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以為那個小丫頭能鬨出什麼事兒呢?直到婚前幾日,宋家村一直安安穩穩的,倒不是人家放手了,而是宋槿安這些日子幾乎都沒出門,就算出門辦事,也是把村裡幾個年輕人叫一起。
林棲知道後,笑了笑,回頭叫宋淮生給送了一筐桃子去。
“這麼早桃子就熟了?”李嬸拿起一個大桃子,嘿,長得真喜人。
“這個是南邊送來的,那邊氣候跟咱們這邊不一樣,開花開的早,也熟的早。我家在南邊有掌櫃,特地送來的。”
“你家在南邊還有鋪子?”
宋淮生得意地揚起下巴,想到什麼又低調下來,“不是什麼好鋪子,不過勉強不虧銀子罷了。我家主子戶籍在淮安,從小生長在淮安,隔的太遠開鋪子也不好管。”
“那倒是。”
宋淮生想吹牛的心癢癢,害怕說錯話,把東西送到,去夫人、公子跟前問好。
“原來是想從淮安發嫁的,我家舅老爺說到底遠了些,桃源縣這邊有院子,就從縣裡發嫁,舅家兩位公子押送主子的嫁妝過來,今兒就到了。”
宋劉氏笑道,“還是舅老爺考慮周到,想的周全。”
宋槿安遞給他一封信,“給你家主子的。”
“小的這就送回去。”
桃源縣林家彆院,張紹光大喊一聲,“林棲,這個大櫃子放哪兒?”
“前院放不下,先放在後院吧,幾天工夫罷了,不怕擋路礙事兒。”
她私下覺得以宋槿安的學識和恒心,以後□□昌盛,官運亨通是大概率事件,以後在宋家村住的時間恐怕少得很,或許用不著這許多東西。
但是畢竟兩輩子第一次成婚,該有的還是有,也不怕麻煩,就把舅母準備的拔步床給運過來了,各種箱子櫃子,鋪的蓋的,樣樣兒都是好東西,除開她手下的店鋪莊子,另準備了六十台嫁妝。
前兩天宋槿安的兩個同窗成婚,她現在的身份不好去,石川那邊她不知道,但是孫承正家就在隔壁,成親那天她站在大門口還是看了一眼。送來的嫁妝多是他娘子日常用的東西,棉被就占了四台,其他東西拉拉雜雜湊夠二十四台嫁妝,都讓縣裡人欣羨,她這紮紮實實的六十台嫁妝抬到村裡,那可是頭一份。
嫁妝剛安置好,宋淮生回來了,林棲拆開信,裡麵裝著一幅畫,黃白色夾雜的小貓崽兒,看著萌死個人。
張紹光湊過來瞅了一眼,“切,儘會弄些不值錢的玩意兒。”
林棲收起畫紙,“有心就很好了。”
大表哥張建業問道,“再有三日就是正日子,我們都還未見過未來妹夫,彆到時候見麵不認識人。”
“人就在家裡,距離也不遠,你們想去隨時能去,叫他過來也成。”
張姚氏道:“娶親事情多,你們彆去打擾。”
“不是還有三天嘛,咱們明天去,去去就回。”
叫宋淮生帶路,第二天一早,兩兄弟提著個禮盒,騎馬去宋家村,扯了個拜見長輩的幌子。
張建業和張紹光兩兄弟,一個已經在幫家裡管理家業,常和那些老家夥耍心眼兒,不知不覺間,整個人氣勢上來了,加上他長相出挑,身著華服,小姑娘見了都挪不開眼。
張紹光嫩氣些,但是平日裡那副做派,很有些有些世家子弟高不可攀的樣子。越高攀不上越喜歡,不說彆的,吸引村裡樸實的小娘子還是很有作用。
王柳兒如往常一般在路口徘徊,猛地看到兩個高貴的年輕男子打馬跑過,哪裡還記得姑姑的囑咐。她愣了,和這些公子比,一個窮秀才算什麼。
她心裡也明白,人家忌諱她,估計她也沒機會當秀才娘子,倒不如,換個人。
都是聰明人,跑馬過去的時候,張紹光不過看了一眼,就問宋淮生,“就是那個丫頭?”
“可不是,這幾日宋秀才公都沒怎麼出門。”
張紹光冷哼一聲,“我看也不是衝人去的。”
到了地兒,張建業從馬上下來,教訓弟弟,“這是在宋家村,彆亂說話。”
“知道了哥。”
今日天氣涼爽,最適宜出門訪友,孟倩娘上門來看林棲,笑道,“不過兩日沒來,你這院子裡就沒處落腳了。”
“也就這兩日,後日東西就搬走了。”
孟倩娘嬌哼一聲道,“往年你在外跑,隻有去桃源山上看你師傅的時候才會順便來看看我。好不容易盼你來縣裡住一個月,你又要嫁人了,我要見你還要去宋家村。”
林棲拉著她去後院,笑著問她,“你爹今年要調走?”
孟元傑不貪,為官也還算儘職儘責,桃源縣能有這樣的父母官也是運氣,再換一個人來,不一定有今天的光景。
孟倩娘皺眉,“恐怕走不了,我聽我爹和我娘私下說話,桃源縣這幾年風調雨順,托你們的福商稅連續三四年都在上漲,可從下縣升到中縣。我爹如果不走,可從正七品升到從六品。”
“能升一級,那也不錯了。”