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咚咚十分慶幸地看著水坑裡的泥鰍,又抿住了嘴唇。
劉長安也順便看了看泥鰍,周咚咚喂泥鰍還是很儘心儘力的,這些泥鰍都長得肥嫩渾圓了,從自己出高考成績以後開始沒有再給上官澹澹送小母雞,到現在過去一個多月了,上官澹澹竟然沒有任何不適應表現。
難道是她清醒以後,汲取生機氣血對她來說已經是可有可無了?
改明兒再丟隻小母雞進去實驗一下,劉長安這麼想著,然後扭頭看到夕陽裹著似曾相似的容顏,辛棄疾的詩在刹那間浮上了心頭,他的睡眠絕大多數時候沉穩,夢裡不曾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時,那人終於穿越了百年時光,款款走來。
劉長安腳下的幾顆石子掉進了水坑裡,激蕩起泥鰍一陣撲棱,以為是周咚咚丟下的豆渣,劉長安低頭看了看,在樹蔭下的水麵沒有強烈的反光,並非是他眼花繚亂。
可是她已經去世了,她的骸骨在建國以後才尋回來重新安葬,沒有人能夠死而複活,穿越時空終究隻是屬於未來人類的特權,百年前的美麗女子,和曆史上的無數薄命紅顏並沒有什麼區彆,曇花一閃,時光長河中點綴的浪花,而後長河繼續前行,浪花隻在記憶中,記得或者不記得。
“瑾……兒……”
劉長安嘴唇微微張開,從喉嚨間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音,眼瞼緩緩抬起,伸手捧起一潑水拍在了臉上。
“你乾什麼啊?”
熟悉的聲音清冷中帶著和親近的人在一起時截然不同的嬌柔,更有些得意和戲謔的味道,似乎忍俊不禁。
劉長安回過神來,露出一絲笑容,沒有回頭,隻是看了看前方的梧桐樹,抬起衣袖擦了擦臉頰。
是秦雅南,不是葉巳瑾。
周咚咚捧起一潑水也拍在了臉上,一點也不好玩,然後疑惑,長安哥哥剛才在乾什麼啊?
“周咚咚,你又學他乾什麼啊?”秦雅南加快了一點腳步,這一大一小蹲在泥水坑旁邊捧水潑臉,實在太奇怪了
剛才劉長安的反應,肯定是誤會了她是葉巳瑾,這讓秦雅南心中的一些疑惑更甚,但是這本來就是她想要的效果,秦雅南可以肯定,劉長安就算見到安暖穿旗袍的樣子,也不會像剛才那樣失神。
“我以為很好玩啊!”周咚咚失望地說道。
秦雅南無法理解周咚咚的腦回路,這水可不乾淨啊,一大一小腦子都不怎麼正常。
“回來了啊。”劉長安回過頭來,露出了一貫溫和而平常的笑容看著穿上了那件在“說解”定製旗袍的秦雅南。
秦雅南是劉長安認識的美麗女子中,極少的沒有劉海的年輕女子,另外一個是柳月望,像安暖,竹君棠這個年紀的少女,自然是喜歡劉海的感覺,而三太太幾次見她也都是有劉海的發型。
劉海對於女孩子來說是很重要的,很多女孩子特彆討厭彆人來撥弄她的劉海,因為會讓她顯得截然不同,甚至讓她慌神,怕自己在彆人麵前顯露出一副不同而醜陋的樣子,變得不是自己了。
倒不是說有劉海而好看的女孩子撥開劉海就一定不好看,隻是很多女孩子都覺得自己的腦門如果不遮擋起來,就會顯得和自己的小臉蛋不搭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