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驚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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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修的眸色幾經變幻,最終還是變得溫和起來。

當年桑博延兵變時,他還偽裝身份蹲在江左做一名小小的邊防兵,父親率兵勤王時,他也曾想要跟過去,卻不料被父親派去後方迂回偷襲。

朝中熟悉河西兵變的人都不會忘記,當初桑博延兵臨城下,除卻先皇先皇後的禦駕親征頑強抵抗和寧王帶領的江左大軍及時趕到之外,還有一支奇兵突襲了桑博延的後方糧草輜重,導致他也隻能被迫在金陵城下決一死戰。

相傳,那支奇兵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如一柄黑色的尖刀悍然刺入了運押糧草軍之內,領頭的將軍戴著如惡鬼般的麵具,看不清臉,他用兵奇詭,絲毫不拖泥帶水,閃著寒光的利刃刺破了守衛糧草的將士的喉嚨,湧出的鮮血染紅了他襟前係著的方巾,猩紅獵獵如旗。

這支尖兵給桑博延留下的,隻有鬼魅一般出現又消失的影子,和在熊熊大火中付諸一炬的後路。

在傳言中,這支軍隊自此後從未出現,更像是民間的義士不滿於戰亂挺身而出,功成身退,毫不棧戀。

但是也有傳言說,這支軍隊乃是寧王的私兵,不僅在作戰策略上與寧王不謀而合,成相輔夾擊之力,後來更是偷偷潛入了金陵城中,在重兵把守的天牢中殺了桑博延。

當初朝野中有太多人都覺得,如果不是桑博延起兵謀反,寧王便還是那個光風霽月的賢王。

實際上傳言沒有錯。

桑博延的糧草是謝修截的,人也是他殺的。

其實當年的寧王世子顧乾雖不是在錦繡叢中長大的溫玉,卻也沒真的殺過人。

但當他在天牢中聽到桑博延的那番言語時,滿腔悲憤再也難以壓抑,他瞪直了眼睛,本能地將刀柄往前一送。

黏膩的血濺了他滿臉,卻又被淚水衝淡出兩條細痕。

何其荒唐,何等可笑?

他滿眼都是赤紅的血絲,恨不得就這樣殺入宮城一問究竟,可他不能。

擅闖天牢對高高在上的皇權而言是極大的冒犯,更何況對方“意欲劫持”的是桑博延這樣犯了謀逆大罪的人,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在這裡,等他再次清醒時自己已經身受重傷,躺在漂浮在江左的一葉孤舟中。

江左是寧王的封地,也算是他的大本營。

顧乾死了。

正誼書院的大弟子謝修雲遊天下,適時在門中小住。

那段時間謝修睡得很不好,隻要閉上眼睛,便是桑博延那張扭曲的臉,萬箭穿心的父親和滿身浴血後自刎的母親,金陵城畔火燒一般的煙霞如同戰場那樣不詳,好似象征著遠古的詛咒。

所以他總是獨自去後山。

誰知道三個月後,有一個小姑娘出現在後山。

聽說是公棠先生新收的弟子。

小師妹每天都在哭。

哭的時候不像尋常女子,嚶嚶啼啼的,睜著一雙眼睛,一言不發,兀自流淚。

哭完了也不說話,站起來洗把臉就走,好像剛剛隻是不小心被風迷了眼睛,未曾有過任何脆弱的瞬間。

第二天夜裡繼續來哭。

倒是奇怪。

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哪兒來的那麼多眼淚?

後來有一天夜裡,那個小姑娘不知怎地,突然大喊起來,像是壓抑到極點的痛苦,又像是徹底看開後的發泄。

從此之後,那個小姑娘便不常來哭了。

反倒是開始來煩他了。

秋水般的眼睛,清澈得像月亮,卻並不天真。

反倒是如同返璞歸真一般的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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