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隨後幾日便帶著所有人在甲板上,還讓擅長刀法的林朝、孟平等人,教導鴛鴦陣中的長、短刀兵們。
除了晚上休息時間外,他是硬生生擠出了所有時間訓練士卒,一刻也不肯放鬆。
石寒的隊伍在黃河泛舟,順流了大半個月,終於抵達了隸屬於冀州平原國的茌平縣,從茌平縣登陸上岸。
茌平縣恰好位於冀州段的黃河沿岸邊,坐船方便更是沒的說。
荏平縣地理位置比較特殊,位於司州、冀州和袞州三州交界處,幾乎就是屬於一塊三不管地帶。
石寒正好可以借此便利,用來暗中悄悄發展自己的勢力。
他整個大部隊在茌平縣上了黃河岸後,也不再稍做耽擱,一路疾馳奔向茌平縣城。
到了縣城門外,原以為會有縣裡的衙門縣丞、主簿和眾胥吏公差人等前來,轟轟烈烈地拜道迎接他這位新到任的一縣主官。
哪知非但沒有歡迎隊伍,竟然還要盤查石寒這一千二百多人的詳細身份,這才能允許放他們入城。
那守縣城門的民壯縣兵隊長竟說從來沒有接到過朝廷派遣來新縣令替任的敕令,他們隻認原縣令阮孚,並且現在還好端端地一如既往端坐在縣衙裡坐鎮辦公。
這等於沒把石寒等人當場氣個半死,尤其石方、孟平、張方等人皆是憤憤不平,幾乎直接就要動手抽刀子,大鬨起來。
眾人一路乘船大半個月長途跋涉,顛沛流離方才至此,本就老早憋悶壞了,窩了一肚子火。
現在還遇到這種不順心的欺生情況,叫他們如何能夠忍受下來?
所幸石寒還有些理智,及時製止住了眾人。
畢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一切當地情況都還不了解。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石寒自然不想行事太過於魯莽,一來就囂張跋扈,鬨翻了天。
他把自己的朝廷委任狀交給守城門的民壯縣兵隊長看了。
那上麵可是貨真價實地加蓋了皇帝璽印,千真萬確,絕對造不假。
守城門的民壯縣兵隊長這才將信將疑,遲遲疑疑地將他們一行放入了城。
石寒不動聲色,帶領人馬直奔縣衙。
眾人見縣城裡非但沒有蕭條破敗,而且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一切還算相較平靜,比較熱鬨。
乞討的人數也不多,顯然民生生活和生產並未受到太大的波及破壞,遂也就放了心。
及至縣衙義門外,那縣令阮孚早被守城民壯縣兵飛奔通報,聽聞又新到了個朝廷委命的縣令前來赴任。
那阮孚雖則心裡吃驚,卻也不敢怠慢,趕緊帶了手下縣丞、主薄和幕僚、眾屬吏出來衙門迎接。
西晉郡下為縣,大縣置令,小縣置長。
具體行政編製層級設為曆來普遍的官、吏、役三級:官指的是行政長官,是衙門裡的正職;
僚是衙門裡的副職,是官的助手。
官和僚都是由朝廷任命,有正式品級的官員。
例如西晉縣令是六品,縣長是七品,縣令或縣長下設丞、尉(大約相當於八、九品)。
另外一些地方實力派,各級州、郡、縣府主官,比喻都督、大將、州刺史、郡守和縣令等紛紛招引士人為賓客,以壯勢力。
另有一些挾一技之長的奇人異士,或者名聲很高的“隱士”,身處亂世,也依附豪門望族為幕賓。
所以西晉不禁幕賓(幕僚),相當於明清兩代的師爺。
石寒一大群人很快在縣衙門前見到了出來迎接的原縣令,這阮孚約莫二、三十餘歲的年紀,麵皮白晰,獐頭鼠目,兩腮乾癟。
尤其嘴唇上兩撇小髭須,特彆讓人記憶深刻,他給人第一印象——總顯得有些狡詐陰狠。
“你就是原茌平縣阮縣令?”石寒搶先開了口,也不拐彎抹角,而是直奔主題。
“正是本官!”阮孚抬手撫須不慍不火地點頭。
“如今本官受朝廷和皇帝陛下親自任命委派,前來茌平縣接替新縣令之職。”
“這個委任太過突然了,本官縣令任期尚未滿,同時也未事先接到上頭的通知,是以並沒有做好離任的思想準備,還望石縣令見諒!”
石寒佯裝歉意道:“阮縣令,不得己要委曲你了,要讓你禦任回洛陽去向朝廷覆命,以等待朝廷新的差遣和任命,我心裡屬實也過意不去,不過天子和朝廷之委命本官也不得不遵從。”
“石縣令,好說好說!”
阮孚見石寒隨身帶來這麼多同行人員,不少人殺氣騰騰,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也是善於察言觀色,立刻就知道來者不善,頓感一個頭兩個大。
隻得好言好語,妄圖打馬虎眼,先唬弄住石寒再說。
“隻是本縣還未接收到上鋒或是朝廷的調遣令,沒有上命,本縣也不敢擅離自己的任期職守,這可是要去職丟官的重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