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方打馬提著士猗遍示眾軍,眾軍哪敢繼續阻攔,隻得自動讓開一條大道來。
石寒領石方、鐘熊楚等人率自己手下六百餘人,在武庫熊熊燃燒的火光燭天中,一路暢通無阻地揚長而去。
待脫困出得包圍圈中,石方在火光中仰天大笑:“痛快痛快!整個武庫今晚將全部化為灰燼,我看以後司馬倫和孫秀還拿什麼裝備他們不斷新招收過來的中央禁軍吧!”
趙王司馬倫和中書令孫秀為了補充不斷缺額和戰損的朝廷中央禁軍,將洛陽周圍十三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男子悉數強行征發從軍。
隻是要配給武器,匆匆裝備起來,便又是號稱十多萬之眾的朝廷中央禁軍,以壯其聲勢。
大多數都是這樣的烏合之眾,隻有極少數留存下來的老軍和精銳,以及募兵,其真實戰力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方大總管,我們直接返回淮南王府,將士猗放了,讓他帶話回去給司馬倫和孫秀,好叫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說完當先打馬,率眾隱沒在黑夜之中。
而原地隻留下被石方隨手丟棄下馬在地的士猗,早已被摔得七暈八醋。
半天沒有驚回過神來,僥幸躲過一劫,活過了一命。
石寒為收服石方,將他與自己牢牢拴在同一輛戰車上,還是下了不少小心思的。
那就是讓他與自己同流合汙,不斷地闖禍,將他暴露在朝廷禁軍和官府眼中,直到有罪之身越陷越深,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這樣他沒有退路,遭受朝廷和官府痛恨和通緝,讓他不得不跟著自己一條道走到天黑。
像石方這樣的莽漢,石寒還不是平常略施小計,隨意拿捏。
待石寒率隊重返淮南王府,他今晚一無所獲,就是撒了一場野歡,燒了整個朝廷武庫。
司馬允也已早率領隊伍回來了,也沒有什麼裝備收獲,時間匆忙,巡城的禁軍來得太快。
劉淵那一隊就不知情況如何了,估摸著也隻是瞎參和了一場。
“石郎君,今晚你這一場忙乎,可是沒有什麼具體收獲哦,”司馬允見到石寒率隊而回,好整以遐地調侃道。
石寒認真施了一禮,衝司馬允點點頭道:“大王,事已至此,我們唯有堅定與司馬倫鬥爭到底,再不要心存希翼和僥幸,切記切記。”
石寒是想到原曆史軌跡中,司馬允因為自己意誌不堅,對傻皇帝還抱有幻想。
當驟然聽到傻皇帝晉惠帝下達來了和解的聖旨後,竟讓他突然放棄了原本應穩操勝券的戰局,去下跪迎接聖旨。
結果可想而知,竟被假傳聖旨的伏胤手起刀落砍掉了腦袋,一命嗚呼。
至此整個戰鬥即將迎來勝利的前一刻,全都化為烏有。
還被誅滅了所有子孫後代,司馬允成了個死得最憋屈的大冤種。
石寒是好心提醒他,到時候,讓他有了心理防備,不吃這個大大的暗虧自然更好。
“那是,你都看到了,他要剝奪我掌有中央禁軍的中護軍職權,前不久又遣中央禁軍來夜襲我淮南王府,老早就容不下我,一心想致我於死地。”
石寒惡狠狠道:“不若我們明晚再給他來場狠的,直接攻破他的相國府,將他就地處決,以正國法。”
司馬允感慨道:“石牧官,你是敢想啊,渾身是膽。”
“隻有解決了司馬倫這老小子,我們才能真正反敗為勝,否則我們在他的淫威壓迫下,朝夕難保,何時是個頭?”
“也罷,長痛不如短痛,那我們就乾下這一票大的,將問題快速而徹底地根本解決,就看這一次孤注一擲了。”
“大王總算下定了決心,我心甚感寬慰。”
司馬允也知道自身的處境岌岌可危,自然是積極響應石寒的提議。
稍後,他又安撫道:“石牧官,為了我們兩家的便於合作和行動,你帶領你的人馬就暫且安心地屯駐在我府裡,我自會一發安排你們的食宿。”
淮南王府偌大的地方,將石寒這五、六百人安排住進來自是問題不大。
現在石寒做的這些事體,本質都是跟西晉朝廷對著乾,實屬於叛亂性質。
為了撇清與齊王府的乾係,不連累上對方,也算留好後路,石寒隻能選擇與淮南王緊密聯合。
石寒帶人下去安排歇息,被司馬允結好拉攏,享受著高出於他本府下人的“超國民”待遇。
到天亮城門開後,又命人去將安排在金穀園的小乞丐小狗兒和小猴兒兩個小機靈鬼找來。
讓他們扮作綠珠和翾鳳兩女的小童子,又暗中命令綠珠和翾鳳帶著十餘個情報女兵,小狗兒、小猴兒,自願去投洛陽城中最大的青樓——鳳棲樓,從業成為紅牌花魁。
並叫她們暗中派人去聯係孫秀,想儘一切辦法勾引孫秀來鳳棲樓私會,然後進行暗中截殺。
當初孫秀要殺石崇,史書記載也是因為石崇不肯讓出綠珠的緣故,導致孫秀衝冠一怒為紅顏。
既然孫秀也對綠珠垂涎三尺,那石寒就投其所好,做好了兩手準備,雙管齊下。
洛陽武庫被焚,天亮之後,已經鬨得全城沸沸揚揚。
那些朝廷的中央禁軍都去進行善後,暫時沒有時間和精力來理會淮南王府。
滿城百姓和軍隊都成了“吃瓜群眾”,看他們兩個王爺互掐。
石寒則啥也不乾,隻管帶領著自己手下六百人在淮南王府美美的睡大覺,做白日夢。
挨到了夜晚,他和眾手下都精神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