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走間神色匆匆,像是才從遠處歸來一般,隨手帶來的訊息也是無人再敢陽奉陰違。
雖然心裡知道這個叫鄭國的是個人才,但‘秦’還是懷疑地說:“秦國糧食產量已經很高,這鄭國又是來做什麼的?”
主要是她很懷疑韓王出了什麼昏招,而這裡麵的事與韓姬又有多少聯係?
‘秦’不希望,自己看好的幼崽好不容易拚湊起來的家庭又破損了。
她回憶起韓姬的麵容,隻記得對方溫柔恭謙,並無那等野心。
說是趙姬攪風攪雨她都更信一點。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要是能再高一些,我也不嫌棄。”
鄭國站在秦國君臣麵前侃侃而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實際上他自己心裡也沒底,他也就是韓王其中一個法子罷了,而真正兜底的並不是他。
他是韓王隨意扔出來的棋子,本也沒指望他做成什麼事。
可是鄭國見上首坐著的秦王微微側首,像是在聆聽身邊太後的意見,隨後他聽見秦王政說:“你說的頗有可為之處,‘秦’國想聽你細細說來。”
這樣的用詞試探沒有引起幾人的注意,國君稱國不稱氏在這個時代實在是太常見,而秦王室氏又與國相同,或許是他們秦王想要做出一些區彆。
這樣的**手段也常見,通常見於證明自己得天之命,順應天命是天定君主之上。
而那些記憶好的,不禁想起了之前鹹陽城中的傳言,傳言公子政歸國之時遇大風阻攔,又傳言公子政得玄鳥庇佑風消雨散。
其中呂不韋更甚,他是親自經曆了那段場景的,雖然遠離了那裡之後記憶有所模糊,但那種震撼輕易不能忘卻,往後時光每次提起都會加深他對那次玄鳥破開**的印象。
他甚至有些恍然,眼前一晃就像是看見了那日玄鳥……不,是人……是人形的。
那道玄色的人影就在幼主身邊,她溫柔地凝望底下站著的人,像是包容一切的江海,又像是矗立在那裡撐天的基石。
呂不韋眨了眨眼,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那剛剛秦王政所說……真的是秦國本國要求鄭國詳細談談修渠的事。
呂不韋看向鄭國,也思索起修渠的事,按理說若是之前沒有太叔九改良糧種,那麼在場眾**多會被說服,但是已經享受了良種多年,他看著鄭國不一定會成功。
呂不韋又看向上麵,那秦國本國是怎麼想的呢?
她似乎讚許地點了點頭,看來修渠一事確實於國有利。
這種國家直接給正確答案的感覺,真是奇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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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蟜眼珠一轉,轉移了話題,他笑著說:“阿兄是在練習劍術嗎?我能和你一起嗎?”
‘秦’清楚這不過又是小孩子伎倆,還是出聲說道:“你二人確實還未同處一處修**劍術呢。
”
嬴政所使用的已經是真正的劍器,成蟜拿的依舊是雕刻成劍器模樣的木頭,拿著木劍他不好意思同阿兄一處,總想著能拎的動鐵劍再說。
而今日他身後跟著的侍從捧著未出鞘的鐵劍,向來是能拎著真劍揮舞了。
嬴政也發現了這一點,便同意成蟜人在他這裡留下。
‘秦’又坐回自己的椅子,清晨陽光正好,她享受著靜謐的時光,與兩個小孩子揮舞劍器的和諧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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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數日,到了大朝會時,太叔九按照嬴政的要求,站出來**了那些刻意在簡體字推行一事上搞事的官員。
當然理由肯定不能直接用這個,嬴政找的借口是那些官員刻意念錯寫給先王的悼文,有大不敬之心,依律當奪去官職後從重處罰。
呂不韋安安靜靜聽著關於這些人的宣判,他沒有要出頭的意思,那些發往各地的信件已經在各地官員中引起軒然大波,他們震驚於自己活在秦王監視之下,也不忘將這些事上報給自己一派的領頭人。
呂不韋的人經過莊襄王一朝經營,不說是遍布朝野,也是勢力極為龐大。
他之前確實叫了人安分守己不要隨意冒了不該有的心思,他手底下人也真的安分守己,隻是敷衍懈怠也不可避免,他也不能盯著每個人。
所以他手下那些地方官員也有收到了慰問信的,他們驚慌之下,這些信件就到了他手裡。
他當時拿著信件還問了心腹一個問題——【他們送信這上麵事件真假?】
其實他很清楚,這信能鄭重送到他手上,那隻能說明一件事,這信上所寫內容千真萬確再無虛假。
呂不韋想著還是他低估了新上任的幼主,他甚至想著當日既然昭襄王能越過兩任秦王給秦王政留下評語,那曾祖給曾孫遺留下在鹹陽城中人手也未可知。
畢竟這兩王在位時間相錯也就五年左右,不算是相隔甚遠。
各郡縣的事秦王政都如此清楚,那鹹陽呢,本應該是秦王權勢覆蓋最嚴密的鹹陽呢。
呂不韋捏著信紙時,背脊發冷,所以他們這些勢力行動都在秦王眼皮子底下,沒有被拆穿或許另有原因。
思忖到這裡,呂不韋更是懷疑一件事,莊襄王知不知道昭襄王留給秦王政這麼一支勢力?
如果知道,那這勢力究竟是莊襄王經手的,還是被昭襄王直接傳給了秦王政,莊襄王為何從未告訴過他,是否是他還不算秦王心腹?
呂不韋很快就將此年頭打消,他與嬴子楚自趙國起便互相扶持,如何不算互相交付信任的親近之人,若莊襄王真的知道有一隱秘機構能默默監視秦國各郡縣,那他沒有理由不知道。
所以呂不韋得出了更可怕也是他不願意想的結論,這機構被昭襄王直接留給了嬴政,中間甚至跨越了兩代人。
呂不韋心思念頭紛雜,忍不住抬眼看了看那端坐上方的幼主,他麵容稚嫩卻帶著嚴肅的神色,說話條理清晰又沉穩持重……他隻能想出一句話來——【非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