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縣令莫非認為我們將來會成為你的累贅,給你添亂,壓根就不相信我們能助你一臂之力?”
張伏利度也說道:“不要緊,我們兩部都多是戰馬騎兵,天下最難湊齊的兵種,長途奔襲征戰,罕難逢著敵手!”
張伏利度拍胸脯很有自信的保證:“再說,行軍打仗之道,在乎戰略勇氣,我天生正是這樣的大將之才,石縣令還怕我一肚子草包嗎?”
這一番話,足可打動天下群雄之心。
慕容翰、張伏利度都是英雄豪傑,膽略勇武過人之輩,人人皆知。
石寒更是親眼目睹過慕容翰無雙劍術之威。
再說,不久之將來慕容鮮卑部軍威之盛,天下無及,慕容皝繼承乃父遼東公慕容廆之位,建立前燕。
到時候北方將亂,司馬氏衣冠南渡,隻能偏安江左。
石寒若有幸投入慕容廆麾下,單就慕容鮮卑卷土重來,重振雄風,擊敗宇文鮮卑、奠定前燕建立的基礎,已足以立下名留青史的蓋世奇功。
同時也能如他所願,立即成立一番大事業了。
這實在是莫大的誘惑、莫大的良機!
石寒想了一想,隻是搖頭道:“我、我乾不來。”
慕容翰奇道:“你有甚麼乾不來的地方?”
石寒沉默一陣,仿佛在思索應不應說出來一般,終於緩緩道:“你們慕容鮮卑屠殺遼西百姓,更是年年劫掠昌黎百姓,我不能為虎作倀,成為我大晉的大漢奸,實乃有損我之聲譽,失信於天下。”
慕容翰大笑數聲,捧起彝器,咕嚕咕嚕把美酒喝得涓滴不留。
接著,抹一抹嘴,才道:“你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婦人之仁。”
“你知不知道,這些漢狗殺了我們多少胡人?”慕容翰此時激憤道。
“漢狗殺我們的同胞時,連眼也不帶眨一下,甚至各地都在抓捕販賣我們胡人作為奴隸,我們殺回他們,正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
石寒大搖其頭道:“我們普通漢人沒有看不起,更沒有對不起你們各族胡人,殺你們胡人的隻是西晉司馬家宗室,各級權貴官員,就像東羸公司馬騰這樣的典型,是他們不對。”
“難道他們不對,你們就應當遷怒所有的漢人?你們也使用同樣的不對手段回敬他們?”石寒隻得耐心的辯解。
“你也不想想,苦的,受到連累的都是最底層的普通百姓,真正的罪魁禍首卻一直都在逍遙法外,這種報複又有何益呢?”
慕容翰卻緩了緩,歎息了一聲,道:“你有沒有聽過我父親和我鮮卑部的故事?”
石寒點點頭,當今中原,恐怕仍然極少有人聽說過慕容鮮卑首領慕容廆的事跡。
慕容翰於於侃侃而談:“自太康六年(285年),我父慕容廆率領士眾向東討伐扶餘(今吉林省雙城縣),導致扶餘王依慮兵敗自殺,其子依羅逃往沃沮(今朝鮮鹹興市)。”
“吾父蕩平扶餘,驅趕萬人而回。”
“到了太康七年(286年)五月,吾父再次進攻遼東。”
“依羅向晉東夷校尉何龕求援,並欲趁機率領餘部興複扶餘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