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要換族長換村長,這話遞到宋槿安這裡,他肯定是支持。
“成爺爺,既然要辦流水席,我家出十兩銀子,咱們不用跟人家攀比,辦的熱鬨就行了。後天我把夫子和同窗們都請來。”
宋成點點頭,“你心裡有成算就好。”
宋家村好多年沒有熱鬨了,要辦流水席的話宣揚出去,大家夥都議論起來,給錢的,給菜的給雞鴨的,大家都一條心,勢必要把流水席辦的熱熱鬨鬨,做足臉麵。
“沒錢,一文錢都沒有。也沒菜,小蔥都彆想拔老娘的。你有錢你捐去,彆想上我家打秋風。”隔壁笑著問宋二家的給啥,她氣勢洶洶地把人罵回去。
那人臉色一變,也不給她留臉麵,冷笑一聲,“你家不是想占秀才公家的良田嗎?昨日聽說報喜的說,秀才有十畝地免稅,哎喲,剛好秀才公家有十畝地,多好的事兒。”
前朝秀才免稅地五十畝,先皇嫌棄免的太多,啟盛朝定下的規矩,秀才免稅十畝,舉人免稅三十畝,進士免稅五十畝。可以說待遇大降級,但是有免稅田和免除勞役的名額,也比一般農家過的好。
宋二家的氣的啐她一口,“我呸,不就是個秀才嘛,當誰沒見過似的。我娘家石磨村也有個秀才,當誰稀罕似的。”
“你娘家村裡那個秀才是稟生?一年從縣衙領多少錢糧?聽說槿安一年能領四兩銀子哦。”
“你給我滾,給我滾,我家不稀罕你上門。”
“哈哈哈,說不過就要趕人,我呸!”
把人罵走,宋二家的氣的跺腳,咬牙切齒地罵街,難道是她心不誠,跟神仙求的地才沒成?不行,明天她要去玉清觀拜一拜,讓菩薩保佑宋劉氏倒黴,宋槿安出門摔斷腿。
宋劉氏這會兒高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倒不知道有人在咒罵他們一家。
“大郎,下午咱們去山上給你爹上香,讓他知道知道你考上了秀才。不行,下午不能上墳,咱們明天去。還要去玉清觀還願,我抄寫的經書都要燒給菩薩,最好上午去。哎呀,事兒都湊一起了,明天上午怕來不及。”
宋槿安拉住母親,溫言道:“娘,您彆急,後日要開祠堂祭祖,到時候一起拜祭爹。明天上午咱們去玉清觀還願,這會兒桃源山上的桃花還沒謝完,我陪您去賞花。”
李嬸連忙道:“娘子去吧,自從郎君去後,你好些年沒出門了。大夫都說你身子弱,要多出門走走,身子骨才健壯。”
宋槿安摸摸幼弟的腦袋,“子安也去。”
宋子安昂起頭,衝大哥笑。
這些年日子過的拘束愁苦,這會兒家裡有了喜事,劉氏不願意駁回兒子的好意,就笑著應了。
翌日天氣晴朗,適合出門遊玩。
宋槿安一手提著竹籃,一手牽著弟弟,陪母親出門,去玉清觀。
好些年沒有出門,劉氏身子骨確實不太好,還沒走到山腰,就累的她一頭大汗。山腰平坦處種著一大片桃林,為了方便遊人賞花歇息,修建了亭子,宋槿安撫著母親過去坐坐。
“好些年沒來了,今年桃花開的真好。”聞著花香,劉氏隻覺分外鬆快。
宋槿安心疼母親,隻說以後多出來走走,以後有的是時間。
劉氏抱著小兒子,露出愜意的笑容。
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出來,“老話說得好啊,要想俏,一身孝。劉玉溪,你男人才死了幾年啊,你就出門勾三搭四了?”
宋二家的提著一籃野菜從桃林裡走出來,輕蔑地瞥了一眼,“一看就不是端莊的女人。”
劉氏向來重視名聲,這些年來一直在家守寡教養兒子,這會兒被人指著鼻子罵不守婦道,她氣的直哆嗦,“我哪裡得罪你了,你怎麼能如此胡言亂語,壞我名節。”
“嗬嗬,守寡的婦人誰不是老實本分,偏偏你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是想勾引男人是為什麼?”
宋劉氏長相不差,又不像鄉下女人做農活風吹日曬受挫磨,加上身型纖細,平日裡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體態風姿皆有。這會兒走的滿頭大汗,臉色微紅,毫無往日病弱之感,可不是讓宋二家的一看就嫉妒,口出惡語。
宋劉氏被氣的要暈倒,宋槿安趕緊接住母親。
“娘,娘,你醒一醒,你怎麼樣了?”
宋劉氏眼角熱淚劃過,哀戚不已。
宋槿安被氣的,拳頭都攥緊了,宋二家一看不對頭,一屁股坐地上就撒潑,“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秀才公欺負老婦人,打人了,快來人啊,誰給可憐人做主啊。”
宋二家的邊哭邊拍地,眼淚鼻涕糊一臉,真是一點都不講究,臉麵全不要了。
這麼一鬨,散落在桃林賞花的遊人們都被招來,一時之間,宋槿安目露冷光,恨不得……
“春朝,把人丟下山去。這樣的人,以後不準上桃源山。”
“誰敢,臭丫頭,你個小娼婦,憑什麼不準我來。”
林棲扶著師傅淩霄道長出來,輕笑一聲,“來這裡撒潑,你難道沒提前打聽過,玉清觀是楚家所建,桃源山是楚家私人所有?”
桃源山上的玉清觀此地頗有名氣,也不曾限製人上山,大家都忘了這山和道觀是私人的。
不用林棲再說,春朝帶著兩個小丫頭,利索塞住宋二家噴糞的臟嘴,捆的結結實實往山下拖,小丫頭氣這老婦罵自家主子,偷偷下暗手,我掐死你。
林棲搖搖頭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
淩霄道長拍拍她的手背:“彆亂說話。”
“哼。”
林棲扭頭看宋槿安,笑道:“又見麵了,咱們可真有緣分。”
宋槿安抿嘴,眼裡都是她笑意盈盈,靈動又大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