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不過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嗎?”
“為了讓我的手記住。”弦弦道,“我的視力越來越差了,現在我也在努力學點字,因為我以後一定會失明,盲文我用得上,還有我也要學習不靠眼睛生活的方法,觸覺是很重要的,還有聽覺。”
聞樨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她甚至莫名地後悔和這個女孩建立了某種親密聯係,如果不曾那樣,她或許就不會如此心疼她。轉瞬她又為自己一時的軟弱感到可恥,隻是想對著懂事的弦弦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也覺得無力蒼白,無從講起。
江彥楠拄著手杖緩緩蹲下身,柔聲道:“你說得對,那就從現在開始,為了以後能繼續擁抱這個世界,好好做準備吧。”
“嗯!”弦弦用力點頭。
“送你一枚勇敢者的王冠。”江彥楠把那枚日本花仙螺放到弦弦的掌心。
弦弦小心地摸了摸螺體上隆起的小刺:“它真美。”
“是的,很美。”江彥楠道。
“我會記住它的美的。”弦弦笑道,“以後即使看不見了,我也不會忘記看到過的美好,然後,在看不見的世界裡,我要用眼睛以外的方式,去發現美。”
聞樨和江彥楠同時伸手撫摸弦弦的發頂,無意間指尖碰觸,兩人縮了縮手指,四眸相對後又迅速移開。
“聞小姐、江館長。”
黎校長朝他們走過來,江彥楠起身略急,卻因為蹲地久了反而發不上力,聞樨見狀順勢扶了一把。
“謝謝。”江彥楠輕聲道。
聞樨搖頭,溫柔淺笑。
和校長寒暄過後,聞樨讓人把準備好的禮物用推車送進校園,等貝殼博物館的活動結束後再行分發。
活動結束後,兩人在校園的長椅上稍作歇息。
“怎麼想到讓博物館走進盲校的?”聞樨問。
“其實是盲童學校方麵主動聯係,他們想搞一些適合孩子們的觀展活動。但是你也知道,視力殘障和肢體或者語言殘障人士的觀展體驗有很大不同,孩子們年紀又小,如果隻是帶他們來博物館走一圈聽聽講解,並不是特彆理想的體驗,我就想,不如帶一些形狀比較有記憶點的貝殼進校園,讓他們可以摸、可以聽,又是在校園這樣熟悉的環境裡,對於他們來說,也許能收獲更多。當然,日後他們願意走出校園、走進展館,我也是歡迎的。”江彥楠頓了頓,問,“你呢?你今天來是?”
“該不會覺得我是為你而來吧?”聞樨故作玩笑。
“我沒有那麼自戀。”
“弦弦——就是你剛才送她花仙螺的女孩,是我助養的孤兒。而且,我們集團基金會也經常對盲校搞幫扶。”
“怪不得弦弦對你有些不同。”
“其實我已經儘量不對她有太多特殊情感投入了。”聞樨道,“我不太願意她把我視為所謂的感恩對象,事實上,我讓校方也不要提及我對她的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