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四人的四雙手都緊緊疊握在了一起,各自相顧,一齊豪放大笑。
眼看天色已近黃昏,四人又一同回了正廳東廂,掌起燈燭,一起說話吃茶。
同時,淮南王府也在準備今日四人締結同盟的晚宴。
“石牧官,你今日下午急匆匆地就率眾進了城,來投奔我,今晚定是打定了有什麼行動計劃吧!”司馬允又笑嗬嗬地起身問道。
“正是,我決定今晚就要展開絕地反擊,徹底與司馬倫和孫秀決裂叫板,還以顏色!”石寒臉上顏色不是顏色,氣呼呼地坐下。
司馬允頓時來了興趣,急問道:“準備今晚如何乾?你說句話。”
石寒也不暇理會司馬允的故示殷勤和慫恿意味,鐵青著麵孔道:“我準備今晚去偷襲火焚洛陽城中武庫,倘若還有可能,將太倉也一把火燒了乾淨!”
“啊!”司馬允或許沒想到石寒如此膽大包天,這可都是燒毀他司馬氏皇家之物,他還有點感到肉痛可惜,頗為不舍。
“你怎麼了?”石寒不解的問道。
石寒親眼所見上次他的淮南王府被司馬倫和孫秀夜晚發兵偷襲,發生這種齷齪事,早已經到了沒有可以調解回旋的餘地。
不知道他朝不保夕,如履薄冰,還發出這種耐人尋味的惋惜感歎乾什麼。
司馬允又拿腔作勢,臉上顏色一黯:“沒什麼,畢竟我也是出生於司馬家宗室,隻是有些於心不忍罷了。”
“大王,你千萬不要有此猶豫不決之念,現在你我都是司馬倫和孫秀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石寒諄諄善誘。
“是嗎?是啊,”司馬允略一怔,喃喃自問自答。
“我們早已被生生掐絕所有退路,岌岌可危,朝中的一切資源也都被他們所掌控,更是對我們的最大威脅。”
似乎在驅散自己腦袋中的不忍心,司馬允冷冰冰說道:“可笑本王到了此時還看不清形勢,石牧官,你對本王告誡的是。”
“我們根本沒有多餘的選擇,還是那句話,我們隻有不斷地慢慢蠶食,削弱他們,才對我們最有利。”
“是這個理,既然決定了造反,就要狠心貫徹到底。”
“上次你府中夜晚遭襲的教訓,你還記得吧,想過那後果的慘痛嗎?人家壓根就沒念及我們的生死。不過,我們又豈能容人如此欺辱?我們與司馬倫和孫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早已水火不容。”
“石牧官,你倒是提醒了我,堅決不能再心慈手軟,婦人之仁!”
“今晚的計劃我必須要實施,用實際行動告訴司馬倫和孫秀,我也不是好招惹的,招惹了我必須要付出慘痛代價。”
司馬鬱還是太年輕了,掩飾著激動不安的心情:“那敢情好,看來今晚還有場大戲,我們決不能隻在這裡隔岸觀火,看著你們在演繹!”
石寒處變不驚,麵上毫無波瀾:“當然,我已經叫人去通知約定劉淵了,在洛陽城中,他也有一股不下於你、我的勢力!正好也借他之力,今晚我們聯合一起將洛陽城中再翻它一個個兒,此不亦人生之快哉?”
“石牧官,他會聽你的拉攏,可靠嗎?”
儘管已有思想準備,司馬允腦海裡還是轟然一聲,暗歎自己還不如眼前這個十四、五歲的稚嫩少年,真是後生可畏。
但這都是在蹧蹋他司馬家族的積蓄和資本,實在心裡過不去徹底背棄家族,成為千古罪人的這道坎。
司馬允強自鎮定咬牙說道:“或許這些能留著我們將來翻盤後所用,現在全毀於一旦,真有我們掌權的那天到來,撿這個爛攤子,不啻於自吞苦果,不知又該當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