魏明夷靠在一棵樹上休息,眼瞥向她,冷冷的。
“都是回京的路,你少自戀了。”饒阿菩離得不遠還嘴,她怕魏明夷頂撞她,於是馬上又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總不能限製我的去處吧。”
魏明夷闔眸,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然後睜眼,對不遠處的饒阿菩擺了擺手。
饒阿菩眯了眯眼,心覺他可能沒憋好屁,衝人家搖搖頭。
“有水麼?我有點渴。”
饒阿菩從挎包裡掏出水囊,二話不說丟在魏明夷腳邊,就是不近他身。
魏明夷用劍夠了一下,碰不到,抬眼看向她,聲音無力,確實能聽出點嗓子乾澀的意思:“拿不到。”
他還怪委屈的……
饒阿菩乜了一眼,努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撿起水囊,往他那一遞。
“謝謝。”他提唇笑了一下,下一瞬間猛地攥住她腕子。
他瞥眼錯開她驚慌失措的眸,一個手刀劈在她頸間,待她昏睡後,才重重倒吸一口涼氣,一手捂住傷口,另一隻手平穩放到阿菩,讓她後背靠在樹上。
“睡一會兒吧。”魏明夷替她掃去眼周的碎發,溫聲道,“我勸不住你,那你便晚點回汴京吧,至少還能安穩點。”
他將清淺的吻印在她額頭上,眼神眷戀凝著她睡顏片刻:“我曾立過誓,要殞身不恤,護你清白。所以阿菩,這些臟東西,你彆沾了。”
我,你也彆沾了……
*
一覺醒來,饒阿菩被氣得七竅生煙。
好個魏明夷,他慣用手法,便是偷襲麼?!!!
這一覺昏睡的久,饒阿菩來得及走出竹林,卻來不及趕回汴京。無奈之下,她隻好轉去京外幾處人家,給了點銀子,求人家收留自己一晚。
那大嬸人好,看阿菩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